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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课程区] (资源)核心素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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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6-24 13:37:4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geonet 于 2017-6-24 16:02 编辑

2
从“素质”到“核心素养”
——关于“培养什么样的人”的进一步追问
《教育科学研究》2014年3期 作者:柳夕浪
http://www.cssn.cn/jyx/jyx_ptjyx/201410/t20141021_1370976.shtml
2016年10月09日 10:24 来源:《华东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 作者:崔允漷
http://www.cssn.cn/jyx/jyx_ptjyx/201610/t20161009_3226448.shtml

3
正确处理核心素养与“双基”的关系
2017年06月12日<人民教育》 作者:张华
http://www.cssn.cn/jyx/jyx_ptjyx/201706/t20170612_3547229.shtml
核心素养与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再出发”
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笔谈
2016年10月09日 10:39 来源:《华东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 作者:张华
http://www.cssn.cn/jyx/jyx_ptjyx/201610
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笔谈
2016年10月13日 15:01 来源:《华东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 作者:石鸥
http://www.cssn.cn/jyx/jyx_ptjyx/201610/t20161013_3233735.shtml

4
破译21世纪核心素养教育的全球经验
2017年01月11日 11:08 来源:中国教师报 作者:刘坚 魏锐 等
http://www.cssn.cn/jyx/jyx_ptjyx/201701/t20170111_3379666.shtm

5
关于学生核心素养的名称与含义问题
2016年10月19日 10:33 来源:《新教师》 作者:郑金洲
http://www.cssn.cn/jyx/jyx_ptjyx/201610/t20161019_3240968.shtml


6
“核心素养”的“核心”是什么?
2017-01-29 http://www.sohu.com/a/125250658_567589

7课程改革深化背景下的核心素养体系构建
2016年03月14日 15:47 来源:《课程·教材·教法》 作者:常珊珊 李家清
http://www.cssn.cn/jyx/jyx_jxl/201603/t20160314_2921061.shtml

8
基于核心素养的教育改革实践途径与策略
2017年04月07日 15:49 来源:《中国教育学刊》 作者:姜宇 辛涛 等
http://www.cssn.cn/jyx/jyx_ptjyx/201704/t20170407_3479330.shtml

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研究应注意几个问题
2016年10月09日 15:29 来源:《华东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 作者:辛涛
http://www.cssn.cn/jyx/jyx_ptjyx/201610/t20161009_3226792.shtml2015年11月19日 10:08 来源:《中小学管理》2015年第09期 作者:王烨晖 辛涛
http://www.cssn.cn/jyx/jyx_ptjyx/201511/t20151119_2704554.shtml

9
基于变革社会的视角:核心素养阐发与建构的再思考
2017年02月02日 09:07 来源:《全球教育展望》 作者:屠莉娅
http://www.cssn.cn/jyx/jyx_jxl/201701/t20170120_3392306.shtml

参阅
核心素养本位的测评情境及其设计

2017年06月19日  来源:《教育测量与评价》 作者:张会杰
http://www.cssn.cn/jyx/jyx_ptjyx/201706/t20170619_3554531.shtml

2017年05月24日 来源:《课程·教材·教法》 作者:吕立杰 李刚
http://www.cssn.cn/jyx/jyx_ptjyx/201705/t20170524_3529314.shtml


——基于整体支配与部分渗透模式的比较
2017年05月22日 来源:《中国教育学刊》 作者:郭晓明
http://www.cssn.cn/jyx/jyx_ptjyx/201705/t20170522_3527223.shtml




——源自英国的经验与启示
2017年04月11日 来源:《全球教育展望》 作者:张紫屏
http://www.cssn.cn/jyx/jyx_ptjyx/201704/t20170411_3482407.shtml

2017年04月11日 11:12 来源:《中小学管理》 作者:杨德军 余发碧 等
http://www.cssn.cn/jyx/jyx_ptjyx/201704/t20170411_3482145.shtml




2017年04月07日 16:22 来源:《新课程研究》 作者:郭家海
http://www.cssn.cn/jyx/jyx_ptjyx/201704/t20170407_3479384.shtml





2017年04月07日 15:49 来源:《中国教育学刊》 作者:姜宇 辛涛 等
http://www.cssn.cn/jyx/jyx_ptjyx/201704/t20170407_3479330.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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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6-24 13:40:2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geonet 于 2017-6-24 16:12 编辑


从“素质”到“核心素养”
——关于“培养什么样的人”的进一步追问
《教育科学研究》2014年3期 作者:柳夕浪
http://www.cssn.cn/jyx/jyx_ptjyx/201410/t20141021_1370976.shtml
作者简介:柳夕浪,中学高级教师,江苏省南通市海安县教育局(江苏 南通 226600)。
  内容提要:借鉴国际社会关于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的研究成果,对素质的结构及其形成过程进行分析,厘清素质教育与核心素养体系的关系,一方面可以在素质层次结构中对素养的可教、可学、可测的特点进行科学的说明;另一方面可以丰富和完善素质教育理论,理清进一步推进素质教育的思路。
  关 键 词:核心素养 素质层次结构 素质教育
  一
  素质教育是20世纪80年代以来关于“培养什么样的人”的问题的中国式回答。
  它是针对“中国问题”提出来的。20世纪,从1957年“反右”开始,到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前,长达二十年的时间里,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中国各方面的发展被耽误了,①学校教育成为重灾区。改革开放后,邓小平同志敏锐地看到了人口素质是事业成败的决定因素。他指出:“我们国家,国力的强弱,经济发展后劲的大小,越来越取决于劳动者的素质,取决于知识分子的数量和质量。”②人们很自然地把人的素质同教育联系起来,开始了关于端正办学思想的大讨论。1994年8月,中共中央发布《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加强和改进学校德育工作的若干意见》,第一次正式在中央文件中使用“素质教育”的概念。
  什么是素质教育呢?二十多年来,人们不断赋予素质教育以新的内涵:从德、智、体、美、劳“五育”并举(有一段时间还有学者提出“心育”③),到“两全、一主动”(面向全体学生,促进学生的全面发展,激发学生主动学习的积极性与创造性),到“一个灵魂、两个重点”(以德育为灵魂、“以培养学生的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为重点”④),后来又有“德育为先”、“能力为重”、“全面发展”和“因材施教”,以及培养学生“服务国家服务人民的社会责任感、勇于探索的创新精神和善于解决问题的实践能力”⑤等。素质教育内涵发展的逻辑轨迹是:教育实践中存在什么问题,时代发展提出了什么新要求,它就被增加相应的新质,即素质教育作为教育现实中不断出现的问题的对立面,其内涵是随着人们对问题认识的不断深化而逐步被充实完善的。
  自20世纪90年代开始,各地进行了素质教育区域性试验与探索,以及学校层面的改革实践,涌现出湖南汨罗、山东烟台、辽宁大连、上海闵行、江苏南通等一批实施素质教育的先进典型⑥,创造出愉快教育、成功教育、情境教育、尝试教学等等实施素质教育的鲜活经验。1999年6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召开了第三次全国教育工作会议。会议指出:深化教育改革,推进素质教育,必须建构面向21世纪的具有中国特色的基础教育课程体系。2001年开始,在国务院的直接领导下,教育部启动了新一轮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旨在建立符合素质教育要求的基础教育课程教材体系,以课程改革为核心带动人才培养环节的一系列变革。
  然而,素质教育发展到今天,无论从理论还是从实践方面看,都存在着一些困惑或问题。仅就理论层面看,主要是:百科全书、心理学辞典中将素质(predisposition)界定为人生来具有的某些生理解剖特点,特别是神经系统、脑、感觉器官和运动器官的解剖生理特点。如此定义的“素质”是不可教的,只能成为教育的必要基础,不能构成教育的目标和内容。而在对经典概念进行教育学的改造和加工时,更多的人将其泛化为人的德、智、体、美、劳等诸多方面的发展,于是有了“思想道德素质”、“科学文化素质”、“身体心理素质”、“审美素质”和“劳动技能素质”等。既然素质教育就是全面发展的教育,那么“素质教育就成为同义反复、没有内容、空泛、抽象、不确定的概念”,“道理说不清”⑦。于是,有学者指出,“素质教育”并非是教育术语,而只是一种“教育口号”,它是“主情”的,所唤起的是人们的情绪、情感的相应反应,并非建立在理性分析之上;它是“活跃”的,因时而动,因势而更。
  二
  学科专家习惯于在既有理论的“疆界”、“界限”内认知与行动。而当跨越“疆界”的教育改革行动不断发生,原先用以区别事物和界定理论的“界限”模糊了,就会发展出跨越原有疆界的理论空间与通道,迫使理论重构,进而更好地指导实践。近年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欧洲联盟、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等以素养(competence)为核心,推进未来课程建设,便是很好的理论重构的范例。其中,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广邀学者自1997年开始至2005年进行了为期近九年的“素养的界定与选择”专题研究,引起了世界各国和地区的广泛关注。该研究主要涉及以下四个问题。⑧
  第一,在与情境的内在关联中厘清素养的内涵,将素养看作是个体在特定的情境下能成功地满足情境的复杂要求与挑战,并能顺利地执行生活任务的内在先决条件,强调个体与情境之间的互动关联以及对优质生活的追求。素养是在个体与情境的有效互动中生成的,这些情境包括家庭、健康、消费、休闲、职场、教育与训练,以及社区和公共领域等。素养与情境因素是相互呼应的,不同的情境所要求的素养组合也有所不同,不仅国家、社群、制度、组织常常是充满矛盾冲突、充满挑战的,而且个人生活情境也是如此,愈来愈具有不确定性,而非简单的、固定不变的。我们不应该脱离特定的情境,抽象地谈论所谓“素养”。从理论上讲,素养是需求取向的,是一个功能概念,而非实体概念,并且在通常情况下作为复数(competencies)使用。
  第二,更进一步地说,个人成功地应对情境的挑战需要什么样的内在先决条件呢?显然不是单一的知识、技能、态度,更不是单一的行动,而是知识、能力、态度之整合与情境间的因应互动体系。素养与知识(或认知)、能力(或技能)、态度(或情意)等概念的不同在于,它强调知识、能力、态度的统整,超越了长期以来知识与能力二元对立的思维方式,凸显了情感、态度、价值观的重要,强调了人的反省思考及行动与学习。素养是有机联系的整体,其中的态度因素特别重要。有关研究者指出:,态度是用乘方来连接知识与能力的。如果态度是正分,一切知识与能力皆会产生相乘倍数的效果;如果态度是负分,一切知识与能力皆会产生负面效果。
  第三,“素养”比“能力”含义更为广泛,它与“能力”的不同点还表现为:能力既可以是与生俱来的,也可以是后天形成的;素养则是“可教、可学”的,是经由后天学习获得的,它可以通过有意的人为教育加以规划、设计与培养,是经由课程教学引导学习者长期习得的。与此相关的是素养内涵的潜在特质,同时它通过特定情境中的外显行为表现出来,具体表现为行为的意向、行为的技能水平等,形成所谓“素养展现模式”。一个人所具有的素养如同一座冰山。素养的外显特质往往比较容易描述,而内隐的情感、态度、价值、动机则不容易直接观察,难以培养并进行评量,但是从理论上讲,可以根据相关理论所建构的严谨工具加以探究推断。因而素养是可以测评的,且需要长期的培养。
  第四,研究者不是停留在泛泛谈论一般的素养,而是在对素养概念进行界定的基础上,进一步关注个体适应未来社会生活和个人终身发展所必须具备的核心素养。如果说素养是基本生活之所需的话,那么,核心素养则为优质生活之所需,它强调不同学习领域、不同情境中都不可或缺的共同底线要求,是关键的、必要的也是重要的素养,试图将核心素养与由核心素养衍生出来的其他素养区别开来。核心素养是少而精的。经济合作组织通过多学科的整合,归纳出“能互动地使用工具”、“能在异质社群中进行互动”和“能自律自主地行动”等方面的核心素养。台湾地区陈伯璋等人以此为依据提出如下台湾“国民核心素养”之架构(见表1)。

  上述研究赋予素养以可教、可学、可测评的内涵特质,并从哲学、社会学、人类学、经济学、心理学等多学科中寻找理论依据,使之成为既有科学性,又有很强的实践指导价值的教育学概念,对于我们进一步追问“培养什么样的人”,完善素质教育的理论,深化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有着直接的启发意义。“培养什么样的人”的问题与人的主体内在的需求、利益、目的相联系,涉及方向的辨别、价值的选择、利益的考量,但它绝不仅仅是主观性的,更不是少数人的主观意志所能决定的,而总是受到“客体的外在尺度”的制约。我们只有在弄清楚“是什么”或“不是什么”、“有什么”或“没有什么”、“可能怎样”或“不可能怎样”的基础上,对有无意义、是否必要、什么是关键的问题作出理性的抉择,才能以主观的形式提供客观实践的指向、范围、程度和运行轨迹等。“培养什么样的人”的问题的解决受到社会发展的规律和人的身心发展规律的制约。具体地讲,每个人的发展总是要受到其所处的社会情境与个人生活情境的制约。人既创造了情境又受制于情境,是受动与能动的统一体。更进一步地说,就是要把“培养什么样的人”的问题作为一个教育价值认识的命题认真进行研究,对学校教育的价值定位、培养目标及不同学段的阶段性目标作出清晰而切实的规定,关注天道与人道的统一、需求与可能的统一、个性与共性的统一、总体结构目标与阶段目标要求的统一,使学生发展目标的选择、发展水平的规定、质量标准的划定等建立在扎实的教育实践根基之上,可理解、可操作、可评估,不是一时的冲动和少数人的主观臆断,不是大而化之、无法付诸实践也无法考量的口号,不是结构不明、层次不清的各种指标的胡乱堆积。

  借鉴近年来国际社会关于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的研究成果,澄清“培养什么样的人”的问题,必然涉及学生发展核心素养与素质教育的关系问题。我们需要通过对人的素质结构及其形成过程进行分析,进一步厘清素质教育与核心素养体系的关系,加深对素质教育这一命题意义的认识。
  首先,关于对素质内涵的把握。我们既不必拘泥于经典的解释,把它变成僵死的概念;也不能把它当作变动不居的流行词汇,使其成为一个“筐”,什么都往里装。“素质”讲的是人的“质”,即人的“质量”或“品质”;同时,还突出了一个“素”字,说明这里讲的“质”不是某一方面的质量,也不是一时一事所表现出的现象,而是相对稳定的综合性的质量。人的素质,就是人原本具有的、相对稳定的、综合性的质量或品质,具有本源性、根基性、潜在性、综合性等特征。它在生命之初便被孕育着,并在生命过程中逐步生成、趋于完善,在整个生命活动中具有先导意义与根基作用。素质是人性之本,是能力之源。
  其次,关于素质的形成过程。素质的相对稳定不是说一成不变。借用海德格尔的术语讲,事物的质是在其“在”或“是”的过程中“生成”的,是面向未来开放的。素质是先天禀赋与后天教养的“合金”。素质的生成包含生理、心理、文化、思想等四个不同的层面。⑨
  生理层面是指长期以来的生物进化赋予人的有机体的潜能与欲望。一方面,有了先天潜能提供的发展的可能性,才有了文化成果对肉体机能的延伸与改造。与其他动物相比较,人的遗传本能既简单又极不完全,人无法完全依靠特定化的图式满足自身的需要,人的本能与需求之间有着一个完全开放的天然空间,构成了人向世界的开放性,构成了人的素质的较大的可塑性。另一方面,潜能并非无限,可塑性是以遗传为基础的,文化对人的生理机能素质的延伸与改造受到生物因素的制约。与遗传作用相比较,文化教育对人的某些方面素质的改造效果并不显著,甚至是微乎其微的,所谓“天性不可违”。
  心理层面是指人脑的机能,是人对客观社会现实的主观反映。人在认识与意向活动过程中逐渐形成的相当稳定的心理状态与心理特征构成了所谓心理素质。
  人类长期以来不断积累起来的宗教文化、科学文化、艺术文化成果,是超越个体生命而存在的,所谓素质是自然借助于文化向人生成的结果,是文化经由人的心理过程实现的对肉体的延伸,是文化对肉体机能、先天禀赋的改造。宗教文化是认识与情感混为一体的文化形态,它重在克制人的各种肉体本能欲望;科学文化是认识与情感分化之后认识占据主导地位的文化形态,它创造了各种财富,大大地延伸了生理机能,也解放了人的肉体欲望;艺术文化是人类情感高度发达所达成的文化形态,本质上是审美文化,也是人的主体文化,是一个可以容纳人的情感自由驰骋的原野,因而可以最大限度地将人从动物性中解放出来,并升华到一个真正自由的、美的世界中去。宗教文化、科学文化、审美文化在人的身心组织中的内化积淀构成了人的素质的文化层面,即人的文化素质。
  人类特有的信息处理本质上不同于计算机,是一个意义不断创生的过程。从个体成长的角度讲,文化成果不是原创性的,而是已存在于社会之中,但人对文化成果的吸纳过程却是原创性的,即像人类创造文化历程的缩影一样,需要借助主体的建构活动,经历行为练习、动作内化、思维发生、文化积淀等等的复杂过程。人有文化不一定有自己的思想。思想是素质发展的高级形态,它集中表现为对人生、对现实问题的独特看法,表现为超越现实的理想,同时建立在现实基础上,即它是基于实践而又高于实践的。
  总之,人的素质经由生理、心理、文化、思想等不同层次,不断提升,逐步完善。
  正确理解素质生成过程四个层面之间的关系,要注意以下三点。
  第一,“人的生理、心理、文化、思想诸素质中前者是后者的基础。”这里的“基础”包含两层含义:“一是发生上前者对后者存在一种逻辑在先的意义;二是在内容上后者以萌生的形式存在于前者之中。”⑩“你真正的生命是你的思想”,“没有思考过的生活是不值得过的”。人的思想状况表明了素质发展的总体水平,而真正的思想乃是理性自觉的选择与独立思考的结果,它离不开一定的宗教文化、科学文化与审美文化做基础。同样,个体文化素养的形成也离不开健全的心智,而心智又总是建立在必要的生理基础之上。
  第二,后者是对前者的发展,表现为人超脱自然法则的约束,由本至末,参天地之化育以求“止于至善”的过程;同时,对前者有反作用,也就是思想对文化的改造、文化对心理的化育、心理对生理的调节等。尽管具体的改造、调节作用或大或小,但它是不可忽视的一个重要方面,如果没有发展和调节,则人与动物无异。人类文化历史上,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都更多地注重理性道德的力量,只是到了现代,这种严肃的道德观才开始受到质疑。
  第三,从生理、心理到文化、思想,素质的可塑性,即可教性(可学性)逐渐增强,也就是说,先天禀赋成分逐渐减少,而后天教养(即素养)成分逐渐增加。但若要问某一层次或某一方面的素质生成到底是遗传还是教养起着决定性作用,乃是不科学的。因为如此设问的前提是遗传与教养相互独立而分别起作用,这恰恰是不可能的。在人的素质形成过程中,环境教养因素不可能离开遗传独立起作用,遗传因素也不可能离开环境教养独立起作用。如同计算长方形的面积,除非长和宽都存在,否则长方形不存在;如果问是长还是宽决定了长方形的面积乃是不正确的,永远不会有答案。基因型(我们的基因遗传)与表现型(可观察到的发展结果)之间不是机械的一对一的关系。发展的潜在变化源于特定基因与环境教养方面的无限多样的交互作用,“个体与他们所处的多样化情境间不断变化的、互惠关系构成了人类发展的本质过程”(11)。人将自己的个性化特质带入特定的情境之中,情境也会对人提出要求,以便在该情境中产生最有效的互动。“如果一个儿童的个性化特征与特定环境的要求能够达到良好拟合,那么儿童在这个环境中就会表现出更多的适应性结果。那些与环境中的大部分情况能够相匹配的儿童,在这种环境中就会接受到来自环境的支持性或积极性的反馈,并表现出最适应性的行为发展结果。”(12)从某种意义上讲,教育的过程就是引导儿童选择和有机会进入“拟合情境”中,成为一个能动的情境选择者与建构者。而我们所说的素质正是在情境的选择与创生中培育的。
  基于上述分析,我们看到,素质是素养的上位概念,素养的特性尤其它的可教、可学、可测的特点在素质层次结构中得到了科学的说明。离开了对素质发展的整体把握,我们有可能对素养的可塑性作出绝对化的解释,最终走向谬误。
  四
  以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研究的成果,丰富和完善素质教育命题,一方面我们可以更加清楚地认识到素质教育这一命题的独特价值;另一方面,可以进一步理清推进素质教育的思路,站在新的历史起点上寻求素质教育的新突破。
  首先,应将素质看作是人的发展的结果形态,它是先天遗传与后天教养的“合金”;其生理因素与社会文化因素总是交织在一起,不完全是教育的结果,更不能说是学校教育的结果。学校只是一个“文化子宫”,相对来说,它集中了人的素质的生成所需的优质文化滋养。但不管怎么讲,它代替不了人在这一“文化子宫”之外的对文化营养的主动汲取、加工,更不能无视遗传基因对人的发展的深刻制约性。素质教育这一命题显然要求以先天禀赋与后天教养的良性互动关系的建立为前提条件,它从人类学意义上提醒着人们,教育并非无所不能,从某种意义来讲,它也是对学校教育功能被不切实际地夸大的一种矫治。它强调教育于根本上着力,从长远上着眼,慎始善终,固本立人,增进“人的本质力量”,形成相对稳定的品质。教育有“本”,每个人都有自己特殊的天赋,“本”是基本不变的,教育必须顺应而非强扭之。素质教育与急功近利的教育有着质的区别,我们可以将它看作是对急功近利性教育的一种反叛。而教学改革实践中频繁出现的补短性的教育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或多或少地带有急功近利性质,同样在一定程度上有悖于人的素质内化积淀的基本规律,并非是素质教育的真正到位。目前我们需要对这种应激性的思维方式作必要的反思。
  其次,应凸显教育的综合性。采用分析性思维方式,将人的素质肢解为孤立性质的身体素质、心理素质、道德素质、科学文化素质、审美素质等,总是不周全的,因为在这之外,还有公民素质、群性素质(新加坡有所谓“群育”)、劳动技能素质等等,并且它们之间彼此交织、层次不清。每一种素质与学校开设的课程不存在简单的一一对应关系。因为学校教育活动本来就具有综合性质。素质的整体性,当然要求素质教育的综合性,整合多种形式的活动与交往,整合各方面的教育力量,形成整体的合力。
  对于优化人的素质的生成过程来讲,有两点需要特别注意:一是手脑并用,着眼于“手巧”,逐步生成心的灵性、悟性。在个体成长过程中,如果不创造条件让其有选择地“复演”这些人类的精神发生过程,其许多方面的素质就可能退化。二是情感与理智的协调发展。与理智相比较,情感发展是一个更具有本源性、根基性的问题。“因为只有情感才是真正属于个体的,它是内在的、独特的,是人类真实意向的表达。”(13)情感是人从动物界提升的关键,是人的生命意向的集中体现。人的文化素质愈高,情感愈丰富、愈深刻;反之,则不然。素质教育要特别观照个体的情感世界,注意艺术文化对人的情感品质的提升作用,正是艺术文化促进了灵魂的超肉体存在,而这一点,正是理性主义教育极为忽视的。
  人类的某些天赋能力,不需要刻意培养就可以获得;人不会停留在上天的恩赐上,不会甘于已有的现状,总是要使自己变得更好,特别是创造自己的价值生命。而这种刻意的学习并不都是愉快的,在很多情况下是费力的,“知识的获得是痛苦的过程”(14)。可教、可塑并不是说可以完全脱离先天遗传根基,而是说可以借助文化手段对先天遗传进行一定程度的改造,同时也是进行有意义、有价值的改造,并且这种改造乃是长期的,不是立竿见影的。着眼于素质的可塑性,建立中国儿童青少年发展核心素养体系,借以指导、规范教育教学改革,即走向素养导向的教育教学改革,将成为新时期推进素质教育的重要突破口。具体路径有三:
  第一,依据学生发展核心素养体系,建构可理解把握、可操作实施、可观察评估的培养目标,使不同学段育人目标彼此衔接,上下贯通,避免培养目标过于宏大而没有边界,过于庞杂而结构不明,避免什么都从娃娃抓起而无视学生的年龄特点。
  第二,聚焦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科学设计学校课程,精心选择教育内容,推进基于核心素养发展的教学改革,落实以人为本的素质教育理念,克服学科知识本位与教学中的短期行为,真正为学生的终身发展奠基。
  第三,根据学生发展核心素养,建立从知识向能力、从能力向素养不断提升的发展水平等级标准,借以对学生发展核心素养进行观察评估,实现对学校教育教学行为的有效反馈与指导,引导学校教育从知识教育走向能力教育,进而走向素养教育。
  注释:
  ①薄一波.若干重大决策与事件的回顾[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3: 633.
  ②邓小平.把教育工作认真抓起来[M]//邓小平文选(第三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120.
  ③班华.心育论[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1994.
  ④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教育改革全面推进素质教育的决定[J].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公报,1999, (21).
  ⑤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J].人民教育,2010, (17).
  ⑥素质教育调研组.共同关注——素质教育系统调研[M].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2006: 4.
  ⑦王策三,孙喜亭,刘硕.基础教育改革论[M].北京:知识产权出版社,2005: 24.
  ⑧参见台湾“国立”中正大学课程研究所蔡清田的《素养:课程改革的DNA》和《课程发展与设计的关键DNA:核心素养》,内部交流资料.
  ⑨柳夕浪.谈素质教育[J].教育研究,1991, (9).
  ⑩袁贵仁.人的素质论[M].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1993: 69.
  (11)(12)理查德·M.勒纳.人类发展的概念与理论[M].张文新,等,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 228、242.
  (13)朱小曼,梅仲荪.儿童情感发展与教育[M].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1998: 6.
  (14)莱杰·布罗斯纳安.教养——可做的和不可做的[M].蒋立珠,陈瑛,译.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2006:序言.
2016年05月18日 09:15 来源:中国教育报 作者:成尚荣
http://www.cssn.cn/jyx/jyx_xzljy/201605/t20160518_3013937.shtml


  编制按 今年三月,《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征求意见稿)》向社会发布,引发强烈反响。据悉,经过修订“瘦身”后的《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将于近期正式出台。我们该如何认识制定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的意义,如何把握核心素养的精神实质,又如何在教育教学过程中践行核心素养的理念?本报特约国家督学、教育部中小学教材审查委员会委员、原江苏省教科所所长成尚荣先生,对此进行全面、深入的分析解读——


  学生发展核心素养(以下简称核心素养),是当下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乃至整个基础教育改革的一个热词。它回响在教育的上空,也回荡在大家的心里。我们思考着,讨论着,有些问题还没有完全弄明白。诸如:何为核心素养,核心素养何为,如何让核心素养真正落地,以及在实施中怎样处理好一些关系,等等。对这些问题我们应当作出回答,但要回答这些问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对学校和广大教师来说。当下开展核心素养的研究,如果不能廓清一些基本问题、把握核心素养的基本要义,在实践中就很有可能发生偏差。甚至可以这么说,对于核心素养,当前的重点还不是如何落实,而是怎么认识、怎么理解的问题。

  如何认识核心素养的价值和意义

  核心素养是当下课改的一个核心概念。专家、学者们已对这一核心概念作出了界定,并且进行了阐释。我认为对核心素养的概念进行简明扼要的界定与阐释是很重要的,不过,比对概念进行界定与阐释更重要的是如何深入认识核心素养的价值、意义,以及我们对核心素养的态度。改革的实践早就证明了一个判断:只有让认识、理念走在前面,让对价值、意义的认识走在前面,改革者才能既怀着激情又带着理性行走,走得更好更远,改革才有可能深化并达成目标。

  课程改革要走进核心素养,首先是我们要真正走进核心素养的价值意义域。

  其一,要认识到核心素养提出的必然性。听到核心素养这一概念,不少人有种新鲜感,认为课改又出了一个新词,同时还有点陌生感与神秘感,不知道这个词的意义。其实,学生发展核心素养早就孕伏在教育改革的实践中。我们可以作一简要回顾。早在上世纪90年代,我们国家就全面实施素质教育,要求从应试教育的桎梏中挣脱出来,以促进学生素质的全面发展。素质教育本身就蕴含着培养学生核心素养的要求,这是实施素质教育的本义。进入新世纪,国家颁发了中长期教育改革规划纲要,纲要中明确规定,素质教育是改革发展的战略主题,全面提高教学质量是改革发展的核心任务,培养学生的社会责任感、实践能力与创新精神是重点,显然,改革的目标已聚焦在学生发展的核心素养上了。开启新世纪的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宗旨就鲜明地定位于每一个学生素质的全面提升、为中华民族复兴奠基。2013年,进一步明确提出,立德树人是课程改革的根本任务,并要求“研究制定学生发展核心素养”,“根据学生的成长规律和社会对人才的要求,把学生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总体要求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有关内容具体化、细化”。这一改革的历程清楚地告诉我们,核心素养这一概念以及所形成的主题是在改革实践中孕育而成的,它是课程改革深化的必然。我们曾亲身经历过这些改革实践,对核心素养不应陌生,相反,更多的是亲切感、亲近感。同时,我们也不难看出,核心素养的提出、研究不是盲目的、随意的。

  其二,要准确把握核心素养对课程改革深化的统领性以及对学生发展的支撑性,提升改革的自觉性。如前文所述,核心素养这一概念在我国首先出现在《教育部关于全面深化课程改革,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意见》(教基二2014 4号)中。“意见”明确提出要“着力推进关键领域和主要环节的改革”,而处在“关键领域和主要环节”首位的是“研究制定学生发展核心素养体系和学业质量标准”,并要求“各级各类学校要从实际情况和学生特点出发,把核心素养和学业质量要求落实到各学科教学中”。可见,核心素养与课程改革的深化有着直接的、深度的关联。这种直接、深度的关联主要体现为,它规定了课程改革的方向与宗旨,是课程改革的核心目标,是教材编写、教育教学、考试评价、制度管理的根本依据。它是“国家标准”,根据这一标准,制定的学业质量标准,可以明确学生完成不同学段、不同年级、不同学科应达到的程度要求,可以指导教师准确把握教学的深度和广度,可以使评价更加准确反映人才培养要求。因此,核心素养之于课程改革具有统领性、引领性的作用,明晰并坚持学生发展核心素养,可促使课程改革的立意更高远,更具方向感;促使课程标准修订的依据更明确,更具“核心感”;促使教学改革更聚焦于素养的培养,从知识走向素养,更具超越感。课程改革又密切关联着学生的发展。课程改革不仅从社会需要出发,还要从学生自身发展需要出发。核心素养之于学生的发展,具有根源性和支撑性的作用,它是学生发展之根基,可以生成;它是学生发展的支柱,支撑着学生未来发展。核心素养的培养,让学生有带得走的必备品格和关键能力,走向人生,走向未来。核心素养的提出,让课程改革充溢着新的生命活力,丰富了内涵,让以人为本、以学生发展为核心的理念进一步彰显。

  其三,应当有广阔的视域和更深刻的内涵,增强改革的使命感。众所周知,随着全球化、信息化与知识社会的来临,国力竞争不断加剧,合作共赢的发展理念正在形成共识。国力的竞争说到底是人才的竞争,合作共赢的发展理念说到底必须靠人才的支撑。这一切需要进一步提升人才培养的质量,而提高人才培养质量首先要致力于国民素养的提升。这一世界各国发展的共同主题必然要转化为教育的重大主题,这是教育不能规避的,是必须积极应答的核心问题。这一核心问题、重大主题聚焦在学生应该具备的最基本、最重要、最关键的知识、能力、情感、价值观上,即学生发展的核心素养上。尤其是我们国家,振兴中华、实现中国梦,使中华民族再一次自立于世界先进民族之林,更要培养素养良好的公民和优秀人才。因此,我们应当有这样的认识:培养和发展学生的核心素养,是国家发展战略,尤其是国家人才发展战略在教育改革领域的主要体现和具体要求,同时,也是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这一根本任务在教育领域落实的重要措施和必要途径。这样的背景视野,既超越了课改本身,也提升了学生自身发展的价值、意义。这是一种国家发展的战略思维,我们对核心素养的认识应超越具体的学校,也不必在技术层面和细节上纠缠。这种基于国家发展战略的选择,决不是心血来潮,也不是灵机一动。我们要改变思维方式,站到更高的平台上,从狭隘的视野中跳出来。

如何把握核心素养的主题实质
  教育的根本问题是“培养什么人、怎样培养人”的问题。随着改革的深入,跟随世界各国教育改革的走向,我们越来越把“培养什么人、怎样培养人”聚焦在学生发展核心素养上,换个角度说,核心素养正是要准确而具体地回答“培养什么人、怎样培养人”的问题。所以,核心素养这一主题的实质就是“培养什么人、怎样培养人”。讨论、研究核心素养,有许多不同的视角,有许多不同的问题,但是,不同的视角、不同的问题都应聚焦于这一实质问题,否则,很有可能被一些具体的问题所遮蔽,在根本方向上发生偏差。
  我个人认为,核心素养的本质要义有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核心素养关注的是人,核心素养的提出与明晰促使教育发生重大转向。不言而喻,核心素养是人所应具备的品格和能力,离开人,就无所谓有核心素养;离开人,核心素养就失去了存在的主体,也就失去了价值意义。事实上,忽略人、忽略学生发展的情况在教育中时有发生,有时甚至到了熟视无睹、司空见惯的程度,最为突出的就是,在有的地方和学校,只见课程不见人,只看教材不看人,只有教学没有人,学生被遮蔽了,学生不见了。课程、教材、教学都是为学生的学习和发展存在的,课程、教材、教学的价值意义就体现在学生的学习和发展上,学生缺席了,课程、教材还有价值吗?教学还能真正发生吗?有一个问题必须正面回答:几乎所有的学校,没有一个不说自己是以学生为中心的、全面育人的,这个口号已喊了几十年,还在不断重复,而且越喊越响,但我们真正做到了吗?回答是否定的。原因很复杂,我们必须承认,对于培养什么人、怎样培养人的要求不明确不具体,这是其中重要原因之一。当然,我们不能无限放大核心素养的作用,以为它可以解决所有问题,但无可非议的是,核心素养可以引导我们实现教学目的转移,从教知识转向学生素养的培养,从追求分数、片面追求升学率转向学生的品格、能力培养,确立课程育人、教学育人的核心理念,并使之成为教育信念,这样,以学生发展为本才能真正得到落实。面对这一重大转向,我们认识到了吗?我们有决心吗?我们准备好了吗?我们必须回答。
  其次,教育的重大转向,要求基于核心素养,努力探索、建构具有中国特色的育人模式——立德树人。任何教育都在建构自己的育人模式,问题在于建构的是什么样的育人模式,育什么样的人。值得注意的是,核心素养是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一个重要举措,而立德树人这一根本任务就是要建构具有中国特色的育人模式。所谓立德树人,其基本内涵是:为什么要通过立德来树人,立什么德,树什么样的人,等等。核心素养非常明确地回答了“树什么样的人”的问题,即规定了必备的品格和关键能力。不仅如此,核心素养的内涵中,非常明确地将人的道德素养置于重要地位,比如家国情怀、责任担当等。同时,核心素养也回应了“为什么要通过立德来树人”的问题。核心素养与核心价值观都属于价值范畴。习近平总书记对核心价值观作了精辟的解释:核心价值观就是德,既是个人之小德,又是社会、国家之大德。而伦理道德正是中华优秀文化传统的底色和本色,立德树人是具有中华文化特色的又具有时代特点的育人模式。核心素养——立德树人——育人模式,形成了鲜明的逻辑线索。研究、落实核心素养,最为根本的意义就是推动教育的转向,在探索中建构育人模式。在这育人模式下,各地各学校又可形成具有校本特点的育人模式。
  再次,核心素养深层次的意义还在于我们要学会改变。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上个世纪70年代就对学生发展提出了“四个学会”即“四根支柱”的要求:学会求知、学会做事、学会共处、学会生存。新世纪初,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又提出了第五根支柱,即学会改变。社会在改变,时代在改变,国家也在改变,改变即创新,创新引领改变,改变与创新是时代的主题。学会改变,就是要主动适应社会,并且促进社会的进步,说到底,学会改变就是要改变自己。不论核心素养是怎么规定、怎么表述的,学会改变这一核心要义就包含在核心素养之中。促进学生核心素养的发展,既要求帮助学生形成较为稳定的核心素养,又要求帮助学生完成创新思维品质的提升和探究方式的建构。必备品格和关键能力不是封闭的而是开放的,不是静止的而是发展的,学生正是在这样的核心素养引领下,走向世界,走向未来。认识与把握核心素养,不认识和把握“学会改变”这一实质要义是不行的。
  核心素养研究、实践中应厘清的问题
  我们在进行核心素养的研究和实践中落实核心素养理念时,必须厘清以下三个问题。
  一是关于核心素养功能边界的厘清。如前文所述,核心素养很重要,但如果将其功能边界无限放大,似乎它可以带动一切,甚至可以解决一切问题,显然是不现实的。不过问题的另一面,核心素养毕竟是人发展的必备品格和关键能力,是课程改革的宗旨与目的,是教材编写、教学改革、考试评价的主要依据,其功能又是不能低估的,这里就有一个准确定位问题。我们以为,核心素养的根本功能在于统领,它要统领课程改革的几乎所有环节,引领课程改革的深入。有人以为,核心素养是对准国家课程的,国家课程要落实核心素养,而校本课程则不必。这实在是种误解,也有一点可笑。人的素养是个整体,学校课程是个完整的结构,既不能肢解人的核心素养,也不能肢解课程结构,怎能让课程分别对准核心素养和非核心素养呢?我们既不能使核心素养功能边界无限放大,又不能使其狭隘化,核心素养只有在立德树人的整个体系中,与其他因素配合,形成合力,才能发挥其作用,同时,它又必须在整个体系中起核心和统领作用。这就是核心素养功能的合理边界。
  二是核心素养与学校研究、落实关系的厘清。自开展核心素养研究以来,许多学校都在研究校本化的学生核心素养。这说明,核心素养这一命题已引起了学校的高度重视,意在以核心素养引领学校课程改革、学生发展与学校发展。这体现了学校改革的敏锐性与责任感,是重要的进步,应该予以肯定。不过,随之带来的问题是,学校是否应该制定自己的核心素养呢?这里涉及到国家研制的核心素养与学校研究的关系。国家研制的核心素养是“国家标准”,所有学校都必须执行、落实,就如同课程标准。假若学校也制定核心素养,势必造成许许多多的标准,无形中造成一些混乱,也势必影响“国家标准”的执行与落实。学校的主要任务在于对核心素养进行校本化的理解、转化,形成校本化的表达,而不是另外搞一套核心素养。校本化理解,重在领会核心素养的价值、意义,以及具体的规定要求;校本化转化,重在将“国家标准”转化为学校落实的行动计划或方案,落实在课程、教学、评价、管理的各个方面;校本化表达,重在从学校的实际出发,在全面理解、执行的基础上,明确更强调哪些,需要拓展什么,以更彰显校本特色。这样,国家研制的核心素养既是国家的统一规定,统领全国的课改,又形成校本特色,防止与克服学校教育和学生发展的同质化现象,形成和而不同的文化气象,促进学生自主地、积极地、生动活泼地发展,创新人才培养模式,培养现代化建设的各种人才。
  三是关于核心素养与非核心素养等问题的厘清。有不少人提出,既有核心素养,就必定有非核心素养,而且进一步提出,如果没有非核心素养,就没有核心素养。提出这样的问题是合理的,合乎逻辑的。不过,有一个现象值得我们关注和思考:至今为止,几乎没有一个发达国家和重要的国际组织涉及非核心素养研制问题,这是为什么呢?我以为这涉及到核心素养的价值与内涵的理解与把握。核心素养的价值、功能,一是根基性。核心素养是人的必备品格和关键能力,是做人的根本,为学生发展奠定基础。二是支撑性。品格与能力是相互影响、相互促进、相互支撑的,品格、能力对人的发展具有支撑性。三是生成性。由根基可以生成其他一些素养,共同支撑人的发展。四是可持续发展性。核心素养的这些特性,决定了核心素养的结构与实施的过程都是开放的,它并不排斥、拒绝其他元素的进入。此外,既是“核心”,它可以生成,可以影响,可以带动,所生成、所影响、所带动的正是紧紧围绕在“核心”周围的一些元素,这些元素不妨称之为“非核心素养”。也就是说,关注核心素养正是同时在关注非核心素养,并不存在只有核心素养的培养,而缺少对非核心素养的关注,也不会导致作为完整人的素养的残疾。我们不必在核心素养、非核心素养上花过多功夫,不必纠缠。倒是另外一个问题应该引起我们的关注和思考,那就是学生个体核心素养。确实,国家研制的核心素养是针对所有中小学生的,具有共同性和必须性,但是学生都是独立存在的个体,在共同的要求下,不同的学生有不同的发展需求和不同的智能的强项、弱项,因此,对学生发展的个体素养是必须关注的。其实,也不必过于担忧,因为国家研制的核心素养中,已将学生个性发展的要求列入其中,核心素养研制的根本目的,正是促使每个学生全面发展和个性发展。我们应当充分关注,在核心素养落实过程中,每个学生的核心素养是怎么养成的,个性是怎么得到发展的,这才是我们关注的重点。
  相信随着研究与实施的深入,还有其他问题会产生,让我们共同关注、研究。
(征求意见稿)
  社会责任:
  诚信友善 合作担当 法治信仰 生态意识
  国家认同:
  国家意识 政治认同 文化自信
  国际理解:
  全球视野 尊重差异
  人文底蕴:
  人文积淀 人文情怀
  科学精神:
  崇尚真知 理性思维 勇于探究
  审美情趣:
  感悟鉴赏 创意表达
  学会学习:
  乐学善学 勤于反思 数字学习
  身心健康:
  珍爱生命 健全人格 适性发展
  实践创新:
  热爱劳动 批判质疑 问题解决



凝练学生发展核心素养 培养全面发展的人

——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研究课题组负责人答记者问  

http://www.jyb.cn/china/gnxw/201609/t20160914_673092.html 

  日前,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研究成果发布会在北京师范大学召开。研制《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是全面贯彻党的教育方针,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一项重要举措。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研究的背景与意义是什么?有哪些主要指标以及如何在教育实践中落实?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研究课题组负责人就这些问题回答了记者的提问。

  研究背景和价值定位

  记者:社会各界对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十分关注,请介绍一下核心素养的研究背景和价值定位?

  答:为把党的十八大和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的关于立德树人的要求落到实处,2014年,教育部研制印发《关于全面深化课程改革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意见》,提出“教育部将组织研究提出各学段学生发展核心素养体系,明确学生应具备的适应终身发展和社会发展需要的必备品格和关键能力”。研究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主要有三个背景:一是全面贯彻党的教育方针,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迫切需要。党的教育方针从宏观层面规定了教育的培养目标,对于我国的人才培养具有全局性的指导意义。把党的教育方针具体化、细化,转化为学生应该具备的核心素养,更有利于其在具体的教育教学过程中贯彻落实。二是适应世界教育改革发展趋势,提升我国教育国际竞争力的迫切需要。随着世界多极化、经济全球化、文化多样化、社会信息化深入发展,各国都在思考21世纪的学生应具备哪些核心素养才能成功适应未来社会这一前瞻性战略问题,核心素养研究浪潮席卷全球。面对日趋激烈的国际竞争,我国要深入实施人才强国战略,提升教育国际竞争力,也必须解决这一关键问题。三是全面推进素质教育,深化教育领域综合改革的迫切需要。近年来,素质教育取得显著成效,但也存在课程教材的系统性、适宜性不强,高校、中小学课程目标有机衔接不够,部分学科内容交叉重复,学生的社会责任感、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较为薄弱等具体问题。要解决这些问题,关键是进一步丰富素质教育的内涵,建立以“学生核心素养”为统领的课程体系和评价标准,树立科学的教育质量观。

  在价值定位方面,核心素养是党的教育方针的具体化,是连接宏观教育理念、培养目标与具体教育教学实践的中间环节。党的教育方针通过核心素养这一桥梁,可以转化为教育教学实践可用的、教育工作者易于理解的具体要求,明确学生应具备的必备品格和关键能力,从中观层面深入回答“立什么德、树什么人”的根本问题,引领课程改革和育人模式变革。

  研究遵循的基本原则

  记者:开展核心素养研究遵循的基本原则是什么?

  答: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研究,主要遵循三个原则。第一,坚持科学性。紧紧围绕立德树人的根本要求,坚持以人为本,遵循学生身心发展规律与教育规律,将科学的理念和方法贯穿研究工作全过程,重视理论支撑和实证依据,确保研究过程严谨规范。第二,注重时代性。充分反映新时期经济社会发展对人才培养的新要求,全面体现先进的教育思想和教育理念,确保研究成果与时俱进、具有前瞻性。第三,强化民族性。着重强调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传承与发展,把核心素养研究植根于中华民族的文化历史土壤,系统落实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基本要求,突出强调社会责任和国家认同,充分体现民族特点,确保立足中国国情、具有中国特色。

  相关研究过程

  记者:核心素养研究的专业性很强,请介绍一下研究过程。

  答: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研究专业性强,必须基于对学生身心发展规律的科学认识,采取科学的程序和方法。研究工作历时三年,联合课题组由北京师范大学等多所高校的近百名研究人员组成。研究过程主要包括:

  1.精心开展研究,提出素养框架。课题组成立以来,采取自上而下与自下而上相结合的整合型研究思路,整体设计研究方案,系统开展研究工作,为总框架的建构提供理论支撑。通过基础理论研究,厘清核心素养的概念内涵与理论结构,准确把握核心素养的价值定位;开展国际比较研究,分析比较15个国际组织、国家和地区核心素养研究的程序方法、指标框架和落实情况;通过教育政策研究,梳理不同时期党和国家对人才培养的总体要求;开展传统文化分析,揭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修身成德的思想和传统教育对人才培养的要求;开展课程标准分析,了解现行课程标准中的核心素养相关表述,明确课标修订任务。同时,通过开展实证调查研究,深入了解社会对人才的需求,准确把握各界对核心素养的期待。课题组访谈了12个界别的608名代表人物,问卷调查了566名专家学者、校长和企业家等,汇总形成约351万字的访谈记录和大量调查数据,为建构符合国情特点和现实需要的学生发展核心素养框架提供实证依据。

  在此基础上,课题组召开专家论证会60余次,结合理论研究和实证调查的主要结论,初步提出了核心素养总框架。此后,又召开征求意见会20余次,认真听取专家学者、管理干部、教研人员、一线教师和社会人士的意见建议,对总框架初稿进行修改完善。

  2.开展转化研究,对接课标修订。经过一年多的努力,课题组提交了核心素养总框架初稿。2014年7月,呈请教育部基础教育二司委托教育部基础教育课程教材专家工作委员会对核心素养总体框架进行了审议。为做好核心素养与课程标准修订的衔接工作,2014年8月,呈请教育部基础二司委托专家工作委员会,组织课程、教学、评价、教研、管理等方面专家,开展“核心素养与课程标准衔接转化研究”。重点基于核心素养总体框架,研究核心素养在课程标准中落实的方式方法。2015年1月,专家工作委员会审议了衔接转化研究成果,赞同研究组提出的核心素养落实方式。

  3.广泛征求意见,认真修改完善。为确保核心素养的科学性和适宜性,2015年4月和2016年年初,两次呈请教育部基础教育二司将核心素养初稿及研究报告送教育部有关司局和单位征求意见。同时,正式征求了全国各省级教育行政部门的意见,并委托中国教育学会征求各省市教育学会和相关分支机构意见。此外,召开专题座谈会,听取一线教育实践专家意见。

  核心素养的内涵与指标

  记者:根据课题组研究,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的内涵是什么?主要包括哪些指标?

  答:学生发展核心素养,主要是指学生应具备的,能够适应终身发展和社会发展需要的必备品格和关键能力。核心素养是关于学生知识、技能、情感、态度、价值观等多方面要求的综合表现;是每一名学生获得成功生活、适应个人终身发展和社会发展都需要的、不可或缺的共同素养;其发展是一个持续终身的过程,可教可学,最初在家庭和学校中培养,随后在一生中不断完善。

  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以培养“全面发展的人”为核心,分为文化基础、自主发展、社会参与三个方面,综合表现为人文底蕴、科学精神、学会学习、健康生活、责任担当、实践创新六大素养,具体细化为国家认同等十八个基本要点。文化基础、自主发展、社会参与三个方面构成的核心素养总框架充分体现了马克思主义关于人的社会性等本质属性的观点,与我国治学、修身、济世的文化传统相呼应,有效整合了个人、社会和国家三个层面对学生发展的要求。责任担当等六大素养均是实证调查和征求意见中各界最为关注和期待的内容,其遴选与界定充分借鉴了世界主要国家、国际组织和地区核心素养研究成果。六大素养既涵盖了学生适应终身发展和社会发展所需的品格与能力,又体现了核心素养“最关键、最必要”这一重要特征。六大素养之间相互联系、互相补充、相互促进,在不同情境中整体发挥作用。为方便实践应用,将六大素养进一步细化为18个基本要点,并对其主要表现进行了描述。根据这一总体框架,可针对学生年龄特点进一步提出各学段学生的具体表现要求。

  与素质教育的关系

  记者:学生发展核心素养与素质教育的关系是什么?

  答:素质教育作为一种具有宏观指导性质的教育思想,主要是相对于应试教育而言的,重在转变教育目标指向,从单纯强调应试应考转向更加关注培养全面健康发展的人。核心素养是对素质教育内涵的具体阐述,可以使新时期素质教育目标更加清晰,内涵更加丰富,也更加具有指导性和可操作性。此外,核心素养也是对素质教育过程中存在问题的反思与改进。尽管素质教育己深入人心并取得了显著成效,但我国长期存在的以考试成绩为主要评价标准的问题,影响了素质教育的实效。解决这一问题,要从完善评价标准入手。全面系统地凝练和描述学生发展核心素养指标,建立基于核心素养发展情况的评价标准,有助于全面推进素质教育,深化教育领域综合改革。

  与综合素质评价的关系

  记者:学生发展核心素养与学生综合素质评价的关系是什么?

  答:综合素质是对学生发展的整体要求,关注学生不同素养的协调发展。学生发展核心素养是对学生综合素质具体的、系统化的描述。一方面,研究学生发展核心素养,有助于全面把握综合素质的具体内涵,科学确定综合素质评价的指标;另一方面,综合素质评价结果可以反映学生核心素养发展的状况和水平。

  落实的主要途径

  记者: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提出后,在教育实践中落实的途径主要有哪些?

  答:学生发展核心素养是一套经过系统设计的育人目标框架,其落实需要从整体上推动各教育环节的变革,最终形成以学生发展为核心的完整育人体系。

  具体而言,主要有三个方面的落实途径:一是通过课程改革落实核心素养。基于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的顶层设计,指导课程改革,把学生发展核心素养作为课程设计的依据和出发点,进一步明确各学段、各学科具体的育人目标和任务,加强各学段、各学科课程的纵向衔接与横向配合。二是通过教学实践落实核心素养。学生发展核心素养明确了“21世纪应该培养学生什么样的品格与能力”,可以通过引领和促进教师的专业发展,指导教师在日常教学中更好地贯彻落实党的教育方针,改变当前存在的“学科本位”和“知识本位”现象。此外,通过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的引领,可以帮助学生明确未来的发展方向,激励学生朝着这一目标不断努力。三是通过教育评价落实核心素养。学生发展核心素养是检验和评价教育质量的重要依据。建立基于核心素养的学业质量标准,明确学生完成不同学段、不同年级、不同学科学习内容后应该达到的程度要求,把学习的内容要求和质量要求结合起来,可以有力推动核心素养的落实。(本报记者 汪瑞林 杜悦)  

  《中国教育报》2016年9月14日第1版




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笔谈
2016年10月09日 10:24 来源:《华东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 作者:崔允漷
http://www.cssn.cn/jyx/jyx_ptjyx/201610/t20161009_3226448.shtml


  作者简介:崔允漷,华东师范大学教育学部,上海 200062

  近来,当你谈到有关教育的话题时,如果不提及“素养(competence)”,大概就算是out或太low了。世界各国早在20年前,就在讨论如何培育“有素养的人”,使得个体能够在新世纪“完善的社会中成功地生活”。我国自十八大把立德树人作为教育根本任务之后,教育部门的重大举措之一就是组建专家团队,集中研究中国学生发展的核心素养;举措之二是组建普通高中课程标准修订专家组,集中研究“学科核心素养”。由此,我们经常感受到,大会小会言必称素养,新老媒体天天推送素养,论文课题全聚焦核心素养。甚至,有些习惯“起早”的学校声称已建构了学生核心素养的框架,并基于核心素养开发课程。仿佛“忽如一夜素养来,千学万校改得high”,以素养为标志的“教育梦”似乎马上就要实现。可是,这种现象只表明人们的“向善”之心,关于“素养”的一些学理问题其实还远没有澄清。

  一、作为教育概念的“素养”是如何“膨胀”起来的?

  作为教育概念的“素养”一词,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一直是一个时髦的甚至有点“膨胀”的概念,这与经合组织的一个项目有关。1997年底,经合组织和瑞士联邦统计署(Swiss Federal Statistical Office,SFSO)赞助了一个国际性的跨界项目,即“素养的界定与选择:理论和概念的基础(Definition and Selection of Competencies:Theoretical and Conceptual Foundations,简称DeSeCo)”。该项目由社会学家、评价专家、哲学家、人类学家、心理学家、经济学家、历史学家、统计学家、教育学家以及决策者、政策分析师、贸易联盟、雇主、全国性和国际性组织代表共21人组成,于1999年、2001年、2003年、2005年分别出版了关于核心素养的相关研究报告。当时,正值世界各国都在探索新世纪的教育改革方向之时,该系列报告的发表,犹如让在茫茫大海中航行的人们看到了一盏航灯。凭借经合组织在政治、经济、教育领域的国际影响力,核心素养为21世纪知识经济时代、信息与全球化社会的教育指明了方向。随后,G8(八国集团)、UNESCO、EU(欧盟)等都相继采用21世纪的核心素养来设计所有教育阶段的课程,包括终身学习和成人教育。在这样的背景下,素养驱动的教育变革就在全球教育领域火了起来。

  就我国而言,“素质教育”一词大概花了10多年才被大多数人艰难地接受,而与“素质”差不多同义的“素养”为何一下子如此“火热”?除了上述我国官方或政策的强势宣传之外,可能还有四方面的原因。一是有认知基础。20多年来,特别是以素质教育为旗帜的我国第八次课程改革的实施,使得人们在素质教育的价值层面上达成了最大的共识,因此非常容易接受“素养”一词。二是与传统接轨。“素养”一词在东方特别是中文语境中一直是比较被称道的词,它本来就是一个教育概念,如文化素养、艺术素养等。从某种程度上说,作为教育概念,“素养”要比“素质”更易被人认同,因为“素质”还包括先天、非教育的因素。三是国际影响。如上所述,国际同行自上世纪90年代起都在讨论“素养”问题,我国教育学者为与国际教育话语体系接轨自然也会改变自己的教育话语。四是时机合适。最近几年,经合组织在全球实施的、声称评估“阅读、数学与科学素养”的PISA进入我国,代表中国参加的上海15岁学生取得“两次摘冠,三项全能”的素养佳绩,这一鼓舞人心的国际评估结果极大地刺激了国人对“素养教育”的追求,也激发人们想“讲好自己素养教育的故事”。于是,“素养”的话语就这样在我国“膨胀”起来了。

  二、如何界定人人都在说却都似懂非懂的那个素养?

  大家热衷于谈论素养,并不等于清楚何为素养,只是抱着“素养总是好的”的态度参与言说。素养即competence本来不是一个教育概念,是哲学、心理学、社会学、政治学和经济学领域一直在用的一个术语。它有很多理论取向,但没有一个独立的概念框架。从英译中来看,按其原意,该词译成“素养”比较勉强,译为“胜任力或竞争力”也许更合适。该词能成为一个教育概念,且是一些国家或国际组织教育政策的高频词,是因为美国在20世纪60年代教育改革时最早使用过。1957年,当苏联发射第一颗人造卫星上天后,美国的教育成为众矢之的,人们把美国科技领先地位的动摇归之于公共教育的失败,于是,美国发起了一场最后波及全世界的教育改革,强烈要求教育应该发展国家的竞争力(competence)。随后,英国国家职业资格理事会(National Council for Vocational Qualifications)于1986年提出基于素养(胜任力)的学习(competence-based learning),来发展职业教育,提高学生的职业胜任力。澳大利亚则于90年代开始使用competence来设计课程改革,旨在提高学生的毕业资格(胜任力),强化能力取向的学习结果。

  英国著名的专业知识与素养研究专家埃劳特(M.Eraut)曾经总结过,素养概念的形成主要有三种学术传统:(1)行为主义心理学的传统,它给我们提供了非常详尽的素养行为的具体清单,它只聚焦任务分析的技术过程,却忽略了素养发展的社会和政治维度;(2)素养的发生学取向,旨在结合工作表现的优秀程度确定行为的总体质量,它更聚焦素养行为或表现的选择而不是培训或教育的目的;(3)基于素养和表现的认知建构,它起源于认知心理学的传统,旨在区分素养(competence)与表现(performance)。如著名的语言学家乔姆斯基(Chomsky)认为,语言素养代表引出言语所必需的认知结构和规则,而语言表现则代表当言语受外部因素影响时,言语实际上在发挥作用的方式。例如,工作记忆的有限能力可能会使演讲者忘记了一个长句子开始时说了什么,而引起该句子的中断是不合语法的,这里可以看出,语言素养可能是完美的,但语言表现是不完美的。

  经合组织尝试从理想的教育目的——成功的生活和完善的社会——出发,来回答“每个个体需要什么素养”。跨界团队经过深入的研究,2005年在《核心素养的确定与选择:执行概要》中明确提出三大类核心素养:互动地使用工具、与异质群体互动、自主行动。同时他们也承认,由于国家、文化、价值观上的差异,核心素养的选择可以是多样的。尽管这里所说的“素养”是competencies,但我们在该报告中还获悉,用来指称“素养”的词还有literacy,ability,skill等,这些词语到底是什么关系,存在什么样的学理逻辑,其实还是不得而知。台湾学者蔡清田教授努力区分这些词之间的关系,也得出了比较清晰的结论,但在课程视域下要真正理解“素养”,还是一件很难的事。《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项目组认为:“学生发展核心素养,主要是指学生应具备的、能够适应终身发展和社会发展需要的必备品格和关键能力。具体包括9大素养、23个基本要点、70个关键表现。”我们从中可以看出项目组专家在素养本土化、课程化上的努力,但在价值取向与学理逻辑上还有待进一步的澄清。

  列举了那么多的素养定义,只是因为还没有达成共识。如果此问题不解决,那么有关“素养”的话语即使丰富起来,那也只是“人人都在说着似懂实不懂的话”而已,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意义。

  三、除了素养的界定之外,作为教育概念的素养还面临哪些挑战?

  事实上,自从把competence作为教育概念以来,批评的声音从来没有停止过。威尔伯格(I.Willbergh)就认为,基于素养的教育会带来严重的问题,如为考试而教、课程窄化、内容碎片化、知识再生产、不平等增加、个人主义膨胀、民主教育崩溃、教师能力丧失、师生关系更糟。在后来的官方出版物中,我们看到了的确有人用skill,而不用competence来指代“素养”。如美国,2002年在联邦教育部的主持下成立了“21世纪技能合作组织(Partnership for 21st Century Skills)”,该组织最后发表了《21世纪技能框架》;就连经合组织自己也在2012年颁布的《Better Skills,Better Jobs,Better Lives:A Strategic Approach to Skills Policies》中改用skills(技能)了。此外,也有欧洲大陆学者强烈呼吁要用“教养(Bildung)”一词来替代competence,理由是“教养”作为教育概念有着更悠久的历史,更能体现教育的过程性与丰富性。

  如果从素养本土化的角度来思考,其实,中文原有的“学养”或“修养”等词本来就是教育概念,从字面上就可以清楚地知道“该素养是通过修习而获得的,而不是天生的”。它们与competence的内涵在个体素养层面是吻合的,因为它们既涵盖了一个人所拥有的学识、所持的态度,也包括外显的行为得体、举止有度。比较而言,competence除了个体素养,还包括社会素养的内涵,而学养或修养则侧重个体素养,忽略了社会素养。如果我们要把“学养”或“修养”当作教育或课程概念,赋予其新的内涵,借鉴英语世界那种分析思维,厘清其概念结构或分析框架,以使我们能够回答:何以说明并证明该“学养或修养中的什么”是通过后天的课程学习而习得的结果?那么,我们就可以叙说自己的学养或修养理论的故事了。

  当然,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将素养作为教育概念、作为学习结果的概念,其实都存在一些理论问题。一是素养作为学习结果的概念,是超越学习内容的,在问责制的背景下,可能会导致内容的窄化、虚化甚至虚无,这不仅会涉及技术问题,还会涉及政治、伦理方面的问题。二是所有的素养都是与特定情境相依在一起的,人类不存在脱离情境的素养,将学校学习与真实生活、未来就业、服务社会等同是有问题的。三是当素养进入学校课程之后,在课堂教学或考试评价时,就会被分解成具体的知识、技能与行为表现,这种分解与复合的、整体的“素养”概念势必带来一致性的问题。就评价而言,评价总是离不开具体的知识、技能与表现,而不是整体的素养。也就是说,素养可能是不可测的,可测的是具体的学习结果或学业质量,素养只能是学业质量测评后的推论,是一种理论概念,而不是具体实在。从这个意义上说,PISA声称能够测评“个体面对未来挑战的核心素养”,如果说这不是大话的话,至多也只是一种“教育梦”。当然,这可能是课程思维导致的结果,我们不能否认素养在教育目的与价值层面的意义,也不否认PISA在技术层面的贡献,但这需要另文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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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6-24 13:41:2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geonet 于 2017-6-24 15:59 编辑

正确处理核心素养与“双基”的关系
2017年06月12日<人民教育》 作者:张华
http://www.cssn.cn/jyx/jyx_ptjyx/201706/t20170612_3547229.shtml

  作者简介:张华,杭州师范大学教育科学研究院教授。

  标题注释: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教育学2012年度重点课题“高中阶段的教育发展战略研究”成果,课题批准号:AHA120004

  所谓核心素养,是人们适应21世纪信息时代个人和社会的发展需求,解决复杂问题和适应不确定情境的高级能力和道德意识。它有三个最显著特点:第一,它是一种高层次能力,以批判性思维、创造性思维和复杂交往能力为核心,而不是记忆能力、知识技能熟练等低层次能力;第二,它具有道德感和社会责任感,倡导负责任的创新、创造与批判,不是所有高层次能力都是核心素养;第三,它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因应信息文明的召唤,区别于工业文明和农业文明时期的人的发展,尽管三种文明之间不是割裂和对立的。[1]

  相同、相加还是无关

  我国传统教育素来重视“双基”,即基础知识与基本技能。当核心素养成为新的教育目标之后,核心素养与“双基”是怎样的关系,素养教育与“双基”教育又是怎样的关系?

  对这两个紧密联系的问题,有三种典型观点。第一种观点认为,核心素养的基础是“双基”,只要“双基”熟练掌握,自然生成核心素养,二者无对立和冲突,本质上是相同的。我国基础教育的特点和优势是重视“双基”,只要继续坚持和强化“双基”教育,就必然带来素养教育。这种观点可称为“相同说”,认为核心素养与“双基”无不同,素养教育与“双基”教育很一致。第二种观点认为,“双基”对发展核心素养的基础地位以及我国教育重视“双基”的特点和优势必须坚持,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双基”应当与时俱进,在数量上增加。如把“双基”增加为“四基”。这种观点可称为“加法说”,即在“双基”的基础上做加法。第三种观点认为,核心素养与“双基”存在根本区别,二者没有实质性联系,核心素养既不依赖特定知识或技能,又可适用于任何知识、技能或情境。譬如学习骑自行车,学习时不局限于使用某辆特定的自行车,一旦会骑了,不仅恒久不忘,而且可以骑任何自行车。这种观点可称为“无关说”:核心素养与“双基”无实质关联。

  从我国当前教育理论与实践来看,上述“相同说”与“加法说”相当普遍,无论秉持者是否意识到。持“无关说”的人相对少些,但由于该观点与历史上的“形式教育论”紧密相关,它在我国教育理论与实践界也有一定市场。怎样看待这三种观点?

  本质上,“相同说”试图用“双基”替代核心素养、“双基”教育替代素养教育。它实际上是“双基说”。在“双基说”看来,“基础知识”,无论科学技术还是人文经典,是极少数人发明创造、供大多数人掌握运用的有效的“客观规律”或“客观真理”;“基本技能”,无论心智技能还是动作技能,是供人内化的固定行为规范,以准确性和熟练化为特征,以追求活动效率为目标。在这里,掌握“双基”与发展能力或核心素养之间呈线性关系:前者是基础、前提和第一性的,后者是结果、派生物和第二性的。“双基”决定核心素养。强化“双基”教育是发展核心素养的不二法门。

  诚如前述,核心素养是高层次能力与道德意识、社会责任感的融合。发展核心素养,既需要尊重每一个人的个性自由,因以创造性为核心的高层次能力本质上是自由个性的自然表现;又需要转变知识观,让一切知识成为人们探究的对象和使用的工具,每一个人都有权利对任何知识产生自己的理解;还需要转变知识技能的教学与学习方式,让知识的发明创造过程本身变成教学与学习,因为人只能在创造中学会创造。“双基说”不仅无助于核心素养的发展,而且有可能使知识技能的掌握与核心素养的发展之间形成反比关系或“剪刀差”:知识技能越熟练,核心素养则越低。

  西方发达国家,比如美国,在基础教育阶段,学生所掌握的知识技能的数量比中国少、熟练程度比中国低,这能否得出西方国家基础教育低劣甚至失败的结论?针对这一问题,熟悉中美教育的华裔美国教育学教授赵勇曾这样说道:“自以为是的教育改革者经常征引一些危机指标,比如,美国学生在数学和科学上的表现要比国际同伴学生差,美国学生数学和科学课程的兴趣在降低、所选课程的数量在减少,而国外大学毕业生的数量在增多。但是,他们却很少提及迄今为止美国经济取得优胜的奥秘——美国人民的冒险精神、创造性和勇往直前精神。”[2]这些“奥秘”正是人的核心素养。我国基础教育倘继续沉醉于“‘双基’优势”的迷梦中,伴随21世纪信息文明时代的到来,我国教育和社会将因创造性等核心素养的缺失而深陷危机之中。

  “加法说”是“双基说”的补充与延伸,是“应试教育”与素质教育、“双基”教育与素养教育之间折中、调和的产物。它首先全盘接受“双基说”,进而补充一些符合素质教育要求的内容,如增加学生的活动等,试图适应应试教育与素质教育的双重要求,既保住中国教育的传统“优势”,又与国际接轨。但因其未质疑“双基说”的根本问题,特别是未改变知识观,增加的所谓素质教育的内容就变成了装饰。

  “无关说”看到了“双基”与核心素养的区别,这是其正确的一面。但是,离开了高级思维的内容,高级思维过程就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双基说”的错误不在于重视了知识,而是扭曲了知识及其学习过程:它把知识仅仅理解为“客观真理”或一堆“事实”,把学习理解为内化真理或事实。“无关说”本质上是“形式教育论”的翻版:只重教育形式,忽视教育内容。由于脱离了探究对象或内容,探究过程本身就必然日益形式化和机械化,沦为单纯的记忆过程,因而无法解决复杂问题并适应不可预测的情境,无法形成真正的核心素养。

  超越“双基”,走向素养

  怎样处理核心素养与“双基”的关系;怎样超越“双基说”,确立真正的“核心素养说”;怎样超越“双基”教育,走向素养教育?这至少需要做到如下三点。

  第一,转变课程知识观。知识,一如真理,其本质在于探索、揭示世界,而非遮蔽、覆盖世界。课程知识本质上是帮助学生探索、揭示世界,以持续产生并发展自己的思想或理解。要基于核心素养的要求重建课程知识。

  首先,课程内容不是由零散的“知识点”或孤立的事实构成的,而是由核心观念构成。解决复杂问题依靠整体而有力的核心观念,而不是零散的“知识点”。因此,每一门学科都要基于“少而精”的原则选择最有价值的学科知识,都要从零散的“知识点”走向拥有内在联系的学科核心观念。学科核心观念是体现学科本质特性和教育价值的最关键的学科概念、原理、思想与态度。

  其次,学科探究与实践是课程内容的有机构成。所谓“学科探究与实践”,是指学科专家(人文科学家、社会科学家、自然科学家、工程师等)探索世界、解决问题和创造学科知识的典型探究方法与实践。倘承认知识的过程性,就必须将学科探究与实践视为学科知识的有机构成。将学科探究与实践基于学生的年龄和个性特征进行转化,由此成为具有发展连续性的课程内容。学生在真实情境中亲自探究与实践学科核心观念,由此形成学科核心素养。

  再次,教师与学生的个人知识是课程内容的有机构成。教师正是基于其个人知识将学科内容转化为学科教学知识。学生正是基于其个人知识探究学科观念,发展核心素养。学生的个人知识与学科知识的对话、互动过程,即是学生核心素养的生成过程。

  第二,将知识创造过程变成教学和学习过程。百年以来,人类教育科学取得的伟大成就之一是确立了这样一条原理:人只有改变了世界才能理解世界,教育即帮助学生改变世界。一百年前杜威倡导的“做中学”依然闪耀着时代精神的光芒,我们需要根据信息文明的要求赋予其新的内涵。如今,“创中学”的潮流正席卷整个世界。诞生于18世纪的启蒙运动及20世纪初的“发现教学”“探究教学”“问题解决教学”“设计教学”“协作教学”,等等,本质上是使教学和学习过程成为真实的知识创造过程。这些教育思潮与实践既未失败,也未过时,日益成为核心素养时代的主要教学方式。诚如美国学者罗宾逊(Kenneth Robinson)所言:“我们并非长大了才有创造性,我们是在创造中成长。抑或说,我们是在创造过程中受教育。”[3]

  当前,我国课堂教学改革倘不把教学变成真实的知识创造,不让以“问题解决教学”和“协作教学”为核心的新的教学方式成为我国课堂教学的主体,发展学生的核心素养就难以落实。

  第三,将“双基”优势转化为核心素养优势。我国学生“双基”熟练本身不是缺陷,通过泯灭学生的个性自由和创造性、以牺牲核心素养发展为代价而达成的“双基”,才是致命缺陷。

  要将我国基础教育的“双基”优势转化为核心素养优势,需要让教育发生根本转型:通过让学生经历真实的探究、创造、协作与问题解决,发展学生的核心素养;在此过程中,一切基础知识、基本技能均成为学生探究的对象和使用的工具,其目的是产生学生自己的思想和理解。

  “双基”优势转化为核心素养优势之时,即是我国基础教育改革成功之日。

  注 释:

  [1]张华:《论核心素养的内涵》,《全球教育展望》2016年第4期。

  [2]Partnership for 21st Century Skills(2007).The Intellectual and Policy Foundations of the 21st Century Skills Framework.P.15.Available online at:http://www.p21.org/storage/docum ... cy_Foundations.pdf.

  [3]Ibid.,p.14.


核心素养与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再出发”
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笔谈
2016年10月09日 10:39 来源:《华东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 作者:张华
http://www.cssn.cn/jyx/jyx_ptjyx/201610
  作者简介:张华,杭州师范大学教育科学研究院,杭州 311112

  百年以来,我国最重要的课程改革有两次:一为1922年新学制与新课程改革;一为2001年新课程改革。1922年1月1日,国民政府颁布《学校系统改革令》,随后颁布《新学制课程标准纲要》,这标志着1922年新学制与新课程改革正式启动。本次改革一方面采用美国刚运行10年的“六三三”学制,一方面研制与新学制相适应的课程体系。美国教育哲学家杜威直接参与本次课程改革,他于1919-1921年在华讲学期间,亲临课程改革会议现场并做主旨报告。胡适是“新学制课程标准起草委员会”五位委员之一,对本次改革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本次改革确立了七大“标准”或指导思想:(1)适应社会进化之需要;(2)发挥平民教育精神;(3)谋个性之发展;(4)注意国民经济力;(5)注意生活教育;(6)使教育易于普及;(7)多留各地方伸缩余地。这里每一个字都浸透着教育民主精神。因此,1922年新学制与新课程改革系我国历史上第一次教育启蒙和教育民主化运动,它既是民国时期新教育改革运动的有机构成,又是20世纪初世界教育民主化运动的重要组成部分。它是广义的“五四运动”的有机构成,又是“五四”启蒙精神在教育中的直接体现。它在我国教育民主化运动的漫长历程中发挥着奠基性作用,后世任何真正意义的课程改革都必须认真汲取其经验与教训。然而,由于我国社会发展的历史命运最终是“救亡”压倒“启蒙”,1922年新学制与新课程改革教育启蒙的历史使命并未完成。

  2001年新课程改革是我国在千年转换时期为实现素质教育理想、并最终完成教育启蒙和教育民主百年大业的又一次努力。它在价值观上提出了解放每一个学生、每一个教师和每一所学校的追求,在知识观上提出了自主、合作、探究的教育方法论体系,在管理上提出了“分权化”或“均权化”的课程管理体制,这一切均体现出2001年新课程改革的教育民主性质。它在宏观上是我国社会进入21世纪以后开启的第三次思想启蒙的有机构成部分(“五四”以后兴起的第二次思想启蒙发生于20世纪80年代,上海90年代进行的“一期课改”折射出第二次思想启蒙的诉求)。它是1922年课程改革的继承、延续与发展。谋个性之发展、追求社会公平与进步、强调普及教育与平民教育、倡导生活教育、追求教育民主,凡此种种,均为这两次课程改革的共同追求,亦是我国课程改革长久努力的方向。

  2001年新课程改革可大致划分为两个阶段:2001-2014为第一阶段,旨在构建我国素质教育课程体系;2015年以后为第二阶段,旨在构建我国信息时代的课程体系。第二阶段的课程改革一方面继续坚持素质教育的方向和理念,一方面着重探讨信息时代的根本特点及其对个人、社会和教育发展提出的新挑战。为构建我国信息时代的课程体系,教育部自2015年初开始,既借鉴国际课程改革的先进经验,又直面我国基础教育的紧迫问题,确立了以发展学生核心素养为目标的课程改革方向。

  何谓“核心素养”?国际上研究“核心素养”最著名、最有影响的机构为经合组织。它对“素养”(competency)界定如下:“素养不只是知识与技能。它是在特定情境中,通过利用和调动心理社会资源(包括技能和态度),以满足复杂需要的能力。例如,有效交往的能力是一种素养,它可能利用一个人的语言知识、实用性信息技术技能以及对其交往的对象的态度。”而“核心素养”(key competency)则必须满足如下三个条件:(1)对社会和个体产生有价值的结果;(2)帮助个体在多样化情境中满足重要需要;(3)不仅对学科专家重要,而且对所有人重要。众所周知,经合组织“新千年的学习者”的需要而设定了“核心素养的界定与选择”(Definition and Selection of Competences)项目,简称“迪斯科项目”(DeSeCo),以及与之相适应的著名的“国际学生评定项目”(Program for International Students Assessment),简称“匹萨项目”(PISA)。经合组织关于“核心素养”的内涵所强调的要点是:(1)它是一种高度综合而复杂的解决问题的能力;(2)这种能力能够满足个体和社会的重要需要;(3)这种能力既与特定情境相联系,又能在多样化的情境中具有广泛迁移性;(4)这种能力具有道德性,它能给个体和社会带来负责任的、有价值的结果;(5)这种能力具有民主性,它对所有人都重要;(6)这种能力具有21世纪信息时代的基本特征,它是“21世纪素养”。

  总结经合组织、欧盟以及其他国际组织、地区、国家中专门研究“核心素养”的组织的相关研究,我们可以对“核心素养”界定如下:所谓“核心素养”,是学生适应信息时代和知识社会的需要,解决复杂问题和适应不可预测情境的能力和道德,它由跨学科核心素养和学科核心素养所构成。为应对21世纪信息时代和知识社会的新挑战,当前全世界共同倡导的跨学科核心素养是4C's,即合作(collaboration)、交往(communication)、创造性(creativity)和批判性思维(critical thinking)。核心素养不只是课程目标,还是一种崭新的课程观。

  作为一种课程观,“素养本位课程”意味着:在价值观上,它追求21世纪信息时代的新型教育民主,这种教育民主不只是“数量上的民主”,即满足于形式上提供“均等”的教育机会,更是“质量上的民主”,即为每一个学生提供高质量且适应其个性化选择的教育机会。无论教育过程还是结果,既关注每一个学生个性发展的独特性,尊重其个性选择的自由,又强调学生借助包括信息技术手段在内的各种工具与多元化、异质化的群体和个体自由互动和交往,是信息时代新型教育民主的基本内涵。在知识观上,它把学科知识的本质特性理解为批判性、假设性与实践性。分门别类的学科知识不是被学生接受、储存和内化的“客观真理”,而是被学生质疑、批判和在真实情境中应用的对象。学科知识原本是“批判性思维”的产物和在特定情境中“解决问题”的结果。以培养“批判性思维”、“问题解决能力”等核心素养为目标的课程必须把学科知识的批判性、假设性和实践性置于首位。在方法论上,它把教师和学生真实的探究、发明和创造视为基本教学方法。试图省掉探究过程,直接把学科结论告诉学生的教学方法,可能在单位时间里“高效”传授了知识,也可能大规模“生产”了知识技能的熟练者,却无法培养出以创造能力和交往合作能力为核心的“高素养者”。

  当前,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究竟该如何“再出发”?

  首先,要使我国课程改革走向深度国际化。2001年新课程改革的显著特点是“国际视野、本土行动”。课程改革“再出发”则需要进一步坚持这一原则,谦卑、认真地向国际课程改革的先进经验学习,并将之与我国的课程实践结合起来进行“转化性创造”。

  其次,要继承并发扬我国教育民主化的优良传统。曾几何时,我国教育改革跻身世界先进国家行列。以胡适、陶行知、黄炎培、晏阳初、陈鹤琴等为代表的老一辈教育家在他们很年轻的时候就创造出我国教育民主化运动的宏伟历史画卷。这集中体现在1922年新学制与新课程改革之中。课程改革“再出发”既需要继承我国教育民主化的宝贵传统,又需要汲取从孔子到朱熹、王阳明的我国漫长“智慧传统”的精华,以在信息时代实现教育民主化的百年梦想。

  再次,要构建我国素养本位的课程与教学新体系。比如,要遵循“少而精”(less is more)的原则选择并重构课程内容,实现课程内容的“素养化”。要大力倡导个性化学习与人性化学习,鼓励学生通过深度学习发展批判性思维、问题解决能力和创造性,实现学生学习的“素养化”。要大力倡导研究性教学(project work)与合作性教学(team work),实现教师教学的“素养化”。要积极尝试“真实性评价”、“档案袋评价”等鼓励学生自由表现和创造性发展的评价理念和方法,实现课程评价的“素养化”。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衷心祝愿我国广大教育者和全社会能够抓住课程改革“再出发”的机遇,用激情和智慧走出“应试教育”的泥沼,让每一个儿童和教师获得解放。




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笔谈
2016年10月13日 15:01 来源:《华东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 作者:石鸥
http://www.cssn.cn/jyx/jyx_ptjyx/201610/t20161013_3233735.shtml


  作者简介:石鸥,首都师范大学教育学院,北京 100037

  我国基础教育正从“知识本位”时代走向“核心素养”时代。这也是一个全球性的教育趋势。

  早在1996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即在《教育:财富蕴藏其中》的报告中,提出了21世纪公民必备的“基本素质”,即终身学习的四大支柱;欧盟2005年发表的《终身学习核心素养:欧洲参考架构》正式提出八大核心素养;经合组织于新世纪之交开展了“素养的界定与遴选”项目研究,将核心素养体系概括为“人与工具”、“人与自我”和“人与社会”三个方面。多数国家强调的核心素养涉及学会学习、自主发展、信息技术素养、团队合作等方面。

  核心素养是每个人发展与完善自我、融入社会及胜任工作所必需的基础性素养,是适应个人终生发展和社会发展所需要的必备品格与关键能力,是个体应具有的起基础和支撑作用的素养。

  核心素养不能说成是学科核心素养。“学科核心素养”容易产生歧义。核心素养指向人本身,唯有人,才可以用素质与涵养——素养——及其程度或水平来衡量。核心素养不能衡量或修饰学科。学科可以达成某些核心素养,但它不等于核心素养。

  核心素养是跨学科素养,任何核心素养都不是一门单独的学科可以完成的。任何学科都有其对于核心素养发展的共性贡献与个性贡献。学科的育人价值主要在于对特定核心素养的贡献,这是需要不断明晰化的过程。只有明晰本学科在特定核心素养形成和提升上的教育意义,揭示学科与核心素养的内在关联,才能发现学科的独特育人价值。

  核心素养意义深远,我这里主要谈两点对课程与教学的意义。

  第一,核心素养为课程内容的确定提供了重要依据。当今课程实践中的最大难题就是知识太多,更新太快。我们有太多的东西要教要学,我们有太多的知识选择,但又感觉无从选择,很难选择,因为选择的依据并不清晰,“精选课程内容”往往成为空泛的口号。难怪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发出如此感叹:教育内容的确定问题大概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复杂和迫切。我们总说要把最有价值的知识传递给下一代,可是“什么知识最有价值”?斯宾塞的这一问题成为百年课程难题:是杜威全力推崇的实用知识还是永恒主义精心遴选的经典知识?是know what的知识,还是know why、know how、know who的知识?具体到特定学科中,是更多的古代史还是近现代史,是更多的欧洲史还是亚洲非洲史?是更多的陈胜吴广还是唐宗宋祖?是更多的唐诗还是宋词?是更多的鲁迅还是胡适?是更多的传统文化还是现代文化?任何一种划分标准之下的不同种类的知识都有其独特的价值,让哪种知识在多大程度进入课程是个非常棘手的问题。是什么让情况更为复杂?随着信息时代的来临,人类创造的知识以极高的速度增长、传播,知识无限,生命有限,学校生涯更有限,解决“生有涯”而“知无涯”的问题显得极为实际和迫切。

  传统上,我们是依据学科逻辑来确定课程内容的。以学科知识结构及其知识发展逻辑为依托的课程内容的确定与教材编撰,路径相对明确,但内容选择的困难程度日益加大,内容越选越多,所选内容对学生发展的价值却没有保障。

  只有更新教育理念,将课程内容的确定依据从知识在学科中的意义,转向知识在核心素养培养中的意义上来,也即转向能够最大程度促进和提升核心素养的那些知识,才能解决有限与无限的矛盾,解决内容精选的问题。在突出核心素养的思想指导下,课程内容的确定与教材编撰,将从单纯以学科知识体系为依据的路径,转向兼顾以促进学生核心素养的形成为依据的路径,这对学生发展的价值更大、更明确、更有保障。比如,依据学科概念的逻辑,科学发展史上的一些科学家可歌可泣的发明发现的事迹,意义并不大,但依据核心素养培养的逻辑,这些可歌可泣的感人事迹具有重要的育人价值。又比如,依据学科发展和学科概念体系,知识倾向的课程设计对于地心说日心说的知识是容易处理的,它的重心是关注这些知识本身的呈现以及学生的掌握情况;而依据核心素养的课程设计则认为,重要的不仅仅是教学生知道这两种学说有哪些基本知识点,还特别需要让学生通过学习能够真正领悟科学家不迷信不盲从,献身科学,为真理不畏牺牲的品质,培养其“科学态度与责任”这一核心素养。这才是人们特别需要的、唯一不变的贯穿所有时代的高贵品质。

  核心素养成为课程内容选择的重要依据,人们基于核心素养来组织课程内容、编写教材,这是课程理论与实践的重大进步。

  第二,核心素养能够引领教师课堂教学。随着素质教育的推进和课程改革的深入,有效教学成为课堂教学改革的重点。向45分钟要效率,不论是理论的探讨还是实践的尝试,都取得了阶段性成果。有效教学确实是极为重要的改革举措,但这显然不够。我们应该警惕只追求有效教学,却不问有效地教学什么的全局性盲目的现象。教学的有效性不一定体现人才培养目标的实现程度,也不一定与内容的真理性相关联。一个人十分正确地掌握了低碳生活的知识,但他的日常生活可能完全是反低碳的。有效教学,既可以有效地让学生领悟人生而平等、生命至高无上、自由至高无上,也可以有效地让学生熟记“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教师们总在追求和打造效率高的课堂,并获得了有效教学的美誉,但本质上我们并不追问自己辛辛苦苦的教学是为了什么。我们越来越被每个极小知识点里层出不穷的可能的考试信息绑架,我们获取它,却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如此。这种教育下,孩子们被培养出一种令人不安的本领:应考能力出奇的高。但核心素养呢?做人的本质呢?谁在乎。不是吗?疲惫的监考老师竟然在几十个学生——这都是她们为之付出心血甚至付出生命的学生——的眼皮之下、在学生们追求分数的沙沙的考试书写声中无助而绝望地倒下。分数,考试,成为刺穿教师,也刺穿教育的长矛,更令人忧虑甚至恐惧的是,它同时也刺穿了我们孩子们的幼嫩心灵,它打击了我们的未来。

  我们痛心疾首地承认,我们以素质教育、课程改革的名义向知识本位宣战,但是,知识本位赢了。因为我们除了知识,没有提出更具体清晰的任何目标。今天,我们将以核心素养向知识本位宣战。

  核心素养的提出,让教师在厚重的书本和习题背后,在置生命于不顾的分数背后,看到了明确的让人成为人、以教育来成人的目标。目标在前,知识为我所有,知识助我成长,用教材教、高效率地教就有了清晰的方向。

  当然,从“知识本位时代”走向“核心素养时代”,虽然是一次历史机遇,但也伴随着严峻的挑战。比如尽管核心素养为课程内容的确定、为教师的教学、为教材的编写提供了良好的依据与方向,但是,究竟哪些素养才是核心的?学科在核心

素养培养中的共性贡献和个性贡献是否真的清晰明了?究竟如何依据核心素养确定、组织和呈现课程内容?教师课堂上如何处理核心素养与学科知识体系的关系?如何编写促进核心素养提升的教材?仍然有许多问题亟待解决,有许多障碍亟待跨越。

  从知识本位转向核心素养本位,绝不是从知识教学效率不高、知识获得不多到知识教学效率提高、知识日益增多的变化,而是课程改革的质的深化与升华。在我看来,知识本位的学生发展,那是从小蝌蚪到大蝌蚪的变化,核心素养本位的学生发展,才是从小蝌蚪到青蛙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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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6-24 13:57:26 | 显示全部楼层
破译21世纪核心素养教育的全球经验
2017年01月11日 11:08 来源:中国教师报 作者:刘坚 魏锐 等

http://www.cssn.cn/jyx/jyx_ptjyx/201701/t20170111_3379666.shtml
  面对日新月异的社会与经济变革,全球许多国际组织、国家和地区都在思考如何培养未来公民,以使其能够更好地适应21世纪的工作与生活。为此,他们基于对未来公民形象的追问,提出了21世纪技能(美国21世纪技能合作组织,以下简称美国P21)、21世纪核心素养(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以下简称OECD)、关键素养(欧盟)、综合能力(澳大利亚)、共通能力(中国香港)、核心素养(中国大陆和中国台湾)等理念。这些理念甚至成为许多国家或地区制定教育政策、开展教育改革的基础。

  本报告围绕4个核心问题展开:一是提出21世纪核心素养的动力因素有哪些?二是未来公民所必需的21世纪核心素养应包括哪些方面?三是21世纪核心素养教育在课程、教与学、评价等方面有哪些可供参考的实践案例?四是促进21世纪核心素养教育需要政府及社会各界建立怎样的支持体系?

  为了回答这些问题,本报告从全球范围内选取了有代表性的5个国际组织和24个国家或地区的21世纪核心素养框架。所选取的分析对象具有地理区域和文化的广泛性,目前囊括了除南极洲以外全球6大洲有代表性的地区;同时,地区的经济收入水平具有广泛性,不仅包括15个高收入地区,也包括了9个中等及以下收入地区。

  一、哪些因素促使各国际组织、国家或地区纷纷提出21世纪核心素养,即提出21世纪核心素养的动力因素有哪些?

  报告从29个国际组织或地区发布的权威教育文件中提取关键词,将内涵相同或相近的动力因素合并,如贫困地区学术成就低、辍学率高等合并为教育公平。再对合并后的动力因素进行频次统计,发现三大类共10项最重要的动力因素。分别为:时代与科技变革类动力因素,如全球化、知识时代、科技发展与信息时代;经济与社会发展类动力因素,如经济成长、职业需求、人口结构变化、多元文化、环境与可持续发展;教育发展类动力因素,如教育质量提升、教育公平。

  频数统计发现,全球化、知识时代、科技发展与信息时代、经济成长、职业需求、教育质量提升等动力因素,对超过一半以上的国际组织或地区提出21世纪核心素养起到了推动作用,可以认为,这6项动力因素是全球范围内21世纪核心素养提出的共同推动力量。而人口结构变化、多元文化、环境与可持续发展、教育公平,只被少数国际组织或地区的文献关注,说明这些动力因素目前反映的仅仅是局部地域或少数地区面临的挑战和需求。

  从不同收入水平地区的比较看,无论收入水平高低,其教育都面临着科技发展与信息时代、经济成长、职业需求、质量提升的压力;比较而言,高收入地区对“全球化”和“知识时代”可能带来的影响更为敏感;相反,中等及以下收入地区对“教育公平”和“环境与可持续发展”的关注更加迫切。具体内容见图1。

  (注:图中纵坐标代表不同收入地区对驱动力的关注度,如在15个高收入地区,有12个地区关注“知识时代”这一驱动力,那么高收入地区对这一驱动力的关注度就是12/15=0.80。)

  二、国际上已有的21世纪核心素养框架的结构和要素具有怎样的特点?未来公民所必需的21世纪核心素养应包括哪些方面?

  为应对时代变化与未来发展的多项需要,各国际组织或地区制定的21世纪核心素养框架均具有综合性特点,同时呈现出各自鲜明的特色。有的注重帮助公民实现成功生活并发展健全社会,如OECD等;有的侧重培养学习能力,指向终身学习,如欧盟等;有的关注21世纪职场需要,强调创造力和创业精神的培养,如美国P21等;有的突显核心价值观,强调培养有责任感的合格公民,如新加坡、中国香港、中国大陆等;还有的对公民日常生活和文化休闲质量给予重视,如俄罗斯等。

  为了便于进一步比较分析,报告将29个素养框架中的相关内容进行了拆分,再将含义相近、层级相当的项目合并,归纳为18个素养条目,大体反映了全球范围内不同组织或地区的政策制定者对未来公民所应具备的核心素养的基本判断和整体把握。在这18个素养条目中,有9项与某个特定内容领域密切相关,称之为领域素养,包括基础领域素养(语言素养、数学素养、科技素养、人文与社会素养、艺术素养、运动与健康素养)和新兴领域素养(信息素养、环境素养、财商素养);另9项超越特定领域的素养称之为通用素养,分别指向高阶认知(批判性思维、创造性与问题解决、学会学习与终身学习)、个人成长(自我认识与自我调控、人生规划与幸福生活)与社会性发展(沟通与合作、领导力、跨文化与国际理解、公民责任与社会参与)。

  报告还对各素养在不同国际组织或地区的分布状况进行了分析,从中发现:沟通与合作、创造性与问题解决、信息素养、自我认识与自我调控、批判性思维、学会学习与终身学习、公民责任与社会参与等七大素养,为各国际组织和经济体高度重视;同时,财商素养、环境素养、人生规划与幸福生活,以及领导力等素养,也开始受到关注。

  通过比较发现,无论收入水平高低,不同国家和地区对语言、数学、人文与社会、运动与健康、批判性思维、沟通与合作、公民责任与社会参与等素养的关注程度基本相当;较之中等及以下收入地区,高收入地区更加关注信息素养、创造性与问题解决、跨文化与国际理解,特别是自我认识与自我调控;而中等及以下收入地区更加重视科技素养、艺术素养、环境素养,特别是学会学习与终身学习。值得一提的是,财商素养、人生规划与幸福生活以及领导力仅为高收入地区所关注。具体内容见图2。

  三、21世纪核心素养教育如何从理论转化为实践?在课程、教与学、评价等方面有哪些可供参考的实践案例?

  21世纪核心素养的教育实践是一个逐步发展的过程,需要通过多层次的复杂教育系统才能最终落实。由于21世纪核心素养的提出相对较晚,从全球总体上看,许多地区尚处于框架制定阶段,还缺少系统的教育实践;其实践效果在学生身上得以体现尚需一段时日,因此对其实践成效展开述评还为时尚早。本报告以举例的方式,呈现一些已有的推进21世纪核心素养的方式和途径。

  一是面向21世纪核心素养的课程。将21世纪核心素养框架完整地融入国家或地区中小学课程设计,形成一套体现核心素养理念的课程实施体系,如澳大利亚将其7项通用能力融入国家学科课程;设置跨学科主题,结合基于真实生活情境的跨学科主题展开课程内容,如STEM已成为全球普遍认可的跨学科主题,新兴的创新与创业教育也正在蓬勃发展;开发课程资源,不论是将21世纪核心素养融入中小学学科课程,还是选取适当的跨学科内容展开学习,都需要提供与之相匹配的课程资源,如美国21世纪素养联盟研发的课程资源用于支持其中小学课程。
二是面向21世纪核心素养的教与学。基于核心素养的教育要求教与学的方式发生变革。“以学生为中心”、围绕真实情境中的问题展开探索,能够激发学生的原有经验,促进学生主动学习,有助于满足不同学生的需求,促进相关素养的培养,如通过设计并开展基于问题或基于项目的学习,实现以学生为中心、主动学习和解决现实情境中的问题。

  三是面向21世纪核心素养的评价。开发体现核心素养的多样化、多形态测评工具,建立以核心素养为导向的评价与反馈系统,是各国或各地区推进21世纪核心素养教育的重要抓手,如新西兰将对核心素养的监测融入每年一次的学生学业成就国家监测研究。面向21世纪核心素养的评价可以依托形成性评价、统一考试或教育监测、行业资格证书等形式实现,如法国使用个人能力手册完整地记录学生的素养发展,以及欧盟多数国家通过信息通信技术类资格证书评价学生相应的素养等。

  四、为了促进21世纪核心素养教育的落实,需要政府及社会各界建立怎样的支持体系?

  由于教育的复杂性,在推进和落实21世纪核心素养教育的过程中,需要各级政府相关部门、相关研究机构与组织、社区和社会机构等多方面的协调合作,提供支持和服务。许多国际组织和地区都在思考并尝试,通过多种途径在教育系统的不同层面构建21世纪核心素养教育的支持体系。

  一是政府政策支持。有些地区由政府相关部门发布文件,借助政策推动并指引面向21世纪核心素养的教育实践。这些政策或针对全部21世纪素养,从课程方案的设计入手,推进21世纪素养的落实;或针对某一项或几项素养制定政策,强化素养框架中的某些方面,如俄罗斯通过联邦第309号法令确定,必须在所有的教育阶段以各种形式发展学生的核心素养。

  二是加强自主权。注重加强地方、学校和教师的自主权,使其根据自身特点和需求,从多个方面推进、支持21世纪核心素养的教育实践。研究机构或民间组织对21世纪素养提出自己的学术观点,并促进一系列的思考和改革,如美国P21基于研究提出了21世纪核心素养框架,这一框架及技能要素在各州政府联合开发和设计的州共同核心标准中得到体现。如国际儿童储蓄基金会通过财商教育培养青少年的财务管理意识和能力,该课程目前已经在109个国家实施。

  三是利用社会资源。21世纪核心素养教育的落实离不开社会资源的支持,如通过家庭和社区的支持,从社会生产、社区生活中为学生提供真实学习的机会;通过行业雇主的支持,与职业教育相结合,如在北京,博物馆、科技馆等几百家机构已经申报成为中学生学习基地。这些实践基地的建设,极大地丰富了教育的课程资源和师资资源。

  四是加强教师培养。不少地区组织指向21世纪核心素养的教师研修,促进教师了解21世纪核心素养的内涵,掌握教授21世纪核心素养的方法和手段;有的地区为教师提供课程资源及可操作性工具支持,如印度科学院成立的科学教育委员会为教师组织了一系列全国性活动,邀请他们参与科学项目,提升教师自身的科技素养和教学能力。

  五、关于21世纪核心素养教育的政策建议

  本报告在回答每个核心问题的过程中,都在着力思考可以为政策制定以及21世纪核心素养的落实提供哪些启示,以供教师、教育管理者、政策制定者以及研究者参考。

  第一,以全球视野全面、深入地梳理与分析教育变革的关键动力因素,在充分考虑自身实际的同时,关注和跟踪世界发展的未来趋势。各地区需要依据自身所处的社会发展阶段、文化背景,发掘并遴选优先值得关注的动力因素,反思本国的状况和教育目标,进而作出相应的政策调整。

  第二,确立面向21世纪核心素养,既要回应社会、经济、科技发展提出的新问题、新挑战,更要遵循人的身心发展规律和成长规律。在确定21世纪核心素养架构时,既要丰富和充实语言、数学、科技等基础领域素养的内涵,也要适时引入诸如信息素养、财商素养等新兴领域素养,更要重视批判性思维、人生规划与幸福生活、公民责任与社会参与等跨领域通用素养对儿童成长的价值和意义。要梳理不同素养之间的相互关系,建立素养之间相互关联的图谱。要通过对素养发展进程的研究,将21世纪核心素养有机融入不同年龄阶段的教育。

  第三,将21世纪核心素养纳入课程政策,实现21世纪核心素养与课程、教学与评价的深度融合。将21世纪核心素养渗透在国家或地区的整体课程方案中,落实在各学科课程中。以学生为中心,设立和实施跨学科主题活动,以推动批判性思维、创造性与问题解决、合作与交流、公民责任与社会参与等通用素养的培养。要采用多样化评价方式,特别是形成性、发展性评价,推动核心素养的有效落实。

  第四,建立从教育系统内到教育系统外全方位的21世纪核心素养教育支撑体系。总体上讲,21世纪核心素养作为教育目标已经在全球范围内得到广泛共识,但是相关政府、社会机构等提供的支持还比较局部和相对单一。21世纪核心素养得到有效落实,需要建立一个连贯的支持系统,特别要给予教师强有力的专业支持,探索基于21世纪素养的教师专业发展途径,加强教师研修的有效性。同时,要充分发挥现代网络技术在大规模、个性化、互动性方面的优势,推动21世纪核心素养教育的落实,打造促进21世纪核心素养教育的可复制、可推广的系统解决方案。



  (感谢北京师范大学中国教育创新研究院供稿,本文主要作者有:刘坚、魏锐、陈有义、刘晟、刘霞、师曼、周平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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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6-24 14:31:44 | 显示全部楼层
关于学生核心素养的名称与含义问题
2016年10月19日 10:33 来源:《新教师》 作者:郑金洲
http://www.cssn.cn/jyx/jyx_ptjyx/201610/t20161019_3240968.shtml
  作者简介:郑金洲,华东师范大学教育学系教授,博导,中国浦东干部学院副院长,全国教育基本理论专业委员会副主任。

  2014年3月下发的《教育部关于全面深化课程改革,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指导意见》提出:“教育部将组织研究提出各学段学生发展核心素养体系,明确学生应具备的适应终身发展和社会发展需要的必备品格和关键能力,突出强调个人修养、社会关爱、家国情怀,更加注重自主发展、合作参与、创新实践。”自此以后,学生核心素养成为教育理论界和实践界共同关心的重大问题,出现了一批研究成果,大大推进了对学生核心素养问题的认识。不过,迄今为止,还有不少的困惑乃至核心疑难需要进一步破解或澄清,比如,学生核心素养的名称和含义即为其一。

  俗话说,名不正,则言不顺。一个事物或一项工作的名称对其影响甚大,直接关涉其本质特征以及涵盖范围。核心素养,一定程度上是一个时新的术语,以前很少用于表征教育领域中的培养目标。有研究者认为,这一概念的提出,可以克服以前“素质教育”中存在的种种问题,可以将“素质教育”中的“素质”进一步具体化、深刻化。其实,单从词语自身的容量和包括的内容来看,“素质”也好,“素养”也罢,区分度并不明显,难以说“素养”就比“素质”具体多少。甚至可以反过来说,“素质”可能比“素养”更具体,“素养”是平素养成,没有太多的质的评价在内,而“素质”不只是平素养成,其中还有一些质的规定呢。由此来看,对“素养”做出更为清晰的界定仍然必要,否则的话,如同20多年前提出的“素质教育”一样,说了这么久,大家还是莫衷一是,连基本的认同都没有。

  有一个教育学惯常使用的词语——培养目标,它与当下热门的“核心素养”相近。一般来说,培养目标是以教育目的或者说教育方针为依据的,是教育目的或教育方针在不同教育阶段的具体化,描述了每一个学段学生应该达到的素质要求,它制约和规定着学校具体的办学行为。在培养目标之下,还有两三个下位概念——学科教学目标、单元教学目标以及每堂课的教学目标,它们是以培养目标为指导,是培养目标在教学活动中的具体体现。这些词语已经基本形成了教育活动的概念体系,深深烙刻在广大研究者和教师心中。因此,说清楚、讲明白核心素养与培养目标等的联系与区别非常必要。

  到底叫“核心素养”还是“核心技能”?国外做法好像不一,经合组织称“核心素养”,也有国家或地区称“核心技能”。两者各有利弊,“素养”体现出整体性、综合性、多维性、动态性,包容量大,举凡知识、技能、态度、情感、经验、能力、看法无一不在其内;“技能”体现出明确的指向性,对象显明,是不是具备、有没有提高较容易辨识。2002年美国制订了《“21世纪技能”框架》,2007年发布了该框架的更新版本,该框架以核心学科为载体,确立了三项技能领域,每项技能领域下包含若干素养要求。(1)学习与创新技能。包括批判性思维和问题解决、创造性和创新、交流与合作等内容。(2)信息、媒体与技术技能。包括信息搜集分析、媒体使用、信息交流、科学技术等内容。(3)生活与职业技能。包括灵活性和适应性、主动性和自我指导、社会和跨文化技能、工作效率和胜任工作的技能、领导能力等。“核心素养”无疑包括“核心技能”在内,其含义要比“核心技能”大得多、宽得多。问题在于过于宽泛的概念由于其有着各自不同场景的适用性和高度的综合性,也存在着难以把握、难以精准化的诸多弊端,要做出精确的测量与评价更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情。

  核心价值观和核心素养都属于“核心”,前者更多的是在表述社会特征的时候使用,几乎约定俗成的就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包括的内容已经在党的十八大中予以明确,即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制、爱国、敬业、诚信、友善。两个核心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是并列还是包容?是交叉还是替代?从现在来看,无论是研究者还是政策制定者大多认为核心素养是包含核心价值在内的,国外的做法也是如此。比如,2010年3月,新加坡教育部颁布了新加坡学生的“21世纪素养”框架。其中,核心价值观处于核心素养的“核心”位置,包括尊重、负责、正直、关爱、坚毅不屈、和谐,其他技能如社交与情绪管理技能、跨文化交流技能、合作和信息技能以及批判性创新性思维都是以此为基础逐一展开。即使两者是包含关系,也还存在一个问题需要深入思考,那就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否等同于学生应该秉承的核心价值观?毕竟,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面向全社会的,是适用于所有人群的,这些价值观在人生的不同阶段可能会有不同侧重,会有不同表现形式。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对中小学生乃至不同学段的学生有哪些具体的要求,需要作出回答。

  还有一个问题,似乎也值得思考,即如何理解和把握“核心”。核心相对的是一般,相对的是基础,相对的是外围。能够称之为“核心”的,肯定数量不多,大致一到几个不等。如果把学生所有素养都叫做“核心素养”,也就无所谓核心与非核心了。这样说来,我们首先要搞清楚:学生的一般素养有哪些?为什么要把这些素养称之为一般素养,而把另一个或几个称之为核心素养?理论依据何在?实践依据何在?我注意到,有的研究者注意捕捉素养的新颖成分,把一些以前很少提及的素养或关注不多的素养称为核心素养,比如理财素养、媒体素养。这其中也存在一个问题。“新”并不意味着就是“核心”,“新素养”只能从时间维度上说明我们以前有所忽略,而当下较为流行、受关注程度较高,但是否将之判定为“核心素养”还需从其他多个维度来分析。某些情况下,“核心素养”可能恰恰是较为恒定、守常的,不因外在情形的变化而变化,一直主导着学生未来的成长和生活。

  与核心素养含义密切相关的,是核心素养的逻辑展开,或者说核心素养的实践转化。在这其中,至少有这样几方面问题需要解决:一是核心素养主要来自于外在社会生活的需要,如何将其转变为学校自身的需求。我们大家都知道,学校常常滞后于社会的发展,对外在经济社会的变化缺乏敏感性。核心素养的提出,一定程度上会改变这种状况。但核心素养是由社会发展的需要决定的,并不见得是学校自身的内在需求,两者之间的张力与矛盾是显而易见的。二是核心素养具有很强的综合性、整体性,这与学校多年来秉承的学科教学的旨趣是相左的。学科也叫分科,是分门别类形成的专门知识,它所体现的典型特征是分析。核心素养是问题导向、需求导向、生活导向的,其综合性特质非常明显,没有哪一方面的核心素养是靠单一学科教学能够完成的。综合与分析、整体与局部、一般与特殊,这些矛盾点在核心素养与学科教学间体现得较为明显。三是核心素养在不同学段的区分度。有些素养在不同学段区分度明显,而有些素养在各学段间区分度不太明显,同时也存在着素养的某一方面在各个学段螺旋式上升的问题,无法做出清晰明辨的区分。比如,新加坡提出各学段学生发展目标,在小学毕业时,学生要能够分辨是非;在中学毕业时,学生要刚正不阿;在中学后教育阶段,要有道德勇气,捍卫正义。稍加检视,不难发现,这其中存在一些无法操作或分辨的地方,明辨是非不只是小学生要做到,而且也是一个人一辈子需要不断强化的本领;道德勇气,不见得在中学后阶段完成,小学阶段也需一定程度形成。四是核心素养的考核与评价。核心素养提出后,无疑将会成为教育系统的“新指挥棒”,需要方方面面做出努力,需要在课程体系、教材建设、教学方法上相应做出调整与改变,更需要能够进行考评与测量。从当下来看,这方面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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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6-24 14:32:57 | 显示全部楼层

“核心素养”的“核心”是什么?

2017-01-29 http://www.sohu.com/a/125250658_567589






编者按

“知识核心时代”已逐渐走向“核心素养时代”,学校的任务绝不再是“灌输”知识,而是给未来发展提供核心素养。那么,核心素养的“核心”是什么?有什么规律?如何在学生心中生根发芽?

对基础教育至少有三个价值追问:一是基础教育的性质是什么?这是方向。二是基础教育的“基础”是什么?这是目标。三是“基础”的种子是什么?这是“靶心”。

小学阶段,是人的核心素养发展的“种子期”,哪些可以作为“种子”呢?



素养的“种子”

友善、思考、独立

我们认为,人的素养体系有两个维度,“必备品格”和“关键能力”,涉及三个领域,即“道德”“能力”“情意”。

“道德”,决定做人的方向。教育首先要培育儿童美好的人性,如友善、诚信、尽责、担当等。儿童在“道德”领域的“种子”是“友善”。

“一毫之善,与人方便”“勿以善小而不为”“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焉”,对父母友善、对朋友友善、对动物友善、对社会友善、对自然友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三个层面中,个人层面居于基础地位;“友善”,则是个人层面的四项价值观中的基础。

“能力”,解决问题的素质。信息时代,能力要有“持续改进与学会改变”的因子,即创造性思维。我们认为,儿童阶段,“能力”领域的“种子”叫“思考”。

“人只不过是一根苇草”,但它是一根能思想的苇草,思想起源于思考。高质量学习的奥秘,就是高质量地思考;高质量教学的奥秘,就在于如何激励学生越来越多地思考、越来越深入地思考、越来越发散地思考……困惑、怀疑、不确定性,成为学习的状态;质疑、反思、不从众,成为学习的灵魂。



“情意”,人生活、工作的动力系统,是优秀人格的底子。健康向上的情意有独立、自信、上进、坚持等。儿童阶段,“情意”领域的“种子”叫“独立”。

一个人没有了独立人格,沦为他人的附属品,也就失去了作为“人”的大部分意义。独立意识薄弱,独立精神稀缺,独立能力差劲,心理脆弱,没有承受挫折的勇气,都与“独立”的缺失有关。每个人生来都不缺乏独立的基因,但是每个人的“独立”都有可能被“依附”所收买。

“种子的秘密”

三粒“种子”相对独立,相互依存,相互照应

“质疑”,应建立在“友善”的基石上,缺失友善的质疑,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友善”,又应建立在“独立”的基石上,没有独立的友善,很容易成为没有原则的老好人。

一个人要友善,也要思考什么时候无须友善;一个人要独立,也要思考什么时候需要服从。

“友善”“独立”“思考”,三粒“种子”相对独立,又相互依存,相互照应。“种子的秘密”,用图来表示如下:



作为圆心的“友善、独立、思考”,相互交融,形成了素养发展的“种子体”,从而凝聚为强大的生命内核,为人的素养——自信与诚信、进取与尽责、坚持与担当、反思与发现等一一全面形成,提供持续的生发动力。“友善、独立、思考”,人的素养的DNA。

一个人认识了自己是谁,才能更好地对话与发展。一个人认同了自己的祖国,才能从容地面对世界,与世界对话。因此,“种子的秘密”的背景是“国家认同”,它是“种子体”发育的肥沃土壤。

不同的年段,人的核心素养要素有所不同;同一“核心素养”,不同的年段,具体的内涵也不尽相同。以“思考”来说,小学更多的是能提出自己的问题,中学更多的是提出反思与不从众。以“友善”来说,小学更多的是善良和诚信,中学则更多的是尽责与担当。以“独立”来说,小学更多的是培养儿童的自信心,中学更多的是耐挫力和坚持。

不变的是核心素养的“种子”。找到“种子”,循着“种子”生长规律,这就是揭示儿童素养秘密的要义所在。



“种子”的发芽

“素养的表达”要在校长的脑子里落户、在老师的教育里自觉生长,学生的心田里才能播下素养的种子

“分数、等级、排名”等沿用了多年的“关键词”,要转变为“友善、独立、思考”的“素养的表达”。

“素养的表达”,只有在校长的脑子里落了户,才会在老师的教育里自觉生长。“素养的表达”,只有在老师的教育里自觉生长了,才会在学生的心田里播下素养的种子。

一个老师成熟与否,专业技术水平只是其一。一个青涩、毛糙的老师,三五年后,能否成为一个友善的人、独立的人、思考的人;一个专业技术过硬的老师,能否在“友善”“独立”“思考”上,给学生以“人”的影响、濡染。这才是我们要经常思考的。

有素养的老师教数学,会给学生以“种子”;有素养的老师教劳技,会给学生以“种子”;有素养的老师教体育,会给学生以“种子”。素养的种子,本质来讲,不在于老师教什么。素养的种子不是教出来的。素养的种子,是“浸”出来的、“润”出来的。这个意义上讲,儿童跟“怎样的人”在一起,这才是至关重要的。



我们提出了“能力”转化为“素养”的催化剂——教育的人文关怀(详见2014年第6期《人民教育》的《从“知识至上”到“素养为重”》),就是要让“教师”从“教学者”转化为“有素养的教学者”。我们学校的管建刚老师则提出了从“学科教学”到“学科教育”(详见2015年第17期《人民教育》的《从“学科教学”到“学科教育”》)。今天,我们又明晰了小学阶段的“人文关怀”的核心是什么——友善、独立、思考。

走向核心素养的教育,如何评价学生?我们找到了“班级气质”“细节日志”和“关键事件”三个抓手。这是一片美妙的教育留白,我们在路上。

免责声明:本文摘自《人民教育》,作者 姚虎雄,编辑于新校长传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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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6-24 14:34:3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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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03月14日 15:47 来源:《课程·教材·教法》 作者:常珊珊 李家清
http://www.cssn.cn/jyx/jyx_jxl/201603/t20160314_2921061.shtml


  作者简介:常珊珊,华中师范大学 教育学院; 李家清,华中师范大学 城市与环境科学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9 常珊珊,1986年生,河南焦作人,华中师范大学教育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课程与教学论研究; 李家清,1952年生,湖北武汉人,华中师范大学城市与环境科学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课程与教学论(地理)研究。

  内容提要:核心素养是我国实现学校教育价值和确立人才质量标准的基础与核心,是在国家教育方针指导下应建立起来的学生发展必须达到的目标体系。本文通过梳理“核心素养”的发展历程,分析核心素养的内涵、特征与价值取向,尝试提出学生核心素养体系建构的思路:横向整合,融会贯通学科素养;纵向衔接,构建垂直教育体系;整体推进,同步实施课程改革;分级测评,完善质量评价标准。

  关 键 词:课程改革 核心素养 体系构建

  中图分类号:G423.07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0~0186(2015)09~0029~07

  2014年4月,教育部颁布《关于全面深化课程改革,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该文件深入回答了“培养什么人、如何培养人”的问题,并提出将“学生发展核心素养体系”的研制与构建作为着实推进课程改革深化发展的关键环节,以此来推动教育发展。《意见》的出台,为我们指明了方向。落实立德树人是课改的核心和根本任务,培养学生核心素养是育人的重要目标,那么如何基于核心素养来设计和实施课程,如何修订普通高中课程标准,如何完善学业质量评价标准等问题就成为我们不能回避的议题。

  一、核心素养的内涵、特征与价值取向

  (一)核心素养的内涵

  核心素养的提出,是我国教育变革时期对人才质量标准的重新定位,也是教育发展赋予改革的重要使命。我国对核心素养的研究尚处于起步阶段,目前关于核心素养的内涵尚未有一个精准定义,国外关于核心素养的研究成果较为丰富,理论架构较为成熟。

  英国继续教育联盟(Further Education Unit,FEU)是最早使用核心素养进行课程设计的组织,曾列出100多个关键能力,这些能力被描述为经验和素养(包含技能、知识和态度)的术语系列,对于帮助个体获得幸福生活和增加工作机会是必备的。这些核心素养被分成10个领域:个人和职业发展;工业、社会和环境研究;交往;社会技能;计算;科学和技术;信息技术;创新发展;操作技能;问题解决。[1]

  1992年,澳大利亚梅耶委员会(Mayer Committee)致力于研制核心素养体系,在核心素养的内涵、构成、评价准则等方面的研究都取得了显著的成果。梅耶委员会认为,核心素养是个体高效率地参与工作与融入社会所不可或缺的基本素养,指向能以整合的方式将知识和技能应用于工作情境中,并提出了七大核心素养分支:收集、分析和整理信息的能力;交流思想和信息的能力;计划与组织活动的能力;与他人合作的能力;运用数学方法与数学技术的能力;解决问题的能力;使用技术手段的能力。[2]

  到21世纪初,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启动的“素养的界定与遴选:理论和概念基础”项目(DeSeCo)是一个标志性的举措。该项目研制的核心素养总体参照框架为世界各国纷纷建立本土化核心素养体系提供了重要的参考模型。DeSeCo项目研究的起点是要搞清楚个人的成功生活和社会的良好运行需要什么样的素养,确定核心素养的过程是通过明确社会和个人的愿景,充分考虑文化背景和人口的多样性,构建理论模型和界定概念,通过协商,达成共识。[3]该项目通过多学科的整合,归纳出“能互动地使用工具”“能在异质社群中进行互动”“能自律自主地行动”等方面的核心素养。[4]

  2006年,欧洲联盟采用了欧盟议会和欧盟理事会提出来的“终身学习核心素养”。该项目研究将核心素养的概念界定为:核心素养是一系列可移植的、具有多种功能的知识、技能和态度,是个体获得个人成就和自我发展、融入社会、胜任工作的必备素养,并且指出这些素养的培育应该在义务教育阶段完成,且成为终身教育的基础。[5]在此基础上,欧盟提出终身学习八大核心素养。

  梳理国外核心素养的研究成果,我们可以从思想基础、具体内容、呈现方式三个维度来解读核心素养的内涵。(1)学生核心素养培育的思想基础是“人的全面发展”,具体诠释学生经历教育后必须拥有怎样的基本素养和能力,成为怎样的人才;(2)核心素养的内容包括知识、能力、情感等多方面,如国际上重视的语言交往、信息处理、问题解决、社会合作、创新意识等素养,都是学生获得知识、习得能力、发展情感后相互融合的产物;(3)核心素养以三维整合的方式呈现,侧重学生的生存能力和人文素养,有较强的综合性和实践性。总之,核心素养是个体适应社会需要、获得全面发展、提高生存能力的必备素养,是满足终身学习的基本条件,是提升国民素质的重要保障。

  (二)核心素养的特征

  理解核心素养的本质,重在把握其内在特征。

  1.关键性和普遍性

  “素养”一词的内涵丰富,覆盖面较广,如果我们通过有限的学校教育得到全面培养,恐怕难以尽善尽美,有所取舍才能缓减“有限”与“无限”之间的矛盾,发挥教育的理想功效。而核心素养重视个体适应未来社会生活和终身发展所必须具备的关键素养,其本质上应是一般素养的精髓和灵魂,在数量上则应该要少而精。因此,关键性或必备性应该成为核心素养的首要特征。另外核心素养不是只适用于特定情境、特定学科或特定人群,而是适用于所有情境,也是所有公民都应获得的素养,才能体现“核心”的普遍价值。[6]例如,现代地图学知识相当丰富,中学地理课程中选择“地图知识”进行地图素养的培育,仅要求学习地图“三要素”,即方向、比例尺和图例,且重在通过地图的学习培养学生获取、整理和运用地图信息的能力,满足学生的生活和生存需要,这体现了对地图学知识的取舍,也是所有公民应该具备的基础素养,因此成为地图素养中的关键素养。

  2.广泛性和融合性

  核心素养的内涵比“能力”“技能”等更加广泛,它是知识、能力、态度和情感的融合,不仅包含学生的认知发展,又包括学生的非认知发展,如我国提出的“社会关爱、家国情怀”等,更加侧重学生品性修养、态度养成和情感发展。这一超越知识和技能的内涵,可以矫正过去重知识、轻能力、忽略情感态度价值观的教育偏失,更加完善和系统地反映教育目标和素质教育理念。[7]另外,核心素养并不指向某一特定学科,而是个体发展、适应生活所必需的综合素养,是学生在学科教育过程中获得的共性素养,具备一定的学科融合性。例如,全球性问题逐步融入人们的日常生产与生活活动中,社会结构多样性与趋同性并存,知识与信息爆炸式发展,使得新时代学生的信息能力成为一项必不可缺的素养;同时国际竞争日趋激烈,人才强国战略深入实施,时代和社会发展需要进一步提高国民的综合素质,培养创新人才,提高创新意识成为教育发展的新命题。而信息素养和创新素养的培育是每个学科课程共同的价值追求,体现了素养要求的广泛性和融合性。


3.个体性和生长性

  核心素养具备普遍性的同时表现出个性化的特征,如“个性修养、自主发展”等内容是学生共同发展、普遍发展中的个性发展,具备一定的自我性和排他性,能够弥补现有教育内容的缺失。同时,核心素养总是在特定的情境和需要中反映出来的,需要不同教育阶段的长期培养,具有一定的生长性:在纵向发展上看,学生核心素养的获得是一个循序渐进、不断深化的过程,需要教育的连续培养;在横向发展上看,核心素养是学生踏入社会后能够不断延伸、拓展和生长的开放体系,随着社会经验的丰富、个体发展需求的增加,素养的内涵会得到丰富和完善。例如,在中学化学课程中物质结构的相关知识是化学学科体系的核心知识,具备这样的核心知识,应是学生需要发展的核心素养。在不同的阶段,学生认识物质结构的角度和方式是存在差异的,随着认识角度和认识方式的不断扩大,学生能够形成更加深刻的对物质结构的全面理解。同样,学生在完成诸如元素化合物、化学概念及基本原理规律的学习中,也需要在适当的条件下运用物质结构的知识解释实际问题,论证观点,而且在实践中运用物质结构的知识更加复杂多变,需要“审时度势”,表现出来的就是核心素养的纵向和横向上的生长特性。

  (三)核心素养的价值定位

  核心素养提出的根本目的是落实我国的教育宗旨,提升国民综合素质。通过国际比较,我们发现核心素养的内涵已经表现出较高的国际化趋势,且有共同的价值取向。

  1.适应社会发展与技术进步

  教育通过培养人才来促进社会发展,反过来,社会的发展与进步也必然带来教育变革。因此,国家层面的教育决策要符合社会需求,体现时代发展对人才培养的要求。国际教育核心素养体系中重点关注信息素养、科学技术素养、创新素养等内容,反映出知识经济时代的发展动态,体现出科学技术进步对人才素质的新要求。而我国核心素养的提出正是在国际趋势下,聚焦人才培养的创新模式,顺应时代的要求,使得我们培养的人在创新精神、实践能力、社会责任感等方面,都能有显著的提升。[8]

  2.关注全面发展与终身发展

  全面发展与终身发展是素质教育的根本宗旨,是各国制定核心素养的基本价值取向。国际组织及世界各国对核心素养的遴选都涉及学生全面发展及终身发展所需要的知识、技能、态度和价值观等方面,如学会学习、语言交往能力、问题解决能力、合作能力、数学素养、表达能力等,这些素养关乎学生的自我发展、社会价值及个人竞争力,关乎适应现在及未来社会发展的素质。

  3.重视生活品质与生存质量

  核心素养就像是房屋的地基,其稳固程度决定了楼房的高度与坚韧度,而核心素养的培育对人的终身发展具有重要的导向作用,关乎个体的生活品质和生存质量。当前国际上的核心素养体系,除了生存必备的能力之外,还涉及文化意识、环境研究、个体职业发展、生活规划、管理与解决冲突等,这些指标体系涵盖学生的个人品质、文化素养和精神境界,影响着他们与社会、自然的相处和互动方式,也决定着日常生活的品位和品质,真正体现着以人为本的教育思想。

  二、课改深化背景下学生核心素养体系的构建

  构建学生核心素养体系是教育改革发展的新命题,一方面,我们应清楚地认识到,它将给课程改革深化发展带来新机遇,有利于实践教育改革的育人价值;另一方面,需要进一步厘清课程改革的思路,站在新的历史起点上寻求新突破。而建立核心素养体系是一个庞大而复杂的系统工程,它的提出、推进和落实必须经历一个自上而下、不断演化的漫长过程,同时也需要教育工作者不断摸索与实践,才能使之更好地服务于教育实践,成为提升国民素养的重要途径。在此,笔者就如何建立核心素养体系提出以下几点思考。

  (一)横向整合,融会贯通学科素养

  在课改深化背景下,核心素养体系的推进与实施包括三层含义:从国家层面来看,构建学生核心素养理论体系框架属于顶层设计,对教育实践起导航、指引的功能;从教育实践层面看,应将核心素养落地和转化为具体的学科教学素养,明确支撑和实现培育核心素养的手段和方法;从学科层面看,知识、能力与情感并不是孤立存在于单一学科中,在适应社会、发展自我时,需要个体运用学科综合知识来应对多种复杂情境,解决各种实际问题。因此,核心素养体系构建必然要注重学科融合性。

  通过对国外核心素养体系的分析与梳理,我们不难发现,语言素养、数学素养、信息素养、问题解决能力、创新能力等各国普遍重视的素养内容,绝非是通过语文或数学等单一学科课程来获得,它们融合了各学科赋予人素质发展的综合要求,体现了不同学科教育的共同价值,具有高度的概括性和统合性。但融合取向并不代表与学科特色相冲突,它与学科素养是相辅相成的:核心素养会强化学科素养的养成,学科教学为核心素养的培育提供实践途径;学科素养以核心素养达成为基础,同时兼顾学科特点,发挥学科特长,才能体现学科特色价值。因此,构建学科核心素养体系,重在揭示这种学科的特殊性,并进一步找出最能直接体现该学科特殊要求与特殊问题的特殊能力。[9]

(二)纵向衔接,构建垂直教育体系

  教育实践表明,个体素质的习得是一个连贯持续、终身发展的过程。《意见》中明确指出修订课程方案和标准要增强整体性,即“强化各学段、相关学科纵向有效衔接和横向协调配合”。从核心素养的价值导向来看,它不仅限于让学生在学校教育期间获得学业上的成就感和未来的工作机会,而是面向学生的现在生活和未来生活,重在提高学生的个人竞争力,适应时代发展,应对社会挑战;从学生发展的角度来看,其身体和心理发展具有一定的连续性、阶段性,核心素养的制定与实施只有符合学生的发展规律,才能真正实现其价值。因此,从这两点来看,摆在我们面前的重要问题就是如何保证核心素养培育的一致性与连贯性。

  笔者认为,在建立核心素养体系时,应从学生心理发展的逻辑性出发,从学生终身发展的视角切入,深入剖析各教育阶段学生素养的形成机制和水平特点,建立将中小学一贯课程向下扎根到学前教育、向上衔接到高中教育,并延伸至高等教育,乃至终身教育的垂直教育体系,实现“小学打基础、中学提质量、大学谋发展、社会看迁移”的螺旋上升体系,那么,具体到实施层面,我们需要考虑将核心素养分层次分阶段地融入到各学段教育中,保证各学段均能体现核心素养的内涵,但要求又各不相同,实现纵向衔接、层层递进的培育模式。

  (三)整体推进,同步实施课程改革

  《意见》中指出:“课程是教育思想、教育目标和教育内容的主要载体,集中体现国家意志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学校教育教学活动的基本依据,直接影响人才培养质量。”因此,实现核心素养的培育目标,需以推进和深化课程改革为依托。如何处理核心素养与课程体系的关系,是需要深入研究的问题。国外经验表明有三种形式:“第一种是核心素养独立于课程体系之外,由专门的机构进行研制和开发,之后逐渐与课程和教学相融合的模式;第二种是在国家的课程体系中规定了要培养学生哪些核心能力和素养,并指导课程的内容与设置;第三种是学生的核心能力和素养没有单独的体系做出规定,但国家的课程体系当中的许多部分都体现了培养学生核心能力和素养的宗旨”。[10]

  在我国,课程标准是具有指导性质的纲领性文件,对核心素养的教育实践起着引领作用。《意见》指出:“依据学生发展核心素养体系,进一步明确各学段、各学科具体的育人目标和任务,完善高校和中小学课程教学有关标准。”根据核心素养培养目标的提出,课程标准中课程理念、课程目标、课程内容等应有所调整和改变,为课程体系的建构提供指导。第一,优化原有的课程标准制定的思路和方向,以培育学生核心素养为指向,确立提升学生终身学习能力为课程理念;第二,课程目标的设置凸显核心素养体系,体现方向性、整体性、层次性和操作性;第三,课程内容选取应进一步改变以现有的追求知识体系完整的学科取向,转变到以培育学生核心素养为宗旨的能力取向,体现依据学生心理发展阶段和核心素养体系的层级特点,分学段安排课程内容,精选重点知识、突出关键能力,培育核心品格。总之,应聚焦学生发展核心素养,以提升学生终身学习能力的理念,以培养学生全面发展为愿景,精心修订课程标准,科学设计课程体系,推进基于核心素养发展的教学改革。

  (四)分级测评,完善质量评价标准

  随着素质教育的不断深化,教育评价作为实施素质教育重要的制约因素,越来越受到关注,但目前还缺少指导教育评价体系改革的系统理论,也还缺少成熟的实践模式,教育评价思想与素质教育观念相脱节。[11]目前已走向核心素养时代,摆在我们面前的教育质量观念以及测评标准仍是亟待解决的难题。苏格兰的经验为我们提供了一定借鉴:苏格兰核心素养课程体系中构建了一个由低到高的理论量表,用五级水平描绘了学生不同阶段的成长水平,将学生核心素养的连续培养状态清晰地展现出来,使3岁~18岁的课程学习成为一个整体,并且能够清楚地判断学生的发展水平处于哪个等级。

  我国的课程标准中,难以看到具体细化的质量测评标准,给相关部门、学校、教师甚至家长的评价实施带来了很大的困难。《意见》明确指出:“根据核心素养体系,明确学生完成不同学段、不同年级、不同学科学习内容后应该达到的程度要求,指导教师准确把握教学的深度和广度,使考试评价更加准确反映人才培养要求。”在基于核心素养发展的教学改革中,应着力研制核心素养质量测评标准,开发评价工具和评价手段,探索有效的评价方式;应根据学生发展核心素养,建立从知识向能力、从能力向素养不断提升的发展水平等级标准,借以对学生发展核心素养进行深入观察、等级评估,实现对学校教育教学行为的有效反馈与指导,引导学校教育从知识教育走向能力教育,进而走向核心素养教育。

  核心素养的提出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对于中国教育发展是一个新机遇,对课改全面深化是一个挑战。我们要紧随立德树人的核心任务指向,立足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体系,打破和冲出原有思维方式,探索并实施未来教育的新使命,发展中国教育的新高度,切实推进课程改革的深化发展,在世界教育改革的大势中赢得先机。

  参考文献:

  [1][2]Haworth David,Browne Geoff.Key Competencies[M].The Educational Resources Information Center,1992(6).

  [3]张娜.DeSeCo项目关于核心素养的研究及启示[J].教育科学研究,2013(10).

  [4]柳夕浪.从“素质”到“核心素养”——关于“培养什么样的人”的进一步追问[J].教育科学研究,2014(3).

  [5]Matilda Perin.Reflection on Key Competencies for Lifelong Learning:A Structural Analysis of Teachers' Study Programmes in the Republic of Croatia[J].,2014(2).

  [6]施久铭.核心素养:为了培养“全面发展的人”[J].人民教育,2014(10).

  [7]辛涛,姜宇,刘霞.我国义务教育阶段学生核心素养模型的构建[J].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1).

  [8]田慧生.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全面深化课程教学改革[J].课程·教材·教法,2015(1).

  [9]林崇德.从智力到学科能力[J].课程·教材·教法,2015(1).

  [10]辛涛,姜宇,王烨辉.基于学生核心素养的课程体系建构[J].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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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核心素养的教育改革实践途径与策略
2017年04月07日 15:49 来源:《中国教育学刊》 作者:姜宇 辛涛 等
http://www.cssn.cn/jyx/jyx_ptjyx/201704/t20170407_3479330.shtml
  作者简介:姜宇,北京师范大学心理学院博士,解放军后勤学院后勤政治工作系讲师;辛涛,北京师范大学中国基础教育质量监测协同创新中心教授,博士生导师;刘霞,北京师范大学发展心理研究所副教授;林崇德,北京师范大学资深教授,博士生导师(北京 100875)。

  内容提要:学生发展核心素养是当前推进教育改革的重要内容。深化基于核心素养的教育改革主要体现在课程标准改革、课程实施、教师培训、考试评价等方面。其中,将核心素养融入课程标准是基础,要重新梳理课程标准的基本框架、理清核心素养与各学科素养的关系、建立基于核心素养的学业质量标准;改进基于核心素养的课程实施是根本,要改善教材编写结构和教师教学方式;促进教师理解核心素养是关键,要建立通用教师能力(即教师核心素养),并建立基于核心素养的教师培训机制;基于核心素养指导考试评价是抓手,要依据学业质量标准进行考试评价、改进考试内容、创新评价手段方法。

  关 键 词:核心素养 课程标准 学业质量标准 考试改革

  标题注释:本文系2012年度和2013年度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课题委托项目“义务教育阶段学生学业质量标准体系研究”(项目编号:12JZD040)和“我国基础教育阶段和高等教育阶段学生核心素养模型研究”(项目编号:13JZDWJY03)研究成果之一

  [中图分类号]G52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4808(2016)06-0029-04

  学生发展核心素养回答了“培养什么样的人”的问题,建立学生核心素养旨在推进教育教学改革。如何将核心素养从一套理论框架或者育人目标体系,落实与推行到具体的教育和社会活动中去,进而真正实现其育人功能与价值,是教育领域面临的重大问题。基于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的教育改革就是要将核心素养融入课程标准,并基于此改进课程实施,推进教师培训,指导考试评价,渗透到教学改革的各个环节中去。

  一、核心素养融入课程标准是基础

  课程是学校教育的基础,课程标准是指导学校教育的基本准则。学生发展核心素养建构旨在推动教育教学改革,实现这一目标首先需要将核心素养纳入并深化到课程改革的过程中去,尤其是融入新修订的课程标准中。

  (一)重新梳理课程标准的基本框架

  核心素养融入课程标准,首先要重新梳理课程标准的基本框架结构。根据国际课程改革的经验,现代课程体系一般包括四个部分:一是具体化的教学目标,即描述课程教学所要达到的目标,需要落实培养学生哪些核心素养;二是内容标准,即规定学生在具体学科领域应知道和掌握的知识技能等;三是教学建议,也称“机会标准”,即为保障受教育者的学习质量提供的教育经验和资源,包括课堂讲授内容的结构、组织安排、重点处理及传授方式,还有学校公平性、教育资源的分配、学习环境的创设等;四是质量标准,即描述经历一段时间的教育之后,学生在知识技能、继续接受教育、适应未来社会等方面应该或必须达到的基本能力水平和程度要求。[1]

  在课程标准中贯彻核心素养的要求,主要涉及三个方面。第一,具体化的教学目标一定是体现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的教学目标。每一门学科需要根据本学段学生核心素养的主要内容与表现形式,结合本学科的内容与特点,提出该学科实现本学段核心素养的具体目标,同时要体现本学科特色。第二,内容标准和机会标准是促进学生形成核心素养的保证。各学科需要结合本学科、本学段的学生核心素养要求来安排学科知识,并且要根据素养培养目标和学科内容特点提出有针对性的教学建议,以促进学生核心素养的形成。第三,质量标准是学生核心素养在学业上的具体体现。学生核心素养可以为衡量学生全面发展状况提供评判依据,通过将核心素养与质量标准紧密结合,不仅可以更加有效地指导教育教学实践,结合了内容标准后还可以用来指导教育评价,监测学生核心素养达到的程度,并最终促进学生核心素养的形成和发展。

  (二)理清核心素养与各学科素养的关系

  核心素养是基于学生终身发展和适应未来社会的基本素养建立的,而非基于学科知识体系建立。学生的问题解决能力、创新精神、社会责任感等方面的素养不是仅靠某一个学科就能够培养的,而是需要借助多学科、多种知识和多种能力的共同作用。核心素养推动的课程和教学改革,从人的跨学科能力出发,有利于打破学科界限,促进学科融合,共同培养全面发展的人。

  当前,我国学生核心素养体系基本形成,将它落实到教育教学过程中则需要各个学科根据核心素养体系和本学科特点,研制学科核心素养,并把它贯彻到学科教学当中。从国际经验来看,日本和我国台湾地区都是将学生核心素养的具体指标直接分解到不同的学科之中,特别强调跨学科的统整性,既可以明确地看到如何通过不同课程的合力共同培养出学生的核心素养,也可以看到不同课程在培养学生核心素养方面的侧重。[2]特别应该注意的是,核心素养是以整合各个学科共同培养学生的核心素养为宗旨,在构建学科核心素养时,需要重视学科融合的思想、摆脱分科解构的思路,否则容易导致各学科抛开总的核心素养框架,各搞各的学科核心素养,从而把学生核心素养拆解为一个个与学科特定内容直接挂钩的零散部分,“各门学科之间的边界不应当是刚性的、僵化的,而是软性的、互通的。超越了这个底线,无异于否定了核心素养本身。一个严重的后果是容易导致分科主义思潮泛滥”[3]。这样核心素养就变了质,发挥不了促进学生全面发展及学科整合的作用。

  (三)建立基于核心素养的学业质量标准

  核心素养是学生适应个人终身发展和未来社会发展所需要的必备品格和关键能力,它必然是相对宏观且宽泛的素养。学业质量标准则主要界定学生经过一段时间教育后应该或必须达到的基本能力水平和程度要求,是学生核心素养在具体学段和具体学科中的体现。

  如何基于核心素养设置教育质量评估的目标、内容和手段,是各国际组织、国家和地区落实与推进核心素养的重要方式。当前,世界很多国家和地区在其课程标准中均有与课程内容相对应的质量标准或能力表现标准,而我国现行课程标准主要是对课程内容的界定,虽然从知识和能力、过程和方法、情感态度和价值观三维角度对课程进行了说明,但主要对学什么、学多少讲得比较详细,大部分学科对学到什么程度的要求不明确,难以量化、分级,缺乏明确、具体的能力表现标准,导致各地、各校评判教育质量的标准不一致。建立基于核心素养的学业质量标准,将学习内容要求和质量要求有机结合在一起,完善现行课程标准,将有助于解决上述问题。




参照国际经验及其发展趋势,我国学业质量标准的研发需要根据各学段的核心素养体系,明确学生完成不同学段、不同年级、不同学科学习内容后应该达到的具体水平和程度,并进一步丰富质量评估内容和手段,以指导教师准确把握教学的深度和广度,使考试评价更加准确地反映新时期的人才培养要求。

  二、改进基于核心素养的课程实施是根本

  课程实施是指将课程标准转化为教师教学实践的过程。推进基于核心素养的课程实施,是保证融入核心素养后的课程标准落实到教师课堂教学的重要环节。

  (一)基于核心素养改善教材编写结构

  教材是对课程标准的进一步具体化,能清楚明确地指引教师将知识传授给学生。[4]回顾新课程改革的过程,教材改革也伴随其中,其中一大改革是改变以往的单一教材局面,各个地区、学校可以根据自己的教学实际选择教材,不同出版社根据新课程标准编写教材,教材出版领域迎来了机遇与挑战。落实新课程标准的教学理念、指引教师课堂教学是教材必须发挥的作用。应该看到,教材的改革调动了教材编制者的积极性,他们带着自己对新课程和教学理念的理解,将其转化为教材内容,但同时仍存在一些需要改善的地方。

  推进核心素养进入教学实践中,需要在教材编写时突出培养学生核心素养的导向。一方面,教材编写要改变以“知识为中心”的传统思想,应在编写中体现培育学生创新实践能力,引导情感、态度、价值观等方面的内容;另一方面,教材要打破“以学科为中心”的思想,尤其是编写“科学、社会、艺术”等跨学科教材时,更需要打破学科界限,培养学科之上的综合素养。编写单一学科的教材时,也要注意培养学科素养,为综合能力素养的生成提供学科支持,而不是仅盯着学科知识,忽视人的整体性。

  (二)基于核心素养改善教师教学方式

  可以通过对教学过程的系列研究,鼓励教育研究者和教师开发更多促进学生核心素养生成的教学模式。无论是传递知识、开拓思维、组织活动还是互动交流,教师在设计和组织教学时要将传统的“以知识点为核心”的教学观念,转变为“以核心素养为导向”的教学。具体而言,需要体现以下三个着力点。

  第一,由“抽象知识”转向“具体情境”,注重营造学习情境的真实性。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在“素养的界定与遴选”(Definition and Selection of Competencies:Theoretical and Conceptual Foundations,DeSeCo)项目中指出,核心素养着力解决的是提高学生面对复杂情境下的问题解决能力,使之能够适应飞速发展的信息时代和复杂多变的未来社会。传统教学以学科知识点为核心,传授的知识往往过于抽象,难以形成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真实世界中的问题情境往往更加复杂多元,教师教学中需要注意把抽象问题与真实情境相结合,为学生创设能够利用所学知识解决真实问题的机会。

  第二,由“知识中心”转向“能力(素养)中心”,培养学生形成高于学科知识的学科素养。学科知识在学生学习和成长当中扮演着重要角色。通过学习学科知识,学生的智能、品德、价值观都打上了学科的烙印,这个过程就是学科素养形成的过程。然而,目前过于强调学科知识的教学,弱化了由知识转化为学科素养和能力的过程。要扭转知识本位的思想,就一定要在把知识转化、内化和升华为能力与素养上下足工夫。“每个学科对学生的发展价值,除了一个领域的知识以外,应该能够提供一种唯有在这个学科的学习中才可能获得的经历和体验;提供独特的学科美的发现、欣赏和表达能力。”[5]所以,教师需要确立“通过知识获得教育”而不是“为了知识的教育”的教育思想。学科学习的最终目的应该是形成高于学科知识的学科素养。

  第三,由“教师中心”转向“学生中心”,促进学生主动学习和合作学习的意识与能力。提高学生学习的主动性就是要把教学中心由“教”转向“学”。教师的重要作用体现在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引导学生自主学习和培养学生合作学习意识之上,从而达到教育的最终目标——培养学生具有终身学习的能力。[6]开展“以学生自主活动为主”的课堂教学,不仅要求教师让学生独立自主地进行探究,更重要的是要求教师以学生学习为主线,关注学生问题生成、实践、操作、思维转化、问题解决的全过程,指导并促进他们由浅入深、由表及里地进行学习探索,进而形成独立思考、实践和学习能力,而不仅仅是放手让学生自学。

  三、促进教师理解核心素养是关键

  教师是教学的具体实施者,在学生核心素养的发展过程中扮演着转化者的重要角色。在2001年启动的新一轮课程改革过程中,许多先进的教育教学理念,如三维教育目标等,已经体现在2011年的新课程标准中,但是对广大一线教师培训力度还不够,其领会和理解不够深刻,难以将这些观念贯彻到教学当中。在核心素养指标体系确立后,要想真正将其落实到学校教育中,教师的转化作用是不可忽视的。为了将核心素养融入实际的教学过程中,需要加强对教师专业发展的引领。



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研究应注意几个问题
2016年10月09日 15:29 来源:《华东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 作者:辛涛
http://www.cssn.cn/jyx/jyx_ptjyx/201610/t20161009_3226792.shtml

  作者简介:辛涛,北京师范大学中国基础教育质量监测协同创新中心,北京 100875

  早在20世纪中后期,为进一步增强本国的竞争实力,提升人才培养的质量,世界各主要发达国家和经合组织、欧盟、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等国际组织已纷纷开展核心素养的相关研究,并进一步将其研究成熟的核心素养模型融入课程体系之中,实现了从传统的重学科知识体系完备性、重知识结构轻能力培养的教育模式,向提升学生能力水平、促进其全面发展的新模式的转变。当前,我国高中阶段的新一轮课程标准修订工作正在进行中,我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模型的构建成为本轮课标修订中的重点工作之一。如何理解学生发展核心素养,怎么将其有效融入新的课标之中,成为近来基础教育领域讨论的热门话题之一。认真审视目前的讨论,我们认为以下几个方面的问题值得特别关注。

  一、核心素养的含义辨析问题

  每当新出来一个政策概念时,大家对这个概念的含义总会有诸多看法,从各种角度给予阐释。这和上个世纪90年代大家对素质教育的讨论非常相似。我相信这种讨论对于大家认识核心素养大有裨益。当然,在讨论一个政策概念时,充分考虑概念的政策指向应是首要的角度。在目前情况下提出学生发展核心素养,其政策指向至少包括三个方面:首先是在全球化、信息化的大背景下,我们究竟要培养什么样的人,这是全球这么多国家普遍重视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的一个根本原因;其次,贯彻党和国家的教育方针,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是整个教育战线一以贯之的要求,但是应该说我国的基础教育依然存在一些明显的问题,学生的社会责任感、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不足等问题依然突出;最后,从上世纪末以来,在我国持续推进的课程改革取得了突出的成就,但依然面临亟待解决的问题,如果通过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真正实现由传统的以学科知识传授为导向的课程和教学方式转向以促进学生全面发展为导向的课程和教学方式,依然任重道远。考虑到这些政策背景,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的内涵应该如何定义,具体要包括多少个核心素养,这个概念与国际上常用的competences、literacy、skill等概念究竟是什么关系等,就是相对细节的问题了。

  二、学生发展核心素养与学科(核心)素养的关系问题

  目前国家层面在不断讨论和修改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的内容与框架,同时在高中课标修订过程中,各个学科都在提出自己本学科的核心素养,或者称学科素养。从国际经验来看,日本和我国台湾地区都是将学生核心素养的具体指标直接分解到不同的学科之中,特别强调跨学科的统整性,让大家明确地看到如何通过不同的课程共同培养出学生的核心素养,同时又看到不同课程在培养学生核心素养方面的侧重。在我国当前的政策语境下,由于学生发展核心素养和学科素养是并行开展的,这自然就涉及一个需要关注的问题:学生发展核心素养和学科(核心)素养内在的对应关系是什么。这个问题处理得好,不但保证了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的落实,也有利于体现学科的独特特色与价值;如果处理得不好,可能会强化各学科的特色,造成学科和学科之间更清晰的分离,这既不符合现在国际上学科之间融合渗透的趋势,也在客观上将学生发展核心素养变成抽象的言词,而非撬动课程改革深化的杠杆。

  三、学生发展核心素养与学业质量标准的关系问题

  本轮新课程改革,特别是高中课标修订的两个突出特色是将学生发展核心素养和学业质量标准有机地融入新的课程标准之中,而且特别强调学生的学业质量标准是基于学生核心素养构建的。这与以前的课程标准有非常大的不同。学生核心素养主要是指学生适应未来社会发展以及终身学习的关键能力与必备品格,它必然是宽泛而宏观的能力,而质量标准是与学科能力紧密相关的,是学生核心素养在某个学科当中的具体体现。体现了学生核心素养的质量标准制定后可以在教育领域发挥极大的作用。一方面,质量标准较学生核心素养来说更加切合课程和学科教学,可以用来指导教师的教育教学实践;另一方面,质量标准较学生核心素养来说更加具体、更具可操作,所以,结合了内容标准后,质量标准还可以用来指导教育评价。

  基于这种考虑,基于核心素养的现代课程体系应至少含有以下四个部分:(1)具体化的教学目标,描述了课程教学所要达到的目标,这一教育目标一定是具体的,落实到要培养学生何种核心能力和素养层面。(2)内容标准,即规定了核心学科领域(如数学、阅读、科学等)学生应知应会的知识与技能。(3)教学建议,即教育者应提供的教育经验和资源,以保证受教育者的学习质量。广义上的教学建议外延相当广泛,也被称为“教育机会标准”或“教学过程标准”等,可以包括课堂所讲授内容的结构、组织安排、重点处理及传授方式,以及学校公平性、教师专业发展、教育资源的分配等。(4)质量标准,即描述经历一段时间的教育之后学生在知识技能、继续受教育的基本准备以及适应未来社会等方面的能力上需要达到的基本水平。这里要避免出现两个标准的情况,即学科核心素养等级标准和学业质量标准同时并行。这样会给未来的教育教学造成不必要的震荡。

  四、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的细化与分段问题

  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应该说目前的教育研究对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支持和支撑非常不够。以学生发展核心素养为例,它是指个体在接受相应学段的教学之后所形成的能够适应未来社会发展以及终身学习的关键能力与必备品格。这里就自然而然地产生了一个问题,仅以基础教育而言,学生在不同学段学习结束之后,其核心素养的表现究竟是什么。长期以来,我们很多基础教育的改革和政策的出台通常是基于对各地基础教育状况进行经验把握以及国际经验的梳理进行的,但是以这些手段很难回答学生发展核心素养在不同学段的表现以及相类似的问题。相关研究迅速跟进,进行真正实证范式的研究迫在眉睫。

2015年11月19日 10:08 来源:《中小学管理》2015年第09期 作者:王烨晖 辛涛
http://www.cssn.cn/jyx/jyx_ptjyx/201511/t20151119_2704554.shtml
  摘  要:对英国、澳大利亚和芬兰等主要国家基于核心素养的课程体系进行系统分析比较,为我国当前的课程改革提供新的思路和有益启示。启示有三:一是立足学生发展,建立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中心的学生核心素养体系;二是在学生核心素养体系的框架下,进行课程设计与改进;三是基于核心素养体系,建立系统的学业质量评价标准。

  关键词:核心素养 核心素养模型 课程改革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学业质量评价标准

  早在20世纪中后期,为进一步增强本国的竞争实力,提升人才培养的素质,世界各国和经合组织、欧盟、联合国教科文等国际组织已纷纷开展核心素养的相关研究。各个国家通过不同的方式,将其研究成熟的核心素养模型融入课程体系之中,实现了从旧有的重学科知识体系完备性、重知识结构轻能力培养的教育模式,向提升学生能力水平、促进其全面发展的新模式的转变。[1]

  当前,我国高中阶段的新一轮课程标准修订工作正在进行中,在社会发展和时代要求下,我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模型的构建成为本轮课标修订中的重点工作之一。本文期望通过对当前世界学生核心素养模型构建的总结,为我国今后的课程改革提供有益启示。

  一、英国模式:核心素养与《国家课程》紧密结合

  1.通过立法形式建立以核心素养为重要构成的国家课程

  1979年,英国“皇家文学、制造和商业促进会”(RSA)颁布了《能力教育宣言》(Education For Capability Manifesto),指出教育在培养人才的素质构成方面存在严重缺陷,忽略了学生在实际中运用知识与发挥专长的能力的培养。随后英国国家课程委员会、国家职业资格委员会、资格与课程局等诸多机构对学生的核心素养进行系统研究,为后续课程改革提供了清晰的框架。1988年,《教育改革法案》正式颁布,该法案要求设立国家统一的课程,对课程制定统一的目标和教学大纲,在学生7、11、14、16岁四个关键阶段末进行评估。

  基于前期有关学生核心素养的多年研究,英国在《国家课程》总目标中,明确了学生的核心素养——既包括跨领域的涉及学生精神、道德、社会性和文化等方面的发展和这些方面发展所需要的核心能力,也包括与学科领域紧密结合的关键能力。2007年修订的《国家课程》对核心素养有了更为清晰和全面的表述,其分别从课程目标、学科重要性、关键概念、关键过程和内容范围几个方面,对跨领域和学科特异性的学生发展所需具备的素养和能力进行了系统而完整的阐述。

  2.基于核心素养建立跨年级连续性学业质量评价标准

  《国家课程》中的另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学业质量标准,是基于核心素养建立起来的。每个学科的学业成就标准包括八个水平加一个优秀水平,每一个水平都描述了学生在完成该水平学习后所能展示的能力类型和能力范围。这八个水平贯串于学生的四个关键阶段。依据学业质量标准,四个关键阶段末的国家课程考试对学生课程的掌握情况、学生的能力发展状况进行实时监测,及时发现问题,保证预设的课程目标能够得以实现,保证学生的各方面能力得到增长。

  英国对学生核心素养的关注源起于职业教育,并逐步在整个教育系统推广,最终与课程紧密结合。在课程中,英国并不是简单地将核心能力按照学科进行切分:一方面,各个学科中都有综合能力的体现;另一方面,各门学科还有各自特有的相应的关键能力。随着对各种能力的不断深入认识与理解及实践经验的积累,修订后的《国家课程》对各种能力进行了更为细致的区分与界定,为课程的实施、教师的教学提供了明确的指导,有助于学生各项能力的培养。这是英国《国家课程》长期积累与改进的结果。

  二、澳大利亚模式:将核心素养细化至各个学科

  1.概括七项通用能力并融入各个学科

  20世纪80年代以来,面对科技与经济的迅猛发展,澳大利亚启动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课程改革,开始尝试建立覆盖所有教育阶段的课程体系。2008年发布的《墨尔本宣言》(Melbourne Declaration on Educational Goals for Young Australians)从长远规划的视角出发,为澳大利亚未来教育的发展提供了战略性的思路和发展方向——促进教育的公平与卓越,培养青少年成为成功的学习者、自信且富有创造力的个体和主动明智的公民是其总体目标。基于这个总体目标,澳大利亚概括出了公民所必须具有的包括读写、计算、信息和通用技术、批判性和创造性思维、道德行为、个人和社会能力及跨文化理解在内的七项通用能力和三大跨学科主题(土著居民和托雷斯海峡岛民的历史和文化、亚洲文化及澳大利亚与亚洲的啮合和可持续发展)。

  澳大利亚整个基础教育阶段的课程,都需将根据总体培养目标所提出的七项通用能力充分融入到各个学科之中。因为学科性质不同,有的学科能够将七项通用能力全部进行整合,有的只能进行部分整合。以跨文化理解素养为例,英语课程中要求“学生使用跨文化理解和创造一系列的文本,即呈现多元的文化视角和对各种文化背景的人与物的认同”,科学课程中则指明“科学中有很多的机会来发展跨文化的理解,尤其是在科学作为人类活动的内容线及科学在多样文化背景的应用中”。除此之外,各学科均有专门的部分用于阐述本学科如何体现三大跨学科主题以及本学科与其他学科之间的关系。

  2.建立可操作的基于年级水平的学业质量评价标准

  澳大利亚的国家课程标准结构清晰、思路明确,分为概述和标准两个部分。其中概述部分从宏观层面对学科所应培养的通用能力、跨学科主题及与其他学科的关系等有关核心素养的内容进行充分的说明和阐释;标准部分包括年级的水平描述、内容描述和成就标准三个部分,按年级对各学科进行详细规定与说明,是概述部分内容结构和成就标准的具体化,明确给出了各年级学生所应达到的水平。

  总体来说,澳大利亚从今后所需的人才角度出发,确定总体教育目标,勾勒出相应的学生所需培养的跨学科通用能力和主题领域,并且将这些内容细化到每一学科中。同时,学业成就标准的设置与年级紧密结合,从知识、能力等多角度具体规定大部分学生在本年级所被期望达到的具体目标。同年级的学业标准与内容标准以及年级水平的描述相互呼应,并提供了合格水平、合格水平以上和合格水平以下的具体样例。样例的形式多样化,为后续的课程评价、教师对学生开展评价提供了明确的范式。

三、芬兰模式:核心素养与整体的课程设计一体化
  1.设置跨领域的核心素养模型并分解至各学科、各学段
  芬兰义务教育阶段的目标是教授儿童生活所需的基本知识和技能,培养其自主学习的能力,使儿童成长为热爱生活、乐于探索、有基本知识和技能、有道德的社会成员。1994年,芬兰国家教育事务委员会颁布的《高中教育课程大纲》中明确规定了高中教育的目的:培养综合素质高、个性健康全面发展、有创造力和合作精神、能够独立探求知识、热爱和平的社会成员。
  在2004年颁布的《基础教育国家核心课程》中,根据当代以及未来社会对公民、欧洲国家对公民的要求,芬兰对所培养的学生设置了七个明确的主题:成长为人,文化认同与国际化,信息素养与交际,参与行使公民与企业家的权力,对未来环境、健康和可持续发展的责任感,安全与交通,技术个体。在每个主题下,都有对具体目标和核心内容的明确规定。这些规定都是跨学科的,体现的是教育与教学过程中最为核心的部分。在实际课程设计与教学中,根据不同学科的特点和学生不同发展阶段的身心特点,这些目标和核心内容被分解到不同的学科,进一步提出更具体的学科目标和核心内容,同时还有具体的对学生优秀表现的评价标准。芬兰对学生核心素养的界定与其课程的制定紧密结合。从上位的教育目标到中间层面的核心素养到具体的学科目标,各个层面之间有较好的衔接,核心素养与整体的课程设计是一体的,这有助于教师对课程的实施和对教育目标的把握。
  2.学业质量评价标准相对独立
  相比较而言,芬兰的课程体系与评价是相对分离的。虽然芬兰也有专门的《基础教育质量标准》,但它并不像《基础教育国家核心课程》那样具有法律效应,只是为各级各类学校和教师提供建议。这样的设置与芬兰的教育体制特点有着密切的联系。芬兰全国的教育质量非常均衡,课程丰富多样,教师的整体素质高,所有的教师、学校领导者和地区的利益相关者共同参与当地学校课程的编制。在国家课程框架的宏观目标指导下,课程编制的整个过程是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两方面结合。参与教育各个环节的人员对课程体系都有深入的理解与认识,因此相应的评价只需要提供大致的要求和方向即可。
  四、对我国课程改革的启示
  我们回顾总结国际课程体系中核心素养模型的构建,并不是鼓励直接照搬任何一国的做法,而是希望能够从中获取经验,借鉴国际上一些成熟有效的做法,为我国后续的课程改革提供新的视角与思路,巩固并且进一步提升我国课程改革的成效。
  1.立足学生发展,建立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中心的学生核心素养体系
  世界各国根据对社会对人才的需求和公民适应现代社会所需的基本能力的综合分析,总结出本国学生所应具备的核心素养,这些素养是学生们成功且有责任地生活于现代社会所必需的,也是他们应对当前与未来世界的各种挑战所必备的。
  在我国,面对当前社会急切渴求优质教育的大背景,我们应当在课程改革的推进与深化中,进一步改变课程教学重内容轻能力的现状,立足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通过对我国社会对人才需求的系统分析,充分吸收和借鉴各国的成熟做法,明确我国学生所需掌握的核心素养,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融入到国民教育之中,实现素质教育,促进学生的全面和持续发展。[2][3]
  2.在学生核心素养体系的框架下,进行课程设计与改进
  对于学生的培养,终将要落到课程体系,落到教师的教学之中。核心素养是一个相对宏观上位的理论模型,如何将核心素养细化到课程之中,是课程设计与改革成功与否的重要环节。英国、澳大利亚和芬兰等国家,虽然各自将核心素养融入课程的模式不同,但是其共同之处在于,具体学科设计都是基于核心素养的模型或者框架来进行的,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和经验的积累,这些国家的课程在设计与改革过程中,不断地对核心素养的各个方面进行细化、分解和调整,将宏观上位的核心素养理念具体化,并最终与微观的学科知识紧密结合,由此将理论层面的素养具象为教师可具体实施和教学的内容,将核心素养的培养完全融入到具体的课程之中,从而把对学生核心素养的培养落到实处。
  3.基于核心素养体系,建立系统的学业质量评价标准
  英国、澳大利亚和芬兰的课程体系中均有系统的学业质量评价标准,但是各自建立的模式又有不同。就我国的具体情况而言,在课程体系的统领性文件——课程标准中设置系统的学业质量评价标准更为合适。在学生核心素养体系指导下,在课程标准中建立起系统的学业质量评价标准,能够为我国的教学和评价带来诸多好处。首先,由于课程标准在我国课程体系中的权威地位,学业质量标准的设立,能够为后续教材的设计与编写、教师的教学实施以及学生的评估提供有力依据。其次,由于基于核心素养体系建立起来的学业质量评价标准,是从评价学生的能力发展入手,而不再局限于知识内容的死记硬背,因此,这就能够逐步扭转片面追求“应试教育”的局面,逐步建立起科学合理的评价理念。同时,作为一套系统的评价标准,它能够为教师提供明确的指标,告诉教师教学应当达到的程度,保证学生能够达到质量评价标准的要求。[4]这样的学业质量评价标准,既能作为教师平时教学中进行自我评估的重要依据,又能作为外部的评价准则,实现对学生、教师、学校乃至区域教育质量的科学评测,是提升我国教育质量,实现素质教育的重要保障。
  参考文献:
  [1]辛涛,姜宇,王烨晖.基于学生核心素养的课程体系建构[J].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01).
  [2]辛涛,姜宇.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中心构建我国学生核心素养体系[J].人民教育,2015,(07).
  [3]辛涛,姜宇.全球视域下学生核心素养模型的构建[J].人民教育,2015,(09).
  [4]辛涛,姜宇,刘霞.我国义务教育阶段学生核心素养模型的构建[J].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01).
  注释:
  ①本文为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重大攻关项目“义务教育阶段学生学业质量标准体系研究”(项目编号:12JZD040)、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青年基金项目“新课程背景下教材质量的评价研究:以小学数学为例”(项目编号:13YJC880078)和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费专项资金资助的研究成果之一。

  (作者单位:北京师范大学教育学部、北京师范大学中国基础教育质量监测创新协同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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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6-24 14:44:05 | 显示全部楼层
基于变革社会的视角:核心素养阐发与建构的再思考
2017年02月02日 09:07 来源:《全球教育展望》 作者:屠莉娅
http://www.cssn.cn/jyx/jyx_jxl/201701/t20170120_3392306.shtml

  作者简介:屠莉娅,浙江大学教育学院课程与学习科学系副教授。杭州 310028

  内容提要:核心素养的全球讨论使其成为21世纪教育和课程变革的关键标识,并在经济社会发展和全球学力竞争的压力下持续发酵。基于国内外之于核心素养内涵与框架认识的不一而足,本文从核心素养的发生背景、逻辑起点和关键向度等方面对核心素养的阐发与建构进行再思考,指出核心素养的核心属性在于联通性、可变性和文化鲜活性,而不在于宏大叙事或统一框架;提出从更广泛的社会“变化”的维度思考核心素养构建的学习向度、人际向度和自我向度的可能视角。本文认为,核心素养驱动下的教育需要打破纯粹基于经验或理念的教育观念与行为框架,而去重新发现学习、课程和教育的结构与生态,并对我们知之甚少的领域作系统而持续的研究。

  关 键 词:核心素养 学习向度 人际向度 自我向度

  一、核心素养:教育变革的新标识

  众所周知,进入21世纪以来,世界各国都在推动教育和课程领域的关键变革,而伴随着这一浪潮,核心素养也逐渐成为热门的研究议题和社会话题。虽然关于核心素养(key competencies)并没有精准的定义,但是不同于过去将教育养成目标分化为知识、能力、态度、情意等不同的维度,对核心素养的理解更多地关注“在教育过程中逐步形成起来的适应个人终身发展与社会发展的人格品质与关键能力”。在笔者看来,这里至少有两层重要的含义:一是核心素养的内涵要兼顾“个体发展”与“社会发展”[1]的双重取向,既指向个体的终身发展,又关照社会可持续发展的需求及其公民养成;二是核心素养不是个体所具备的可分化的能力框架或要素的罗列,而是“知识、技能、态度、价值观和情绪的集合体”,[2]是个体在不同情境的问题解决过程中知、行为一体的整体资质的综合表征。

  那么,为什么核心素养如此受到关注,并日渐成为诸多国家和地区教育目标建构、课程设计与学业评价改革的基本准则与框架?要理解这一问题,就不能简单地谈论其作为一种国际趋势的共同走向,而要解析核心素养这一观念发生发展背后的两大驱动力。其一是经济与社会发展所带来的新的教育诉求与反思,其二则是全球学力比较背景下的竞争压力。

  首先,随着知识经济与信息技术的发展,人们广泛地认为,需要构建一套大不同于以往的能力与素养体系,才能使得21世纪的学习者“更好地参与经济生活,做更好的社会公民以及更好地休闲”。[3]佩雷斯(Perez C.,2002)曾指出现代社会正经历着从规模化大生产范式(mass production paradigm)到信息技术和知识创造范式(information technology and knowledge creation paradigm)的转化,两种社会范式最显著的差异在于前者产出物品,通过规模生产强化标准化的生产过程及其产出;而后者则是关注知识创造,强调通过个性化的服务满足个体的需求和偏好。[4]因此,学校教育究竟要如何变化,培育新的能力体系,以此呼应经济与社会发展的新势,成为各国政府寻求教育政策新支点的重要议题。在这样的背景下,许多国家和跨国组织开始研究并探索新的教育能力框架或素养模型,以此回应个体与社会发展的新需求。影响较大的如OECD的素养界定与选择项目(DeSeCo)、OECD/CERI的新千年学习者项目(NML,New Millennium Learners)、21世纪技能联盟的21世纪学习框架(www.21st century skills.org)、思科/英特尔/微软的21世纪技能评估与教学项目(www.atc 21s.org)、欧盟的《终身学习核心素养:欧洲参考框架》等,这些研究推动着核心素养逐步从模糊的教育概念发展为现实的教育改革、课程开发与评价改革的具体参照。其次,除了满足社会变革的需求,教育的自身发展也促使其不断反思其价值定位,从被动地适应变化或承担经济社会发展的工具角色逐步转变为调和技术、经济和社会变革矛盾,实现可持续发展和创造新型文明的动力与关键。如果说1972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里程碑意义的出版物《学会生存:教育世界的今天和明天》(富尔报告)所提出的推进终身教育和学习型社会是对教育工具理性的挑战以及教育回归个体完整发展的本体价值呼唤,那么1996年《学习:内在的财富》(德洛尔报告)则进一步宣告了教育作为一种基本人类权力的内在价值,并提出了学会认知、学会做事、学会生存和学会共处的21世纪学习的根本支柱。2015年《反思教育:向“全球共同利益”的理念转变?》更是强调以人文主义的教育观念重新关照教育作为根本共同利益的深层价值,提出教育“必须教导人们学会如何在承受压力的地球上生活;教育必须重视文化素养,立足于尊重和尊严平等,有助于将可持续发展的社会、经济和环境结为一体”[5]的新教育观。核心素养正是在这种教育价值反省与寻索过程中对教育使命与教育目的的重新思考与架构。可以说,核心素养的提出一方面反映了教育所处的新时代的新需求,另一方面则是教育在自我反省中努力打破传统发展模式的束缚,对教育宗旨的重新思考与立意。理解这两层意思,我们才能了解核心素养在新的教育格局中的内涵和价值。

  然而,核心素养在全球范围内持续发酵的另一大驱动力,则来自全球学力比较所带来的竞争驱动。2000年以来,OECD推动的PISA考试势如破竹,在全球范围内产生大规模的影响。许多国家开始掀起PISA研究的热潮,并以这类国际测验为基准寻求本国教育政策灵感。正如萨尔伯格(Pasi Sahlberg)所指出的,“很多人已然把这些国际标准化测验当作全球的课程标准”,“PISA考试已经开始在很多国家的政策制定和教育改革中发挥重要的作用”。[6]就PISA考试而言,它本身是以OECD的以DeSeCo项目对核心素养的研究作为理论基础,是对OECD所推崇的新技能和素养模型的具体阐发与推广。除了PISA考试,像国际教育成就评价协会(IEA)组织的国际数学与科学测评趋势研究(TIMSS)和国际阅读素养进展研究(PIRLS),以及OECD组织的国际成人素养评价(PIAAC)、高等教育学习成就测评(AHELO)以及其他国际、区域或地区层面的教育测评项目与比较研究,也都不同程度地引领或影响政府在教育及其他领域中的政策制定。这些高水平质量监控的国际测评,不仅推动了相关国际组织及其测评项目所推崇的素养模型与能力测验的理念,更是通过测评数据比较各国或地区的教育质量与人力资本储备水平,通过学力或人力素养的比较来促使政府采取相应的行动,以在国际学力竞争乃至综合的国力竞争中作好准备。因此,也有学者对此表示担忧,提醒我们要谨防通过国际测评将教育现实狭隘地理解为某种特定产出或特定框架,而陷入日益标准化和统一化的全球教育格局。但不得不说,诸如PISA考试这类国际性的教育测评项目,确实是推动各国核心素养及其相关概念在教育理论与实践中发展的重要推力。

  也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我国学术界对核心素养的关注在近年来逐步兴起,笔者以“核心素养”为关键词对中国知网学术期刊进行搜索,发现从2013开始,与“核心素养”相关的论文开始以高密集的形式出现。2014年《教育部关于全面深化课程改革,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意见》的颁布,从政府的高度明确指出将组织研究并提出各学段学生发展核心素养体系,并计划正式发布关于“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的官方文件,因此2016年也被称为中国核心素养的元年,预示着“核心素养”在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将会成为教育领域重要的学术和政治话语。

  二、核心素养的意蕴阐发:多元视角与关键问题

  既然核心素养被赋予了重要的时代意义,那么核心素养究竟意味着什么?是否存在关于核心素养的通用框架或者哪些素养应该是核心素养的优先选项?为了解答这些问题,许多组织和学者都从自身的逻辑出发给出了关于核心素养的解读或认识。有的研究者从核心素养的基础性和共同底线出发,认为核心素养主要指向“基础性、基本性”[7]的必备素质,试图整合核心素养及其衍生的素养而构建较为全面的素养体系;有的则从“核心”和“关键”入手,强调核心素养在“本质上应是一般素养的精髓和灵魂,在数量上要少而精”,因此“必须有所取舍”,优选各种素养中“最关键和最必要的共同素养”。[8-10]有的学者认为核心素养理应是在“肯定和继承传统的基本技能、关键品质基础上的适度重构”;[11]有的则强调那些在技术变革与全球化环境中直接回应社会需求的或缺性素养,“能够应对社会变化的素养与能力”,[12]如信息素养、创新能力、全球意识与人类精神,或是“政治认同、理性精神、法制意识和公共参与等”。[13]有的研究者提出“核心素养不只是适用于特定情境、特定学科或特定人群的特殊素养,而是适用于一切情景和所有人的普遍素养”,[14-15]强化核心素养的普遍性和通用性;也有研究者则关注核心素养的情境性,在认可核心素养相对共性的基础上,特别强调“核心素养要依托于特定的社会文化语境,同一时期,不同国家、不同社群所规定的学生核心素养是不尽相同的”[16]。大部分的研究将核心素养看作是一个实用的功能概念,从功能论的视角来定位核心素养,探讨“个人的成功和社会的良性发展需要什么样的素养”;[17]而也有少数的研究者从人类社会理想或是教育理想的哲学视角来解析或定义核心素养。由此可见,人们对于核心素养的理解视角各异、不一而足,关于核心素养的框架(模型)更是层出不穷又相互交错(见表1),这在增进我们之于核心素养理解的丰富性的同时,也给认识带来了诸多困惑。
从下表代表性国家或国际组织的核心素养框架/模型可以看出,对于核心素养的理解固然带有时代的共通性,但是不同的表征方式却从本质上呈现出问题解析的关注点与思考逻辑上的差异。那么,在纷繁复杂的关于核心素养的现有研究与认识的基础上,究竟要如何理解核心素养并建构情境关联的合理框架?笔者以为,一方面,我们并不能简单地基于经验而从一般素养中遴选特定的素养来框定核心素养,将认识限定在素养本身的价值论争之中;另一方面,也不能单纯地借鉴已知或现有的核心素养框架来拼接某种理念构想,用已知的思维框架来限制核心素养建构的可能方式,将认识限定在框架的完备与优劣之中。我们有必要首先澄清认识和理解核心素养的逻辑起点,即明确关于核心素养定位的一系列关键问题。



  (一)如何理解“核心素养”的核心属性?

  虽然人们对于核心素养内涵的具体定位各不相同,但是有一点共识,即核心素养是不同于一般素养的“关键素养”,是具有特殊属性的素养,而不是一般素养的普通集合。那么,核心素养的核心属性究竟是什么?一般的研究从解释核心素养与一般素养的关系为出发点来阐述核心素养的特殊性。最普遍的认识是基础性与拓展性的关系,即核心素养是一般素养的精髓和灵魂,是其他素养的前提和基础,一般素养是以核心素养为基础发展而来的;其次是中心与外围的关系,核心素养是必备的、关键的素养内核,一般素养是衍生的、周边性的素养;再次是支撑性的和辅助性的关系,核心素养是个人终身发展和社会发展的必要条件或是支架式的条件,而一般素养则是可供选择的质素。这些解读固然可以强化核心素养的重要性,但是却难以同义反复地说明核心素养的内核所在。换句话说,核心素养固然可以是最基础、最关键和最必要的素养,但基础性、关键性或必要性这些属性本身并无法阐明核心素养区别于其他素养的本质标准或尺度,也就是判断核心素养之所以为核心素养的核心特征。

  笔者以为,核心素养之所以是最基础、最关键、最必要的素养,关键还在于其联通性。借用西门思(George Siemens)联通主义(connectivism)学习理论的概念,真正的学习并不仅是获得知识、技能和理解,更重要的还包括行动,也就是发展学生“做事情”的综合能力;学习并不是知识或技能的层级化积累,而是意义化(meaning)的连接建立和网络形成的过程,新的节点不断出现、编码并且与网络中的其他节点发生联系,促成学习的实现。[23]从这个意义上而言,不仅学习具有网络的特性,核心素养也具有鲜明的网络特征。如果说素养是个体或社会得以可持续发展的复合型品质与能力,是可以不断生成或习得的,那么如同学习一样,素养一定不是以静态的层级化的方式存在,而是以动态的网络化的方式存在的。各种素养本身是素养体系的网络节点,而核心素养则是联通素养网络中其他素养的中心节点,各个节点通过联通管道建立相对灵活又自成结构的体系,中心节点是可以不断创生的,而素养网络也随之不断扩张。核心素养(中心节点)所具有的连结其他核心素养以及一般素养的联通性,是素养网络产生现实意义的基础所在,更是构成“活”的可持续发展的素养网络的根本所在。因此,核心素养的核心属性取决于它的联通性,一个素养如果不具备联结或活化其他素养的意义化能力,就不具备核心素养的属性。

  (二)“核心素养”是否可变?

  核心素养固然在一定时期内有相对的稳定性,但一定不是某种恒定不变的固定素养,而是依据人类社会及个体发展的主要矛盾与现实需求的变迁而持续调整和不断更新的。一切现实都是历史的延续和发展,当下的社会或教育焦点一定是社会历史发展的共时思考的结果。人类教育的发展历程正印证了这一观点。原始社会末期第一次社会大分工以后,农耕开始成为主要的社会活动形态,劳动分工、私有制和阶级都伴随着农业生产而出现。这一时期社会的主要矛盾在于实现社会分化、阶级统治,推行道德、宗教或政治的教化,因此教育也具有明显的阶级性、非生产性和非实用性,以稳固统治与思想教化为主要目标。随着以产业革命为基础的大工业生产时期的到来,为了满足人类日益高涨的物质依赖和解决资源稀缺的配置矛盾,资源抢占与积累、扩大物质生产和强化经济竞争成为社会的主要矛盾,这也直接促使了教育与劳动生产的紧密结合,更高效率地产出具有基础知识和技能的合格的生产者和劳动者,成为普及教育、提升教育质量的主要目的。今天我们探讨核心素养的概念,则是在知识经济发展与信息技术变革所带来的新的文明形态的变迁,促使教育思考关于维系人与社会可持续发展的基本背景下产生的。一方面,物质发展仍然是社会主题,但是生产要素不再只是资本、土地和劳动力,知识与技术的创新与创意成为至关重要的生产要素,经济发展与文化需求相互结合,新的观点、创意与服务的创造更甚于资源的生产。就如马林洛夫斯基(Malinowski)所言,一切生物的需要已转化为文化的需要。另一方面,当今社会物质发展仍面临着文化冲突的矛盾,全球意识和合作共存变得越来越重要,人类要如何和平地存在并发展,通过知识与观念的创造,寻找可持续发展的路径成为新的诉求。在这样的背景下,诸如自主学习、合作精神、信息素养、创新能力、全球意识、生态观念、公民素养、文化理解等时兴的素养范畴开始被反复地重申和强调,成为21世纪核心素养中不可或缺的关注点,是因为人类社会发展的主要矛盾开始从物质发展转移到文化理解与价值创造的新阶段。
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对于核心素养的内涵和框架的探讨如果是教育系统试图打破过去所迷信的教育信条的束缚的重新思考,如教育主要是指知识的积累或传递,是基础知识与技能的习得,是谋生的手段,或是学生认知性的发展等,那么,“在一个越来越复杂且不断变化的世界中”,我们“并不清楚这个世界的每个方面”,“也不可能了解今后50年将颠覆人类生活的各种创新”,[24]今天关于核心素养的畅想也一定会被未来社会的主要矛盾所驱动的教育现实或理想所打破。核心素养是我们对当下社会变革现实的积极回应和主动建构,但绝不是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案或囊括万千的终极模型,它暗示着教育内在的动力机制,需要不断的创造来打破认识框架的现有束缚,只有“自由地去发现一种完全不基于已知的生活方式”,[25]教育变革才有可能打破相对滞后和陈旧的魔咒,真正成为社会变革的引领性力量。

  (三)“核心素养”是否普遍适用?

  在现有的关于核心素养的讨论中,有相当一些学者认为核心素养是适用于一切情境和所有人的普遍素养,是超越情境、学科或人群而普遍适用的。笔者认为,在具体的文化脉络或社会场域中,核心素养是需要有具体的指向性和差异性的,并不是无关情境的抽象存在。虽然核心素养具有鲜明的共通性,但是不同国家或地区在构建自身的核心素养节点和素养网络的过程中,需要将核心素养同个体或群体所生活的社会框架相关联,但并不仅仅局限于自身所处的社会框架与文化脉络之中。

  一方面,核心素养既然是知识、技能和态度的综合表征,它就不仅仅表现为一种认知学习能力或是行动实践能力,而是隐含了基本的价值信仰与态度品格的偏好。正是由于核心素养包含着有关核心价值的选择与判断,决定了核心素养的具体表征天然地带有文化印记和情境特征。先于培养世界或全球公民,核心素养首先要支持的是具体文化社群中的社会公民的养成,而不同的文化群体的价值偏好与信仰体系是有具体差别的。因此,核心素养理应是文化在场、主体在场的一种真实而具体的发展诉求,而不是普适性的抽象目标或资质框架。

  另一方面,受到经济、政治、文化全球化的影响,各国的教育政策制定“不再仅仅基于稳定的国家地理政治实体”,“全球化的压力”使得“各国所关注的问题开始更多地受到共同使命的驱动”。[26]在国际组织和国际智库的观念倡导与比较研究的驱动下,国际教育经验借鉴、教育政策趋同以及教育改革普遍化的趋向在近些年日益明显。诚然,各国的教育政策日益受到国际力量的影响无可厚非,特别在教育被视作全球共同利益的今天,集中国际力量合力解决教育问题、相互学习、开创教育新局面也是必由之路。然而,值得注意的是,无论全球化的影响多大,它都不过是各国发展的外部环境或背景之一,全球化力量的影响仍然需要“通过体现国家属性的滤镜——如一国的经济资源、政治体制、或国家价值等——进行过滤”[27]。教育政策作为各国公共政策中“最典型的具有本国特定情境、传统和文化印记的政策”,需要“牢牢地根植于各国自身的历史经验和问题之中”,正如科根(Kogan)所提醒我们的,“国家历史记忆和教育政策不应该融入普遍的、一般性的元历史的宏大叙事(generalized metahistory)之中”。[28]只有基于各国教育理论与实践的多样性和丰富性的共存,我们才能更好地增进国际借鉴、异质互动和自我反思,寻找更适用和更多可能的教育解决方案。因此,有关核心素养的探讨也理应是情境关联、文化鲜活、指向具体的,建立在对国际经验尤其是本国教育理论与实践的历史与经验、现实与问题的梳理与认识之上的智慧建构,而不只是某种符合共同趋势的普遍框架。

  三、核心素养的关键向度:基于变革社会的再思考

  有了认识和理解核心素养的基本定位和逻辑起点,就具备了进一步思考核心素养构成框架的基础。究竟可以从哪些关键向度来思考核心素养的构建呢?正如表1所呈现的,选择很多,既可以从能力的具体范畴或层次出发,也可以从社会生活的具体需要出发,又或者考虑完整人生发展的不同面向,抑或关照人类认识与生活旨趣的不同向度。然而,无论采用何种逻辑来建构核心素养的关键向度,它所指向的都不仅仅只是素养本身的内在逻辑,或是单纯指向教育实践,而是以素养为依托来实现更广泛社会生活的整体建构。因此,笔者所关注的,是从变革社会的“变化”的具体维度来看核心素养的关键向度。也就是说,哪些社会生活中的关键变化在推动着支撑个体与社会发展的关键能力的重组。因为,会发展所呈现出来的“变化”的核心特征一定会凝练在人才培养的核心素养的内涵结构中,而这些新特征的出现恰恰为我们提供了重新看待社会生活、看待教育,乃至具体的课程与教学的机会。

  (一)从知识经济发展看学习向度的转化

  知识经济(economics of knowledge)的发展推动着人类社会进入一个社会发展的新阶段。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它所带来的并不仅仅只是知识产业的蓬勃发展,而更重要的是经济发展范式的变迁及其所带来的新思维。传统的经济增长理论认为,只要持续地增加物质资本的投入自然会获得收益,包括投入传统的生产要素,如土地、资本或劳动力。但是,考虑到物质资本的稀缺性,单一地增加某一种类型物质资本的投入,势必会导致边际成本的增加,从而使得收益递减,不能持续地推动经济增长。然而,知识经济的发展使得人们日渐意识到新知识的创造和创意观点的产生才是技术不断进步、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内在动因。依据新增长理论(new growth theory)的观点,新知识与新观念不是稀缺性的资源,而是可以无限创造和生成的,它们并不遵循经济增长递减的规律,而是推动经济递增性增长的重要内生性力量。[29]首先,知识经济的发展促使人们从对技术进步本身的迷恋转移到思考技术进步的动力与源泉的问题上,使得创新和创意成为至关重要的生产要素——重要的并不在于是否掌握或占有关键技术,也不在于占有对物质资本的投资,而在于是否能够培育知识创造与观念创新的制度环境和文化条件。新的创造或创意可能会有很高的初始成本,然而一旦被创造出来,那么其边际成本是递减的。这种变化无疑使得经济发展具有了更多的不确定性,但也同时增加了不同经济主体参与发展的可能机会和多样化的路径。其次,知识经济中知识创造或创意直接地为全人类生产,作为一种公共产品,知识在本质上是非竞争性(比如,电脑芯片一旦被开发出来可以在一个、两个甚至是十个公司里同时使用)和非排他性(新的知识或研究的突破并不是独占性的,而是所有人都可以获取的,比如量子力学)的。[30]因此,知识的创造最终是无法私有的,并不因为其他人的获取而使创造者减少,是可以分享的、开放的和可持续使用的资源。换句话说,未来的经济发展会越来越依托新知识的公开共享以及创意的相互激发,如果仍然运用传统的发展思维或框架,如通过知识或技术的垄断和私有化来谋求发展,将最终同知识经济的本质属性背道而驰。再次,知识经济的发展使得人们越来越多地将关注点从经济增长本身转移到由知识创新与创意所带来的人类对文化生活的结构性需求的转型上,体现了人类非物质化经济形态的逐渐成熟,社会发展开始从功能性需求、符号性需求走向文化性需求,从技术创新走向人文创新,从以经济发展或物质资料丰富为核心转向基于对幸福和实质自由的文化生活的整体诉求。也就是说,知识经济的发展不光在推动着文化产品与服务的发展,更在以经济的形态推动着新的文化需求与文化价值的创造。
知识经济发展所带来的社会发展模式与思维方式的变化,直接启示着教育活动中学习重心的根本性转化。其一,学习不是充分占有学习资源和积累知识的过程,也不是对既定知识、技术与文化的保留、传递和代际遗传,或者是发展一种或多种的谋生手段,从而去应对已知的世界和已知的生活;学习的重心是面向和拓展未知生活的活动,是学会如何从已知探索与创造未知和新知的过程,是学习如何持续地进行新知识/创意的创造与应用的活动。在这样的学习活动中,学习者本身就是学习活动的主动的参与者,是新知识或观念的创造者和推陈出新的人,而不是被动地“通过经验与各种感官反应”积累“技术上或心理上的知识”的人。[31]其二,学习不是封闭的占有、分配或使用现有资源的过程,而是分享、合作和创造的过程,这就意味着,学习不仅只是个体内在认知与创造的过程,更是一个学习者学会如何在特定的文化环境中通过主体间互动不断发展其所在群体独有的知识与资源网络、建构特定的资源分享与创新机制的社会性过程。也就是说,学习的重心不仅在于认知活动本身,更在于学习者学会在不同情境中同他人一起建构学习与发展机制的社会性能力。通俗地说,就是学会建构共同学习与创造的文化机制与生活方式,这是保证个体或群体可持续学习、发展与创新的根本能力,也是发展个体与群体文化独特性的根本所在。其三,任何的知识创造都要同人文价值的需要紧密结合。因此,学习的过程也是学会敏锐地识别人类社会文化需求和伦理责任的过程,重心不是创造新产品、新方法或新程序,而是附着在创造活动中的创造文化与文化创造的过程。因为任何可持续的经济与社会的发展是无法独立于文明的进展而孤立存在的。从这个意义而言,学习的重心要从单一的认知中心或职业中心转向智慧创造、社会性活动与文化活动的整合,学习活动是在认知发展的同时意识到个体对自身、对他人、对群体、对人类社会所负有的完全的社会性和文化性的责任。

  知识经济的发展之所以对教育产生关键性的影响,并不是技术变革所要求的能力的更新换代,更关键的是让我们意识到教育实际上无时无刻不在“创造新的一代”。[32]我们必须打破过去的行事方式,不让学生总是为正在消失的世界做准备。从某种意义上而言,经济发展的需要更直接地表现为一种文化发展的需要。从当今中国教育领域中商业主义、功利主义和利己主义的驱动对教育摧残的现实来看,尤其需要重新关心学习重心的转变,从只关心传授知识、个人成败与职业前景的学习到真正关心人和社会深刻转变的学习。正如蔡元培所说的,“教育是帮助被教育的人,给他能发展自己的能力,完成他的人格,于人类文化上能尽一分子的责任。不是把被教育的人,造成一种特别的器具,给抱有他种目的的人去应用的”。[33]从这个角度来思考核心素养建构的维度,是异常重要的。

  (二)从社会组织模式变迁看人际向度的转化

  信息通讯技术的广泛应用推动着社会不断远程化、网络化与互联化的同时,也逐步改变着社会基本的组织模式,其中有两个关键性的转变是不容忽视的。第一个关键性的转变是从传统的基于群体的社会组织模式转向基于网络化的社会组织模式——社会网络(social network),人际联结的方式、强度与特征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传统的社会组织模式是基于群体的,所谓群体往往是由个体组成的,有着严格的边界、明确的秩序与认同感的组织,人们以血缘、地域、情感、归属感、契约、规则或者共同价值为基础,形成一种相对固定而持久的社会关系,如家庭、社区、工作单位。整个社会就是由个体以及由个体所组成的群体组织构成,群体成员之间有着稳定的责任义务关系,遵循特定的组织结构,并发展一定的情感归属。传统社会群体的组织模式缔结要求比较高,所需要的交易成本也很高。而随着社会化网络和工具的发展,我们开始进入一个“人人时代”,人际关系的组织“是一种基于话语的、临时的、短期的、当下的组合”,[34]社会个体成员之间因“互动”而形成相对稳定的关系群体,发展基于网络(节点之间的相互连接)而相互联结的社会关系。显然,社会网络对人际组织的模式超越了时间、地域和结构的限制,极大地提升了人际互动的便捷性、联通性和丰富性,世界变得越来越小,人际联系变得越来越稠密和自由,就如六度分隔理论(six degree of separation)[35]所说的,任何一个人想要跟另一个人建立联系,最多间隔都不会超过六个人。这样的人际组织方式弱化了群体性、具有较弱的社会控制取向、增强个体的自主性,个体可以在不同的社会网络之中拥有多重的身份,但也可以自由地进入和退出特定的社会网络,人际关系的复杂性、多变性和不稳定性伴随着人际规模和联接的扩大化和开放性不断提升。可以说,基于人际互动的社会关系网络的繁荣正在深刻地改变着社会成员的生活方式以及对人际关系的感知。无论如何,它都驱动着个体或积极或被动地适应各种随之而来的社会变化,并成为新的社会关系网络与空间的构建者。第二个关键性的转变是从传统社会组织中对专家、权威或精英的崇拜转向对大众潜能和智慧的关照。“将聪明人聚集在一起是一种传统且有效的创造思想的方式”,[36]将有限的资源集中起来让少数的聪明人来运用并做出关键决策,是大多数社会用以提高社会分配效率的做法。知识创造或者创意更是少数精英、知识权威或专家的活动,他们在社会中举足轻重,是充分占有专业知识和表达渠道的特殊阶层。然而,随着社会化工具的普及,过去专属于专家的知识开始通过网络充分地流通,极大地减少了知识沟通与互动的成本。“一群本不相关的人共同解决问题,或者为那些大到任何专家个人都无法解决的议题提供知识资源”。[37]2006年杰夫·豪(Jeff Howe)在连线杂志(Wired)提出了“众包”(crowd sourcing)的概念,大众逐步进入人们的视野,大众智慧与大众创造开始成为知识创新的新模式。大众通过网络化将形形色色的人连接在一起,他们无须是最聪明的精英,但是通过复杂的、多向的互动来挖掘集体智慧、进行问题解决,不仅发现了专业知识,而且生成专业知识。从精英到大众的转变带给我们两个重要的启示,其一是大众所带来的意见的多样性、问题思考的差异性、复杂的人际互动与多元的协同合作为新知识和新观念的产生提供了重要前提,未来的社会发展不再只是少数专家在特定主题领域中对资源与信息的垄断性探索,而越来越取决于多样性潜能的激发所带来的打破知识边界的可能性;其二是我们日益认识到每一个个体的潜能与智慧都是重要的社会资源,使每个个体获得自由发展的可行能力(capability),才是社会资源的最大节约,也是获得可持续发展力量的终极来源。

  社会组织模式的两大关键性转变给教育带来的启示在于,要充分挖掘教育内在的社会性特质,从根本上认识到学习活动的社会性属性,并逐步转化人际素养发展的重心。一方面,随着社会组织模式的多样化和复杂化的发展,未来的人际重心不仅是掌握并熟练应用社会交往的基础能力,如学会表达、与不同的人交流与沟通、理解合作的规则与方法,而将更多地涉及个体如何在多样的社会关系中寻找人际互动的合理方式,如何通过持续的学习与实践应对新的动态变更的关系,发展能够适应变化的综合社会能力与心理能力。也就是说,更灵活地感知和适应各种人际与社会关系的变化,同时探索处理各种人际关系的合理方式的高阶人际问题解决能力变得越来越重要。学校教育尤其需要敏锐地挖掘学校作为社会化组织的潜力,通过有意识地拓展学生人际空间、范围与形式,为学生更主动地适应社会和改变社会提供积极的准备。另一方面,传统的学校人际是建立在一种淘汰性的竞争关系基础之上的,主要方式是通过竞争成为少数的佼佼者、成为同龄人中的最优秀的少数派,从而占有稀缺的资源,这种人际模式不断地牺牲学生的内在驱动力,并带来了大量的潜在浪费,不仅使得目标导向和成就中心的学习文化日益膨胀,也使得大多数的个体潜能被扼杀在萌芽之中。随着整个社会人际组织与竞争模式的转变,未来社会的效率不再取决于优势资源的分配效率,而在于新资源与知识的创造效率。因此,社会、家长、教师以及学生都需要迫切意识到转化耗费性的竞争文化的教育使命,要充分理解社会建构中每一个人的重要性,建立人际责任意识。共生性的相互成就而不是挤压式的丛林竞争将成为学习和社会生活的人际重心,学会与不同的个体共存,认可并理解不同个体的多样性的价值,以合作与互动启发更大的创造可能,成为彼此重要的互生性资源,将成为学校教育需要关注的重要方面。尤其在中国的文化背景下,传统的人际社会的依存性的关系仍然具有巨大的磁场,新生的社会组织模式正在不断拓展新的空间与思路,如何在这种复杂而平行的社会系统中找到共存与发展的人际的灵活性和创造性,是我们的学校教育尤其需要考虑的维度。

  (三)从主体身份多样化变迁看自我向度的转化

  社会网络、交通工具和通讯技术的发展与丰富,不仅拓展了人们的生活空间,也不断改变着人们的社会角色与身份特征。一方面,任何一个个体都不再是单数的存在,而是越来越多地负载了多重的身份。我们不仅生活在传统的社会组织和地域空间中,如家庭、社区、村落或单位,承担传统的社会角色,也同时在现实和虚拟的社会空间中发现自我身份的不同表征。不仅如此,“全球化创造了超越民族国家的新型经济、社会和文化空间,正在促成超越民族国家界限的新的身份认同和动员模式”。[38]因此,无论我们身处什么样的文化环境之中,自我的概念已经超越了自身以及家庭的范畴,而扩展到对所生活的社群,还要“承诺参与地方、国家及全球层面的公民行动和社会行动”。[39]如何理解并实践个体多样化的身份与责任,发展健康的自我认同意识与行动能力,是个体在自我成长过程中需要协调的崭新课题。另一方面,群体的发展也是具有时代属性的,新一代的青年是与众不同的一代,他们具有超强的探索性、文化兼容性和自主学习能力,社会需要为他们的发展提供充分的空间与条件,而非控制和管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援助青年》的报告指出:“当今世界15至24岁的青年人数超过10亿人,他们是有史以来最明智、最活跃、连接最密切和流动性最强的一代”,[40]他们推动着后喻文明的发展,他们将通过创造新的知识和文化对生活在世的前辈进行“反向社会化”。我们必须认识到,其一,青年一代具有很强的探索性与文化兼容性,处于对新鲜事物的探索与超强的接纳性,他们可以花费大量时间探索和了解其他文化或其他知识体系,促使文化多样性成为发明和创新的源泉;其二,青年一代具有很强的自主学习的能力,能够打破单向的知识传递模式而转向自组织的学习,为青年一代学习者创造学习机会以及从旁辅助学习将会成为推动未来知识创造与文化创新的重要方面。从这个意义上而言,只有理解这个时代的主体特性,才能更好地培育新人。
因此,从社会角色变迁和身份特征的变化来看,教育尤其要关注对青年自我向度的培育,只有青年一代更好地认识了自我的多样性,并主动地承担相应的主体责任,找到科学和可行的方法实现自我的管理与发展,真正依靠学习主体内在的动机与潜能,才有可能真正获得可持续的发展与创造。首先是要重新反思学生的主体身份,帮助学生发展完整的自我观念,这种自我观念不仅仅是对个体本身的认同——认识自己和学会做出自主的判断与选择,更重要的是要超越个体而关照自我的多元角色与责任,保持对自我身份的开放性与敏感性,理解同自我身份建构相关的社会条件、文化生态与国际环境,并做出综合的判断。其次是考虑到青年一代的自组织的潜力,学校教育要着手帮助学生发展自我探索与管理的综合能力,包括自主的探索能力、持续的学习能力、文化理解能力、差异性的兼容能力等等,使得自我学习、自我发展以及反哺社会成为年青一代的特殊力量。再次,要促成自我的完整成长,还需要考虑方法理性的问题,帮助学生发展积极的自我评价、元认知的策略以及开放的价值与责任伦理,也是自我建构过程中十分核心的素养。尤其在中国的学校教育和家庭教育的环境中,老一辈的师长有着强烈的规划、管理与控制年轻一代的愿望与习惯,不仅要转变思想,更要做好充分的能力准备,把学习者的主体发展从他助转化为自助,从过度关注个体本身的发展到关注主体多重社会身份建构的责任,从强调具体知识和技能的习得到关注主体发展的行动能力和方法规范的养成,这就需要我们在考察核心素养的具体建构时从学习者的自我向度这个角度进行深入的思考和研究。

  综上所述,无论采用什么样的逻辑或向度来发展核心素养的内在框架,一定是着眼于对更广泛的学校教育生态和社会文化的深刻体察与再建构的基础之上的,而充分地研究并考察这个世界所发生的变化,是我们对核心素养的内涵与外延进行主动建构的基本前提,通过打破教育领域性的思维限制,整体地看待人类未来发展的趋势与走向。一方面,核心素养的框架不可过度泛化而无所不及,使得在实践中难以把握;另一方面,又不可过度抽象从而带来实践中的悬置化。如果我们要去塑造一种未曾经历过的教育图景,那么学习和研究本身就是我们的工作方式,这想必也是核心素养得以实现的旨趣所在,更是教育实现自我超越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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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核心素养的课程发展:挑战与课题
2016年08月29日 10:17 来源:《全球教育展望》 作者:钟启泉
http://www.cssn.cn/jyx/jyx_ptjyx/201608/t20160829_3179274.shtml
  作者简介:钟启泉,华东师范大学课程与教学研究所教授,上海 200062

内容提要:“核心素养”旨在勾画新时代新型人才的形象,规约学校教育活动的方向、内容与方法。基于核心素养的课程发展意味着,无论是课程开发者抑或一线教师都需要在“核心素养—课程标准(学科素养/跨学科素养)—单元设计—学习评价”这一连串环环相扣的链环中聚焦核心素养展开运作。本文着眼于“核心素养”界定的世界趋势及我国“新课程改革”实施中产生的若干盲点,探讨基于核心素养的课程发展直面的挑战与课题。一线教师只要把握了学校课程的整体结构,积累单元设计与学习评价的新鲜经验,就能为新时代的学力与学习的创造闯出一片新天地。

  关 键 词:核心素养 课程标准 单元设计 学习评价 课程发展

  学校改革的核心环节是课程改革,课程改革的核心环节是课堂改革,课堂改革的核心环节是教师专业发展——这就是“内涵发展”的内涵。进一步可以说,“内涵发展”的政策指向就在于每一个学生学力提升与人格陶冶,这就引出了“核心素养”(Core Competencies)的话题:如何描述新时代新型人才的形象,如何解读新时代期许的“学力”与“学习”。一句话,如何基于“核心素养”促进我国学校课程的发展。

  一、“核心素养”的界定:课程发展的新阶段

  (一)核心素养:课程发展的DNA

  核心素养旨在勾勒新时代新型人才的形象,规约学校教育的方向、内容与方法。所谓“核心素养”指的是,同职业上的实力与人生的成功直接相关的涵盖了社会技能与动机、人格特征在内的统整的能力。可以说,这是牵涉到不仅“知晓什么”,而且在现实的问题情境中“能做什么”的问题。换言之,在学校的课程与教学中,基础的、基本的知识“习得”与借助知识技能的“运用”培育思考力、判断力、表达力,应当视为“飞机的双翼”,同样得到重视。这样,“核心素养”的核心既不是单纯的知识技能,也不是单纯的兴趣、动机、态度,而在于重视运用知识技能、解决现实课题所必需的思考力、判断力与表达力及其人格品性。这意味着,要求学生能够运用各门学科的内容进行思考、判断,并且需要通过记录、概括、说明、论述、讨论之类的语言性活动来进行评价。学校课程与学科教学指向学会思考的“协同”、“沟通”、“表现”的活动,而不再仅仅局限于“读、写、算”技能的训练。核心素养是课程发展的DNA。

  21世纪是“知识社会”的时代,在知识社会里,知识的习得与再现,电子计算机也能做到,然而,“创造性”学力的育成却不仅仅是知识的习得与再现的“记忆型”学力,而必须是能动的“思考型”学力。时代要求学校的课程与教学必须随着时代的变革而变革。晚近发达国家的教育目标于是出现了在学科的知识技能之上,明确学科教育固有的本质特征的动向。在这里,强调了“批判性思维”、“决策能力”、“问题解决”、“自我调整”之类的高阶认知能力,沟通与协作之类的社会技能,以及反省性思维、自律性、协作性、责任感之类的人格特征与态度。正因为此,核心素养的研究受到国际教育界的高度关注。

  OECD基于“关键能力的界定与选择”的研究倡导“核心素养”或“关键能力”(Key Competency)的概念,就是一个典型(图1)。它由三种能力构成:其一,使用工具进行沟通的能力(使用语言符号及文本沟通互动的能力;使用知识与信息沟通互动的能力;使用技术沟通互动的能力)。其二,在异质集体交流的能力(构筑与他者关系的能力;团队合作的能力;处理与解决冲突的能力)。其三,自律地行动的能力(在复杂的大环境中行动与决策的能力;设计与实施人生规划、个人计划的能力;伸张自己的权益、边界与需求的能力)。[1]

  图1 “关键能力”的框架

  (出处)田中义隆《21世纪型能力与各国的教育实践》,明石书店,2015年版第20页。

  这里的“关键能力”概念不仅是单纯的知识技能,而是包括了运用知识、技能、态度在内的心理的社会的资源,能够应对特定的境脉中复杂课题(要求)的能力。“关键能力”涵盖了三个范畴:其一,运用社会的、文化的、技术的工具进行沟通互动的能力(个人与社会的相互关系);其二,在多样化的社会集团中形成人际关系的能力(自己与他者的相互关系);其三,自律地行动的能力(个人的自律性与主体性)。居于这种“关键能力”框架核心的是,个人的反思性思维与行动的能力。这种“反思性思维”不仅是指能够应对当下的状况,反复地展开特定的思维方式与方法,而且具备应变的能力、从经验中学习的能力、立足于批判性立场展开思考与行动的能力。其背景是应对以“变化”、“复杂性”与“相互依存”为特征的未来世界的必要性。

  美国的企业界与教育界共同提出的“21世纪型能力”(21st Century Skills)的概念,则在学科内容的知识之上,加上了在21世纪社会里生存所必需的高阶认知能力——“学习与革新:4C”,即“批判性思维”;“沟通能力”;“协同”与“创造性”。在核心学科(3R)及21世纪课题的基础上强调“信息、媒体、技术的能力”,“生活与生存的能力”(图2)。[2]这个框架图说明,作为学生的成就,必须形成如下四种能力——学科及21世纪课题(诸如全球认识;金融、经济、服务、创业的素养;公民素养;健康素养;环境素养)的形成;学习能力与革新能力的形成;信息、媒体与技术能力的形成;生存能力与职业技能的形成。而作为这些能力形成的支撑系统是:(1)标准与评价;(2)课程与教学;(3)专业性提升;(4)学习环境。学校课程的一个关键课题,“不在于习得孤寡的、碎片的、僵化的、垄断的知识,而在于建构通用的、综合的、无界的、分享的知识”。[3]

  图2 21世纪的“学习”与支援系统

  (出处)田中义隆《21世纪型能力与各国的教育实践》,明石书店,2015年版第23页。  

   从布卢姆(B.S.Bloom)弟子安德森(L.W.Anderson)修订的“新版教育目标分类学”看来,教育目标是由金字塔的基底起始向塔顶发展的“①记忆、②理解、③应用、④分析、⑤评价、⑥创造”6个层次构成的。[4]起始的①②③是“低阶认知能力”,尔后的④⑤⑥是“高阶认知能力”。这个金字塔告诉我们:“低阶认知能力”与“高阶认知能力”不是二元对立的,“高阶认知能力”是从“低阶认知能力”发展起来的,然而停留于“低阶认知能力”不可能在未来社会中立足。生存于21世纪的人应当立足于基础知识,获得高阶认知能力,并且借助丰富的知识与思维能力,能够发现意义,建构并运用知识。美国的“21世纪型能力”就这样在“低阶认知能力”的基础上强调了“高阶认知能力”的培育。

  日本国立教育研究所也提出了“21世纪型能力”的框架(2013年):从作为“生存能力”的智、德、体所构成的素质与能力出发,要求凝练“学科素养”与能力的同时,以“思考力”为核心,与支撑思考力的“基础力”(语言力、数理力、信息力)以及运用知识技能的“实践力”,构成三层结构(图3)。[5]可以发现,日本“21世纪型能力”的界定既反映了国际“核心素养”研究的走向,也体现了其独树一帜的“学力模型”研究的积累。日本的“学力”一般界定为“通过学习获得的能力”或“作为学业成就表现出来的能力”,作为教育科学界定的“学力”概念[6]强调了如下几点:(1)“学力”是人通过后天的学习而获得的。(2)构成其媒介的是,借助重建了人类与民族的文化遗产(科学、技术、艺术的体系)的“学科”与“教材”;借助有意图、有计划、有系统的教学活动,而获得的人的能力及其特性。(3)作为人类能力的“学力”是同学习者的主体的、内在的条件不可分割的;是在同人类诸多能力及其特性的整体发展的有机关联中形成起来的。(4)因此,“学力”是在其客体侧面(作为学习对象的教学内容)与主体侧面(学习主体的兴趣、动机、意志等)的交互作用中,以其“能动的力量”,作为主体性、实践性的人的能力而形成起来的。

  图3 “21世纪型能力”的框架

  (出处)森敏昭主编《21世纪学习的创造》,北大路书房,2015年版第133页。

  我国界定的“核心素养”是指,“学生在接受相应学段的教育过程中逐步形成起来的适应个人终身发展与社会发展的人格品质与关键能力”。这是符合世界潮流的,也是我国课程发展的必然诉求。“核心素养”的界定是学校教育从“知识传递”转向“知识建构”的信号,标志着我国学校的课程发展进入了新的阶段。

  不过,基于核心素养的课程发展需要有一个明晰界定的概念框架。事实上,国际教育界具体的界定作业一般是建立在如下共识的基础上展开的:(1)作为教育目标明确地界定能够应对社会变化的素养与能力;(2)教育目标必须以诸如“问题解决能力”之类的“21世纪生存能力”直接挂钩的形式,把教育目标加以结构化;(3)素养与能力的培育必须借助体现了学科本质的教学来支撑。这样看来,我国“核心素养”及其形成的概念框架或许可以设想成由四层构成的同心圆结构:(1)核心层:价值形成。知识、技能是受制于价值观的。所谓“价值观”是每一个人的人格,由信念、态度、行为等塑造而成。因此,诸如信仰、责任、尊重、宽容、诚实、协作等价值的形成,应当置于“核心素养”的核心地位。(2)内层:关键能力。诸如信息处理能力、反省思维能力、沟通协同能力、革新创造能力等。(3)中层:学习领域。诸如语言学科群、数理学力群、人文科学与艺术学科群、跨学科领域。(4)外层:支持系统。即体制内外的政策性、技术性支持系统。

  这种界定可以凸现两个特色:其一,强调“基础性”——基础教育不是成“家”的教育,而是成“人”的教育,是养成有社会责任感、有教养的公民的教育。其二,强调“能动性”——基础教育不能满足于“低阶认知能力”,需要在“低阶认知能力”的基础上发展“高阶认知能力”。亦即强调了未来取向的“能动的学力”并不是学习之结果的“静态”的学力,而是“动态”的发展过程。

  (二)核心素养界定的双重性:可能性与危险性

  国际教育界历来看重的是,如何培育能够在“经济竞争”中取胜的人力资源。不过晚近的研究越来越认识到,把教育目标单纯归结为促进“劳动力”的成长有极大的片面性,转而探讨如何从未来的“社会形象”出发去界定作为一个“社会人”应有的素质要求。这就是当下各国的学校教育之所以聚焦“核心素养”的背景。在这里,我们需要思考如何通过现代社会本质特征的揭示,来描绘新人的形象:[7]其一,现代社会的劳动市场大幅度地提升了唯有人才可能做到的创造性工作(问题发现、研究、设计的高阶思维能力;同异质的他者进行合作、交际与经营的复杂沟通能力)的需求。其二,在后现代社会里,人不是单纯的经济动物,需要超越经济竞争的人才形象的描绘,思考作为“社会人”的形象——项目型的协同式问题解决与知识创造,网络与集体的构筑与自律性运营,围绕论争性社会问题的决策与社会参与的活动,以及扎实的科学素养与公民教养。尽管世界各国在概念的表述上不尽一致,诸如“核心素养”、“关键能力”、“21世纪型能力”,但是万变不离其宗,无非是强调了新时代的学力与学习面临转型的挑战。“核心素养”的研究不可能毕其功于一役,它需要与时俱进的多领域、多层次研究领域的支撑,诸如“人格构成及其发展研究”、“学力模型”研究、“学校愿景”研究等等。

  “核心素养”的界定一方面意味着课程发展的新的可能性,另一方面也隐含着一定的危险性。核心素养为我们提供了学校课程发展的思想武器:一方面,它为我们荡涤应试教育的污泥浊水提供了有力的理论支撑,另一方面,又为我们寻求新时代学校课程的创造性实践提供了清晰的指引。“核心素养”作为学校课程的灵魂,有助于学科固有的本质特征以及“学科素养”的提炼,有助于学科边界的软化以及“学科群”或“跨学科”的勾连,有助于学科教育学的重建;也可能为一线教师整体地把握学校课程,打破分科主义、消解碎片化的以知识点为中心的灌输,提供视野和机会。

这里需要区分“核心素养”与“学科素养”两者之间的区隔与关系。“不同于一般‘核心素养’的理论阐述,在经营学、心理学和教育学领域,多用于指称人的职业生活上的能力之际,该术语涵盖了两种意涵。其一,不是指理论化、系统化的知识,而是指相应于具体职岗情境而运用的一连串具体知识技能的习得,谓之‘关键能力’;其二,与此相反,指的是构成理论性、系统性的知识基础的一连串知识、态度、思维方式等的‘基础能力’”。[8]如果说,核心素养是作为新时代期许的新人形象所勾勒的一幅“蓝图”,那么,各门学科则是支撑这幅蓝图得以实现的“构件”,它们各自拥有其固有的本质特征及其基本概念与技能,以及各自学科所体现出来的认知方式、思维方式与表征方式。“核心素养”的界定应当具有唯一性、渗透性、整合性。“核心素养与学科素养之间的关系是全局与局部、共性与特性、抽象与具象的关系。这是因为在学校课程的学科之间拥有共性、个性与多样性的特征”。[9]因此,在核心素养牵引下的“学科素养”界定的作业需要有如下三个视点的交集——学科素养的独特性、层级性与学科群三个视点的交集。倘若允许各门学科自立门户,张扬各自所谓的“学科核心素养”,那就无异于允许这两个自相矛盾的说辞同时成立,在逻辑上便不具整合性,结果造成了“多核心”,而“多核心”无异于“无核心”。各门学科之间的边界不应当是刚性的、僵化的,而是软性的、互通的。因此,在“核心素养”的前提下强调“学科素养”是天经地义的。超越了这个底线,无异于否定了“核心素养”本身,丧失了灵魂。一个严重的后果是容易导致分科主义思潮泛滥。为了规避基于“核心素养”的课程发展的危险性,需要在如何实质性地形成每一个学生的现代社会所期许的学力与学习方面,秉持如下的原则:

  第一,不同学科群聚焦的学科素养有所不同。诸如,语言学科群,聚焦语言能力;数理学科群,聚焦认知方略与问题解决能力;艺术学科群,聚焦艺术表现力与鉴赏力;等等。“学科素养”的界定不能陷入行为主义或新行为主义的泥沼。因此与其着力于“建构”学科素养的范畴,不如重视“引出”素养的新人形象和社会中活动的面貌。“关键能力”之类的“素养”的描述犹如X光透视照片,不过是从社会需要的“劳动力”与“社会人”的具体面貌出发显现出大体的骨骼而已。在这里重要的不是一般地叩问“××力”,而是探讨如何勾勒未来社会的面貌与新人形象。在现代社会与未来社会的讨论中,关注所求的具体境脉与活动方式,在这种活动方式中,叩问各个门学科的知识内容的框架与思考方式应当被置于怎样的位置。在此基础上,重新思考各门学科的目标与内容,再去设定学科应当有的课题与活动。

  第二,“学科课程”是学校课程的重要组成部分,但不是全部。它需要一线教师在“核心素养—课程标准(学科素养/跨学科素养)—单元设计—学习评价”这一连串环环相扣的链环中聚焦核心素养展开运作,亦即需要围绕学校教育应当做、能够做的,思考学校课程所要保障的“学力”内涵,同时思考学校课程应有怎样的整体结构。现代社会所期许的学力与学习不是单纯借助学校及学科教学能够实现的,比如,“关键能力”强调的关于“合作与自律的社会能力”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从现代社会所期许的“新人形象”的视点出发,思考社会活动实践的积累也是现代学校改革回避不了的问题。在学科课程与课外活动中可能拥有或者超越受挫与失败的经验,是有助于儿童的能力、进取心与责任感的培育的。要保障这种学习机会,从教师方面而言,就得有守望儿童受挫与失败的心态,这一点,倘若没有家庭与社区对学校与教师的信赖,是不可能产生的。具备这种有形无形的条件十分重要。

  第三,“核心素养”不是直接由教师教出来的,而是在问题情境中借助问题解决的实践培育起来的。比如,语文的阅读能力和写作能力不是靠语文教师教出来的,而是在阅读实践与写作实践中培育起来的。因此,与其直接训练思维能力与社会能力之类的素养与能力,不如优先设定有助于自发地产生思维与沟通互动的课题及其情境的设计。“运用知识”、“创新知识”——这些现代社会期许的高阶认知能力的培育是同跨学科、超学科的综合实践活动之类的课程相关的。传统的学校教育专注于儿童的知识技能的机械训练,而未能经历可信可靠的“真正的学习”(authentic learning,或译“真实性学习”),就从学校毕业了。然而,运用知识、创新知识的能力是难以借助教学训练来获得的。学习者的这种实力是在需要尝试、需要思维与沟通的必然性的某种问题境脉中通过合作性的“协同学习”才能培育起来,比较、类推之类的诸多普遍性的思维能力,唯有经历了反思性思维之际自然产生的过程,才能提炼出来。培育思维能力重要的在于,如何才能创造“引发思考的情境和深入思考的必然性”。思维能力唯有当思维活动产生之际,学习者才能作为一种经验,得以体悟。换言之,唯有通过“真正的学习”,该领域的知识内容及其思考力乃至寻求该领域的“本质”(真、善、美)的态度,才能一体化地培育起来。

  倘若借用《红楼梦》中的一副对联——“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来表述,那么,“世事洞明”的学问功底(智商)与“人情练达”的人格修炼(情商)的融合,正是我们所要追寻的核心素养基本内涵的一种概括。

  二、把握学校课程的整体结构

  (一)学校课程结构化的视点

  “核心素养”的形成本身是学校课程的一个目标,同时也是达成其他目标的手段。因此,世界上众多国家都把“核心素养”引进学校课程,摸索新的教育实践。基于核心素养的课程发展直面的第一个挑战是,把握学校课程的整体结构。

  所谓“学校课程”一般是指,从学习者的角度,在学校教师的指导下学习者实际拥有的教育经验及其活动的整体。这就意味着,学校需要编制并实施因应学习者的发展,凭借学校自身及周遭的生态,在规定的课时内,组织目标、内容及其处置方式,综合地、系统地显示具体的教育目标、教材、时间、场所、指导、学校、媒体、评价而展开的一种教育计划。这种计划是“作为必要的、明晰的要素而使学习者汲取知识、赋予世界以意义所必要的一种捷径”。[10]那么,如何把握学校课程的整体结构,借以保障每一个学习者的知识建构与人格建构,才能有助于落实现代社会期许的“核心素养”的养成,这就牵涉到学力与学习的分类及其结构化的问题了。在这方面,基于心理学的“核心素养”研究应当是大有可为的。一系列的人格心理学、认知科学、教育神经科学、教学心理学的研究,可以为明晰学校课程的整体结构、学科素养与跨学科素养,以及“心理逻辑”、“学科逻辑”与“教学逻辑”,提供必不可少的思想养分。

  国际教育界大体采取了两种视点,来帮助一线教师把握学校课程的整体结构。第一种视点,能力的要素。“关键能力”的界定是旨在显示普遍适用的一种素质与能力的框架,这种框架是借助相对独立于学科内容的范畴而构成的能力要素的概念。第二种视点,能力的层级。作为能力分类的先驱性业绩,布卢姆等人开发的“教育目标分类学”就是一个典型。[11]例如,“理解欧姆法则”目标中的“理解”,可以有多种多样的解释。诸如“记住公式”(记忆水准);“能说明电流、电压、阻抗之间的相互关系”(理解水准);“能把欧姆法则运用于生活情境”(运用水准)。布卢姆是根据特定学科内容的学习深度的质的差异来进行分类的(能力层级的概念)。这种界定并不是脱离了学科内容而作为教育目标来设定的。这样,在教育目标中探讨“能力”概念的问题之际,涵盖了两种情形:能力的要素与能力的层级。不过,事实上这两种情形往往是难解难分的。例如“运用”的概念往往意味着“能力的层级”(学力的品质),另一方面,在同“知识”、“态度”一道表述的场合——诸如“在问题解决中能够运用既有知识,解决课题的思考力、判断力、表达力”,这里又意味着“学力的要素”。所以,我们可以从“能力要素”的角度来梳理学校课程的整体结构,也可以从“能力层级”的角度来梳理所期许的素质与能力的内涵。

 (二)从构成要素的维度把握学校课程的整体结构

  “学习的实践是‘建构世界’(认知性、文化性实践)、‘探索自我’(伦理性、存在性实践)和‘结交伙伴’(社会性、政治性实践)相互媒介的三位一体的实践。”[12]学习活动总是以某种形式,涵盖了学习者同客体世界、同他者、同自身这三个基轴的对话。反复这种对话的结果是,在个体身上形成某种认知内容(知识)、认知方法(能力)。这里的“能力”,可以依据对话的三个基轴——同客观世界的认知性对话,同他者的社会性对话,同自身的伦理性对话,来加以结构化。进而以共同体的规范与文化所规定的形式,在某些情意方面也受到影响。倘若从“要素维度”展开课程结构的分析,那么,可以发现整个课程结构大体由两个领域(学习活动的层级)组成。[13]

  第一领域,学科课程的领域(学科框架中的学习):(1)知识的习得与巩固(知晓)——包括事实性知识与认知性技能(记忆与再现、机械训练与熟练)的掌握,以及自我效能感的形成。(2)知识意义的理解与凝练(理解)——包括概念性知识与方略、认知性技能(解释、关联、结构化、比较与分类、归纳性与演绎性推理)的掌握与社会性技能(协同学习与知识的合作建构)的形成,以及基于内在价值的内发性动机、对学科的兴趣与爱好。(3)知识的有意义运用与创造(运用)——包括原理性与方法论知识的掌握,问题解决、决策、假设性推理、审美表现,和基于项目的对话(沟通)与协作的形成、基于活动的社会性关联的内发动机、能倾、态度与思考习惯的形成。

  第二领域,活动课程的领域(立足于跨学科的综合实践活动与超学科的学校例行活动,由学习者自主决定与重建的学习框架的学习):(1)自律的课题设定与探究(元认知系统)——包括自律地设定课题、持续地探究、信息的收集与处理、自我评价,与基于项目的对话(沟通)与协作的形成;以及扎根于自身意愿与愿景的内发性动机的形成。(2)社会关系的自治性组织与重建(行为系统)——包括共同体及其文化意识、共同体运营的方法论的掌握;人际关系与交际、规则与分工、领导能力与经营、纷争的处理与共识的形成,以及扎根于社会责任与伦理意识的社会性动机、道德价值观与立场的确立。

  课程开发的基础在于“单元设计”。在跨学科的“活动课程”的单元设计中要有效地求得多样而均衡的实践技能的培育,就得精心组织“探究”(Explore)、“表达”(Express)、“交流”(Exchange)的活动,这就是“3E活动”的构成,这种课程开发在国外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日本学者梳理了学校教育中基于“21世纪型能力”而开发的“综合学习”的6种模型:(1)调查研究单元模型;(2)综合表现单元模型;(3)社会参与单元模型;(4)企划实践单元模型;(5)合作交流单元模型;(6)自我实现单元模型。作为跨学科学习的单元设计具有如下特征:(1)以作业与制作活动为中心展开学习。(2)主动展开项目的规划、运作与评价。(3)具有“问题意识”与“目标意识”,实现学习者自身的想法。(4)展开“社会参与”与作品创作的设计活动。(5)通过体验,掌握综合的知识、技能与态度。整个单元学习的每一步活动系列都体现了儿童作为学习主体,借助丰富的信息与体验,致力于实践课题的探究。这里“社会参与”与“实践活动”成为活动课程设计的关键词(田中博之《课程编制论》,放送大学教育振兴会,2013年版第99-102页)。

  (三)从质性分析的维度把握学力与学习活动的层级性

  在知识社会的学校教育中要培育学生成为知识建构的主体,首要条件是必须明确“知识”具有哪些种类与特征;需要形成怎样的“学力”;因而需要组织怎样的教学活动。根据教育目标分类学的研究,某门学科的学习的深度(知识、学力与学习的品质)是可以分成不同层级的。

  1.“知识维度”的解析

  安德森(L.W.Anderson)等人的“修订版教育目标分类学”对布卢姆从“知识维度”(knowledge dimension)展开的教育目标分类学进行了修正,形成了“知识与认知过程的二维结构”(表1)。[14]纵轴表示不同类型的知识,横轴表示怎样运用这些知识。这里的“二元结构”有助于一线教师的教学设计。另外,这个框架就知识维度而言,在初版基础上新添了“元认知知识”。在“具体→抽象”的组织原理下形成了“A.陈述性知识—B.概念性知识—C.程序性知识—D.元认知知识”的序列;就认知过程维度而言,修正了初版的“知识—领会—运用—分析—综合—评价”的序列,新建了“记忆—理解—运用—分析—评价—创造”的序列。新版《教育目标分类学》建构的“二维框架”使得初版难以进行的分析有了可能。

  (出处)秋田喜代美、坂本笃史《学校教育与学习心理学》,岩波书店,2015年版第71页。

  “知识维度”的明确与“认知过程维度”的明确是息息相关的。倘若组合“知识维度”的4个范畴与“认知过程维度”的6个范畴,机械地说,有可能显示24种(4×6=24)目标类型。不过,实际上特定的知识类型拥有易于同特定的认知过程相结合的性质。比如,“陈述性知识”同“记忆”、“概念性知识”同“理解”、“程序性知识”同“应用”,拥有易于结合的性质。这样,“知识维度”一旦明确,“认知过程维度”也容易明确,从而有助于展开教育目标的分类。

  2.“学习维度”的解析

  马尔扎诺(R.J.Marzano)在1998年提出了“思维维度”(Dimensions of Thinking)的概念,涵盖了元认知,批判性、创造性思维,思维过程,核心的思维技能,内容领域的知识与思维的关系。当时他设想的思维教学的计划是,分别在各种思维术语中赋予独特含义,各自分散地进行思维训练,从而开发出了“思维技能的分类学”,为研究者与实践者的单元设计提供了一份有关思维教学的知识与话语系统。

  1992年,马尔扎诺从知识处理与思维系统的角度,又提出了“学习维度”(Dimensions of Learning)的概念。“学习维度”的概念把“学习”分成了如下的维度(层次):第一维度,学习的态度与感受。大体可以分为对课堂氛围的态度、感受与课堂教学的课题。前者牵涉到来自教师与伙伴的接纳的感受,和创造快乐而有序的课堂氛围。后者关系到对课堂教学中课题的意义与趣味的认识,体悟到自我效能感。第二维度,知识的习得与整合。习得的知识类型大体分为概念性知识与程序性知识。前者是有关变形虫、民主主义之类的事实与知识,后者是加法运算和图表阅读之类的步骤性知识。不同的知识类型要求不同的教学方法。第三维度,知识的拓展与凝练。习得与整合知识并不是终结,而是借助知识模块的新的划分或错误概念的修正,来拓展与凝练知识,学习者就能发展深刻的理解。通过分析运用比较、分类、抽象化、归纳性推理、演绎性推理、支架构成、错误分析、见解分析等思维过程,可以掌握所学的东西。第四维度,知识的有意义运用。教授知识与技能的终极目的是使儿童在日常生活中能够运用这些知识。以决策、问题解决、发明、基于实验的探究、调查、系统分析等思维过程为中心,可以促进知识的有意义运用。第五维度,心智习惯。获得内涵性知识当然是重要的,但要成为优秀的学习者,重要的是发展有效的心智习惯,包括批判性思维、创造性思维与自我调整思维。

图4表明了学习的五个维度之间的关系。[15]这五个维度不是彼此孤立、各自作用的,而是彼此紧密关联的。一切的学习都基于学习者“学习的态度与感受”(维度1)和有效的“心智习惯”(维度5)。它们处于其他维度的背景的地位,构成了学习得以形成的基础。诸如对学习内容有无兴趣、不同的学习态度决定了不同的学习效率与深度等。这样,在维度1、5的“底色”下,形成维度2、3、4紧密交错的学习过程。这个框架也表明了习得知识与培育思维能力之间的关系。首先,它反映了建构主义的知识观。知识的“习得与整合”(维度2)、“拓展与凝练”(维度3)清晰地传递了“知识”是被建构的,而且是不断再建构的。其次,它表明三个维度(维度2、3、4)之间是处于包摄关系。仅仅聚焦知识习得的教学是难以培育高阶思维能力的,还必须展开以维度3、4的思维技能的指导为轴心的学习活动。而知识的运用也往往会同时进行着知识的习得与凝练的过程。

  图4 “学习维度”的框架

  (出处)石井英真《现代美国学力形成论的展开》,东信堂,2011年版第158页。

  马尔扎诺进一步划分了表达这种单元设计流程的3种模型:1.聚焦知识的模型。其特征是以全体学生必须学习的重要知识的教授为重点,要求维度3与维度4的思维过程的课题是作为知识习得的手段来运用的。2.聚焦论点的模型。其特征是撷取有关该单元一般性论题的论调与课题,有意义地运用知识。在这种运用中也加深了知识的理解。3.聚焦学生探究的模型。其特征是,教师在决定深化理解知识的活动上有某种程度的决定权,但使用这些知识的课题由学生自行选择,教师只在学生的课题选择及问题的深度上,做出指点。这三种模型主要是从强调维度的差异来区分的,不存在哪一种理想,也不以特定的顺序展开。例如,从重视知识到重视思考力,并不是把两者二元对立起来、指向后者,而是明确知识习得与思考力培育之间不可分割的关系,而且寻求培育思考力的教育实践得以多样化。(石井英真《现代美国学力形成论的展开》,东信堂,2011年版第149页)。

  (四)如何看待学校课程的整体把握

  学校课程的整体把握归根结底是如何去把握学力与学习的课题,这里有两点值得注意。第一点,上面举了两种有代表性的视点,具体勾画了整体把握的大体思路,不过上述两种视点之间不存在绝对的鸿沟,两种视点往往是交融的。例如,日本学者石井英真提出了三大系统——认知系统、元认知系统、行为系统的解析,同时在认知系统的解析中对马尔扎诺的“学习维度”做了简约化的修正,得出了如图5所示的“认知系统三重圆模型”,[16]即:(1)知识的习得与巩固(知晓水准);(2)知识的意义理解(理解水准);(3)知识的有意义运用与创造(运用水准),加以把握。

  图5 认知系统“三重圆模型”

  (出处)石井英真《何谓新时代的学力与学习》,日本标准股份公司,2015年版第22页。

  第二点,把握学校课程整体结构的“视点”、“维度”是不可穷尽的。比如,日本学者从“学力维度”的视点展开“学力”构成要素的分析,[17]也未尝不是一种思路:第一,生命维度——在主体与环境的交互作用中作为主体前进能量的冲动、好奇心、需求之类的基础性反应的能力;第二,社会维度——从第一维度发展而来,通过社会交互作用习得文化而成的以知识、技能、思考力为基础的能力;第三,知性探究维度——从第一、第二维度发展而来,是一种更高阶的凝练的知性探究能力。这种能力是以探究过程中从问题发现到问题解决的智慧操作能力为中心的,是同有别于生命维度的知性好奇心、兴趣、心智习惯等情意性心理特征密切相关的。

  正如体检,借助常规检查、血液化验和内脏透视可以把握人的身体健康状况一样,借助课程结构所隐含的“能力要素”与“能力层级”的分析,可以确立起检验学校课程发展状态的基本思路及其指标体系,也有助于一线教师更好地把握学校课程的整体结构。

三、单元设计:撬动课堂转型的一个支点

  (一)单元设计的关键作用

  基于核心素养的课程发展直面的第二个挑战是,借助单元设计的创造,撬动课堂的转型。多年来我国一线教师大多满足于“课时主义”,并不理会“单元设计”。然而在“核心素养—课程标准—单元设计—学习评价”这一环环相扣的教师教育活动的基本链环中,单元设计处于关键的地位。倘若离开了“单元”(学习的流程)这个课程设计与教学实施的基础单位,可能产生的第一个恶果是,那些开发出来的所谓“学科”、“课程”不过是一堆垃圾而已,因为构成学科的基础单位就是“单元”。可能产生的第二个恶果是,纠缠于“课时主义”。离开了单元设计的课时计划归根结底不过是聚焦碎片化的“知识点”教学而已。因为教学的“三维目标”往往是跨课时乃至跨学期、学年的,不可能在一节课时里面得到实现。“新课程改革”使得我国的学校课程取得了前所未有的突破。但另一方面,好些学校往往“以不变应万变”,它们的课程与课堂“基本不动”,钟情于“知识点情结”,把“课程标准”混同于“教学大纲”。另一些学校则是“乱说乱动”,甚至撇开教育部的课程标准,热衷于五花八门的所谓“校本课程”的开发,少则100多门,多则1200多门,颠倒了“国家课程”与“校本课程”的主次关系,本末倒置。[18]

  教学中的“单元”是基于一定的目标与主题所构成的教材与经验的模块或单位。从单元设计的历史发展看,可以大体分为基于学术与艺术等人类文化遗产的、以系统化的学科为基础所构成的“教材单元”(学科单元),与以学习者的生活经验作为基础所构成的“经验单元”(生活单元)。回顾单元的历史变迁,可以发现两种思考方式。其一,重视应当理解、习得的知识模块的“教材单元”;其二,基于儿童生活经验的活动模块优先的“经验单元”。“教材单元”与“经验单元”的构成方法自然有所不同:在“教材单元”的场合,是作为学科架内的模块式的学习内容来组织的。相反,在“经验单元”的场合,是借助师生的合作或者学习者自身的双手,打破学科的框架,作为学习者自身的经验活动的模块来计划与组织的。在佐藤学看来,可以把“单元设计”概括为两种不同的单元编制:[19]“计划型课程”的单元编制是以“目标—达成—评价”方式来设计的;“项目型课程”的单元编制是以“主题—探究—表达”的方式来设计的。在传统上“单元”是作为“目标—达成—评价”的单位来组织的,但在活动课程中是以“主题—探究—表达”的方式,把“活动性、协同性、反思性学习”作为一个单元来组织。确实,“目标—达成—评价”是能够有效地使得儿童习得知识,求得达成度。但是,不能让学习者共同地探究课题,展开协同性、活动性学习,难以保障每一个学习者表现并反思学习成果的经验。后者的单元设计将成为世界课程发展的主流。从这个意义上说,抓住了单元设计,就抓住了撬动整个课堂转型的一个支点。

  (二)从单元设计到课时计划

  传统学校教育中的教学主要把“知识的传递与再现”视为“学力”的中心,因此着力于课时计划就足够了。但在当今时代,这种历史使命业已终结,代之而起的是“通过教育内容的学习,启迪学习者的智慧,同时培育丰富的感悟,陶冶面向未来主体地生存的人格”。[20]这就需要有一个通盘的从单元设计到课时计划的实施计划。

  从历史上看,学校教育中的教学是在“探究学习”与“程序学习”这两种教学谱系之间摇摆的。[21]“探究学习”原本是布鲁纳(J.S.Bruner)在《教育过程》中倡导的以“发现学习”为基础的教学模式。施瓦布(J.S.Schwab)对它做了补充完善,发展为“探究学习”。在探究学习中儿童的探究过程是一种精彩的信息处理过程。作为教学的策略,设定了如下的阶段:(1)问题的设定(信息处理目的的确认)。(2)假设的设定与验证计划(决定信息收集的范围及其种类和性质)。(3)验证过程(信息的批判性加工与创造)。(4)结论的琢磨(决策)。“发现学习”与“探究学习”的源流是杜威(J.Dewey)倡导的基于“反省性思维”(reflective thinking)的“问题解决学习”,旨在克服传统的现成学科知识的灌输与注入。这种“反省性思维”由五个阶段构成:(1)从实际生活的经验中形成问题。(2)观察调查问题,认清问题的症结所在。(3)收集解决问题所需之资料(数据、信息)。(4)考虑各种解决方案,加以研究并做出假设。(5)实际应用并验证假设。[22]经历这种过程的学习,不再是把现成的固定知识以静态的形式按照逻辑的顺序进行学习。知识,终究是在儿童出于直接的兴趣爱好,在所产生的现实问题的解决中作为解决的有用手段而习得的。而且,在这种学习中,重点被置于动态地把握社会现象,展开系统的综合的思考而形成的解决能力上。因此,在这种学习中儿童自身的社会生活起作用的知识,是经历了探究的、逻辑的思考过程而获得的。从这个意义上说,它否定了学科内容的灌输式教学,确立起儿童作为学习主体展开探究性思维活动的教学逻辑。不过,在现实展开的问题解决学习中往往会产生轻视学科的学术系统性,偏向经验主义而带来的学力低落之类的弊端。同“探究学习”相对的是由斯金纳(B.F.Skinner)开发的“程序学习”,在上世纪60至80年代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心理学的研究对于教学的影响,诸如奥苏贝尔(D.P.Ausebel)的“有意义学习”、加涅(R.M.Gagne)的“积累学习理论”、布卢姆吸纳了“形成性评价”的“精致学习”等等,都是发扬心理学的见解所建构的教学理论,可以谓之“程序学习谱系”的教学模式。这种教学模式的特色是,在教学设计之际需要设定明确的教学目标,同时组织能够达到目标的教学过程。它们的共同特点是,强调学习者主体地展开思维,借以确凿地掌握教学内容。“探究学习”与“程序学习”两种教学谱系并不是二元对立的。前者有助于培育“问题解决能力”,后者有助于掌握基础的、基本的教学内容。

  世间不存在适合任何学习者的唯一的教学模式。如何在这种认识前提下,讲究教学的“战略”与“策略”,[23]设计出有助于发挥各自特长的教学计划,应当成为整体规划学校课程计划中的一个重要课题。因为,教学战略是“单元设计”的基础。教学战略一旦明确,就可以根据教学展开的局面,采取具体的策略。没有明确的教学战略,就不可能击中教学的靶心。日本学者超越二元对立的思维方式,倡导汇合了“内容之知”、“方法之知”、“体验之知”的“教学战略”:(1)重视知识内容(内容之知)的教学战略。即重视知识技能的习得与概念、法则的理解,或是特定的技术熟练。其最大目的是确凿地习得知识、技能,但不应局限于单纯的文化传承与传递,还必须面向学习者的主体性活动与科学探究精神的培育。(2)重视方法论知识(方法之知)的教学战略。即重视探究方法与探究精神,发现法则的方法,或者问题解决方法等“方法论知识”的战略。这种战略在于以“反省性思维”为基础,如何让学习者直面现实的活生生的问题,组织怎样的活动(经验)。(3)重视“体验学习”(体验之知)的教学战略。这种战略重视儿童的生活与经验,或者跨越若干学科、超越学科的框架,整合广域的内容,设定主体性的课题展开探究,体现了两大特色:“生活化、综合化”与“体验化、活动化”。[24]

  (三)为了单元设计的创造

  如前所述,“核心素养”或“关键能力”的提出意味着不能仅仅满足于学科内容的习得,而且要求形成某种“素质”与“学力”。这就产生了不仅从“结果”,而且也从“过程”来把握“学习的价值”的视点。对于一线的学科教师而言,既然知识是一种建构的过程,那么,教师的教学工作就必须发挥支撑的功能——给予学习者在建构知识之际提供支架的作用,亦即意味着要求重视这样一个视点——不仅要从内容侧面把握学科的本质,而且要真正地逼近儿童的活动与思维过程的视点。秉持这样一个视点,就可以使得学校的课程与教学超越所谓的“愉快教学”,进入问题层出不穷的“探究的快乐的教学”的境界。瞄准“真正的学力”(authentic achievement,或译“真实性学力”)就可以使得儿童感悟到学习的意义与成就,这意味着教学模式的改进。倘若不能感悟到学习的意义、不能体悟到学科的本质性的乐趣,那么,对于学习者而言,一定是丧失了对于学科及其背后的世界与文化的兴趣,同学校学习的宗旨背道而驰。寻求“真正的学习”不仅是现代社会的需求,也是因应当下学习者的需求的。

  学习的主体终究是学习者。学校的教学从“教师中心”转向“学习者中心”,实现“活动性、协同性、反思性教学”,既不流于“网罗主义”,也不流于“活动主义”。这是因为,“活动性、协同性、反思性教学”同知识技能的习得与巩固也有着密切的关系。低阶认知能力与高阶认知能力并不是二元对立的。思考力的培育同知识的习得存在不可分割的关系。没有知识,思维就不能展开。思考与表达的活动必然伴随某种知识的习得与理解。反之,知识倘若没有联接新知识与旧知识的能动的思考,也不可能获得。不同既有知识关联、不能把授受的知识加以内化,知识是不可能巩固,只能脱落的。知识是借助主体才得以解释与建构的。即便想灌输“知识”,其实也是灌输不了的。必须认识到,知识的习得与巩固单靠活动与讨论也是不能实现的,需要通过运用知识、表达知识,才是知识的习得与巩固的有效方法。为了单元设计的创造,需要把握三个着力点:

  第一,寻求学习境脉的真实性。重要的是设定具有综合既有的知识、技能展开思考的必然性,儿童乐于探究的思维课题。作为一种方法,我们需要的,不是缺乏思考必然性的、不自然的“为了问题的问题”,而是基于直面现实生活与社会中的情境,来设定问题情境的方法——课题的真实性的追求。这种课题对于儿童而言具有现实性,使得他们能够体悟到学习的意义与切实性。

  第二,把探究过程还给儿童。探究的过程不是简单的问答与讨论,而是一种对话。教学的课题倘若仅仅局限于教师主导的讲解,或者仅仅列举有助于理解抽象性知识、技能的具体例子,是不可能形成真正的学科教学的。在知识的建构过程中最重要的是让学习者自身经验到假设生成的过程。一般而言,真实性的课题往往并不局限于一个正解,或者并非局限于定型化的解法。这就要求儿童在问题解决过程中,一方面思考运用怎样的知识才有效,并且收集必要的信息,另一方面,面对复杂的问题情境(境脉)展开扎扎实实的对话。在这种对话过程中运用众多的知识技能,确立若干层级的下位目标,逻辑地展开问题解决的过程。真正的学科教学的过程意味着为儿童自身提供丰富的挑战学习的机会。从某种意义上说,挑战“运用水准”的思维过程就是挑战“没有正解的问题”的过程。

第三,创造课堂中的思维文化。在传统的课堂中决定真理的权限在于教师和教科书,其本质是由教师传递现成的知识给儿童而已。导致的结果是,儿童必然去思考正确答案——倾心于教师与教科书设定的答案,这就是所谓的“正答主义”的学习观。为了消弭这种“正答主义”的学习观,就得瓦解教师与教科书中心的“关系性”,建构儿童与教师一道直面教材(客体世界)共同探究真理的展开学科探讨的“关系性”。在这种“关系性”中,教学是在教师的帮扶之下,儿童同教材对话、同他者对话、同自我对话,展开知识的协同探究与建构的过程。在这里,学生是作为知识的探讨者、建构者,从某种意义上说是研究者,而教师是作为前辈研究者同他们一道从侧面支持他们展开对话的促进者。“从开放性课题的设定到开放性结局的过程,教师发挥的作用不是‘教’,而是促进对话的提问,是得出结论之前给予充分思考的时间,是同学生平等地参与探究的一员”。[25]教材也不是毫无疑问地一概接纳,而是儿童与教师一道作为对话的客体世界,成为共同建构新知的源泉。这样,就变革了以教师与教科书为中心的课堂权力关系,矫正了课堂的规范与文化,从而促进儿童作为学习主体的反思性思维,形成深度学习的“思维的文化”。

  学习的实践是对话性实践。“学习,是同客观世界的相遇与对话,同他者的相遇与对话,同自我的相遇与对话”——这就是“对话学习的三位一体论”。[26]我国的中小学在应试教育背景下,无论教师抑或学生都苦于“学习的异化”(教与学的异化),这种异化是从三个侧面产生的:其一是“教育对象(内容)的丧失”,其二是“学习伙伴的丧失”,其三是“学习意义的丧失=自我的丧失”。[27]克服这三种异化的实践也就构成了“真正的学习”的三种对话性实践。归根结底,单元设计的创造就是对话性实践的创造。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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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M.Lipman.探究的共同体:为了思考的课堂[M].河野哲也等主译.东京:玉川大学出版部,2014: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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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6-24 15:40:21 | 显示全部楼层
2016年03月24日 10:38 来源:《教育研究》 作者:李艺 钟柏昌
http://www.cssn.cn/jyx/jyx_ptjyx/201603/t20160324_2936478.shtml
  作者简介:李艺,南京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钟柏昌,南京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副教授、博士(南京 210097)

  内容提要:基础教育界所称“核心素养”的内涵可以从三个层次上来把握:最底层的“双基指向”,以基础知识和基本技能为核心;中间层的“问题解决指向”,以解决问题过程中所获得的基本方法为核心;最上层的“科学(广义)思维指向”,指在系统的学习中通过体验、认识及内化等过程逐步形成的相对稳定的思考问题、解决问题的思维方法和价值观,实质上是初步得到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世界观和方法论。

  关 键 词:核心素养 学科思维 世界观 方法论

  标题注释:本文系江苏高校优势学科建设工程资助项目。

  时下,核心素养跃升为我国基础教育界的新热点,成为大家眼中借以深化基础教育课程改革、落实素质教育目标的关键要素。那么,核心素养到底是什么?有何特定内涵?笔者对国内外观点进行梳理后发现,既有研究多停留在表面功效的描述上,对其本质的把握远不够深入,这与相关研究与实践的需求极不相称,与核心素养被寄予的厚望极不相称。因此,非常有必要对这一重要概念深入讨论。

  一、检视:有关核心素养的主流观点

  (一)OECD的观点

  “核心素养”(Key Competencies)其实是一个舶来品,代表性的如经合组织(OECD)1997年12月启动的“素养的界定与遴选:理论和概念基础”(即DeSeCo)项目。在持续多年的讨论和研究之后,OECD于2003年出版了最终研究报告《核心素养促进成功的生活和健全的社会》,将有关学生能力素养的讨论直接指向“核心素养”,并构建了一个分别涉及“人与工具”、“人与自己”和“人与社会”等三个方面的核心素养框架,具体包括“使用工具互动”、“在异质群体中工作”和“自主行动”共三类九种核心素养指标条目。为推动这一框架的实践与应用,2005年OECD专门发布《核心素养的界定与遴选:行动纲要》。[1]

  那么,DeSeCo项目组给出“核心素养”的内涵的依据是什么?或者说,其理论经脉是如何把握的?DeSeCo项目组从功能论(或需求导向)的角度诠释核心素养,他们认为,核心素养具备如下特点:有助于社会和个人获得有价值的成果产出,有助于个体满足各个社会生活领域的重要需求,对每个人都有重要意义。他们指出,尽管这种需求导向的核心素养是个体适应社会所需要的,但并非全部,核心素养不只用来与社会打交道,还应该是个体改造社会的重要因素,因此,核心素养不仅由个体和社会的需求决定,还应由个体和社会的目标性质决定,而且还应包括创新、自主和自我激励。[2]回顾既有关于人的素养的研究,其多以学习科学的相关进展为依据,围绕人的发展对素养进行系统刻画,但DeSeCo项目组显然没有这样做。其理论依据究竟是什么,和既有学习理论或教育科学理论成就的关系如何,不得而知。DeSeCo项目组只是大体上指出核心素养“超越了直接传授的知识和技能”,它包含了认知和实践技能的应用,创新能力以及态度、动机和价值观,同时认为反思性,即反思性思考和行动是核心素养的核心。

  显然,DeSeCo项目组看到了比基础知识和基本技能更具高级形态的内容,其不仅包含了方法层面的内容(认知和实践技能的应用、创新能力),也包括了态度与价值观层面的内容;同时,他们又提到了反思性,应当说,反思作为一种思维能力,具有方法论和认识论的双重性质,反思能力或者说通过反思性实践对学生核心素养的培养至关重要。这些认识都非常重要,但从整体上看,DeSeCo项目组对核心素养的描述又比较散乱,没有形成严谨的指导性学理体系。笔者认为,他们的逻辑可能在于:刻画人的内在品质,即称之为“素养”,而站在功能论角度描述,就可以称之为“核心素养”。当然,DeSeCo项目组并没有对自己的这种潜在逻辑给出明确说明。

  (二)欧盟的观点

  作为与终身学习战略并行的教育变革的指导体系,核心素养已成为近十年来欧盟教育发展的支柱性理念。欧盟希望以核心素养取代传统的以“读、写、算”为核心的基本能力,引发并指导各成员国的课程变革。2006年12月,欧洲议会和欧盟理事会通过了关于核心素养的建议案,向各成员国推荐母语、外语、数学与科学技术素养、信息素养、学习能力、公民与社会素养、创业精神以及艺术素养等八大核心素养体系,每个核心素养均从知识、技能和态度三个维度进行描述。在这一建议案中,核心素养被定义为:在知识社会中每个人发展自我、融入社会及胜任工作所必需的一系列知识、技能和态度的集合。[3]

  有学者认为,欧盟核心素养的核心理念是使全体欧盟公民具备终身学习能力,其突出特点在于统整了个人、社会和经济三个方面的目标与追求。[4]相比分科知识,欧盟的核心素养理念具有更强的整合性、跨学科性及可迁移性等特征,但它并没有排斥母语、数学和科学等传统意义上的基本技能,这印证了欧盟核心素养的基本理念是强调跨学科、综合性的能力培养,但这并不意味着否定传统的基本技能,而是将其作为核心素养的基础。[5]在笔者看来,这一核心素养体系的描述,既有较强地站在学习科学、教育科学成就的基础上指向人的内在品质的意图,又具有明显地面向问题解决的功能导向色彩,它在尊重关于核心素养具有整合性、跨学科性及可迁移性的理念上颇为新颖,在一般意义的基础知识、基本技能与核心素养关系的厘清上,也有意无意地下了一番工夫。

  总而言之,从积极的方面说,OECD和欧盟的同行们有对教育实践的深刻了解,也有对教育的美好憧憬和较为准确的方向判断;遗憾的是,OECD没有说清楚的,欧盟同样没有说清楚。两家都缺少应有的科学方法的情怀,都是朴素地在表层上进行演绎,不能说明其核心素养思路的合理性,不能证明其给出的框架之完整性,因此都做得还不够。

  (三)国内相关研究

  国内研究者的观点大致受到上述两个代表性观点的影响。关于核心素养的认识比较有代表性的是辛涛等人的观点。他们认为,核心素养就其内涵而言,应当以个体在现在及未来社会中应该具备的关键能力、知识技能及态度情感等为重点;就学科属性而言,核心素养并不指向某一学科知识,并不针对具体领域的具体问题,而是强调个体能够积极主动并且具备一定的方法获得知识和技能,从人的成长发展与适应未来社会的角度出发,跨学科跨情境地规定了对每一个人都具有重要意义的素养;就功能指向而言,核心素养的功能超出了职业和学校的范畴,不仅限于满足基本生活和工作需要,而更有助于使学生发展成为更为健全的个体,能够更好地适应未来社会的发展变化,能够达到促进社会良好运行的目的。[6]另有一些比较具有代表性的论述,如:核心素养是一种跨学科素养,它强调各学科都可以发展的、对学生最有用的东西;核心素养不是只适用于特定情境、特定学科或特定人群的特殊素养,而是适用于一切情境和所有人的普遍素养,这就是“核心”的含义。[7]又如:素养是个体在特定的情境下能成功地满足情境的复杂要求与挑战,它是在个体与情境的有效互动中生成的;素养与知识(或认知)、能力(或技能)、态度(或情意)等概念的不同在于,它强调知识、能力、态度的统整。[8]

  整体上看,国内学者关于核心素养认识的方法和风格,与OECD和欧盟如出一辙。在关于“双基”、跨学科性、功能指向(问题解决指向)等方面,国内学者对核心素养的认识基本上是对OECD和欧盟观点的进一步解读或是简单翻版,并无太多新意。

  二、启示:在把握核心素养之前的思考

  无论是OECD还是欧盟,都在两个层面谈论核心素养:一是一般意义的层面,二是学科意义的层面。本文以下展开的思路,建立在两个约定之上:一是所述两个层面既不相同又密切相关;二是讨论过程先从学科意义层面入手,再去推及一般意义层面,即本文的讨论,先从学科核心素养开始。

  当前,我国基础教育界对核心素养概念的关注与讨论,承载着人们对教育寄予的所有美好期望,其尊重双基、功能论思想(指向问题解决)、跨学科性(综合性)、终身受益等诸多观点都非常具有合理性。如何在既有学习科学和教育科学成就的基础上,对相关问题进行批判性反思并梳理出核心素养的学理思路,显然非常具有挑战性。

  笔者认为,或许从基础教育的特性(本质)入手是廓清核心素养的可取方法。

(一)人的教育
  作为一种教育思潮,注重人的教育主要受西方哲学的影响,经过多年发展,已成为今天教育理论界普遍接受的一种教育哲学。[9]也有学者认为,人的教育就是使人视野开阔,兴趣广泛;使人产生对知识和真理的渴望,并且能够形成一种崭新的思维方式,最终成为一个文明的人,有教养的人,有健全人格的人。[10]当然,就基础教育而言,人的教育需要落实到所有课程上去。简言之,人的教育和课程强调的是对学生思想、人格、态度的培养。需要说明的是,此处所指的“思想”并非简单指思想品德之思想,更指特定课程中所包含的学科核心思想或思维方法。以基础教育中的数学课程为例,如果不把数学课程与人的思维发展、人的理性发展以及人的信仰和态度生成联系起来,数学课程就不可能走向人的课程。
  从学习活动的角度看,思维贯穿于学习活动的始终,思维能力是学习能力的核心。[11]思维能力又具体表现在两个层面:一是通用层面,主要表现在抽象概括与逻辑分析能力上,这是接受知识、发现知识或建构知识的基本前提;二是学科层面,主要表现为学科特有的理解问题和分析问题的思维方式,这是学习者能够像学科专家一样深入思考问题时所需要的一种能力。后者正是下文要谈的学科思维。
  (二)寻找学科思维
  自新中国成立以来,中小学教育注重“双基”,渐渐成为公认的一贯传统。[12]但随着时代的发展和知识的激增,这些基础知识和基本技能不足以构成学生未来发展或终身发展的基础,因为它们可能很快就会老化、过时或得到新的发展,“基础”所包含的内容自然也会发生变化。这种变化可以概括为两个方面:一方面,对学生的终身发展来说,最重要的是获取和掌握知识的本领或方法,简称“基本方法”;另一方面,在当今这个时代,对于学生的未来发展或终身发展来说,重要的还有“基本态度与价值观”。如此,基础知识、基本技能、基本方法、基本态度与价值观构成了新“四基”,共同构成了学生终身发展的基础。[13]相对于“基础知识”和“基本技能”而言,“基本方法”和“基本态度与价值观”被认为是基础中更为重要的部分。在全球性教育变革的呼声中,新课改提出的“知识与技能、过程与方法、情感态度与价值观”课程目标,也可以看成是超越“双基”思想在新时期的表现形式。
  那么,“四基”或新课改的提法,就是理解基础教育课程变革的全部线索吗?它们是如何诠释“更普遍的基础教育价值”的?从当前对核心素养的研究趋之若鹜的情形看,大家似乎对其并不满意。在笔者看来,教育史上著名的“形式教育”(思维训练)和“实质教育”(知识教育)的争论或许可以为我们提供有益的启示。“形式教育”强调思维训练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因为学科思维比学科知识更易于迁移,更具通用性。当然,现代教育要成为充满智慧的活动,必然要求教育者跳出知识与思维之间非此即彼的选择,那么,建立在实用知识基础之上的思维训练是可以在教育实践中获得统一的。[14]因此,从思维层面上构建学科思维体系的系统性、完整性和丰富性,并通过课程实施将其转化为学生的内在品质,应当成为人们的共识。事实上,中国期刊网上日渐增多的冠之以数学思维、物理思维、化学思维、地理思维、历史思维、语文思维等的探索性文献,体现了这一共识的逐步形成。以数学课程为例,无论当下的数学课程是否如此,但历史上确实出现过成功的范例,那就是欧几里得的《几何原本》。这本著作自其产生已有两千多年,尽管科学技术日新月异,但因其鲜明的直观性、严密的逻辑性、丰富的思想性影响着一代又一代人,在长期的实践中业已证明它是培养青少年逻辑思维能力的范本。
  (三)认识学科思维
  笔者以为,学科思维至少有三个方面的表现值得我们重视。
  首先,学科思维具有较高层次的抽象性。为方便起见,我们在“双基”或“四基”对比的基础上进行讨论。从人的素养构成的抽象层级来分,基础知识和基本技能属于较低抽象层次的“基础”;基本方法(暂时认为其包含学习的方法和问题解决的方法两个部分)属于较高抽象层次的“基础”;学科思维(含态度)应该处于更高抽象层次上,是世界观和方法论的层次。如此处理,可以看到,人的发展必须经历从低到高三个层次,才是完整的和丰满的,下面两个层次,是学科思维层次形成的基础;反过来,一个获得学科思维的人无疑具备了总揽下面两个层次的能力。针对本文主题,笔者认为,获得学科思维的人具备了某种重要素养,一种能够总揽“四基”的素养,而不仅仅是具备“四基”的素养。这种诠释思路比较清晰,再结合欧盟关于“整合性、跨学科性及可迁移性”的设想,学科思维在其本身的抽象层面上,不仅是完备的而且是跨学科联通的,这或许是欧盟相关朴素观点的由来。当然,这种跨学科性本身是建立在知识体系的完备及跨学科联通的基础上的,离开知识体系的完备及跨学科性就谈不上学科思维的跨学科性。
  其次,学科思维的获得过程具有长期性,不可能一蹴而就,必须经历长时间、系统而复杂的学习活动和心理过程才能获得。学科思维所要求的学习形式与过程,需要依赖于体验性学习活动,反思性实践,通过体验和抽象概括而内化为学习者的内在品质,既不停留在“双基”层的掌握上,也不止步于问题解决式学习活动的层面上。
  再次,学科思维还具有社会性。这种社会性并不直接表现在对劳动力、职业素养乃至社会经济发展的奠基,也不完全在于为学生理解和融入社会传递必要的文化认同、社会意识、国家观念等基础知识,而是体现在学习者通过学科学习所养成的对社会或周遭世界的洞察能力上,即从不同角度观察、理解、融入和参与社会实践和变革的思维能力上;进一步的,获得学科思维的学习者并不是简单地“能”思维,而且要“会”思维,“善于”思维,“自由于”思维。如历史的时空观念、多元联系是理解社会事件和社会关系的基本方法;数学的量化思维、逻辑思维是理解社会发展的重要手段;科学技术类课程所携带的科学思维则是理解现代社会科技元素和科技创新的基础。
  三、尝试:构建核心素养概念的内涵
  (一)内涵构建
  人的教育主要关注的是教育的终极目的,由此出发,基础教育的核心要义不是培养学生成为单纯的有知识、有技能并掌握方法的人,而是使之成为有修养、有智慧的人,这样的人,不妨暂时称为有“核心素养”的人。
  我们尝试这样把握学科核心素养,它由三个层面构成:最底层的“‘双基’指向”(称为“‘双基’层”),以基础知识和基本技能为核心;中间层的“问题解决指向”(称为“问题解决层”),以解决问题过程中所获得的基本方法为核心;最上层的“学科思维指向”(称为“学科思维层”),指在系统的学科学习中通过体验、认识及内化等过程逐步形成的相对稳定的思考问题、解决问题的思维方法和价值观,实质上是初步得到学科特定的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如下图所示。
  核心素养的三层架构图
(二)概念说明
  上述概念界定中的所用术语较多,好在其中“双基”和问题解决两个层面中的术语大家比较熟悉,此处不再赘述,下面仅针对“学科思维层”做些说明。
  其一,“通过体验、认识及内化等学习过程逐步形成”表明,学科思维层次的核心素养,必须在“双基”层和问题解决层的体验性学习活动中理解和习得,如基础性的解题训练、问题解决式学习活动、发现式学习活动、反思性实践活动等。
  其二,“相对稳定的”一方面表明,相关“思考问题、解决问题的思维方法和价值观”,具有普遍的、持久的乃至终身的价值;另一方面是要说明,这些思维方法和价值观,必须是经过系统的和较长时间的体验式学习活动而潜移默化到思想深处的、稳定的、可迁移的思维方式或思维模式且形成习惯,或用布迪厄的术语形容,这种素养即基于特定“场域”生成的“惯习”。
  其三,“思考问题、解决问题的思维方法”表明,学科思维不只是静态的知识与技能,也不简单的是某剂解决问题的“处方”,而是探寻思考问题、解决问题和评价问题的有效方法的思维方式或思维模式。它是面对问题时所运用的思维方式或思维模式,其植根于所学学科内容之中,是学科的灵魂。
  其四,“初步得到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世界观和方法论”中的“初步得到”是指,基础教育阶段课程带给学习者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是基础的和较为朴素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是指,要将对核心素养的本质把握提升到世界观和方法论层面上来,提升到认识论、方法论和价值论相关素养的层面上来。因为只有提升到这个层面上来,才能使学习者不禁锢于“双基”和具体问题的解决,才能超越“双基”和问题解决,步入我们的教育理想。
  需要指出的是,此处所讲学科所传递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暂特指科学层面的概念。以方法论为例,方法论按不同层次有哲学方法论、一般科学方法论和具体科学方法论之分。[15]哲学方法论是关于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最一般的方法论,是各门科学方法论的概括和总结,对一般科学方法论和具体科学方法论具有指导意义;一般科学方法论是指适用于有关领域的各门学科,带有一般意义的方法论;具体科学方法论是指涉及某一具体领域的方法论。学科所传递的方法论主要指的是后两种方法论,如数学中的概率思维、信息技术中的迭代思维、物理化学中的守恒思维等思想方法,它们既是抽象的也是具体的,不可无限泛化为抽象的哲学概念。以迭代思维为例,这是一种持续优化的思维,强调在实现若干小周期循环改进的基础上实现大周期的循环改进,而不企图一次性成功地达成一个完美结果。具体在信息技术学科中可以描述为:经过基于信息技术学科之迭代思维训练的人应该知道,从一个看来不是那么完善的地方开始,并不是一个坏的选择,相反,在很多时候是解决实际问题的唯一科学的道路。于是我们说,这个人不仅掌握了迭代的知识和运用迭代方法解决问题的技能,也获得了一种解决问题的方法论、一种理解世界的认识论和价值论。
  (三)三层结构的认识及其关系剖析
  本处的方法层,指向“问题解决的方法”,而不是如“四基”说所指的学习方法,也不等同于诸家关于“过程与方法”的解读。而“问题解决的方法”之“问题”,当然也可以是“学习问题”,更包含除“学习问题”以外本学科课程要面对的所有“需要解决的问题”。这种指向的设定,得益于OECD之功能论思想;或者说,设定这样的指向,意图是为OECD之功能论提供合理的解释。
  将基础知识、基本技能(“双基”)作为一层,将基本方法作为一层,将学科思维作为一层,且顺序相叠,是本文的重要思路。既往从“双基”往“四基”或“知识与技能、过程与方法、情感态度与价值观”的并行罗列,虽说也貌似包含了我们所说的三层结构中的某些东西,但并行罗列的方式并不能对学生的发展过程给出较好的诠释。层叠结构可以告诉大家,“双基”的训练,是以走向方法为目标的,或者说,基本方法的形成,是以“双基”训练为基础的,学科思维的训练以及形成,又是以“双基”训练和问题解决训练为基础的。而若采用并行罗列的形式,似乎暗示诸元素是各自独立的,各自需经历不同的生成道路,这显然有误导之嫌。
  三层架构形成一个完整系统,三层有内在的密切联系。其中“双基”层最为基础,学科思维层最为高级,而问题解决层发挥着承上启下的作用。从上到下或从下到上,三个层面遵循“向下层层包含,向上逐层归因”的规则,相互依托,又相互归属。三层架构可解读为,问题解决以“双基”为基础,学科思维以“双基”和问题解决为基础;学科思维层是学科课程的灵魂,也是学科课程与“人的内在品质”相应的本质之所在,它作为人的内在品质的基本背景,唤醒并照耀着问题解决层和“双基”层,使之一并产生价值和意义,失去了学科思维层的唤醒和照耀,问题解决和“双基”便失去色彩,人便沦为工匠。
  本文给出的三层架构,既不是一个大家非常熟悉的认知(分类)目标的描述形式,也不是一个大家耳熟能详的教育目标的描述形式,这是一个不同于既往的发展目标的描述框架:或许这就是核心素养的肇始者们的言外之意?
  (四)关于终身受益问题的解读
  在核心素养概念的使用中,什么是“具有终身价值”的众望所归?上述三层架构可以对这个问题给出较清晰的说明。我们自上而下地看,学科思维层为学生带来的世界观与方法论最为本质,是终身发展的基础,也最恒久最难忘,会伴随终身。在问题解决层,微观的、细节的、具体的、技巧类的方法可能会忘记,如平面几何之借助辅助线解题之技巧,但宏观的、模式的、有较高迁移性的方法是不会忘记的。在“双基”层,也有可以忘记和不会忘记之分,不会忘记的部分大致有两种,一是具有多层品性的知识,如无限微分的知识,它既是基础知识,又是基本方法,还是一种特定的思维,一般不会忘记;二是一些最为直观的基础知识,如直线、三角形内角和等于180度、平衡、温度、细胞、遗传等,这些实际上构成了学习者终身的话语元素及与这些话语元素相伴的特定的思考模式,同样具有重要的终身价值。
  (五)从学科核心素养到一般核心素养
  一个具有学科核心素养的人,应该表现出形成了关于学科思维和方法的习惯,这种习惯是由长期训练而来的,它富有底蕴且自然显露。一个具有学科核心素养的人,还会对学科知识产生信任感、依赖感、归属感及忠诚感,如对来自数学课程之逻辑方法的信任及忠诚,对物理课程所揭示的物理世界的忠诚及归属等。
  学科核心素养是学科之灵魂,而绝对的僵化的学科素养可能会导致学生陷入科学主义泥潭。关于科学主义的超越,从操作的意义上说,可以在两个层面进行:一是回归社会、回归生活、倡导人文精神,如“在文化背景上的科学思维和实践”;二是寻求学科独特价值与多学科共有价值的协调融合。
  在此基础上,我们可以得到一般意义上的核心素养的结构性刻画。基础教育学生之核心素养包含三个层次:最底层的“双基指向”,以基础教育课程之基础知识和基本技能为核心;中间层的“问题解决指向”,以解决问题过程中所获得的基本方法为核心;最上层的“科学(广义)思维指向”,指在系统的各学科学习中通过体验、认识及内化等过程逐步形成的相对稳定的思考问题、解决问题的思维方法和价值观,实质上是初步得到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世界观和方法论。一般核心素养是由学科核心素养推演而来,有了学科核心素养理解的基础,一般核心素养也容易理解。
参考文献:
  [1]张娜.DeSeCo项目关于核心素养的研究及启示[J].教育科学研究,201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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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The European Parliament and the Council of the European Union.Recommendation of the European Parliament and of the Council of 18 December 2006 on Key Competences for Lifelong Learning[J].Official Journal of the European Union,2009,(8).
  [4]裴新宁,刘新阳.为21世纪重建教育——欧盟“核心素养”框架的确立[J].全球教育展望,2013,(12).
  [5]刘新阳,裴新宁.教育变革期的政策机遇与挑战——欧盟“核心素养”的实施与评价[J].全球教育展望,2014,(4).
  [6]辛涛,等.我国义务教育阶段学生核心素养模型的构建[J].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1).
  [7]施久铭.核心素养:为了培养“全面发展的人”[J].人民教育,2014,(10).
  [8]柳夕浪.从“素质”到“核心素养”——关于“培养什么样的人”的进一步追问[J].教育科学研究,2014,(3).
  [9]薛晓阳.人的教育:一种社会哲学的考察[J].教育理论与实践,2006,(1).
  [10]王开东.教育,病在何处?——反思“人的教育”与“培养人才”[J].河南教育(基教版),2011,(10).
  [11]毕华林.学习能力的实质及其结构构建[J].教育研究,2000,(7).
  [12]杨小微.从“终身”看“基础”——对基础教育之“基础性”价值的再认识[J].人民教育,2009,(9).
  [13]石中英.如何理解基础教育的“基础性”[J].人民教育,2005,(24).
  [14]郅庭瑾.为智慧而教——超越知识与思维之争[J].全球教育展望,200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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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6-24 15:41:52 | 显示全部楼层
2016年08月26日 14:40 来源:《中小学管理》 作者:史宁中
http://www.cssn.cn/jyx/jyx_ptjyx/201608/t20160826_3177885.shtml


  作者简介:史宁中,东北师范大学数学与统计学院,吉林 长春 130024

  内容提要:中小学校长和教师要真正落实以人为本的教育理念,推动基于学科核心素养的教学改革。要从过去“以知识为本”的教育理念,转变为“以人为本”的现代教育理念;要站在学生的立场上思考教育教学,建立大教育观,让以人为本的教育理念贯彻于学校教育教学活动;要用以人为本的教育理念指导教学,在学科教学中培养学生的核心素养。基于核心素养的教学要把握知识本质、创设教学情境,基于核心素养的评价更关注思维品质、注重考查思维过程。

  关 键 词:核心素养 以知识为本 以人为本 学科核心素养 情境教学 学科本质

  中图分类号G63 文献标识码B 文章编号1002-2384(2016)02-0019-03

  当前深化基础教育领域综合改革,对中小学校长和教师提出了新的要求。如何进一步推进课堂教学改革,提高学校教育教学质量,培养具备现代核心素养的合格公民,是热点也是难点问题。因此,校长和教师要真正落实以人为本的教育理念,创新教学方法,实现有效教学、有效学习,推动基于学科核心素养的教学改革。

  一、教育理念变革:从“以知识为本”走向“以人为本”

  教育理念是学校实施教育工作的灵魂,是开展教学活动必须遵循的原则。几十年来,我国的教育理念发生了深刻的变化。

  1.“以知识为本”使教育异化为记忆和训练

  我们可以将过去的教育理念称之为“以知识为本”。其具体体现就是我们所说的教学大纲,我国最后一个教学大纲是1999年制定的。当时制定教学大纲时,我们关心的问题是“应当教哪些内容”“应当教到什么程度”;因此,相应的考核便关注“规定的内容是否教了”“学生的掌握是否达到要求”。总体来说,我们的教学目标是以知识技能为核心的一维目标。因此,几十年来,中国基础教育的一个基本特征,就是以基础知识、基本技能为核心内容的“双基”。这种以知识为本的教育理念是以大工业社会为基础的,目的是为社会培养专门性人才。前苏联著名教育家凯洛夫提出的“三中心论”,即以课堂为中心、以教材为中心、以教师为中心,就是这种教育理念的具体表现。

  其实“双基”的提出非常好,抓住了教学的本质。在数学“双基”中,基础知识主要是指概念记忆与命题理解,基本技能主要是指证明技能与运算技能。我们要求基础知识扎实、基本技能熟练,但是在现实中它却往往走向极端,即基础知识扎实靠记忆,基本技能熟练靠训练。这就使得我们的教育变成了记忆和训练。但是这些靠记忆掌握的知识往往遗忘程度也深。有一次,我问大学文科一、二年级的学生“什么是三角函数”“如何求球的体积”等基础性问题,他们回答说“全忘了”。

  后来我就想,我们能不能教给孩子一些让其终身受益、最终会留下来的东西?因此,在参与课程标准制定时,我开始思考这样一些问题:如何制定课程标准?课程内容的教育价值是什么?开展教学活动的目的是什么?教与学的关系是什么?是一维目标还是三维目标?

  2.以人为本的教育理念倡导智慧教育

  我们现在制定课程标准的一个基本理念是“以人为本”,这是现代的教育理念。它是以知识经济为基础的,是当今信息时代的要求,强调的不只是知识的积累、技能的训练,而是培养具有独立思考能力的、能够适应未来工作需要的、能够进行终身学习的人,培养的是一个合格的公民。

  从本质上来说,教育是人生存的需要,接受教育是孩子的本能。教育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经验的教育,如古代师带徒的教育,那是过程的教育。第二阶段是知识的教育。知识本质上是一种结果,可能是思考的结果或者经验的结果,因此以知识为本、致力于“双基”的教育在本质上是一种结果的教育。这种教育缺少的是智慧。而智慧类似于素养,它表现在过程中,如解题的过程、玩的过程、做实验的过程。我们要提倡的是智慧教育,这是教育的第三阶段。因此,我们现在提出的教育目标不是一维的而是三维的,不仅重视结果(知识),还要重视过程(智慧)、重视学科素养的培养。

  二、用人本教育理念管理学校:以“学生立场”贯穿教育教学过程

  中小学校长应该明确以人为本的教育理念,站在学生的立场上去思考教育教学,思考学校的一切活动。

  1.实施“尊重的教育”:站在学生的立场思考教育教学

  站在学生的立场思考问题,即我们所说的尊重的教育,它包括尊重教育规律、尊重人才成长规律、尊重学生的人格人性。尊重受教育者的人格人性,就是指在教育教学中,我们首先要关注学生是如何思考、如何理解的,要尊重学生的认知规律。比如:低年段的学生还不具备抽象的能力,他们思考问题非常具体,教师就必须有的放矢地引导学生去感悟,而不仅仅是让其单纯地记忆。

  我曾经给小学一至六年级的学生出了一道题,就是根据已知球的数量与颜色,通过摸球判断哪种颜色的球多。一、二年级学生会以数量多的那种颜色作为判断依据,四、五年级学生会提出两种可能,五、六年级的学生则会估算哪种颜色的可能性比较大。这是因为低年段的学生还不能理解“可能性”的含义,其经验不足以支撑他对这个知识的把握。因此,教师在教学过程中,首先应该了解学生对所讲授的内容能够理解到什么程度。

  有一次,我听一位特级教师给小学三年级的学生讲一节有关分数的课。这位老师讲得非常好,他说这节课对教师是个挑战。我对他说,如果这对教师是挑战,那么对学生恐怕就是个灾难。既然这堂课适合给小学四年级的学生讲,他们也较容易理解,那么为什么非要进行这个挑战,讲给三年级的学生呢?因此,教师不必过度关注讲课的技巧,以及课讲得是否精彩,而是要更多地关注学生是如何思考的、能否很好地接受学习内容,这样才能真正实现从关注“如何教”到关注“如何学”的转变。

2.建立大教育观:将人本理念贯彻于教育教学活动中
  以人为本的教育理念,要求学校注重学生的全面发展,即实施素质教育。因此,学校必须建立大教育观,明确学校的一切工作、任何活动都是为了培养人,都是教育。
  一方面,我们要关注学科外活动的教育价值。学生开朗的性格、与他人合作的能力、语言表达能力、组织能力等,很多都是在这些活动中培养的。另一方面,学科内教学要注意对学生的全面培养。课堂上除了学科知识教学,对于小学生,我们强调要培养学生学习的兴趣、良好的学习习惯、良好的身心素质;对于中学生,我们强调要培养学生向上的精神、学习的兴趣、创造的激情、社会的责任感,等等。
  中小学校长要结合学校和区域实际,将以人为本的教育理念具体化为学校的育人目标,让每一位教师都牢记并实施于每一堂课、贯彻于每一个教育教学活动中。
  三、用人本教育理念指导教学:在学科教学中培养学生的核心素养
  1.学生核心素养的培养要落在学科核心素养
  在修订义务教育阶段课程标准时,我们将“双基”调整为“四基”,即在基础知识和基本技能的基础上,又提出了基本思想和基本活动经验。因为基本活动经验非常重要,它包括思维的经验和活动的经验,其本质是会想问题、会做事情,而这些主要来源于积累。之所以提出基本思想,因为我们希望学生在获得一些基本概念、学会一些基本技能之外,能够培养思想方法。各个学科都有其基本思想,如数学的基本思想是抽象、推理、模型。
  学生核心素养的培养,最终要落在学科核心素养的培育上。所谓学科核心素养,就是指学科的思维品质和关键能力。一个人成功的基础,包括知识的掌握、思维方法和经验积累。其中思维方法主要包括形象思维、逻辑思维和辩证思维。如数学学科主要培养的是逻辑思维,而逻辑思维主要包括演绎和归纳。从思维训练的角度考虑,我们之前的教育,更多的是培养学生的演绎推理能力,而缺少归纳推理能力的培养,即缺少了通过条件预测结果、通过结果探究成因的能力培养,这对培养创新性人才是不利的。
  2.基于核心素养的教学要把握知识本质、创设教学情境
  素养的形成,不是依赖单纯的课堂教学,而是依赖学生参与其中的教学活动;不是依赖记忆与理解,而是依赖感悟与思维;它应该是日积月累的、自己思考的经验的积累。因此,基于核心素养的教学,要求教师要抓住知识的本质,创设合适的教学情境,启发学生思考,让学生在掌握所学知识技能的同时,感悟知识的本质,积累思维和实践的经验,形成和发展核心素养。
  何谓知识的本质?比如:数学的思想不是靠讲解让学生理解的,而是靠创设情境让学生来感悟的。类似“除一个分数等于乘这个分数的倒数”这样的教学内容,教师不能仅仅只是通过一道例题来告诉学生这个运算法则,而是要通过举例说明,让学生真正理解其中的含义,然后自己得出结论。因此,对于很多问题,教师自己要先吃透,然后引导学生一起思考。真正本质的东西,是靠学生自己感悟得到的,否则他们记住的只是一大堆名词与概念,并且很快会被遗忘。我曾经梳理了小学数学中的30个本质问题,并写了《基本概念与运算法则——小学数学教学中的核心问题》这本书。我觉得,教师如果把这些核心问题都弄明白了,课就容易讲了。
  我们要在教学中引导学生感悟知识的本质。比如:对于“先乘除后加减”这个问题,教师可以通过创设情境让学生感悟,混合运算其实是在讲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故事,“先乘”就是先讲完一个故事,“后加减”则是接着再讲一个又一个故事。教师要通过这些教学,让学生感悟数学抽象的思维方法。
  总之,基于核心素养培养的课堂教学不仅是传授知识、培养技能,而且要帮助学生养成良好的学习习惯,启发学生独立思考;帮助学生积累经验(思维的经验、实践的经验)。其中,我们更强调让学生学会集中精力思考问题,因为集中精力是养成思考习惯的基础,而思考是理解的基础。
  3.基于核心素养的评价要关注思维品质、考查思维过程
  传统的评价是基于知识的评价,主要考查学生对知识点了解、理解、掌握的程度,而未来的评价除了考查知识技能,还要关注学生的核心素养。在2015年实施的基础教育质量监测中,数学领域的监测标准中就提出:不要求计算速度,要关注学生对知识的理解,关注学生思维能力的达成。这些标准就体现了对学生学科素养的关注。
  那么,如何考查学生的思维品质呢?比如:我们可以通过开放式题目来考查学生的思维过程。这是一道给小学四年级学生出的题目:
  有甲乙两个居民小区,有一条直路连接这两个小区,计划在这条路边为这两个小区的居民建一个超市,你认为应当设计在哪里?为什么?
  类似这样的题目,评价原则和评分标准是思维与结论一致。只要学生的思考和他们的结论是一致的,其回答就是正确的;如果有些学生分析得更深刻,答得更好,那么可以采取加分原则,因为我们重在考查学生的思维过程。同时我们要强调的是,这些题目必须是在现实世界中可能发生的事情,不能硬编。
  如果在我国中小学教育教学中,我们一方面保持“双基教学”合理的内核,一方面又能创设合适的教学情境,让学生感悟“基本思想”,积累“基本活动经验”,形成和发展学科的核心素养,那么就必将会出现“外国没有的我们有、外国有的我们也有”的教育教学局面。那一天,我们就能自豪地说,我国的基础教育领先于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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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1月17日 08:53 来源:《中小学管理》2015年第09期 作者:褚宏启 张咏梅 田一
http://www.cssn.cn/jyx/jyx_ptjyx/201511/t20151117_2615351.shtml


  摘  要: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国际组织及美国、新加坡等国家相继构建学生核心素养框架。我国应根据人的发展与社会发展的要求确定核心素养,突出“关键少数”素养,并将核心素养具体化为针对不同学段学生的具体素质发展的阶段性要求。培育学生的核心素养,需要从课程体系开发、教学方法改进、教师素质提升以及评价改革等方面着手。

  关键词:核心素养 “21世纪素养” PISA测试 跨学科素养 “教师教育21框架”

  国民素质决定国家竞争力,国民的核心素养决定一个国家的核心竞争力与国际地位。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核心素养”就成为全球范围内教育政策、教育实践、教育研究领域的重要议题,国际组织与许多国家或地区相继构建学生核心素养框架。核心素养成为一个统帅各国教育改革的上位概念,引领并拉动课程教材改革、教学方式变革、教师专业发展、教学质量评价等关键教育活动。

  一、国外学生核心素养框架

  自1997年以来,国际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欧盟(EU)等国际组织先后开展关于核心素养的研究。受其影响,美国、英国、法国、德国、芬兰、日本、新加坡、中国台湾地区等也积极开发核心素养框架。我们主要介绍几个代表性国际组织和美国(西方国家代表)、新加坡(亚洲国家代表,与我国具有同样的儒家文化背景)两国所开发的核心素养框架。

  1.三个国际组织的学生核心素养框架

  1997年12月,OECD启动了“素养的界定与遴选:理论和概念基础”项目,确定了三个维度九项素养。(1)能互动地使用工具。包括三项素养:互动地使用语言、符号和文本;互动地使用知识和信息;互动地使用(新)技术。(2)能在异质群体中进行互动。包括三项素养:了解所处的外部环境,预料自己的行动后果,能在复杂的大环境中确定自己的具体行动;形成并执行个人计划或生活规划;知道自己的权利和义务,能保护及维护权利、利益,也知道自己的局限与不足。(3)能自律自主地行动。包括三项素养:与他人建立良好的关系;团队合作;管理与解决冲突。[1]该框架对于PISA测试具有直接影响,进而对许多国家和地区开发的核心素养框架产生了重要影响。

  2006年12月,EU通过了关于核心素养的建议案,核心素养包括母语、外语、数学与科学技术素养、信息素养、学习能力、公民与社会素养、创业精神以及艺术素养共计八个领域,每个领域均由知识、技能和态度三个维度构成。这些核心素养作为统领欧盟教育和培训系统的总体目标体系,其核心理念是使全体欧盟公民具备终身学习能力,从而在全球化浪潮和知识经济的挑战中能够实现个人成功与社会经济发展的理想。

  2013年2月,UNESCO发布报告《走向终身学习——每位儿童应该学什么》。该报告基于人本主义的思想提出核心素养,即从“工具性目标”(把学生培养成提高生产率的工具)转变为“人本性目标”,使人的情感、智力、身体、心理诸方面的潜能和素质都能通过学习得以发展。在基础教育阶段尤其重视身体健康、社会情绪、文化艺术、文字沟通、学习方法与认知、数字与数学、科学与技术等七个维度的核心素养。

  2.美国的学生核心素养框架

  2002年美国制订了《“21世纪素养”框架》,2007年发布了该框架的更新版本,全面、清晰地将各种素养以及它们之间的相互关系呈现出来(见图1)。

  美国“21世纪素养”框架以核心学科为载体,确立了三项技能领域,每项技能领域下包含若干素养要求。(1)学习与创新技能。包括批判性思维和问题解决能力、创造性和创新能力、交流与合作能力。(2)信息、媒体与技术技能。包括信息素养、媒体素养、信息交流和科技素养。(3)生活与职业技能。包括灵活性和适应性、主动性和自我指导、社会和跨文化技能、工作效率和胜任工作的能力、领导能力和责任能力。[2]

  3.新加坡的学生核心素养框架

  2010年3月,新加坡教育部颁布了新加坡学生的“21世纪素养”框架(见图2)。其中,核心价值观包括尊重、负责、正直、关爱、坚毅不屈、和谐。社交与情绪管理技能包括自我意识、自我管理、社会意识、人际关系管理、负责任的决策。公民素养、全球意识和跨文化交流技能,包括活跃的社区生活、国家与文化认同、全球意识、跨文化的敏感性和意识。批判性、创新性思维,包括合理的推理与决策、反思性思维、好奇心与创造力、处理复杂性和模糊性。交流、合作和信息技能,包括开放、信息管理、负责任地使用信息、有效地交流。

  学校所有学科的教学,就是为了培育这些素养,最后培养出充满自信的人、能主动学习的人、积极奉献的人、心系祖国的公民。

  二、如何确定我国的学生核心素养框架

  确定我国学生核心素养的框架结构与具体指标,是一项浩大的研究工程。在借鉴上述国际组织和国家的学生核心素养框架的基础上,笔者提几点原则性的建议。

  1.根据人的发展与社会发展的要求确定核心素养

  《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提出要“树立科学的质量观,把促进入的全面发展、适应社会需要作为衡量教育质量的根本标准”,促进人的全面发展、适应社会需要也应该作为开发学生核心素养框架的标准。

  核心素养是个人终身发展、融入主流社会和充分就业所必需的素养的集合,这些素养是在现代民主社会中,为儿童和成人过上有责任感和成功的生活所需要,也为社会应对当前和未来技术变革和全球化挑战所需要。开发核心素养的目的在于培养具有21世纪工作技能及核心竞争能力的人,确保学生在校所学的技能能够充分满足后续大学深造或社会就业的需求,成为21世纪称职的社会公民、员工及领导者。

  核心素养框架的确定必须具有时代性与前瞻性。从全球范围来看,核心素养的选取都反映了社会经济与科技信息发展的最新要求,强调创新与创造力、信息素养、国际视野、沟通与交流、团队合作、社会参与及社会贡献、自我规划与管理等素养,内容虽不尽相同,但都是为了适应21世纪的挑战。这些都值得我们借鉴。

  核心素养框架的确定应该兼具个人价值和社会价值,并把二者有机结合起来。个人素养不能脱离具体的社会环境,应该适应、促进社会变迁与社会进步。

  2.突出“关键少数”素养

  国外的诸多核心素养框架并不相同,有的走的是“全面路线”,几乎把学生的所有素养都包括在内;有的走的是“简约路线”,只涉及一些关键的、高层级的素养。对于我国而言,我们认为后者更合适。

  之所以称为“核心素养”,就在于这些素养不是一般性的,而是“核心的素养”。核心素养的定义应该是:适应个人终生发展和社会发展所需要的‘必备”品格与“关键”能力,是所有学生应具有的最关键、最必要的共同素养。或者说,核心素养是学生在21世纪最应该具备的那些“最核心”的知识、能力与态度。

  在全球化背景下,核心素养的范围会有一定的共性,如对信息素养的要求;但因为国情差异(如国家发展面临的关键问题不同),因此在内容上也会有差异。就我国而言,有两个核心素养必须被大力强调。一是创新能力。这是我国教育的最大短板。二是民主素养。中国社会走向全面进步要求加快政治民主化进程,进而要求培养学生的民主素养。



2015年09月07日 10:06 来源:《人民教育》2015年第7期 作者:王红 吴颖民
http://www.cssn.cn/jyx/jyx_ptjyx/201509/t20150907_2149061.shtml
  作者简介:王红,华南师范大学基础教育培训与研究院常务副院长、教授;吴颖民,华南师范大学基础教育培训与研究院院长、教授

  基金项目: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重大攻关项目“义务教育阶段学生学业质量标准体系研究”(12JZD040)

  回到核心基础需要“核心技术”

  从“净化知识”开始

  核心素养的培育与核心能力、核心知识的掌握是不可分割的,同时这三者的发展又都是围绕“思维”这一核心而展开,它们都需要一定的时间与空间,偏重于任何一方面都是不可取的。然而,由于当前基础教育仍是“知识主导型”的目标取向,导致了“追求知识加速跑”,并由此而产生了一系列的轨道偏移现象。因此,要想回归“核心基础”,需要从“净化知识”开始。

  “净化知识”意味着什么?最根本的就是,我们要改变“知识主导型”的教育价值目标取向,因为只有转变价值取向,才可能从根本上打破“知识学得越多越好,知识掌握得越扎实越好”的传统教学理念。必须说明和强调的是,“净化知识”并非取消知识学习,而是要求我们从单一的知识学习目标走向多元的核心基础培育,从复杂而有深度的知识学习走向简洁够用的知识学习,从庞杂的知识体系中寻找最核心的知识架构,把那些对于中小学生发展而言不必要的、可能会干扰他们思维和能力发展的“垃圾知识”清除出去,让教科书“瘦身”,从注重知识积累结果走向注重学习的过程与能力、素养的提升。换言之,通过净化知识,给学生腾出时间和空间,尤其是要给学生腾出大脑的空间来发展其思维能力,腾出时间以便学生在应用中学习知识,在知识的应用中培养问题解决的能力。

  怎样做到“净化知识”?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到基础教育应该教的和学生应该学的核心知识,将知识在目标体系中的分量降下来。这又包括两方面的主要工作:净化总体的知识体系和净化学科的知识体系。

  前者指的是在当前知识不断爆炸的时代,在大众文化与精英文化、流行文化与古典文化不断冲突的今天,要深入把握基础教育的“核心基础”,进而降低学生学习的知识难度、减少知识学习的分量,进而能够放慢知识学习的速度,由此才能促进学生能力和素养的发展和提升。唯有净化了总体的知识体系,才能消解学生有限的学习时间和无限增长的知识之间的根本矛盾。也唯有如此,才能帮助提升学生学习核心知识的效率。

  后者要求我们进一步厘清学科知识系统中的核心基础。一方面,由于学科知识系统的科学性和严谨性,因而是训练和促进学生思维能力提升的最佳媒介,也为学生提升实践能力提供了学科方面的知识支撑。另一方面,由于学科自身的逻辑特点,不同学科在人的认知和思维发展方面具有不同的优势功能,这就意味着中小学所开设的不同的学习科目在奠定基础的功能上亦有所不同。比如,数学是一种表达逻辑思维的高级语言形式,它侧重于促进逻辑思维能力的提升;语文更多的是在寻找语言与思维之间的联系,因而更侧重在思维表达能力的提升等。鉴于此,便不必追求教学中的大而全或小而全,每个学科和学习科目都要遵循其所具有的认知和思维发展优势功能设计培育基础的侧重点,只要突出了优势功能,牺牲一点全面性、一点逻辑缜密性是无关紧要的。

  教师要有“核心技术”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当我们提出拷问“基础”的本质并提出“回到核心基础”的呼吁时,一定会有人说“这不是我们所能做到的,这是制度的问题”。对此,笔者并不以为然。尽管我们可以期许制度的变革给我们带来更好的实践环境,但是在制度改良之前,我们是否就无可作为了呢?如果我们换一种思维方式,从“绩效的教育”转到“生命的教育”,从“责问制度”到“不问客观,从我做起”,那么我们必然发现,原来回到核心基础的关键不在别人而在我们自己。

  在三种核心基础之中,最让人难以下手的恐怕就是对“核心知识”的顾虑。我们担心,如果学习的知识净化了,但是考试的知识却没有净化,该怎么办?其实,真正核心的知识是具有高迁移度的,如果我们真正把握了核心知识、培育了核心能力和良好的学习素养,学生必定会游刃有余地应对考试。关键问题在于我们本身不知道核心知识是什么,也不知道如何辨认学生思维和素养发展的关键期,所以我们心里不踏实,于是便以制度为口实,实则难掩内心之虚弱。

  毫无疑问,要回到核心基础,不仅仅要知道什么是核心基础,更重要的是教育者必须掌握教育的核心密码、掌握教育的核心技术——我们要能够辨析教育的核心知识、辨识学生发展的关键期、懂得如何激发学生的思维、知道如何保护学生的好奇心……长期以来,教师始终没有得到像医生、律师一样的专业地位,这不仅仅与社会认知有关,更与我们自身的专业化水平不高有关。笔者对教师专业化的概括是“让自己成为不可替代的人”,当教师尚未达到在教育实践活动中的“不可替代”的地位时,我们便称不上专业化。而达致“不可替代”状态的必经路径则是“掌握核心技术”——只有掌握了教育的核心技术,才可能不可替代,才可能让教师真正成为专业化的职业。

  很显然,“回到核心基础”,要求专业化的教师队伍,要求教师掌握“核心技术”,切实体现教师群体的“不可替代性”,这必然给教师们带来巨大挑战。

  放慢知识的脚步,回到核心基础

  如果说过分追求知识是导致我们远离智慧,是对基础教育之“基础”的理解之“错”,那么我们就必须拷问,基础教育之“基础”的本质究竟是什么?

  基础教育的本质就在于它的“基础性”,它是与处在基础教育阶段的学生特点相联系的,它的特征就像是生命科学试验的“培养基”,其作用在于为处在本阶段的学生下一个阶段的发展和成长奠定基础,它必须有“够用”但不“过度”肥沃的土壤,有个性但不失平衡的生态。

  事实上,无论身处什么时代,我们都必须始终坚守基础教育的“基础性”。唯有坚守“基础性”,我们的教育才不至于偏离轨道走向或唯智,或唯才,或唯考……进而出现“抢跑教育”。当然,随着时代的变化,“基础性”的内涵也在不断地拓展和丰富。

  1977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肯尼亚首都内罗毕召开高级教育计划官员讨论会,对基础教育进行了广泛而深入的讨论,指出“基础教育是向每个人提供并为一切人所共有的最低限度的知识、观点、社会准则和经验”的教育。1990年的世界全民教育大会中又一次明确基础教育的定位,认为基础教育的“基础”体现为基础知识、基础经验、基本学习需要。在我国,《教育大辞典》认为“基础教育是对国民实施基本的普通文化知识的教育,是培养公民基本素质教育,也是为继续升学或就业培训打好基础的教育”。在这里,“基础”的内涵包含了普通文化知识、公民基本素质。

  总的说来,对于基础教育的“基础”,其内涵与外延目前大致存在三种取向:知识取向,强调基础知识的传授,包括基础的人文社会知识以及自然科学知识;能力取向,强调基本能力的训练,包括基本的读、写、算能力以及基本的学习能力、实践能力;道德取向,强调基本道德品质的培养,包括最基本的个性品质,如自尊、自信、自强以及最基本的社会交往道德品质,如宽容、友善和诚信,等等。

  然而,在笔者看来,这三者都是对基础的“泛化”性描述,尚未揭示出基础教育中“基础”的最本质特征:不可或缺性、生长发展性,即被涵盖在“基础”中的元素,应该是最基本的、缺少便不足以为继的,同时,又是不必过量和过度发展、能为未来留出更多发展空间和发展余地的,能让未来的发展具有更强的可持续性的内容,对于这些内容,笔者称之为“核心基础”,或者说,基础教育中的基础所具有的本质特征就是它的“核心性”,是基础教育的DNA。

核心基础的内涵:“核心性”有什么特征?
  这里所谈的“核心基础”,必定是奠定学生个体健康成长与终身发展所必需的内涵知识、能力、素养的基础性元素。它是指引基础教育改革方向的新目标体系,是超越了传统知识取向、能力取向和道德取向的“核心元素”。
  近年来,伴随着“第四次工业革命”的到来,为了适应复杂多元与快速变迁的时代需求,许多发达国家包括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成员国等,都纷纷摈弃传统的能力(ability)、技能(skill)、知能(literacy)等概念,重新去寻找未来社会基础教育的DNA,即努力去找到能够更贴切地描述基础教育之“基础”的概念。其中,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所提出的“五大学习支柱”概念,这显然是对能力本位的教育目的观的一种反思和革新;也有欧盟的“关键能力(key skills)”概念,强调“关键”或“核心”;还有OECD(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的“核心素养(key competency)”概念,它被界定为每个个体实现“成功生活(successful life)”与建设“健全社会(well-functioning society)”所必需的知识、技能、态度、情感与价值观的集合体概念,它是动态发展的。不管是哪个概念,它们都反映出一种新的趋向,即新时代基础教育的“基础”需要重新审视和界定。而我们所倡导的“核心基础”也正是顺应这一改革和发展趋势提出来的。
  具体而言,“核心基础”所内涵的基础性元素应该具有如下特征:
  第一,这些基础元素将在人的发展与成长中持续发挥作用。它一旦获得,就不会轻易丧失且恒久发挥作用,具有高持久度。如学习能力,能自主选择学习对象,采用适合自我的学习方法和策略,具有终身学习的愿望和习惯。这样的核心基础必然伴随着人的一生,对个体的自我完善与发展持久产生作用。
  第二,这些基础元素将在人的发展与成长中广泛发挥作用,它们不仅在学习活动中,而且在未来的工作与生活中、在人从事活动的各个领域中都能发挥作用,具有高迁移度。如沟通交流素养,具备主动沟通的意识,能根据不同的情境和不同的目的采用恰当的方式进行口头或书面交流,这种素养已成为当代各类职场的必需,并成为决定个体成功与否的关键要素。
  第三,这些基础元素将在人的发展和成长中,与其他要素的获取和发展密切相关,具有高关联度。如思维能力,具有归纳、演绎、比较、想象和创造等能力,并且具有良好的思维品质。而思维能力的发展水平能决定个体解决问题的能力水平,也影响个体获取基础知识的程度。
  第四,这些基础元素将在人的发展与成长中被其他要素高度依赖,是其他要素进一步发展和提升的基础,具有高被依存度。如健康素养,尤其在当今社会,身心健康已经成为个体成长和发展的基础元素和重要前提,其他许多元素的发展都依赖于此。简言之,没有了健康,个体其他方面的发展都会受到制约。
  笔者在此所倡导的“核心基础”必然具有上述基本特征,同时它还与“普通基础”和“拓展基础”有所区分。与“普通基础”的区别是,仅就“基础”而言,个体在成长和发展的过程中需要具备的基础元素不下几十种,但“核心基础”则是这些基础中的基础,它最显著的特征就是“关键性”。与“拓展基础”的区别是,“核心基础”是所有人都必须掌握的普适性基础,它对于绝大多数青少年在未来学习与发展中的良好表现具有较强的解释力;而“拓展基础”则是超出核心基础水平之上的高阶发展,包括基础的广度与深度两个方面,它对于少数极为优秀的青少年在未来学习与发展中的突出表现具有较强的解释力。
  核心基础的外延:包括哪些具体内容?
  作为奠基人一生发展与基础教育之基础的“核心基础”,它的外延包括了知识体系中的“核心知识”、能力体系中的“核心能力”和素养体系中的“核心素养”。
  必须说明的是,这三个核心基础要素彼此之间不是并列的关系,而是相互交融、相互促进、相互影响的关系,比如,核心知识的掌握与核心能力的形成是不可分割的,因为个体在获取、整合和运用知识的过程中形成了实践与创新等各种能力,核心能力的形成与提升也必定是在掌握知识的基础上实现的,没有核心知识和核心能力的奠基,个体发展的核心素养的养成也可能是一句空话。然而,同时又必须强调的是,由于知识的掌握和能力培养、素养养成之间并非简单的正向关系,所以必须妥善摆正这三者之间的关系。
  当今社会,知识显得越来越重要,因为知识已经成为经济发展和社会转型中最重要的因素。但同时,知识的积累和生产量在网络的催化下又是以几何级数的速度增长,呈爆炸趋势。因此,“什么知识最有价值?”斯宾塞之问在百余年后的今天,更应成为教育者首要思考的问题。正是基于此,美国的赫希(E.D.Hirsch)教授一直努力倡导和发展起“核心知识基础(core knowledge foundation)”的教育改革,至今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效。
  那么,核心基础中的“核心知识”究竟指的是哪些知识呢?在众多的知识分类体系中,较为广泛被教育领域所接受的知识分类是四分法,即陈述性知识、程序性知识与策略性知识、元认知知识。我们所倡导的核心知识是指陈述性知识中最有迁移性的概念性知识、程序性知识以及元认知知识中有助于指导学习者进行自我程序与策略建构的基础性知识。
  自20世纪20年代起,能力本位教育理念就已在西方发达国家的职业教育中出现,随后迁移到基础教育领域中,掀起了能力为本的教育改革大潮。
  关于能力概念的界定,观点各异。但一般而言,能力可分为通用能力、可迁移能力和特殊能力。而这里所倡导的“核心能力”主要指的是可迁移能力,且指在解决各种问题的过程中最能起决定性作用的能力,它不仅是直接影响能否完成活动的基本条件,而且对于解决问题的效率和品质具有高解释力。
  那么,核心基础中的“核心能力”究竟包括哪些能力?基于对当前我国基础教育现状的反思以及学生认知发展的规律,我们所倡导的“核心基础”之核心能力有两个:思维能力与问题解决能力。其中,思维能力是核心能力的核心,而思维能力的核心包括了创造力和想象力。基础教育阶段的学生正处于思维能力发展,尤其是创造力和想象力发展和培育的关键期,错过这一关键时期,思维发展不仅会受到限制,甚至可能遭受不可逆转的损失。
  问题解决能力是思维能力运作的表征,是思维能力的外化结果。特别要强调的是,学习的意义和价值就在于解决问题,学习应该以问题为基本线索,所有的学习活动都应该是为了寻找解决问题的途径,包括理论问题和实践问题,而不存在纯粹的为了学习而学习。基础教育阶段,学生的问题解决能力包括两个方面,一是运用所学知识解决实践问题的能力,二是运用知识创造性地解决问题的能力。
  随着时代的变迁,人们的能力观在逐渐发展,基于传统基础教育目标而发展起来的能力标准的局限性渐渐得以暴露,传统的知识与技能目标显然无法囊括新时代对学生学习结果的期待与要求。因此,基础的知识技能目标在各国的教育目标中逐渐发展成为“掌握核心内容、培养态度倾向、运用整合推理”或“知识、能力、态度情感”三者的整合统一。显然,传统的能力概念已经不再适用,无法代表新时期的教育目标,这也就进一步催生了“素养”概念的产生。为了把握住基础教育的“基础”这一根本,素养中的“关键素养”、“核心素养”得以强调和凸显。
  近年来,随着以OECD为代表的国际性组织纷纷启动对“核心素养”的界定和遴选工作,“核心素养”已迅速发展为新世纪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新基础。究竟什么是“核心素养”呢?在OECD看来,它是一个动态发展的、整合了知识、技能、态度、情感与价值观的集合体概念。在笔者看来,“核心素养”指的就是那些一经习得便与个体生活、生命不可剥离的,并且具有较高的稳定性、有可能伴随一生的素养。其根本特质不在于量的积累,而在于生命个体品质与气质的变化和提升。
  从基础教育的特质出发,我们思考,究竟什么是中小学生必须养成的素养呢?即对于他们而言,什么素养更为重要、不可或缺?笔者以为最核心的是两大素养:“学习素养”和“关系素养”。
  学习素养包括学习的愿望和主动学习的动机、自主学习能力以及信息处理能力。在学习素养中,学习兴趣,即学习动机素养又是核心中的核心。对于中小学生而言,奠定良好的学习素养显然是最重要的任务,因为这关系到是否能够顺利过渡到下一个阶段的任务。如果中小学生离开学校的时候,不是带着“渴求知识的火花”“浓厚的学习兴趣”“质疑的学习精神”,而是装着满脑子的知识却带着既不会学又厌学的情绪,那他恰恰拥有最薄弱的基础。我们知道,哈佛学生“学会”的不多,但是他们随时“会学”、“愿学”、“满脑子问号”,这就是最好的学习素养。
  关系素养主要涵盖人格与心理、生理(对自己、生命)以及品质与品德(对他人、社会、自然)两大方面。前者主要是与自身、与生命的关系素养,要求学生能认识自我、悦纳自我,能自我规划、自我约束和自我调节,有强健的体魄和健康的心理品质。后者主要是指与他者的关系素养,要求学生有团队合作意识和合作能力,有沟通意识和交流能力,有国家认同、国际视野、社会公德、社会责任,能够形成可持续发展观,自觉关心生态与保护环境,等等。
  作为个体发展基础的核心素养,其结构是多层次与多维度的,各种素养之间交叉影响,共同促进个体发展。而与核心知识和核心能力相比,核心素养更具综合性,也更具稳定性、开放性与发展性。
教育不能承受之“重”:追求知识的加速跑
  基础教育不存在“没功劳有苦劳”
  所谓“没功劳有苦劳”“大不了白干一场”是对工作结果“零效能”状态的一种描述,意指即便工作没有成效,但考虑到至少付出了辛苦劳动,因此便不应该责怪。然而,这种说法在一般性的工作中可能是成立的,在教育尤其是基础教育中却是不成立的!因为,鉴于教育对象的互动性以及教育对象在基础教育阶段所呈现出的发展性和可塑性极强的特点,教育的效能要么是正向的,要么是负向的,任何教育活动都不可能在教育对象身上呈现出毫无痕迹的“零效能”状态,只不过由于教育效能的后果呈现有较大的滞后性和隐蔽性,难以被人快速而明确地认知到。
  当我们不能够给予孩子正确的教育时,我们就会把孩子“教育错了”,而这种“错”不仅仅是让孩子的发展停留在原来的位置上,而是会对孩子的发展潜力带来不易察觉的“摧残”——因为“得到了不该得到的”,所以“错过了不该错过的”;因为“填充了不该填充的”,所以“失去了不该失去的”!在这种不当的“得”与“失”之间,我们因关注到那些并非最重要的“得到”而喜不自禁,却对那些更为重要的“失去”浑然不觉。正是在这种浑然不觉中,我们让孩子们离智慧越来越远!
  遗憾的是,这样的道理原本很浅显,却常常被我们忽略。教育中的很多现象,诸如“多学一点知识没什么不好”“技多不压身”“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都表现出对这一规律的忽视。对于教育的内容,我们向来信奉“开卷有益”,似乎只要知识本身有价值,不管什么时候学,只要学了就一定会有好处,或者最起码不会有坏处;对于教育的方法,我们向来信奉“实用主义”和“头悬梁锥刺股”,似乎只要让学生记住了、考到高分了就是对的,而不管这种方法是不是以“收获分数但牺牲快乐”“收获成绩但牺牲思维”“收获成才但牺牲成人”为代价。
  这样的教育不是“生命的教育”,而是“绩效的教育”,最终使我们的教育不断偏离本真的轨道。
  获取知识可以加速,但思维的发展绝不能够加速
  “追求知识的加速跑”有两层含义。其一,教育目标是以“追求知识”为导向的。知识的获取成为教育的主要甚至是唯一的目标。在这样的目标导向下,学校教育集中一切力量,努力教学生知识。学生则拼命想办法记知识,以便能顺利通过知识的考试并获得成功。在这里,判定教育成效的核心标准锁定在知识的获取程度上,包括知识的量、知识的深度难度以及获取知识的进程速度,所有教育中的“较量”实际就是知识获取程度的较量。其二,在追求知识目标导向的过程中是在不断加速的。在加速跑的状态下,学习内容层层下放、学习难度不断加码、学习任务不断加重。学前教育小学化,高中三年课程一年半就基本结束、最后一年半基本用于备考训练,每堂课都把内容安排得密密麻麻,追求“教学进度”、追求“信息量最大化”的“高效课堂”,这些都是加速跑的表现。“加速跑”本身就是“知识导向”的证明,因为唯有知识的追求才是可以加速的,思维的发展是绝不能够加速的。
  那么,这种“追求知识的加速跑”究竟“错”在何处?它会给我们的教育带来多大的危害?
  追求知识的加速跑会压缩学生的其他学习时间,学生的发展不仅难以全面,甚至连基本的人性发展都被忽略。
  追求知识的加速跑让我们的孩子被迫接受难而深的知识,进而导致学习自信心和兴趣尽失。
  追求知识的加速跑使得我们忽视了学生智力发展的节奏,错过了思维发展的关键期。
  与美国基础教育相比,我国学生基础知识学得扎实,这让我们许多教育者引以为傲。然而,我们没有意识到的一个潜在危害是,正因为知识扎实反而导致了创新思维的缺失——知识太过于夯实会导致学生想象力和创造力发展受阻。美国心理学家斯腾伯格曾说:“过多的知识可能阻碍思考,使个体无法挣脱固有的思维的藩篱,结果导致个体成为自己已有知识的奴隶而非主人。”另一位美国学者马丁戴尔也指出,“创造力常常与远距离联想关联。要能突破常规、想出新的思路,就要借助远距离的联想”,而远距离的联想则要借助于低觉醒度状态,原因是“唤醒的增加使行为更加稳定,而唤醒的降低会使行为更为多变”,也就是说,高唤醒状态下脑子里产生的联想基本上属于“近距离”的;只有唤醒度低时,脑子里才可以产生远距离的联想,所以说“处理少数复杂的事情,唤醒度高没有优势,反有劣势”。
  很显然,对于知识学习而言,过度学习是增强大脑的唤醒度,所以过分深化的知识学习虽然让人掌握了系统有深度的知识,但是因为它使人的大脑长期处于高觉醒状态,因而无法突破“近距离”思维的限制;同时,在过度过量的知识学习下,为了按时完成任务、提高追求“标准答案”的“效率”,学生几乎不敢尝试任何可能与标准答案不一致的路径和解决方案,久而久之,“标准答案”就成为一种思维定式,学习者的思维被捆绑在一种方向上,“怕错”成为普遍的心理状态,因为“怕错”而不敢尝试新的路径,缺乏联想与发散。
  也许,这些原因可以解答“钱学森之问”的困顿——当我们把学生淹没在知识的海洋中时,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知识晚一点学是可以补的,而思维错过了发展的关键期却可能永远也无法弥补。我们的基础教育培养了知识丰富却缺乏想象力的人,收获了知识,却牺牲了智慧的内核——思维!
  我们必须清醒地直面和认识到追求知识加速跑所带来的危害。事实上,最大的危害是我们还沉浸在“不以为害”“反以为喜”的沾沾自喜、自我麻痹之中。因此,我们必须努力改变我们的认识。如果认识不改变,什么理论也解救不了我们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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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6-24 16:15:08 | 显示全部楼层
2015年12月08日 08:14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
http://www.cssn.cn/jyx/jyx_jyqy/201512/t20151208_2753413_1.shtml
  时 间:2015年11月29日

  地 点:厦门国际会议中心海峡会议厅

  主持人:袁振国(中国教育学会副会长、华东师范大学教授)

  嘉 宾:

  张绪培(中国教育学会副会长、国家督学)

  崔允漷(华东师范大学课程与教学研究所所长)

  朱晋丽(学大教育个性化研究院副院长)

  陈文强(福建省厦门双十中学校长、书记)

  主持人语

  袁振国:在教育部2014年印发的《关于全面深化课程改革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意见》中,第一次提出“核心素养体系”这个概念。如果直译,“核心素养”翻译成胜任力更能反映它的原意,对中国人来说更习惯。在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们需要对这个概念有一个相对的界定。

  我们今天探讨的是,如何定义核心素养?在课程改革中,我们提出课程目标是三个维度:知识与技能、过程与方法、情感态度价值观。现在,又提核心素养体系,它同这三个维度是怎样的关系?在新一轮高中课程标准制订过程当中,在未来的课程改革、教材编写和教学变革当中,核心素养具有怎么样的地位?

  1 “双基”、三维目标、核心素养有怎样的关系?

  这是从知识、教书到育人走近了一步

  张绪培:在三维目标基础上提出核心素养,这是对三维目标的发展和深化。核心素养更直指教育的真实目的,那就是育人。核心素养具有中国特色,包括了能力、品格。核心素养的提出,对教学下一步的发展,有了更明确的指向。

  崔允漷:21世纪的到来,每一个国家、国际组织都在思考到底要培养什么样的人的问题。教育部《关于全面深化课程改革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意见》提出的核心素养体系,就是希望在基础教育阶段把国家的教育方针具体化,系统地描述出小学生、初中生、高中生的毕业形象,为进一步的课程设计提供方向或路径。现在基本上把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确定为9个素养、23个基本要点、70个关键表现。接下来就是根据这样的框架,进一步设计不同阶段的课程标准,老师、学校基于课程标准的来设计教学、命题、作业、考试。这是一个很庞大的体系,也是我们今后努力的方向。

  三维目标和核心素养是怎样的关系?简单地说,我们的传统是比较重视“双基”,即基础知识与基本技能,后来觉得“双基”不完整,提出三维目标。从“双基”到三维目标,再到核心素养,这是从教书走向育人这一过程的不同阶段。用简单的比喻来说,落实“双基”是课程目标1.0版,三维目标是2.0版,核心素养就是3.0版。最近,教育部组建了260多位专家,修订普通高中课程标准,就是以学科核心素养为纲,编制课程标准,包括学业质量的标准,当然,也包括基于课程标准的教学与评价。

  陈文强:素养是教化的结果,是自身努力、环境影响的结果,由训练和实践而习得的思想、品性、知识、技巧和能力。其中,尤其能促进人生命成长、人生发展,可提升、可进阶的就是核心素养。

  核心素养主要有以下四大方面:能判断会选择,能理解会反思,能包容会合作,能自律会自主。我校在课程建设过程中遇到的问题不少,其中的两个主要问题是:一是正确的价值判断、价值选择如何融合在课程建设和课程实施过程中,进而形成教书育人、立德树人的强大合力;二是在落实课程目标的过程中,如何真正保障学生的身心健康,并为学生走向社会、面对未来培育终身发展的核心素养。

2 各个学科的核心素养,如何转化为学生的素质?
  我们关注的是,毕业以后,作为一个公民,学过化学和没学过化学有什么差异?化学能留给他终身受用的东西是什么?
  张绪培:我们现在研究各个学科的核心素养,就是要通过学科核心素养的落实转化为学生的素质。一个人的素质是经过一门一门学科的教学去实现的,而不是简单地增加一些“蹦蹦跳跳”的内容。因此,素质教育反映在整个学校的教育教学之中,反映在课程中、教学中、课堂中、活动中,反映在学校的显性和隐性的文化中。有人说,什么是素质?当你把在学校学的知识都忘掉的时候,剩下的就是素质。今天孩子在课堂里学化学,不是让他成为化学家,因为这毕竟是极个别人的事。我们关注的是,毕业以后,作为一个公民,学过化学和没学过化学有什么差异?化学能留给他终身受用的东西是什么?这就是核心素养。
  这次制定课程方案的时候,学科专家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思考:这门学科在孩子身上能够产生哪些变化?对孩子的素养有哪些贡献?后来就简称为“学科核心素养”。并且以此为纲,选择教育内容,确定教学要求。教育目标一定要从追求分数转到育人为本,转到立德树人。现在,我们大量的教育研究只是怎么提高分数,为了提高分数,给孩子做大量的题目,报很多学习班,为了追求高分可以牺牲孩子的健康、性向和志向,更罔顾孩子的素养形成。这种局面必须改变。
  陈文强:关于核心素养的培育,我校的主要做法有:一是调整课程结构。我校在认真总结近百年,尤其是改革开放以来的办学经验,在2006年提出了“尊重生命、崇尚人文、热爱科学、追求卓越,把学校建设成为师生生命成长、人生发展的幸福家园”的办学理念,基于此理念,启动了系列工作,其中之一就是校本课程建设,并着手梳理,把众多校本课程整合为:品德与价值观、生命与健康、语言与文学、人文与社会、科学与探究、信息与技术、艺术与审美七大领域。
  二是丰富课程内容。2006年以来,学校持续建设绿色校园、书香校园、文化校园、智慧校园,并全面开发各领域的延伸型、发展型、研究型、创新型等课程,动、静、雅、趣,这些素养型课程适应学生身心特点、爱好特长,提供学生多样选择的可能,进而满足学生差异性需要。并在此基础上,学校团委、学生会开展体验类、探究类、实践类、服务类等社团活动、社区服务,让学生从学习者向组织者、活动者、探究者、实践者转变,磨炼意志、陶冶情操,增强社会责任感和人生幸福感,促进知识、能力转化为素养,并促进素养的进阶、提升。
  三是推进学科融合。 以学生的素养不断进阶提升为目标,打破学科界限、融通各学科知识,贯通价值观、思维力和创造力,充分尊重学生个性,并借此激发学生志趣、引导学生制定生涯规划、形成自我修持、自我完善、自我超越的终身学习能力与习惯,培养跨学科、跨领域人才成长的核心素养。
  朱晋丽:如何将各个学科的核心素养,转化为学生的素质,我们更多的是在操作层面进行实践。我们有一套完善的个性化分析诊断系统,通过对学生智力因素、非智力因素、学习风格、学习方法和学科漏洞进行测评,形成综合性的诊断报告,老师结合报告为学生制定一套完整的个性化学习成长方案,然后根据方案分阶段进行个性化辅导。在有的放矢的前提下,学生进步比较快,就会有比较好的成就感,当他有了成就感,慢慢地就建立了信心。另一方面,我们也非常关注家庭教育,一个孩子的成绩好坏,不仅仅取决于学校老师,家庭也发挥非常重要的作用。
3 当追求一个共同特征核心素养的时候,怎么样考虑到为不同的人提供素质教育?
  给孩子寻找适合的教育,给孩子更多的选择
  张绪培:这次的高中课程方案修订有两个主题,其一,就是核心素养,解决学什么、怎么学的问题。其二,就是如何实现共同基础上的差异发展,这也是我们这次年会的主题——为孩子寻找适合的教育。因此一个大的方向,就是如何把对全体学生都做要求的必修内容减下来,同时,把选修课的内容增加上去。也就是说,为不同发展方向的孩子提供更多的发展机会,给孩子更多选择的余地。
  在这个方案修订之前,有一个课题是专门研究高中是干什么的。最后研究的结果告诉我们:高中是一个特殊的阶段,有很多国家并不把高中纳入到基础教育,而把它作为一个特殊阶段。特殊在哪里呢?第一,18岁,正好由少年向成人过渡,是价值观、人生观、世界观形成的关键时期。第二,是开始分化逐步形成性向的阶段。我们需要引导孩子发现自己适合干什么,能够干什么,想干什么,让孩子找到自己的潜能在哪里?是什么?因此,高中课程应具有更大的弹性。在这方面,我们做了一些努力,但从目前情况来看,弹性还显得比较小。
  崔允漷:我讲两个数字,一个是我们2003年普通高中课程方案必修学分是116分,现在新修订的课程方案必修学分是88分。其实高考3+3,也是为学生提供适合的教育奠定的框架。后边这个3,在上海的高考方案中就有20种组合,而原来只有文科、理科两种组合。高中阶段最核心的或主要的矛盾就是共同和分化的矛盾,这也是此次高中课程方案修订要考虑的重要问题。
  到底什么是核心素养?世界各国可能用词不一样,如OECD用胜任力,美国用21世纪技能,日本用能力等,但回答的问题是一样的,都是在回答“培养什么样的人才能让他顺利地在21世纪生存、生活与发展”的问题。我们在研究世界各国及相关国际组织关于核心素养的定义的基础上,明确界定核心素养是个体在知识经济、信息化时代面对复杂的、不确定性的现实生活情境时,运用所学的知识、观念、思想、方法,解决真实的问题所表现出来的关键能力与必备品格。这不是我们通常所说的解题能力,也不是指能做某一件生活小事,而是个体在未来面对不确定的情境中所表现出来的真实问题解决能力与必备品格,它是通过系统的学习而习得的,是关键的、共同的素养,具有连续性与阶段性。
  什么叫核心?核心是相对外围而言的,有两层意思:一是关键,是指个体在21世纪生存、生活、工作、就业最关键的素养。二是共同,是指课程设计所面对的某一群体所需要的共同素养。“双基”、三维目标、核心素养都是一个整体,是育人目标、学科育人价值在不同教育阶段的具体体现。但是,当我们设计课程的时候,需要将上述的育人目标进行分解,需要具体化,尽管这一过程会失去一些教育功能,但为了课程的设计、教学与评价,这种功能的丧失是不得已的事情,是课程设计、教学与评价必须付出的代价。否则,“双基”、三维目标与核心素养就没有落实或培养的路径或层次,就会成为口号。
  将课程目标定位在核心素养上,教师、校长、课程设计人员面临最大的挑战在哪里?第一,需要我们的关注发生转向,即如何从关注知识点的落实转向到素养的养成?如何从关注“教什么”转向到关注学生学会什么?第二,需要我们的课程观发生转变,重新认识课程的经典问题。19世纪,课程的经典问题是“什么知识最有价值”;20世纪,课程的经典问题是“谁的知识最有价值”;21世纪,经典问题成为“什么知识最有力量”。随着课程经典问题的转向,我们需要更多地思考如何让知识成为素养,让知识变成智慧,也就是说,只有能成为素养或智慧的知识才有力量。在这样的背景下讨论核心素养,讨论如何编制基于核心素养的课程,老师如何开展基于素养的教学,校长如何提升自己的课程领导力,开发基于核心素养的课程,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与现实价值。
  朱晋丽:民办机构是公办体系的重要补充,作为民办机构,我们的课程体系设置更为具体。在个性化的辅导过程中,让不同的孩子有更多的选择,我们针对不同的学生,不同的问题逐步建立了一套完整的学习课程系统,包括学科课程、助力成绩课程、护航成长课程、致力成才课程等;针对教师也有一套系统的师资培训体系,因为要落实核心素养,首先是落实教师问题,教师的教学能力提高了,对核心素养认识清晰了,才能更好去实施课程,更好地开展个性化教学,更好地落实核心素养的培养。我们期盼着在课程改革的进程中,教育对人才的培养更符合社会发展需要。
  陈文强:学校要求并积极引导教师既当好经师,又当好人师。在教学中渗透教育,做到教书与育人两不误,既为学生打下坚实的知识技能的基础,又培养他们正确的情感、态度、价值观,促进学生素养不断进阶、提升。学校强调教师要变教学视角为教育视角,突破传统的知识视野、课堂视野,走进学生的生活,走进学生的心田,给学生适合的教育。
  沙龙小结
  袁振国:和几位嘉宾深入地讨论,我有三点认识:第一,核心素养概念的提出是社会发展的要求,这种要求并不是今天开始的,进入信息化以后这种要求越来越重要,每一次教育改革都在探索怎么给孩子们最好的教育。什么是核心素养?其实,不必执著于对这个问题有一个明确标准的答案,对核心素养理解是一个不断加深认识的过程。事实上,现在教育课程标准中做了大量的努力,新的课程标准一定会得到新发展。第二,核心素养不是一个抽象的概念。核心素养的培养和教学的变革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培养学生学习的能力,培养能够把知识加以综合化、解决问题的能力。在知识化能力的关系上,实现从把知识作为手段到把知识作为一种工具转变。第三,教育工作是一个不断收缩拓展、收缩拓展的过程,从广义社会教学到学校教育,现在又同社会教育紧密结合在一起,着力点在“育人”。非常感谢四位专家带来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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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7-7 14:27:27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geonet 于 2017-7-7 14:28 编辑

2016年我国地理教研活动热点回顾与展望
倪俊  仲晓敏/天津师范大学教师教育学院


摘要   在核心素养确定和新课程标准修订的背景下,各地的地理教研活动日益活跃。本文以2016年部分省级教研室、出版社、文化公司等举办的大型地理教研活动为研究对象,对这些活动的类型与主题进行分析研究,从核心素养、信息化、课堂教学等方面探讨地理教育活动的重点,并以此为基础,对2017年地理教育研究热点进行展望。
关键词    地理教研活动    信息化    课堂教学    核心素养
在当前新一轮基础教育课程改革中,随着对核心素养研究的深入,以及基于学科素养的新课程标准的修订,承担基础教学工作的教研室,在开展地理教研活动中较为活跃,这些教研活动充分发挥了自身的引领作用。
本文以2016年部分省级教研室(如北京、广西、海南等地的教研室,下文仅以省区名称代指)、出版社(人民教育出版社、中国地图出版社、陕西师范大学出版总社),以及中教启星公司等举办的大型地理教研活动为研究对象,通过统计分析,梳理出2016年我国地理教育研究的关注点,在此基础上展望2017年地理教研活动的热点,便于各地教研室相互分享、借鉴。
一、2016年度地理教研活动类型及主题
笔者通过查询各省市教研网及咨询省教研员和文化公司等方式,收集相关省级以上地理教研活动信息。数据来自包括北京、天津、上海、江苏、福建等省级教研室,高等师范院校,人教社、中图社及中教启星公司等20余家单位所举办的共127个活动。
1.活动类型统计与分析
地理教研活动涉及面较为广泛,统计其类型,可以了解举行活动的目的。根据地理教研活动的性质,大致可将其分为讲座类、培训类、教学评比类、研讨交流类等,见图1.这些活动致力于培训教师、交流教学经验和为教师提供展示的平台等。

图1   不同类型地理教研活动的次数

“讲座”是地理教研活动中最多的一类,通过此类活动将先进的教育教学理念与实际教学中所遇到的问题联系起来,有助于提升教师自身的综合教学研究素养。需要说明的是,网络讲座作为一种新生事物,其影响力不可忽视。2016年中教启星举办了21场网络讲座,不仅邀请了地理教育界著名学者探讨地理核心素养及教学理念,而且邀请中学一线教师分享了他们在应用信息技术方面的宝贵经验。

“研讨交流类”活动最为常见,既有教研室等专门组织的交流活动,也有针对某一主题的与“讲座”等活动配合的综合活动。这样的综合活动有专家对理念引领的讲座,也包括课例研究,如现场课展示观摩、互动研讨等。
“教学评比类”主要是人教社、中图社为配合教材使用的全国性活动,如“2016年全国人教版初中地理微格教学评比”“2016年全国中图版地理教材课堂教学评比”等。此类活动既有一线教师的现场展示交流,又有专家点评指导、同行切磋交流,活动参与度高,深受一线教师欢迎。
“会议类”除了各省、自治区、直辖市围绕中考、高考的“备考会”外,还有一些国内外重要会议,如“国际地理联合世界地理大会(北京)”“国际地理联合会地理教育委员会2016年会议(上海)”“中国教育学会地理教学专业委员会2016年综合学会年会”等。
“培训类”多为各省、自治区、直辖市围绕某一主题进行的系列讲座、研讨,如海南省教育厅举办的“2016年初中地理学业水平考试命题技术培训会”,围绕初中地理学业考试命题的原则与方法、常用地理图的简单处理等,组织了系列专题报告。
2.活动主题统计与分析
统计地理教研活动的主题,可以了解地理教研活动的热点。对每次“活动”的主题选取1~2个关键词进行统计,如对“基于地理核心素养的高中地理新课标修订”(北京)选取“核心素养”和“新课标修订”两个关键词;对“数字化课程的开发”(中教启星)、“面向中学地理教师的GIS制图与分析”(北京)选取“信息化”这一关键词。

图2  地理教研活动主题统计
从图2可知,“核心素养”“新课标修订”“信息化”“课堂教学”“教师素养”“实践活动”“中高考”等,是2016年地理教育的热点关键词。一些地区(如北京、吉林等)注重开展地理核心素养下的地理课堂教学研讨,一些地区(如福建、海南等)则注重从中高考方向开展活动。可以看出,2016年的地理教研活动是在“地理核心素养”确定后,围绕其进行的一系列研究和探索。
二、2016年地理教研活动的热点关键词回顾
1.核心素养——从理念到落实
核心素养是2016年全国都在关注的教研热点话题。从本质上来说,关注学生的核心素养,就是关注“教育要培养什么样的人”这一根本的教育问题。2016年,笔者所调查的活动中,虽然直接与核心素养有关的主题所占比重不是最大,但是在其他主题中也能发现其“影子”,如专家讲座“地理学科特征的关键能力及其培养”中的“关键能力”思想,“整体把握中学地理教学研讨会”(北京)的“整体教学”思想,“中学地理跨学段集体备课活动”(北京)中的“跨学段”思想等。
为什么提出核心素养?核心素养是什么?这些不仅是学者也是广大一线地理教育工作者需要解读的重点。
教学中如何落实发展学生的核心素养?来自一线的地理教研活动已经开始聚焦这样的问题。如黑龙江省教育学院面向全省地理骨干教师组织的“基于学科核心素养的中学地理课堂教学实践研讨会”,从理念引领“立德树人视域下的学科核心素养与地理课程改革”(韦志榕),到理论与实践的相结合“地理学科特征的关键能力及其培养”(袁孝亭),再到课堂教学展示研讨(哈尔滨第三中学现场观摩课、说课、专家精彩点评)等,这样的活动不仅内容充实、参与度高,更重要的是有助于帮助一线地理教师实现理论与实践的对接。
2.课堂教学——以“评”示范引领
课堂是教研工作的核心。任何课程改革都要落实到课堂,最终在学生身上发挥作用。课堂教学研讨是教研的永恒主题。通过优秀课例展示交流,特别是课堂教学评比活动,可以起到很好的示范作用,如“‘中教启星杯’高校地理师范生教学技能大赛”“2016年全国人教版初中地理微格教学评比活动”等。通过比赛评优的方式,在高水平的对决中对课堂教学起到引领作用。
教学技能是一个逐步提高养成的过程,解决的是“术”的问题,要想实现课堂教学的真正变革,先进的教育教学理念才是更为重要的“道”的问题。当前地理课堂教学“低效”的症结在于教师没有真正理解如何进行有效的教学,表现为没有形成与学生的深度“对话”,没有形成良性的课堂生态。所谓课堂生态是一种特殊的生态,之所以特殊,是因为课堂生态具有自然生态或者文化生态所不具有的、独特的生态主体和生态环境。基于此,2016年11月28-29日,由陕西师范大学出版总社基础教育研究院主办、江苏溧阳中学承办的“2016年全国高中生态课堂展示交流研讨会”,邀请相关专家做了题为“学科核心素养与学业质量标准”(周青)、“生态课堂:提升学生核心素养的课堂范式”(仲小敏)的主题报告,对教师理解什么样的教学是有效教学,特别是探究如何将核心素养落“地”,给予了方向性引导。
北京教研室组织的“基于学生实际获得的初中地理教学研讨会”和“整体把握高中地理教学,强化学生实际获得教学研讨会”,强调“学生实际获得”,即将教学实践和研究的视角转向学生在学习过程中核心素养的提升和转化过程,值得借鉴。
3.信息化——以典型带应用
信息技术的发展和应用是地理教学改革的助推器和润滑剂,当信息技术与丰富的地理学习资源、合理的学习原则、高质量的教学相结合时,学生学习地理的收益将会提高。
“信息化”是2016年各地教研活动主题中仅次于“核心素养”“课堂教学”的第三个关键词,一方面,它是继续深化国家2014年教育信息化工作精神的体现,另一方面,也与中国教育学会地理教学专业委员会组织的“2016年数字课程资源评比活动”对各省市的教育技术信息化活动的导向作用有关,注重发挥信息技术与地理课堂教学内容和教学方法的深度融合,以教育信息化应用促进教学质量提高各地教研室通过举办信息化培训班,采取专题讲座与典型课例结合的方式,以经验促发展,以典型带应用,推动地理教学信息化教研活动开展。例如,天津市教研室于2016年4月28日在崇化中学组织了专题讲座“开放环境下的地理教学”(林伟),具体研讨了“让每位教师都成为教育创客”(刘秀峰)、“数字地理专用教室建设及教学应用分享”(柴爱平)。中教启星为推动信息技术在地理教学中的广泛应用,开展了一系列讲座,如“数字化课程的开发”“例说信息时代的精彩课堂”“发现——地理教学软硬件设备研究”等,对于信息技术的探讨涉及从信息技术的课程开发到课堂教学应用,再到设备研究,这样的系统探讨对于教师教学方式的改变将发挥重要作用。
三、2017年地理教育研究热点展望
以“核心素养”作为顶层设计的高中地理新课标即将颁布,2017年地理教育研究将进入一个新的“活跃期”。围绕新课标出台的地理教研活动,无论是学术交流还是教学研讨,都将日渐升温并呈现新的研究态势。
1.对地理课程标准研究的展望
2017年元旦,《国务院关于印发国家教育事业发展“十三五”规划的通知》中明确指出,国家推进基础教育课堂与教学改革,加强对课程教材建设的顶层设计,修订国家基础教育课程方案和课程标准,体现学生发展核心素养要求。此次高中地理学科课标修订在课程内容方面不仅对原来的必修与选修进行了调整,还增删了一些内容,这些变化将成为教研关注的热点话题。新课标下高中地理教材的编写、初高中地理教学内容的衔接等也将成为教研活动的热点。课标组专家的系列讲座如“深化高中地理课程改革”(韦志榕)、“基于地理核心素养的高中地理新课标修订”(王民)等内容,仍将是一线教师非常需要的重要理念。与此同时,配合新的高考方案,提出选修 = 1 \* ROMAN I模块的成绩计入高校招生录取总成绩、基于核心素养的选修课程的教学等,也有待进一步探讨。
2.打造信息化的地理课堂仍是热点
21世纪是信息化时代,“云计算”“互联网+”的思维方式已经潜移默化、深入人心,信息技术的运用已经渗入生活、工作和学习的方方面面。“十三五”期间,从国家政策层面继续强调全力推动信息技术与教育教学深度融合。地理是一门需要空间思维和逻辑思维相结合的学科,单纯的讲授式、文本式教学无法引发学生兴趣。为推动信息技术在地理教学的广泛应用,发挥其在育人方式、课堂教学和教育方法改革方面的更大作用,应鼓励教师利用微课实施翻转课堂,创新教学模式,促进教学水平的提升。
那么,如何推进信息技术与教育理念、地理教学内容、教学方法的深度融合,促进信息化对地理课堂教学质量的提高作用?毫无疑问,在教研活动中,通过开展教学示范研讨,“以典型带应用”是值得借鉴和坚持的,即提倡在地理教学中,关注地理信息技术与方法对分析和解决现实问题(如对自然灾害进行预测、评估等)的运用,作为教学手段,注重发挥信息技术对推动合作探究式学习,提高学生分析解决地理问题能力的作用。
诚然,信息技术是一把“双刃剑”,在地理教学和培养学生地理核心素养方面,如何将信息技术与地理课程内容有机融合,切实提高学生解决问题的能力是一个值得深入研究的问题。
3.基于核心素养的地理教学实践问题
教研如何引领中学教师深入理解地理学科核心素养的精神实质,探讨落实学科核心素养的实践路径,应该成为各地教研部门开展与新课标有关的解读、各种教研活动的核心内容。
什么是地理核心素养?如何理解地理核心素养的内涵和结构?地理学科素养与共通素养的关系怎样?基于地理核心素养的课堂学习方式和学习评价怎样实施?原课程标准中的“三维目标”过时了吗?旧的“三维目标”与新的课程目标是什么关系?初高中教学目标怎样衔接?初高中教学目标衔接在教学中如何落实?等等。面对新课标改革和学科课程改革的要求,课标组专家的系列讲座对广大中学地理教师和教研员具有重要启示,当然,更需要从地理学科核心素养出发,通过具体的案例来诠释高中新地理课程标准修订的基本思路、突出变化、核心内容等,特别是通过典型课例让教师体会学生在学习过程中核心素养的提升和转化过程,从学生学习过程的实际获得把握、理解课堂的有效性,是值得深入思考和进一步探索的。
4.地理课程内容整合的展望
随着新课标的修订,地理课程内容整合被提上议程,地理核心素养如何在地理课程内容整合中体现,地理课程内容中的体例结构如何安排、案例如何编写、教学内容如何选取,这些都是值得思考的问题。
当地理课程内容整合完成后,教科书内容的组织、选取和呈现及其图像系统的特点等也将是未来可研究的方向。由于新课标的要求,位于学科中心的核心概念成为学科结构的主干部分。在地理核心素养确定之后,国内外地理学者对地理核心概念(大概念)的筛选和确定已经基本完成,今后基于这些核心概念的课程内容选择、教学方法和对学生的评测将成为研究的三大着力点,但要注意从整体上把握地理学科内容的结构性和关联性,避免从孤立的、过细的知识点角度思考地理学科内容。
基于新课标的课程内容整合,将打破单元知识的界限,形成更加符合学生认知习惯的知识结构,也就是基于大概念下的教学内容的整合。基于地理学科特性,如何在周围世界中选择内容、连接内容的方式是什么、概念如何进展和内容如何连接,在教学法上如何通过探究来学习地理核心概念、如何发展学生的地理实践力、探究的内容如何选择和怎样操作,这些都将是未来研究的方向。

                                                                                                                              摘自《中学地理教学参考》2017年3月上半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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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7-7 14:31:50 | 显示全部楼层
浅议地理课程与高考的“素养立意”
袁书琪/福建师范大学地理科学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摘要:高中地理新课程标准要求建设基于地理核心素养的高中地理课程学业质量标准,构建学业质量标准的体现水平体系,说明高中地理课程和地理高考都要立足于地理核心素养。
关键词:地理课程;高考改革;素养立意
        当前,高中地理课程改革与发展的方向以地理核心素养为纲。相应地,地理高考改革与发展也有“以地理核心素养立意”一说。这事关地理课程与地理高考之间的关系,触及“素质教育”与“应试教育”之间的关系,既是理论上需要探讨的复杂课题,也是实践中需要探索的现实问题。
        地理课程与地理高考之间是什么关系,“素质教育”与“应试教育”之间是什么关系,那是教育哲学、教育社会学等学科要系统科学研究的课题,而这里需要明确的是,新高中地理课程标准要求建设基于地理核心素养的高中地理课程学业质量标准、构建学业质量标准的体现水平体系,意在管控基于地理核心素养的地理课程高中毕业水平和地理高考通过水平,具体体现了高中地理课程与地理高考之间的关系,说明高中地理课程与地理高考都要立足于地理核心素养。
        那么,所谓地理高考命题的“素养立意”与“能力立意”,乃至“知识立意”的关系如何?这个问题涉及原高中地理课程标准的“三维目标”与新高中地理课程标准的“核心素养”之间的关系,需要地理课程论以及地理教学目标理论来研究。国际组织总结战后学校课程改革与发展,是从知识取向到能力取向,再到知识、能力、价值观三位一体。核心素养涵盖和综合了三位一体的知识、能力、价值观,不让它们被人为地割裂开来。所以,地理课程和地理高考都要在地理核心素养的综合层面上立意,这与以往地理课程的“三维目标”并不是矛盾对立的,而是人们对地理课程和地理高考认知上新的发展阶段。
        要问“素养立意”的地理高考命题何时开始,有何变化?实属外行。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地理高考命题主要由高等学校的人员负责,命题素材多来自地理科研成果,而有价值的科研成果必然反映可以用作地理课程的核心素养。所以,地理高考命题早就体现“素养立意”,只是体现程度各不相同。这就难怪有的中学地理教师或教研员,不大熟悉地理科学的新进展和地理核心素养,分析研究地理高考命题,就难以看出地理高考的“素养立意”,乃至怀疑命题脱离中学课程。
        从最有“地理味”的地理核心素养“区域认知”说起。区域性,是地理学科不同于几何学科的空间性的集中体现。地理空间是真实的,既非均质(有空间差异),又非杂乱无章(有空间规律),区别于理想化的均质的几何空间,正是地理学科得以存在和发展且大有用武之地之本。地理高考之所以摆脱不了义务教育学段的内容,正因为中学地理课程并非完全循序渐进,与数学等课程全然不同,核心素养“区域认知”起于义务教育,高中地理课程不全涵盖。最基本的区域认知就是区域地理特征的认知,包括区域地形特征、区域气候特征、区域水文特征、区域生物特征、区域经济特征、区域人口特征、区域聚落特征、区域文化特征等,综合为区域地理整体特征。每年地理高考都以区域认知为命题的入口和门槛,可惜的是,在某些地方作为“送分题”的区域特征入口小题,不但送不了分,反而成为拦路的门槛,多年难度竟在0.3左右。这些地方不乏有名高中的地理备课组,居然没有很好了解义务教育地理课程标准,更没有领悟该标准2011年版中区域地势地形特征结构图出现的深刻意义。试想,若充分理解此图的建构思想,逐步完成从近距直至远距的学习迁移(国际上学生素养形成所必需的学习链之一),区域认知的学习负担会减轻多少?高考的实际难度又会降低多少?看来,这首先是地理教师的素养问题。
        再说最具“逻辑味”的地理核心素养“综合思维”。从逻辑学看,这的确不是地理课程专有的素养,没有哪个学科没有这个素养价值,也没有哪门课程没有形成这个素养的独到之处。那么,地理课程的“综合思维”有何特殊性,乃至于要将其单列为地理核心素养?且以地理因果关系的综合分析为例,与数理等课程的因果分析不同,地理因果关系具有“一因多果”、“一果多因”、“多因多果”、“互为因果”等模式,地理因果关系综合思维的思路不像一些数理问题思维那样单调、线性、单向,而是复杂、网状,乃至可逆,与捉摸不定的一些化学问题的思维有些相似。所以,通过地理课程学习,形成复杂综合思维素养,学生才能应对未来生涯中复杂情景下的现实问题。综合思维也就成为地理课程与地理高考赖以立意的核心素养之一。其实,仔细观察,不难发现近年来地理高考“全国卷”与一些“地方卷”的基本区别之一在于考点之所在。真正考查综合思维的试题,考点落在地理要(因)素之间的关系上,而只要求罗列知识点的题目并非真正考查综合分析。例如,考查一条河(段)的所有水文特征,与考查这条河(段)的部分水文特征之间的相互关系,背得滚瓜烂熟的流速、冰期等知识点,未必能用以综合分析流速与结冰的关系,而这种关系正是学生在现实情境下思考、解决实际问题的素养载体。所以,全国卷“小切口、大纵深”的命题模式体现了“素养立意”,“摊大饼”而不顾内在关联的命题方式则只是“知识立意”。但要注意的是,没有知识,“素养立意”“毛将焉附”?二者区别在于:说得出知识点,还是用得上知识。从地理事实到地理概念,再到地理关系,最后形成地理结构,又是国际上学生素养形成所必需的一条学习链。现成的案例如下:综合分析地势低平→排水不畅、气温低→蒸发量小、下部土层冻结→阻滞水分下渗、凌汛等→河水泛滥等多重地理关系,得出三江平原沼泽广布的结论,体现的是从地理关系到地理结构的“立体的”综合思维;而综合分析降水量少、蒸发量大、少支流汇入、河水下渗严重等因素,得出河流水量减少的结论,体现的则是从地理事实(概念)到地理关系的综合思维,二者的素养立意不在一个水平上。想想看,地理教师学点逻辑学有什么好处?师范院校是否应当开设逻辑学作为公共基础课程?
        要问地理课程除了区域性、综合性,还有什么特点?恐怕无法回避地理课程的实际性。地理课程具有实在性、实地性、实时性、实践性、实效性,因而富有实用性。学生素养是后天培育而成的,是学生在新的现实情景下解决实际问题时才能表现出来的。所以,地理实践是地理核心素养培育的过程,也是地理核心素养水平的最终表现。地理课程必须拥有足够数量的地理实践活动,不能没有课外、户外、野外的地理实践活动。没有时间、没有机会怎么办?广大地理教师是富有聪明才智的。学生每天从家居到学校的路上、假日的出行,都可看作地理实践的过程,学生头脑里长期积累的实践体验、形成的心理地图,都可用作地理课程地理实践力立意的宝贵教学资源。目前纸笔考试的地理高考能否考查地理实践力?看看近年来地理高考试题中的窗户遮阳板问题、垂直立竿见影问题、铁路热棒技术问题、观察和拍摄动物问题等,平时教学有否地理实践,考生的反应大不一样。
        国际组织提出,价值观是21世纪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的核心。新一轮地理课程、教材的编制,将会充分体现立德为先的原则,以人地协调观为统一指导思想。目前纸笔考试下的地理高考,能否从人地协调观立意?答案是肯定的。虽然不可能完全考出考生人地协调观的全部真实水平,但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体现考生人地协调观的水平。地理高考人地协调观立意体现在地理命题题材的选取和形式的设计上。一带一路、南海三沙、国家生态安全、经济安全等都是人地协调观立意的体现。必须注意,“地”不只是自然地理环境,还有人文地理环境。新的地理课程中,海洋资源与海洋权益、海洋战略等要素都是海洋地理必不可少的。据说,某国地理课程细化到所有该国所主张的海洋岛礁。真是如此,地理课程的负担是否过于繁重?有意义吗?这倒是可以讨论的,辨明地理课程“素养立意”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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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8-27 21:46:55 | 显示全部楼层
合众美华:发展学生核心素养,需要系统性解决方案

唔哩头条 2017-08-22 14:15

如何提升中小学生 核心素养?即使教育发达国家,也走在理论探索和教育实践的路上,出现了不同的源流。中国根据社会经济发展目标,于2016年9月发布了《中国学生发展 核心素养》。但是,如何更好地通过教育改革提升中小学生的 核心素养,依旧是困扰许多中国教育工作者的一个问题。目前,教育市场上的产品令人眼花缭乱,难以抉择。他们需要的是权威的系统性解决方案。
8月21日,在第三届中国教育创新成果公益博览会分会场举行的“基于 核心素养培养的未来课程改革实践”论坛,吸引了近百位国内教育界人士出席。其中许多来耕耘在教育一线的老师们,就怀揣着这样的疑问而来。担任论坛嘉宾的北京教育学院教授李晶、北京市海淀区小学科学学科教研员王思锦、北京市丰台区丰台第一小学校长殷楠、合众美华教育(AB)总经理李从容则从不同层面,围绕发展 核心素养问题,给台下的听众提供了较为清晰的思路,并且整体解决方案上介绍了一些富有创新思维的研究成果和实践经验。
北京教育学院教授李晶分享主题报告
李晶在题为“基于综合课程的理论与实践”的演讲中指出,综合课程作为基于 核心素养的未来课程改革实践,符合学生的认识规律,是优秀人才成长的必经之路,是课程改革的重要方面。系统建设的综合课程是基础教育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将伴随学生成长,而零敲碎打式的“综合”效果甚微,只能成为“饭后甜点”。综合课程开发与实施是一项系统工程。需要建立目标体系、进阶发展的跨学科主题、学习载体和评价标准。综合课程应分步建设。幼儿园和小学低年级可以“感受身边社会的发展” 为主题综合;小学高年级和初中可以设计与制作活动为载体,设置跨学科主题;中可以更加贴近真实问题,以任务驱动和项目学习为载体,为系统思想为跨学科主题,整合科学、技术、数学、工程、人文和艺术。
北京市丰台第一小学校长殷楠分享学校实践经验
王思锦在题为“跨学科学习,沟通真实世界”的演讲中指出, 核心素养教育正从分科走向融合,只有通过跨学科学习,才能真正地与真实世界进行沟通。以STEM教育为例,在从传统的讲授式教学向以学生为主体的研究性学习方式转变的过程中,STEM课程在众多孤立的学科中建立了一个新的桥梁,为学生们提供了整体认识世界的机会。通过自然科学(Science)、技术(Techology)、工程(Engineering)与数学 (Mathematics)这四个领域内学科知识和技能的教与学整合到教学中,使学生学习的零碎知识变成了一个互相联系的整体,以消除传统教学中各学科知识割裂,不利于学生综合解决实际问题的障碍,是一种跨学科的学习方法。她以合众美华教育开发的“纸管屋”、“飞向木星”、“黑暗中的光明”为例讲解了项目式学习的主要特征:驱动性问题组织和引导了教学任务和活动,学生参与探究并解答他们的问题,学生、教师和社会成员就成合作研究,学生使用学习技术进行探究、合作和获取信息。这种学习方式强调在更少的内容中达到更深的程度,学生在一段连续的时间里围绕中心概念探究真实的问题。
合众美华教育(AB)总经理李从容分享合众美华教育近年的研究成果
殷楠在题为“翻转式研修—青年教师专业化成长之路的另一番美景”的演讲中,分享了北京市丰台第一小学以提升青年教师 核心素养教学能力为 核心,与合众美华合作提升青年教师专业化技能的具体案例与成功经验。她认为,青年教师成长是 核心素养培养有效实施的重要保障,合众美华提供了系统性培训方案,有效协助该校用翻转式研修打破了教师单向输入的低效模式,用跨学科浸入式活动突破了教师学科本位思想的困境。
李从容在题为“大数据时代下的课程整体解决方案”的演讲中,介绍了合众美华教育近年来在研发发展学生 核心素养课程中的研究成果。她认为,发展学生 核心素养的课程,必须是整体解决方案,必须以理论研究与实证数据相结合为基础。四个优质的基因决定了优秀课程的出品,一是课程选题呈树状,二是多学科思维呈网状,三是开发与教学呈环状,四是课程开发因教育需求而生,非市场需求而造。目前,该公司已经累积了11000多个小时课程,进入北京6大城区公立学校,已经累积授课510000人次,学生与教师用书共计300多万字。2016年,合众美华与北京市海淀区教科院共同启动了“中小学生科学素养提升”评价研究课题,已经取得初步成果。
合众美华教育作为此论坛的主办单位,已在研究提升中小学科学素养的方向上已经深耕了十多年,他们在本届教博会项目式学习成果展区上推出了“AB未来课程体系”。李从容表示,她与同事们是一群习惯于默默耕耘的“活在理想中的人”,AB未来教育秉承“终身学习”的教育哲学,以课程为载体,以课堂为渠道,实现“立德树人”的总体培育目标。提升国民素质、培养创新人才,是中国教育现代化的主旨性要求,是中国教育工作的职责所在,也是我们这一代中国人的历史使命与可以通过不懈努力所能留下的社会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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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8-27 21:49:25 | 显示全部楼层

作者成尚荣关于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的四句话

http://www.sohu.com/a/163893773_479702

什么是教学,教学的使命和目的是什么?

第一句话是台湾同行说的,即不要给学生背不动的书包,要给学生带得走的东西。

背不动的书包里有什么呢?估计不是玩具,不是足球、篮球,也不会是学具,而是一本又一本的教辅用书,一张又一张的试卷,装的是知识,是教师和家人永不满足的分数。

知识和分数可能是带不走的,而能带走的是什么呢?是方法,是能力,是智慧。这些素养永远会伴随着学生,而且在伴随的过程中还会再生。这句话道明了教学的使命与目的。

第二句话是北京十一学校校长李希贵说的,我们学校的教师不是教学科的,而是教学生的。

不是教学科的”,不是对学科 的轻视,更不是对学科的否定,而是说,要从所教学科的背后或深处看到人,看到学生,教师教学科,很容易让步于学科,而没有更宽的视野;很可能止步于知识,而忘掉了一切教学都是育人。

站在人的角度,站在育人的高度,才会让教学富有蓬勃的生命和无限的创造力。人永远是目的,而不是工具。可现实是,不少教学让知识遮蔽了人,让学生缺席了,让分数把学生当奴仆规训起来了。教学的使命与目的应当是发展学生的素养,那么,素养应当以人为核心,以育人为根本任务。

第三句话是叶圣陶先生说的,即所有的说都应当是政治课,也都应当是语文课。

所谓都是政治课,不是要求把所有的课都上成政治课,而是所有的课都应当从学科课程的性质、任务、特点出发,自然地进行思想品德教育;同样,所谓都是语文课,也不是要求把所有的课都上成语文课,而是所有的课都要指导学生学习语言文字的应用。

叶圣陶先生的话至少有两点相当重要:一是学生发展核心素养中少不了思想品德素养和语言文字素养;二是学生发展核心素养既是基于学科的,又是超越学科的,应当用学生发展核心素养来统领各学科教学。

因此,学科教师既在研究本学科的教学,又要关注、研究、把握和落实学生发展的核心素养。当然,不仅要把握共同的、一般的核心素养,还应当研究和把握学科本身的核心素养。

第四句话是清华大学附属小学校长窦桂梅提出来的,即以整合的方式进行课程改革,建构“1+X”课程体系。

显然,落实学生发展核心素养,需要以课程为依托。课程的品质影响着学生素养,课程的结构影响着学生的素养结构。“1+X”课程体系培养和发展的正是学生的整体素养、综合思维方式、创新精神和探究能力。

窦桂梅还进行了“主题阅读”研究。主题是核心素养的载体,即核心素养以主题的方式来呈现。同时,她也告诉我们,核心素养的发展离不开教学。

本文来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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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8-27 21:51:06 | 显示全部楼层
窦桂梅:中小学生发展核心素养
2016年11月21日13:53  来源:人民网-教育频道


http://edu.people.com.cn/xiaoyuan/n1/2016/1121/c408261-28884516.html


以“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为主题的2016中国教育明德论坛6日在北京开幕,特级教师、清华附小党总支书记、校长窦桂梅作了题为《中小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的发言。

她在讲话中表示:“大家刚才看到清华附小在这样5年时间里用相关的数据做了一些说明,看看一个儿童在这所学校里面5年生活究竟拥有哪些能力,和所匹配的素养,正是带着这样的思考,想跟各位老师聊一下,作为小学老师的我,一个孩子向最初的地方走去,最初的就会成为孩子生命一部分。一个孩子带着他想要的准备来到一所怎样的学校,将会遇到怎样的老师和学校,将在这个学校里留下怎样的给养,最终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的确是值得我们思考的问题,大家看到小小的照片是小朋友刚上学的样子。再看6年后他们这样子,当我们收入一年级、六年级对比照片时,一所学校千千万万的学生,每个孩子来自不同的家庭,每个人如此的不一样,他们拥有自身的个性还要有基础教育必备的品格和影响他的关键能力,我们能带给他们什么。片子里看到这样一所百年老校,每天上学他们会跨入这个数字,走进这所百年老校,也是清华大学里的西南角,在那里我想孩子们一年又一年就这样成长着。但是因为各自不同,所以学校的挑战也自然就不同。看到圆周率小子了吗?他连擦屁股都不会,吃饭时只吃爷爷做的饭,甚至没有上过幼儿园,爸爸上午陪伴,妈妈下午陪伴,我们班级的老师需要怎样的一种适应呢?对于我们来说都是能力的边界。但是我们发现他一个突出的地方就是记忆力超群,他可以记住圆周率的2千位,我们在想这样孩子难道你能给他一点什么呢?我们再看幼儿园小朋友,暂且叫做所谓的小梅西,他特别好玩儿,孩子上学之后由于清华附小特别的体育作为核心之后,这个孩子就开始着迷的爱上足球,每天下午我们的学校自主选修课上他必须踢足球,因为玩儿的太累了,肯定回家睡觉,无法写任何作业,同时爱到什么程度?买了自己学校的足球服买了五套,每天当睡衣,也当校服。可是家长找我们来了,原因是我们都是国外回来的,我们家乡都说我们家是书香门第,我们祖辈上也没有一个爱踢足球的,我们家是什么原因能踢出这样的足球?踢足球最大的问题是现在咱们这个足球体制没有健全,不是文盲就是流氓,我们可不想踢足球,能不能跟学校谈一下不参加你们这个班。这也是一个问题。”

她认为经典课程是体育健康课程。核心素养之首体育健康,也是城市教育培养意志品格重要首载。现在我们依然雷打不动,每天一周体育课,每周五节体育课,每周大课间,每天一个体育项目活动,儿童们选择大乱年级,分为业余、兴趣专业团队,自选体育项目达20多种可供选择。更重要的是在这个里面我们学校还特别强调,把足球当作最好的教材之一;把身体当作最好的教学。在我们清华大学专家们帮助下,我们把所有球类进行分析,最终确定足球人多,没有选择,足球的位置非常清楚。足球最具有教学前景,最好的道德之一,足球把体育的跑跳各种技能基本可以完全表达好。后来听说习大大做这么好,不知道和我们想的一样不一样,反正我们几年做了。我觉得学校能举出优化的课时这是我们巨大的业绩,而且我们下午就选择足球成为我们一张最亮的名片之一。小朋友来到学校因为一周五节课下午有各种球类可供选择,踢吧,跑吧,玩儿吧;虽然没有人愿意当中国队,所以做校长就花各种资源,国足虽然没有踢出去,英超,梅西等等我想说的是足球,真是太有意思了。说起身心健康核心素养,刚才也看到了这3年我们近20个百分点下降,我们的成绩体育成绩全区122所小学我们总分五项在90分以上。我想说体育健康真的是体现全身心教育的一种锤炼,我也认为是立足世界的中国体育的一种精神。所以清华附小鲜明的几个词“体育有趣,体育出汗,体育安全,当然体育也是技能”,最鲜明的就是体育有趣,体育出汗。

同时应用课程创新也是一个重点。她表示,“一定记录清华大学,单项的5、6年级都有技能,集体项目合作研究的,3C等等深入学习。他们不同的研究不同的测量去研究,说实话尽管时间不够了,还特别想讲一下这个小朋友的故事,昨天前天都有雾霾,这是我们绕不过去的问题。我们这个学生很有意思,每天上午到地铁里面口罩戴上,地铁人多,不愿意戴口罩,说什么也不戴口罩,就写在日记里。结果被老师发现了。你就有理由的说服你妈妈,你做一个研究吧。这个孩子就做起来研究,长达3个月时间。一到雾霾就等着研究,最后研究屈服了,他妈妈说的对,我不懂常识,我就知道戴口罩,原来地铁和室外空气雾霾指数差不多,所以他就听话了,在地铁里面也戴口罩,后来成为中国小院士。其实应用创新,智慧就在当中,全在我们的手指上。”

最后她总结道,让儿童站在学校的正中央,让老师清晰自己选择清华就选择自己一生的责任,为个体的实现聪慧、高尚的人生奠基的使命,不断地前行匍匐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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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8-27 21:52:5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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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的中外比较和中国借鉴

2016-12-22大城市教科院发展联盟”深圳论坛同名主旨演讲)

国信世教研究院   左罡

编者按:

12月10日至11日,“大城市教科院发展联盟”成立大会在深圳成功举办。北京国信世教研究院院长左罡应邀参加了此次大会,并作为特邀嘉宾发表演讲,与中外教育大咖们共同畅谈核心素养。本文《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的中外比较和中国借鉴》就是选自左罡院长在此次深圳大会上的同名主旨演讲,以飨读者。


左罡:中国教育发展战略学会信息化专业委员会研究与咨询中心主任、北京国信世教信息技术研究院院长,演讲主题《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的中外比较与中国借鉴》

目前世界教育趋势的罗盘正处于从信息科技时代向以创新与共情力为主要特征的概念时代稳步推进。顺应潮流,三年磨一剑,我国自己的教育纲领性文件《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总体框架在今年9月已正式发布。核心素养剑指学生习得适应个体终身成长和社会未来发展的必备品格和关键能力,启迪与点睛意义颇为深远,为我们的基础教育提供了长期发展的行动纲领和体系支撑,同时也引发了我们对教育工作中诸多问题的探讨。

我们的传统教育体系是由学科与应试机制展开的,通过对基层学校的调研反馈,我们发现有两个疑难问题值得深思。

1)面对今天的中高考评价模式,核心素养的培养与学科成绩的提高是不是应该单独建立两套教学内容和课程体系?

2)面对统一的核心素养体系,如何培养个性化的学生,如何在课程中融入核心素养?

核心素养是基于学生终生发展和适应未来社会的基本素养而建立的,而非基于学科知识体系建立,更不是简单分数评价体系,强调的是面向未来社会立身所需的综合素质的习得,而对学生学科核心素养的培养,则是知识、技能、能力和思维体系等领域的具体分解,做实对学生的素质提升和人格塑造。学生的问题解决能力、社会责任感、创新能精神,不是仅靠某一个学科就能培养的,而是需要借助多学科,多种知识和多种能力的共同作用,因此,某种意义上是核心素养推动课程和教学改革。学科核心素养可理解为多个成长自变量,而核心素养是效果因变量,任何单一学科素养都很难反映核心素养的所有内涵与基本点,因此她是一种多因果复合结构。这其间体现的是学生的成长共性与个性的融合,学科基础普适性与内部差异性的统一。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让我们在理论研究之余,把目光投向在时代教育丛林中探索的其他国家的先行者们。

以美国为例,她的核心素养内容体系是由“学习与创新技能”、“信息、媒体与技术技能”和“生活与职业技能”共同组成,每一项核心素养的落地都有赖于基于素养的核心学科课程内容与21世纪的主题相结合的学习,强调课程与教学,标准与评价,师资培养和整体学习环境的打造。从输入到过程的全面把控来求导,无限接近设定目标,突出通用技能的培养,把脉学以致用的通识教育思路彰显无遗,科技范十足,继续称雄全球的霸气侧漏。

而北欧教育强国芬兰,则提出基础教育要以培养学生在未来社会所需的核心素养能力为基本出发点与目标。七大能力包括思考与元认知能力、多元文化认知、社交与自我表达能力、自我管理与日常生活能力、综合素养、信息技术与沟通能力、就业与创业能力、可持续发展意识和社会参与能力等。由此可见,从下至上的思考,从单一个体的基本能力孵化为支点,实现学科的跨界、交叉、组合和衍生,对主题目标的设定,强调场景化跨学科解决方案成为其一大特色,对文化的传承,社会的均衡发展及各类资源的精耕细作理念贯彻其中。

通过对比多个国家的核心素养后,我们不难发现,发达国家更加重视信息素养,创造性与问题解决,跨文化与国际理解,自我认知与自我调控;中等以下收入国家更加重视科技素养、艺术素养、环境素养、特别是学会学习与终身学习;

高收入地区尤其关注财商素养、人生规划、幸福生活及领导力。

正如我国幅员辽阔,各地的经济条件和文化背景差异很大,东部发达地区与中西部地区落实核心素养的发力点也各有千秋,所以决定了必须要本着因地制宜的态度,开放包容,走稳步创新的模式,坚守立德树人的教育目标,积极面对核心素养带来的思维与理念革新。同时,认真借鉴国外成熟的学科体系和教育哲思精华,从课程资源丰富的国家遴选教学资源,从教学理念先进的国家借鉴方法,设计系统化解决方案,实现理论和应用层面的双落地。

如是,我们将如何在我国推进核心素养框架,落地学科核心素养呢?

核心素养提到的关键点和内涵很多,如何使每个学校、每个班级,最终每个学生都能学有所得,体现教育的分层与成长性,摆脱千人一面的局限。具体而言,如何使学生、课程建设与学科核心素养协同共振,将成为核心素养避免流于空谈的重要支撑。我们认为,立足生涯发展规划与指导,拥抱1人1课表的理想模式代表未来。职业生涯规划体系是贯穿国家课程、校本课程、班本课程和个人1对1课表的个性化升级进化路径,实现个人特长、特色班级和特色学校的良性正反馈,最终实现高考成绩、综合素养和学业水平测试等三项标准共同进入学生发展的测评体系。

在实现将学校教育与生活教育打通,个人认知和社会认知实现连接的大前提下,职业生涯规划指导及测评将如同可信赖的专家智者,帮助学生设定专业化成长路径。其出发点是基于个性化教育的理念,对学生成长呵护与引领,在对特长、兴趣、志趣和其他心理性格特质进行全面分析的基础上,淡化一考定终身的观念,帮助学生认识自我不同阶段的显性基因和隐性基因。根据对现实和未来社会的研究预测和趋势理解,对产业/行业的底层逻辑进行拆解,使学生充分意识到在充满变化与不确定性的未来时空里,逐步打造个人的核心应变力和技能创造能力,建构具有不断进化功能的职业魔方。

让我们来看看一个正在发生的实例,北京某中学积累了丰富的课程资源,包括引进了STEAM未来创新教育课程群。我们对于国外引进课程研发整合的方法是引进、筛选、汉化,对照我国课标体系,重新梳理,并提炼出核心素养。比如,突出STEAM的跨学科特色,多角度培养科技素养;利用PBL教学模式,引导学生应用知识解决生活中的实际问题,培养批判性思维; 引入诸如大英百科等权威资源,培养国际理解核心素养。同时,根据提炼出的核心素养,构建评测体系。例如:对于“伪3D全息投影”的课题,我们做出以下维度分解:




我们在提炼学科素养与特色的基础上,规划并实施学校育人机制结构性改革,进一步设计并归类优化课程体系,以生涯发展指导理论为主线,建立参考和指导体系,采用较为温和的渐进式推动方案,设立学科分层选课方案,同步尝试推进以生涯发展、学生能力和意愿为参考的跨年级、跨领域选修。设计了学校高中排选课系统和方案,规划了校本课程,打破行政班,实行学校选课走班制以提高变化流动性。以统筹学校、教师和学生的整体发展为落脚点,建设多组课程集群,使其各自独立又相互关联,形成系统化课程体系,完善跨学科的项目制特色课程模块,使其与育人机制协调配合,鼓励学生自主管理,为校本课程标准化、班本课程定向化和学生探索个性化学习路径打下坚实基础。

斯滕伯格的WICS模型是上述课程建设方法的理论依据,她闪耀着智力、智慧与创造力三维整合的光芒,综合实现决策力的正反馈,WICS模型界定了多元智力概念,确定了创造力构成六因素及其与创造力形成的关系,最终阐明:高阶领导力思维立足于平衡运用多元智力和创造力。

为实现我国的核心素养建设,我们倡导的方法是从生涯发展角度出发,以跨学科的STEAM教育体系,建设有特色的学校,打造具有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我国社会发展所需的智慧型学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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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8-27 21:54:19 | 显示全部楼层
关于学生核心素养和教育目标问题 (2013-06-01 http://blog.sina.com.cn/s/blog_5f5da8

(前天本人应邀参加华南师大有关机构召开的关于学生核心素养的讨论会,据说这是教育部的一个重大科研项目。本人本来对上面召集的各种会议都不太感兴趣,但是由于对这个题目曾经有过一些思考,就答应去了。按照要求我准备了一个简短的发言稿。尽管那个讨论会的质量不敢恭维,并未形成实质性的学术交流,但本人写的那个发言稿还是认真的和由感而发的,值得把它发表在博客里。)


培养什么人的问题就是教育目标问题。对这个问题的一个总体答案是:培养具有健全人格的人。接下来的问题是:何为健全人格?这一问题便涉及学生的核心素养,可以说,健全人格的要素就是核心素养。为回答这一问题,我们有必要借鉴当代西方的人格理论。在我看来,最有借鉴价值的是弗洛伊德的意识人格理论和马斯洛的动机人格理论。

弗洛伊德对心理结构提出潜意识(unconscious)、前意识(preconscious)和意识(conscious)三层次的理论观点,与之大致对应的人格结构是本我(id)、自我(ego)和超我(superego)。在心理结构中,前意识介于潜意识和意识之间,并起着调节二者的作用。在人格结构中,自我介于本我和超我之间,也起着调节二者的作用。不过,弗洛伊德的人格结构有一不协调的地方:他一方面强调潜意识-本我层次的动力功能,另一方面把意识人格的最高阶段看作意识-超我。[①]这样,人格发展的动力和目标之间就发生了矛盾,作为仲裁者的前意识-自我便处于困难的境地,用弗洛伊德的话说:“自我像一个受气包”,处在本我和超我的夹缝中。可以说,这样的人格是分裂的,因而是病态的。

我认为,导致弗洛伊德人格理论不协调的关键在于,他的“前意识”的概念是含糊的甚至是错误的,应该代之以“反思”。[②]相应的结构次序是:潜意识、意识和反思,分别对应于本我、超我和自我。从哲学的角度看,其关系是正、反、合。反思是潜意识和意识的合,是思维的最高阶段;自我是本我和超我的合,是人格的最高阶段。基于反思的自我相当于马斯洛的自我实现,既是动力又是目标,即动力和目标的统一。这样的人格是协调的,因而是健康的。

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揭示了正常人的行为动机结构。该理论将人的需求分为从低到高五个层次,即: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爱和归属的需求,尊重的需求,自我实现的需求。另外两种需求即求知需求和审美需求虽被马斯洛提到,但未被正式列入需求层次的排列中,不过有时他又说这二者应居于尊重需求与自我实现需求之间。究竟人的需求是五个层次还是七个层次?对此马斯洛有些犹豫不决。

在我看来,求知需求和审美需求是重要的,但其作为行为动机的重要性还不至于同那五种需求相并列,而是可以作为自我实现之需求的必要成分。前面提到,自我实现之需求奠基于较高的思维水平即反思,而求知和审美正是反思的必要成分。这样,我们便可把马斯洛的动机人格结构与经过我们改进的弗洛伊德的意识人格结构对应起来。具体说:生理-安全需求对应于潜意识-本我,爱-尊重需求对应于意识-超我,自我实现需求对应于反思-自我。

意识人格和动机人格是对立统一关系:意识人格是动机人格的内在基础,动机人格是意识人格的外在表现。意识人格分为由下而上的三个层次:潜意识-本我,意识-超我,反思-自我。动机人格也分为由下而上的三个层次:生理-安全需求,爱-尊重需求,自我实现需求;动机人格的这三个层次也可更简单地称为:生理需求,社会需求和自我实现需求。健全的意识人格主要体现在反思-自我层次的健全性上,健全的动机人格主要体现在自我实现的健全性上。因此,学生的核心素养就是:反思自我的能力自我实现的能力

接下来的问题是如何培养学生的反思自我和自我实现的能力。显然,培养的过程是一个由基础教育到高等教育的循序渐进的过程。

在小学阶段,学生主要地处于潜意识-本我的意识人格,表现为生理-安全需求的动机人格,相应的教育方式应该比较地接近学生的本能,要给学生们较为充足的玩耍的时间和空间,书本学习的负担不应太重,尽可能地做到寓教于乐。教师不仅要关心学生的学习,更要关心他们的生活,使他们有安全感。

在中学阶段,学生们主要地处于意识-超我的意识人格,表现为爱-尊重需求的动机人格。按照弗洛伊德的说法,超我代表良心或社会道德,本我代表本能和欲望,二者之间是限制和反限制的冲突关系,而自我正是这种冲突的仲裁者和调节者。我们已把弗洛伊德那种处于“夹缝”中的自我提升为对本我和超我的统一。在这样的“自我”概念的关照下,超我不是与本我相冲突的,而是与本我有一定程度的相容性。相应地,中学教育的重点是培养学生的道德感和正义感,而这种道德感和正义感是能够恰当地容纳本能欲望的,而不是与本能欲望势不两立的。需要指出,不仅弗洛伊德把超我和本我对立起来,中国的传统道德也有此种倾向,如宋明理学提出 “存天理,去人欲”。与之不同,与本我处于对立统一关系的超我则要求:自爱与他爱的统一自尊与他尊的统一,而不要一味地强调“大公无私”“无私奉献”“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等不切实际的所谓道德理想。实践表明,后一种道德理想不仅收效甚微,反而使学生们对所谓的道德教育产生反感,因为这些“超我”的口号与人们潜意识中的本我是冲突的。

在大学和研究生阶段,学生们主要地处于反思-自我的意识人格,表现为自我实现的动机人格。这是人格发展的最高阶段,也是学生形成比较稳定的人生观和世界观的阶段。这种人格是本能欲望和社会欲望(即爱和尊重)的统一。学校不仅要鼓励大学生们好好学习,更要鼓励他们敢于创新,发表独立观点,勇于展示自己的才能和价值。当然,自我实现绝非易事,其前提是对自己要有一个比较清醒的认识。相应地,对于大学生和研究生来说,不仅专业课的学习是重要的,关于人生观和方法论的哲学素养的提高是更为重要的,这种哲学素养就是反思的素养。哲学说到底是一门反思人生的学问,理应成为大学通识教育的核心课程。当然,哲学课必须是能够启发学生智慧的活课程,而不是教条式的死课程。这便要求目前国内普遍存在的教条式的哲学课程进行改革,使之能够承担起提高学生素养的重大任务。



注释:
[①]在弗洛伊德看来,超我是人格的最高阶段。在其《自我与本我》中这样谈道:“超我的出现解释了自我与本我向对象精力贯注的早期矛盾怎样会继续存在于它们的继承者——超我之中的。如果自我没有在适当地控制奥狄帕司情结中获得成功,从本我涌出的奥狄帕司情结的强有力的精力贯注会再一次在自我典范的反相形成中发挥作用。自我典范与那些无意识本能冲动之间的充分的交往解决了自我典范自身如何能在很大程度上保留无意识并难于达到自我的这个难题。曾经在心理的最深层激烈进行着的、没有被迅速的升华作用和自居作用结束掉的斗争,现在在更高级的区域中继续着,就象在考尔巴赫的油画中的汉斯战役一样。”在这里,弗洛伊德把超我看作本我和自我的“继承者”和“更高级的区域”,并且延续着本我与自我之间的冲突。

[②]弗洛伊德“前意识”(preconscious)概念的含混性来自其“无意识”(unconscious)概念的含混性。他有时说,无意识根本不可能变成为意识,有时又说可以。如他在《自我与本我》中说到:“这里,‘无意识’与‘潜伏的并且能够变成意识的’是一致的。”在这种意义上,无意识相当于潜意识(subconscious),而潜意识又与他关于前意识的说法比较接近,这便使“前意识”成为多余的了。可能出于这个原因,他在《自我与本我》中开宗明义地说道:“将心理区分为意识与无意识,这是精神分析学的基本前提。”在这里,“前意识”被摈弃了,至少处于次要的地位。笔者同意对“前意识”的摈弃,但以“反思”加以补充,并且反思高于意识,是意识和潜意识的统一。


关于中国高考改革的思考 (2013-06-08 09:30:22)[url=]转载[/url]

标签: 高考 素质教育 应试教育 教育 分类: 杂论

一年一度的中国高考又到了,今年参加高考的人数又比去年减少3万。这已是第五年连续下降,比2008年的历史最高峰1050万人减少了138万。究其原因,众说不一。有人说是海外大学抢占了中国大学的生源,也有人说大学生就业难的现象减少了读大学的吸引力,还有人说在校大学生的学习生活状况令人堪忧,患心理疾病甚至自杀的案例不断增加,等等。总之,中国大学教育质量不高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而大学教育同中小学基础教育密切相关,一句话,中国教育出问题了。笔者认为,中国教育的症结其实早已为人所知,那就是应试教育而非素质教育。为什么喊了十多年的素质教育改革收效甚微?道理很简单,中国的高考制度没有改;如果说有所改变的话,那就是南辕北辙的改变,越改越糟。毋庸置疑,在中国,高考是基础教育的指挥棒,因此我们完全可以说,中国应试教育的顽症在于中国落后的高考制度。为此,我把拙著《面对道德冲突――关于素质教育的思考》(2002年)中关于中国高考制度的部分章节抄录于此,以供参考。
1、从3X3X+综合
1999年广东省率先实施了“3+X”高考方案。在此之前,广东省同全国其他省市一样采用“3+2”高考方案。“3+2”高案是文科和理科分卷考试,文科考试科目包括:语文、数学、英语、政治和历史;理科考试科目包括: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和化学;均为五科,但科目不同;其中语文、英语和数学是文理都要考的,但数学试卷有文科和理科之分。与之不同,“3+X”方案是文理合卷的,其中3科是必考的,即语文、数学和英语;X是选考科目,其范围是:政治、历史、地理、物理、化学和生物。在录取标准上由以前的“单上线”改为“双上线”,即三门必考科的总分分数上线和一门选考科分数上线。
1999年高考之后,广东省教育厅又推出“3+X+综合”的高考方案。其中综合为必考科目,所涉及的内容包括物理、化学、生物、历史、地理和政治等。设置这门考试的目的是消除或纠正“偏科”现象,因而被看作是对“3+X”方案的一种完善。这个方案出台以后,立刻引起广东省教育界和文化界的强烈反响。在2000年4月广州市政协九届三次会议上,政协委员们对于高考改革方案提出意见。他们认为,与“3+X”方案相比,“3+X+综合”的方案是加负不是减负,对素质教育是促退不是促进,因而应当回到“3+X”方案。对于广州市政协委员们取消综合考试的建议,广东省教育厅没有采纳,2000年广东省实施了“3+X+综合”的高考方案。
23X+综合的实际效果
由“3+2”方案改为“3+X”方案,这对于减轻学生负担、增加考生和高校双向选择的自主权是有利的,因而是向前迈进一步。但是,由“3+X”改为“3+X+综合”,在考试科目上又回到了5门,在考试内容上增加到9门,这显然是与减负的目标背道而驰,因而是向后退,而且比原来的“3+2”还要退步。“3+X+综合”方案的退步性不仅在理论上是显而易见的,而且在实际上也是显而易见的。任何一个人只要去中学作一个调查,问一问中学生们和中学老师们在实施这个高考方案之后的感受,就会得出同样的结论。
在广东省某重点中学连续当了几年高三班主任的一位资深教师告诉笔者,只有1999年实行“3+X”方案时略感轻松,自从公布“3+X+综合”方案以后,学生的负担成倍增加,基本每天都是晚上12点以后上床,早上6点钟以前起床,睡眠严重不足。她痛心地说,这简直是对青少年的摧残。笔者问她情况为什么会是这样,她说:为了对付综合科目的考试,高三期间必须把中学阶段的所有9门功课统统复习一遍,课程安排的满满的,每周只有2节课作为自修时间,所以,学生只有晚上熬夜来消化白天的课程。
从官方语言中常常听说广东“3+X+综合”的高考方案是成功的,我不知这是从何说起,其根据是什么,我们希望有关机构能够给出有说服力的论证。
3、何为素质教育?
有人说“3+X+综合”的高考方案有利于促进素质教育的实施。这里关键问题是对素质和素质教育作怎样的理解。
广东省教育厅以及其他有关同志认为,学生的知识越全面,其素质就越高,因此,综合考试涉及的内容越多就越能考出学生的素质来。笔者认为,这样理解素质过于狭窄。我同意《素质教育在美国》的作者黄全愈先生的观点:虽然一个人的素质与他的知识是密切相关的,但是,一个人的素质的高低绝不等于知识的多寡。除了知识以外,一个人的素质更多地体现于他的心理平衡能力、人格独立性、道德健全性和创造能力等等。目前中国教育的一个误区就是把等同于知识训练,当这种狭义的教与学的份量过大时,就会压抑学生在其他方面的发展,使他们在心理、人格、道德和创造力等方面受到限制。这种教育似乎使知识“全科”发展了,但却使素质片面扭曲了,这就是为什么中国学生普遍存在“高分低能”现象的深层原因。
笔者认为,高考中增加综合考试对于素质教育来说是弊大于利的。综合考试的作用主要在于促进知识训练的全面性和综合性。在学生负担不大的情况下,这种促进是有好处的;如美国等西方国家的中学生不分文科理科,要求知识全面发展。但是要知道,他们对中学生每一科的要求比起中国要低得多,因此,中国的中学生以致小学生的学习负担要比西方国家大得多。在这种情况下,中国素质教育的主要弱点不在于知识结构的不全面,而在于学生知识训练的负担太重,以致使他们在心理、人格、道德和创造力等方面的发展受到很大的限制。
毛泽东同志在《矛盾论》中谈到,面对错综复杂的矛盾,我们要善于抓住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面对中国教育改革的复杂局面,中国素质教育的主要矛盾是什么?应该说,是学生负担的重和轻,而不是学生知识的多和少;矛盾的主要方面是什么?是学生负担过重。我们知道,中国的高考是中国的中小学教育的指挥棒,中国高考的高难度已对中国的中小学教育造成巨大的压力,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在高考制度不作根本改变的情况下,对中小学生减负是不可能真正做到的。
中国高考改革的重点是放在知识的全面性上还是放在减轻学生负担上,这对于中国的中小学教育能否从应试教育转向素质教育有着决定性的作用。笔者以为,自2000年高考中增加综合科目考试虽然有其积极的方面,但从总体上加重了学生的负担,对于素质教育来说是本末倒置的,因而是一种错误的导向。
4偏科真的可怕吗?
1999年的“3+X”方案之所以被替换为“3+X+综合”方案,是由于前者会导致所谓的“偏科”。“偏科”真的很可怕吗?其实不然。首先,每个高中毕业生在高考之前都已通过各门功课的毕业会考,这说明他们已经基本掌握各科所要求的知识;其次,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不可能样样精通,因此,他在中学里显示出对某一门学科的偏爱和侧重,这没有什么不好。大量事实表明,一个人较早地意识到自己的特长所在并着重在这方面发展,是他日后能够有所作为的重要条件。
退一步讲,即使真得出现了偏科也没什么可怕的。历史上不少大学者都是偏科的典型。钱钟书当年考清华时数学只得十几分,要不是当时的清华校长敢于破格录取他,我国很可能就少了一位大学者。大哲学家金岳霖的数学也不好,幸亏那一年数学考题出得太难,大多数人都不会做,他也就“蒙混过关”了。大物理学家爱因斯坦偏科偏得离谱,他在大学里做物理实验总是很糟糕,而且数学也不是太好;他创立广义相对论时,是先有了物理学思想,然后根据需要现学现用黎曼几何的。
现在国内也有一些学有所成的偏科典型,作家和赛车手韩寒就是其中一个。当年18岁的高中生韩寒已经发表20多万字的长篇小说《三重门》,在全国“新概念作文”比赛中两度获将,然而他却多门考试不及格,其中包括语文考试。河北邢台张启东尽管三年高考物理数学皆满分,却因文科成绩太差而年年落榜,幸亏美国波士顿大学慧眼识才,不仅录取而且让他直接成为博士研究生。
有人说,美国教育同中国教育相比,长处之一就是不偏科,他们的中学教育是不分文理科的。的确,美国中学不分文理科,不过他们这样做恰恰是为了给学生们提供一个宽阔的视野,以便他们找到自己真正喜爱的科目。这一点是通过两项措施来保证的:一方面,美国中小学的课程相对容易,学生负担轻得多;另一方面,考试方式和考试内容多样化,考生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或特长加以选择。然而,在这两方面,中国的情形恰恰相反;在这种情况下,要求学生全科发展,实际是剥夺学生的选择权,也是对学生人格的压抑。
中国高考的全科要求只是表面上与西方国家的教育相符,而实际上是南辕北辙的。关于全科和偏科的问题,美国教育家杜威是这样说的:“人才也是如此,先把教育范围推广,看他对于观察某种事业起什么反动。中等教育是人生态度将定的时候,正应推广范围,供他选择将来职业之用。这种办法,不能单靠学生;教师也应该负责任,看他对于那一种发生兴趣,便引导他向有兴趣的一方面去。”相比之下,我国中学教育缺少的不是学科的数目和范围,而是学生对自己的兴趣和特长的认识,学校和教师也不注重这方面的引导,只是一味地围着高考指挥棒转。
5、对高考改革的建议
为促进我国素质教育的改革,笔者以为,在全国统一高考这种大格局暂时还不能改变的情况下,高考改革有两个关键之处,一是考试科目的设置,二是考试内容的安排。在此只谈谈前者。
关于考试科目的设置,笔者认为应当大致回到广东省1999年的“3+X”高考方案。不过,“3+X”方案的两条分数线之间的关系需要改变。原来的X的分数线只是资格线,一旦上线后便不起作用;三科总分分数线不仅是资格线,而且是对上线考生择优录取的依据,因而比X的分数更为重要。笔者以为,这恰是将主次关系搞反了,应当把三科总分仅仅作为资格分,而把选考科X的分数作为择优录取的依据。这样,学生可以把时间和精力相对集中在他所喜爱的科目上,可以钻得深而不觉得太累,既达到减负目的,又达到培养和选拔人才的目的。基于这一思想,笔者对“3+X”高考方案的改进提出以下建议:
(1)把三科总分分数线仅仅作为资格线,相应地,三科考试的题目应当简单一些,只要求学生具备这些科目的基本知识。选考科X的分数既作为资格分又作为择优的依据,相应地,选考科的题目要出得难一些,以起到选拔人才的作用。
(2)选考科目的范围可以更大一些,把三门必考科目的复试扩充进来。事实上,广东省2000年高考已把英语复试作为X中的一项,以适应对英语要求高的学校和专业。既然英语可以,为什么其他科目如语文复试和数学复试不可作为选考科目呢?让报考数学专业的学生和报考音乐专业的学生考同一份数学卷子,让报考中文专业的学生和报考计算机专业的学生考同一份语文卷子,这样合适吗?
(3)如果X分数达到某个标准以上,X分可与三科总分成绩进行调剂,以使象钱钟书和金岳霖那样特别优秀的“偏科”学生不致被拒于大学门外。
(4)可以把综合考试作为选考科X中的一项,以让那些以知识广博见长的学生也有用武之地。
另一个关键之处是考试内容的改革。我国现行高考内容特别是文科主要还是记忆型的,而不是能力型的。近两年语文考试中的作文题目虽然有所改进,但从整体上变化并不大。例如,2000年语文高考试题中有一道所谓的语文常识题涉及巴金的原名是什么,标准答案是错的,结果教育部考试中心在人们质疑之后不得不宣布此题有两个答案。人们不禁要问,既然这个题目属于语文常识,为什么出题的人还会搞错,难道他们连常识都不懂吗?即使这样的考题没出错,答对了又能说明什么呢?考生们为了答对这类题目需要背下多少作家的原名、字号、籍贯、出生和死亡日期等等,让他们花费这样的时间和精力值得吗?王蒙和钱理群等著名作家和学者都对语文高考试题作过评价,他们认为,这样的考题在一定程度上不是选拔人才,而是扼杀人才。事实上,像韩寒等写作能力很强的学生语文考试也不及格,这从反面说明我们的考试内容是有严重缺陷的。
笔者认为,教育部有关同志对于高考改革和素质教育的观念有一个误区,即把所谓的“偏科”看得太可怕了,把所谓的“全科”看得太可爱了,以致他们坚持把综合考试加进高考,而置教师、学生和家长们的一片反对于不顾。这是一个严重的失策,是与减负和素质教育的改革方向相违背的,希望有关部门慎重考虑,尽快改正。
我们知道,搞好素质教育的一个重要条件是教育者和教育管理者要有较高的素质;应该说,这一条件在我国目前尚不具备或不充分具备。就减负问题上出现“明减暗加”而言,其原因除了受现行高考制度的制约以外,再就是教师和家长的素质不够高,以致他们面对孩子们减负后空出的时间和精力不知所措。他们不懂得,素质教育的一个重要环节是给孩子们营造一个良好的氛围,这良好氛围只起一个导向的作用,并不规定孩子具体做什么。给孩子一定的自由空间,这对于培养孩子的独立性和创造性是至关重要的。
诚然,中国的教育资源与中国的众多人口相比是较为贫乏的,因此中国的教育制度以及高考制度不能够也不应该完全照搬西方的,但是在素质教育改革的大方向上,西方的教育制度对中国教育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以上关于高考改革方案的建议就是充分考虑中国教育的现状而提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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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8-27 22:07:56 | 显示全部楼层

核心素养如何转化为学生素质
           
  

2015-12-08 06:30 来源:光明网-《光明日报》 我有话说
  【教育周刊·基础教育
  时 间:2015年11月29日
  地 点:厦门国际会议中心海峡会议厅
  主持人:袁振国(中国教育学会副会长、华东师范大学教授)
  嘉 宾:
  张绪培(中国教育学会副会长、国家督学)
  崔允漷(华东师范大学课程与教学研究所所长)
  朱晋丽(学大教育个性化研究院副院长)
  陈文强(福建省厦门双十中学校长、书记)


  主持人语
  袁振国:在教育部2014年印发的《关于全面深化课程改革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意见》中,第一次提出“核心素养体系”这个概念。如果直译,“核心素养”翻译成胜任力更能反映它的原意,对中国人来说更习惯。在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们需要对这个概念有一个相对的界定。
  我们今天探讨的是,如何定义核心素养?在课程改革中,我们提出课程目标是三个维度:知识与技能、过程与方法、情感态度价值观。现在,又提核心素 养体系,它同这三个维度是怎样的关系?在新一轮高中课程标准制订过程当中,在未来的课程改革、教材编写和教学变革当中,核心素养具有怎么样的地位?


  1“双基、三维目标、核心素养有怎样的关系?
  这是从知识、教书到育人走近了一步
  张绪培:在三维目标基础上提出核心素养,这是对三维目标的发展和深化。核心素养更直指教育的真实目的,那就是育人。核心素养具有中国特色,包括了能力、品格。核心素养的提出,对教学下一步的发展,有了更明确的指向。
  崔允漷:21世纪的到来,每一个国家、国际组织都在思考到底要培养什么样的人的问题。教育部《关于全面深化 课程改革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的意见》提出的核心素养体系,就是希望在基础教育阶段把国家的教育方针具体化,系统地描述出小学生、初中生、高中生的毕业形 象,为进一步的课程设计提供方向或路径。现在基本上把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确定为9个素养、23个基本要点、70个关键表现。接下来就是根据这样的框架,进一 步设计不同阶段的课程标准,老师、学校基于课程标准的来设计教学、命题、作业、考试。这是一个很庞大的体系,也是我们今后努力的方向。
  三维目标和核心素养是怎样的关系?简单地说,我们的传统是比较重视“双基”,即基础知识与基本技能,后来觉得“双基”不完整,提出三维目标。从 “双基”到三维目标,再到核心素养,这是从教书走向育人这一过程的不同阶段。用简单的比喻来说,落实“双基”是课程目标1.0版,三维目标是2.0版,核 心素养就是3.0版。最近,教育部组建了260多位专家,修订普通高中课程标准,就是以学科核心素养为纲,编制课程标准,包括学业质量的标准,当然,也包 括基于课程标准的教学与评价。
  陈文强:素养是教化的结果,是自身努力、环境影响的结果,由训练和实践而习得的思想、品性、知识、技巧和能力。其中,尤其能促进人生命成长、人生发展,可提升、可进阶的就是核心素养。
  核心素养主要有以下四大方面:能判断会选择,能理解会反思,能包容会合作,能自律会自主。我校在课程建设过程中遇到的问题不少,其中的两个主要 问题是:一是正确的价值判断、价值选择如何融合在课程建设和课程实施过程中,进而形成教书育人、立德树人的强大合力;二是在落实课程目标的过程中,如何真 正保障学生的身心健康,并为学生走向社会、面对未来培育终身发展的核心素养。
  2 各个学科的核心素养,如何转化为学生的素质?
  我们关注的是,毕业以后,作为一个公民,学过化学和没学过化学有什么差异?化学能留给他终身受用的东西是什么?
  张绪培:我们现在研究各个学科的核心素养,就是要通过学科核心素养的落实转化为学生的素质。一个人的素质是 经过一门一门学科的教学去实现的,而不是简单地增加一些“蹦蹦跳跳”的内容。因此,素质教育反映在整个学校的教育教学之中,反映在课程中、教学中、课堂 中、活动中,反映在学校的显性和隐性的文化中。有人说,什么是素质?当你把在学校学的知识都忘掉的时候,剩下的就是素质。今天孩子在课堂里学化学,不是让 他成为化学家,因为这毕竟是极个别人的事。我们关注的是,毕业以后,作为一个公民,学过化学和没学过化学有什么差异?化学能留给他终身受用的东西是什么? 这就是核心素养。
  这次制定课程方案的时候,学科专家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思考:这门学科在孩子身上能够产生哪些变化?对孩子的素养有哪些贡献?后来就简称为“学科核心素养”。并且以此为纲,选择教育内容,确定教学要求。教育目标一定要从追求分数转到育人为本,转到立德树人。现在,我们大量的教育研究只是怎么提高分 数,为了提高分数,给孩子做大量的题目,报很多学习班,为了追求高分可以牺牲孩子的健康、性向和志向,更罔顾孩子的素养形成。这种局面必须改变。
  陈文强:关于核心素养的培育,我校的主要做法有:一是调整课程结构。我校在认真总结近百年,尤其是改革开放 以来的办学经验,在2006年提出了“尊重生命、崇尚人文、热爱科学、追求卓越,把学校建设成为师生生命成长、人生发展的幸福家园”的办学理念,基于此理 念,启动了系列工作,其中之一就是校本课程建设,并着手梳理,把众多校本课程整合为:品德与价值观、生命与健康、语言与文学、人文与社会、科学与探究、信 息与技术、艺术与审美七大领域。
  二是丰富课程内容。2006年以来,学校持续建设绿色校园、书香校园、文化校园、智慧校园,并全面开发各领域的延伸型、发展型、研究型、创新型 等课程,动、静、雅、趣,这些素养型课程适应学生身心特点、爱好特长,提供学生多样选择的可能,进而满足学生差异性需要。并在此基础上,学校团委、学生会 开展体验类、探究类、实践类、服务类等社团活动、社区服务,让学生从学习者向组织者、活动者、探究者、实践者转变,磨炼意志、陶冶情操,增强社会责任感和 人生幸福感,促进知识、能力转化为素养,并促进素养的进阶、提升。
  三是推进学科融合。以学生的素养不断进阶提升为目标,打破学科界限、融通各学科知识,贯通价值观、思维力和创造力,充分尊重学生个性,并借此激 发学生志趣、引导学生制定生涯规划、形成自我修持、自我完善、自我超越的终身学习能力与习惯,培养跨学科、跨领域人才成长的核心素养。
  朱晋丽:如何将各个学科的核心素养,转化为学生的素质,我们更多的是在操作层面进行实践。我们有一套完善的 个性化分析诊断系统,通过对学生智力因素、非智力因素、学习风格、学习方法和学科漏洞进行测评,形成综合性的诊断报告,老师结合报告为学生制定一套完整的 个性化学习成长方案,然后根据方案分阶段进行个性化辅导。在有的放矢的前提下,学生进步比较快,就会有比较好的成就感,当他有了成就感,慢慢地就建立了信 心。另一方面,我们也非常关注家庭教育,一个孩子的成绩好坏,不仅仅取决于学校老师,家庭也发挥非常重要的作用。
  3 当追求一个共同特征核心素养的时候,怎么样考虑到为不同的人提供素质教育?
  给孩子寻找适合的教育,给孩子更多的选择
  张绪培:这次的高中课程方案修订有两个主题,其一,就是核心素养,解决学什么、怎么学的问题。其二,就是如 何实现共同基础上的差异发展,这也是我们这次年会的主题——为孩子寻找适合的教育。因此一个大的方向,就是如何把对全体学生都做要求的必修内容减下来,同 时,把选修课的内容增加上去。也就是说,为不同发展方向的孩子提供更多的发展机会,给孩子更多选择的余地。
  在这个方案修订之前,有一个课题是专门研究高中是干什么的。最后研究的结果告诉我们:高中是一个特殊的阶段,有很多国家并不把高中纳入到基础教 育,而把它作为一个特殊阶段。特殊在哪里呢?第一,18岁,正好由少年向成人过渡,是价值观、人生观、世界观形成的关键时期。第二,是开始分化逐步形成性 向的阶段。我们需要引导孩子发现自己适合干什么,能够干什么,想干什么,让孩子找到自己的潜能在哪里?是什么?因此,高中课程应具有更大的弹性。在这方 面,我们做了一些努力,但从目前情况来看,弹性还显得比较小。
  崔允漷:我讲两个数字,一个是我们2003年普通高中课程方案必修学分是116分,现在新修订的课程方案必 修学分是88分。其实高考3+3,也是为学生提供适合的教育奠定的框架。后边这个3,在上海的高考方案中就有20种组合,而原来只有文科、理科两种组合。高中阶段最核心的或主要的矛盾就是共同和分化的矛盾,这也是此次高中课程方案修订要考虑的重要问题。
  到底什么是核心素养?世界各国可能用词不一样,如OECD用胜任力,美国用21世纪技能,日本用能力等,但回答的问题是一样的,都是在回答“培养什么样的人才能让他顺利地在21世纪生存、生活与发展”的问题。我们在研究世界各国及相关国际组织关于核心素养的定义的基础上,明确界定核心素养是个体 在知识经济、信息化时代面对复杂的、不确定性的现实生活情境时,运用所学的知识、观念、思想、方法,解决真实的问题所表现出来的关键能力与必备品格。这不 是我们通常所说的解题能力,也不是指能做某一件生活小事,而是个体在未来面对不确定的情境中所表现出来的真实问题解决能力与必备品格,它是通过系统的学习 而习得的,是关键的、共同的素养,具有连续性与阶段性。
  什么叫核心?核心是相对外围而言的,有两层意思:一是关键,是指个体在21世纪生存、生活、工作、就业最关键的素养。二是共同,是指课程设计所 面对的某一群体所需要的共同素养。“双基”、三维目标、核心素养都是一个整体,是育人目标、学科育人价值在不同教育阶段的具体体现。但是,当我们设计课程 的时候,需要将上述的育人目标进行分解,需要具体化,尽管这一过程会失去一些教育功能,但为了课程的设计、教学与评价,这种功能的丧失是不得已的事情,是 课程设计、教学与评价必须付出的代价。否则,“双基”、三维目标与核心素养就没有落实或培养的路径或层次,就会成为口号。
  将课程目标定位在核心素养上,教师、校长、课程设计人员面临最大的挑战在哪里?第一,需要我们的关注发生转向,即如何从关注知识点的落实转向到 素养的养成?如何从关注“教什么”转向到关注学生学会什么?第二,需要我们的课程观发生转变,重新认识课程的经典问题。19世纪,课程的经典问题是“什么 知识最有价值”;20世纪,课程的经典问题是“谁的知识最有价值”;21世纪,经典问题成为“什么知识最有力量”。随着课程经典问题的转向,我们需要更多 地思考如何让知识成为素养,让知识变成智慧,也就是说,只有能成为素养或智慧的知识才有力量。在这样的背景下讨论核心素养,讨论如何编制基于核心素养的课 程,老师如何开展基于素养的教学,校长如何提升自己的课程领导力,开发基于核心素养的课程,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与现实价值。
  朱晋丽:民办机构是公办体系的重要补充,作为民办机构,我们的课程体系设置更为具体。在个性化的辅导过程 中,让不同的孩子有更多的选择,我们针对不同的学生,不同的问题逐步建立了一套完整的学习课程系统,包括学科课程、助力成绩课程、护航成长课程、致力成才 课程等;针对教师也有一套系统的师资培训体系,因为要落实核心素养,首先是落实教师问题,教师的教学能力提高了,对核心素养认识清晰了,才能更好去实施课 程,更好地开展个性化教学,更好地落实核心素养的培养。我们期盼着在课程改革的进程中,教育对人才的培养更符合社会发展需要。
  陈文强:学校要求并积极引导教师既当好经师,又当好人师。在教学中渗透教育,做到教书与育人两不误,既为学 生打下坚实的知识技能的基础,又培养他们正确的情感、态度、价值观,促进学生素养不断进阶、提升。学校强调教师要变教学视角为教育视角,突破传统的知识视 野、课堂视野,走进学生的生活,走进学生的心田,给学生适合的教育。
  沙龙小结
  袁振国:和几位嘉宾深入地讨论,我有三点认识:第一,核心素养概念的提出是社会发展的要求,这种要求并不是 今天开始的,进入信息化以后这种要求越来越重要,每一次教育改革都在探索怎么给孩子们最好的教育。什么是核心素养?其实,不必执著于对这个问题有一个明确 标准的答案,对核心素养理解是一个不断加深认识的过程。事实上,现在教育课程标准中做了大量的努力,新的课程标准一定会得到新发展。第二,核心素养不是一 个抽象的概念。核心素养的培养和教学的变革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培养学生学习的能力,培养能够把知识加以综合化、解决问题的能力。在知识化能力的关系上, 实现从把知识作为手段到把知识作为一种工具转变。第三,教育工作是一个不断收缩拓展、收缩拓展的过程,从广义社会教学到学校教育,现在又同社会教育紧密结 合在一起,着力点在“育人”。非常感谢四位专家带来的智慧!
      


    来教么样的人?这样的人应该具有哪些核心素
【上午去华师参加教育部重大课题《我国基础教育和高等教育阶段学生核心素养研究》座谈会。我这个“专家”名额是焦建利教授力荐的。根据座谈会要求,我准备了一个发言提纲,围绕三个问题表达了自己的看法。---竹立附记】
  

王竹立

(中山大学现育技术研究所
1. 是核心素
素养是指一个人的修养,与素质同义。从广义上讲,包括道德品质、言行举止、知识水平与能力才干等各个方面。核心素养是指那些关键、不可或缺的品质、能力、才干及精神面貌。今天我们谈核心素养,还需要考虑两个针对性,一个是针对时代的需求,一个是针对现代年轻人的特点。
2. 些是核心素
  信息素
信息素养是网络时代的基本能力,是人们对信息的获取、加工、利用、创造的能力在信息爆炸的今天,尤其要重视对信息的选择、加工与交流,尤其要培养利用网络进行学习的意识。其中,写作是最重要的信息素养之一。(关于这一思想,我今后将专门讨论)
  
对学生进行系统的思维训练,是长期以来被忽视的一个问题。应该培养年轻人三种主要的思维能力,一种是逻辑思维能力,逻辑思维是科学思维和批判性思维的基 础,它强调严格的推理和论证。一种是形象思维能力,这是非逻辑思维的一种,其他还有直觉思维、灵感和顿悟等。这种思维能力虽然不像逻辑思维那样严谨,但容 易激发创意。最后一种是创新思维能力。创新思维是逻辑思维与非逻辑思维的有机组合,一般在创意的萌芽阶段,多采用非逻辑思维;在创意的完善阶段,应采用逻 辑思维。创新思维有助于打破心智枷锁,获得突破性解决方案。
  人文素
未来的社会一定是向着更加文明的方向发展,教育的目标就是要培养现代公民。而其中民主与法制意识、人人平等意识、正义感尤为重要。此外还包括诚信、礼貌等基本素养。
  专业
专业素养主要指人人都应该有一技之长,这是因应社会分工的需要,未来的社会分工只会越来越细,因而也越来越强调分工与协作。因此,每个人都应该是独特的人,都有自己的一技之长,各种专长的人有机组合在一起,才能完成各种复杂的任务。
  身心
健康的身体、积极的心态、平衡的情感对现代人尤为重要。
3. 不同段的核心素
    
n 信息素无需特要求
在的孩子一出生就接到各种电设备,故无需专门的信息技能,反而应该让多接大自然和现实
n 初步的逻辑
在小学阶段,主要是非逻辑思维。因此对孩子的逻辑思维训练是需要的。
n 平等合作意
独生子女这方面比较薄弱
n 的知识学习
小学阶段学习的大都是基本知识与基本技能,如读写算等
n 保存活泼开朗的天性
最好的教育不是扭曲孩子,而是保持他们的自然天性。
  
n 利用网络学习的意
调查发现,中学生主要用网络来娱乐与休闲,因此强化他们利用网络进行自发性学习的意识非常重要。
n 形象思维与逻辑维并
中学阶段,人的逻辑思维能力有所发展,而形象思维能力有所减弱,此时应该通过艺术类课程来保持他们的想象力。
n 新意
在未来只会越来越重要
n 民主意
n 为专业发展做准
n 积极朗、乐观的心
  
n 线学习与交流
n 突出新思
n 民主的规则
n 展自己的与专业
n 由金字塔型知识结构向蛛型知识结构转
基础教育阶段主要培养的是金字塔式的知识结构,到了大学阶段应该让学生根据个人的兴趣爱好和需要建立蛛网式知识结构
n 平和包容的心
        【开会时,我分在自然科学组。由于我坐在会议桌的一端,被主持人要求第一个发言。我 发言后,其他八位专家依次发言。在听大家发言时,我有几点感受:一、专家们普遍对教育不满意。尽管主持方在会议开始时的主题报告中提醒大家不要把本次会议 变成对教育炮轰的会议,而要围绕核心素养的构成提出建设性意见,但还是有不少专家在发言中痛批我国教育。说明教育问题确实非常严重,已经成为各行专家的共 识。二、大家普遍强调思想道德方面的素养,而相对忽视知识与技能方面的素养。比如一位在美国生活二三十年的海归教授说,大家以为美国不重视思想道德教育, 其实是错的,美国比我国更重视。只是他们的思想品德教育不是时事政治教育,而是人与人关系、人与社会关系、人与自然关系的教育,是做人基本道德教育。因 此,多位专家认为德育应该是核心素养,应该教会学生如何爱人类、爱社会、爱国家。还有人主张要加强青少年的抗压教育、挫折教育。一位数学和计算机专业的教 授认为,连数学和计算机能力都不重要,关键是思想品德价值观。我个人以为,各位教授的观点都很正确、很深刻,但道德品质方面的素养只是基本素养,而不能等 同于核心素养。基本素养可作为核心素养的一部分,但不是全部。三、对于我把信息素养提到一个如此的高度,个别专家有点不以为然。如一位院长说,核心素养应 该具有普遍性,现在农村学校连电脑和网络都没有,如何培养学生的信息素养?这更加证实把教育信息化重心放到农村和落后地区、落后学校去的重要性。否则,连 将信息素养作为我国学生普遍要求的核心素养都提不出来。----竹立补记】
                                  对话:从主题教学走向核心素养培育

www.jyb.cn 20150526日 作者:汪瑞林   来源:中国教育新闻网中国教育报


从主题教学走向核心素养培育

  成尚荣  国家督学、原江苏省教科所所长
  谢维和   清华大学副校长、清华大学教育研究院院长
  柳海民   东北师范大学原副校长
  郑国民 北京师范大学教务处长、北师大版小学语文教材主编
  温儒敏 北京大学教授、北京大学语文教育研究所所长
  李方 北京教育学院原院长
  日前,由中国教育报刊社《人民教育》杂志主办、清华大学附属小学承办的“首届基础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奖推广会”在清华大学大讲堂举行。
  去年,新中国成立以来首次评选出基础教育领域417项国家级教学成果奖。清华附小校长窦桂梅带领的团队完成的“小学语文主题教学实践研究”获得 首届基础教育国家级教学成果一等奖。如何看待主题教学和小学语文教学改革,如何看待课程整合的意义与价值?在成果推广会的高峰论坛上,几位嘉宾就此阐述了 他们的观点。
  优秀教学成果源于长期丰富的实践
  成尚荣:今天的这个“基础教育优秀教学成果奖推广会”是富有中国意义的。推广会首先让我们回到事情的本身,那就是回到小学语文的主题教学,但是回到本身还不够,还要超越,这个超越就是从小学语文的主题教学,走向课程,走向课程的整合,还要走向学生发展的核心素养。
  柳海民:窦桂梅是我的博士弟子。她的语文主题教学相关成果获得了“东北师大优秀博士生论文”的荣誉。优秀的教学成果应该具备四个特征,第一个就 是坚实的基础。优秀的教育成果需要经过长期的思考、实践和完善的过程。在世界教育思想史上,有些著名的教育家,他们的教育思想到目前我们依然在使用,依然 具有勃勃的生命力,比如法国卢梭的自由教育、美国杜威的生活教育、中国孔子的启发教育,都是一辈子奋斗的结果。窦桂梅的主题教学的成果,经过了20年的时 间积累才形成。
  第二个特征是丰富的实践。我们通常认为理论生成的源头有两个:一个是理论的演绎,一个是实践的归纳。清华附小的语文主题教学既有单篇经典的主题 教学、群文主题的教学,还有整本书的主题教学;既有语文学科的主题教学、跨学科的主题教学,还有刚才大家看到的超学科消弥式整合。多种多样的素材,生成的 主题一定是多种多样的、千变万化的。但窦桂梅没有忘记,语文教学的实质和核心只有一个,那就是语文立人,先是通过主题教学培养学生形成语文的核心素养,进 而发展成语文立人,也就是形成学生发展的全面的核心素养。
  第三个是持续的探究。成果处在教学和研究的一个互动的完整的链条之中,不懈的研究不仅不断地改善教学,也在不断提升教师的专业素质。
  第四个特征是理论的升华。将教学经验进行抽象概括,升华成带有普遍性、概括性的“道”。这不仅需要长期的教学经历,更需要开阔的视野,要能够知晓一门学科的知识体系、知识产生的过程和思维方法,以及知识在整个学科体系中的地位和价值,才能很好地凝练和生成这样的主题。
  成尚荣:作为窦桂梅的导师,柳海民教授告诉我们,其实窦桂梅老师本身也有一个主题,这个主题就是教师发展的主题。教师发展的主题是什么?就是教师本身的核心素养。同时,只有经过长期的提炼才会形成实践模式。
  母语教育应聚焦于培养完整人格
  李方:我想从语文教学和母语教学的角度谈谈感受。母语是每一个孩子的启蒙者,是每一个孩子的言语之母、认知之母和学习能力之母。在当今信息时 代,母语也是交流之母、传播之母,同时母语还是思想思维之母、责任之母,它有价值趋向,语言是有价值的。它也是文化之母。在小学阶段母语教育是非常重要 的,将为孩子一生的发展奠定基础。我们的母语课要承担起这样的责任。
  主题教学有目标,有序列,也有方法,还有价值,最终聚焦到家国情怀和完整人格的培育上,是非常完整的语言教学新的体系,值得我们很好地研究、推广。
  成尚荣:简单概括李教授的发言,小学语文主题教育的主题就是对母语的一种热爱。对母语,要理解和学习并重,而在母语的背后,站着一个完整人格的人。
  主题教学是整合的开放的情境化的
  郑国民:我对主题教学谈三个观点。第一,主题教学是整合的。我们原来的语文教学存在碎片化、知识琐碎化的问题,使得学生淹没在了字词句篇知识点 和能力训练点的练习当中。大家都知道,孩子的学习应该是在发现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过程当中学会整体运用知识,发展各方面能力。主题教学是整合的, 就是想突破原来语文教学过细的碎片化的训练。主题教学使得语文课程本身是整体性的,同时也整合了语文课程与其他课程之间的关系。
  第二,主题教学是开放的。一个教学单元一个主题,选择三到六篇课文,几篇课文围绕主题,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层面来展开。我们希望孩子通过这样的主题学习,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层面来思考同样的问题,然后感受到不同的表述方式的力量。
  第三,主题教学是情境化的。任何教育如果不和孩子的生命、生活发生关系,都是干瘪的、缺乏活力的。主题教学在孩子的创新思维培养这方面具有非常 大的优势,就是让孩子在真实的教育场地当中,承担着真实的学习任务,让孩子在主动地积极地发现问题的过程当中学习语文,在真实的场地当中、在分析解决这些 问题的过程当中学习语文,而不是老师简单地给他布置一个作业,简单地一个个知识点重复,简单地一个个能力点训练。我们原来语言教学更多的是让孩子模仿,实 际上孩子的语言发展就是创造的过程,孩子书面的表达、口头的表达都是一个创造的过程。
  成尚荣:主题教学提供了一种范式,这种范式是开放的,主题确定以后有不同的表达,它的核心是创新。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主题不是老师教给孩子们 的,孩子们在学习语言的过程中自己创造主题,说到底儿童本身就是一个发展的主题,把语文的主题和儿童发展的主题两个主题重叠起来,语文才有希望,语文教学 才有明天。
  课程整合要在给定空间下有所作为
  温儒敏:主题教学非常好,特别是在小学,但到中学用起来恐怕就比较困难,特别是科技整合,科技类不同学科之间的整合,它有条件,对教师的水平要 求非常高。整合不是目的,我们还要完成语文的基本任务。语文的基本任务是什么,有各种各样的说法,但是最基本的就是语言文字运用,就是教会未来的公民熟 练、通顺、得体地运用祖国的语言文字。学科设立、分科教学有它的毛病,也有它的道理。分学科这种教育形态并不是中国特有的,国际上都是这样的。有些任务就 是要依靠学科来完成的,所以学科的设立与打通,这个问题要辩证地、全面地看。
  现在大家都讨厌语文讲得那么琐碎,那么死板,为什么?大家都知道这些东西不好,但是大家都在做,为什么?就是因为我们面临着一个巨大的、回避不 了的现实——高考和中考。我们的改革只能在巨大的现实里面考虑。既让学生考得好,家长满意了,地方上也满意了,同时又不把他们的脑子搞死,能不能做到呢? 我想这个是可以做点工作的。所以我们还是要回到学科的基点,在这个基点上扩展到主题教学,再到科技整合,而不是要颠覆以前的东西。
  课改已经搞了13年了,有巨大的成就,一些新的理念、先进的理念,普及了,但是我们调查发现,很多学校基本上还是老一套,甚至与搞课改之前相 比,学生们的负担更重了。为什么?原因不在老师、不在学校,是整个大的社会环境使然。作为小学老师、小学校长,应该思考,在给定的空间中能做什么,能改一 寸是一寸,能改两寸是两寸。对于课改,也应该总结一下,现在的课改也好,修订课标也好,要进两步退一步,要不然制定出来的课标也好,先进的理念也好,大家 只能欣赏不能运用,这个问题一定要重视。
  成尚荣:在当今大环境之下怎样变革?我们的语文教学进行课程改革,很多问题不是出在课改本身,而是我们整个体制和环境,但是我们要尽自己最大的 力量。温儒敏教授还提醒我们,主题教学课程改革要有基点,出去了还要回来,在某种场合我们进行课程整合,但在整合时不要忘记学科本身独特的价值。
  小学阶段教育要突出顶灯效应
  谢维和:我个人觉得,清华附小能取得这样的成果,有两点是非常值得重视和肯定的:一是校长和任课教师的个人魅力,教育是要有个人魅力的,窦桂梅 老师的个人魅力非常值得大家学习和研究。二是这样的一种主题教学,包括在这个主题教学基础上形成的“1+X”课程体系,特别符合小学教育的专业性规律。
  前面四位专家的发言中,我们多次听到一个词叫作整合,为什么整合对小学教育这么重要呢,我想用一个比喻来说明。大家想想看,当一个6岁多的孩子 迈入小学,来学习这些课程的时候,他就好像进入到一个黑黑的房子里面。这个时候他能不能大胆地迈进这个他不熟悉的黑暗的房间里面?我们通常可以有两种方式 帮助他,一种方式是我们用高度聚光的探照灯把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呈现给他们;另外一种方式,就是把这个房间的顶灯打开,一下子把整个房间都照亮,尽管顶灯在 局部上并没有探照灯那样照得亮,但大家想想,在哪种灯光的帮助下,孩子们能够更放心大胆地走进这个房子呢?显然是顶灯!而这种顶灯恰恰是小学教学和小学课程的最重要的特点,也是它区别于中学教学一个非常重要的特点。我们不要笼统地讲基础教育,我们要把基础教育分成高中、初中和小学不同的层次和阶段。而小学 课程的特点也就在于这种“直接的完整性”,就是这种“顶灯效应”。而中学教学是分科教学,恰恰具有一种间接的完整性,或者说是探照灯式的教学,帮助每一个 中学生走进一个个具体的房间、一个个具体的学科。
  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窦桂梅老师主题教学的课程和清华附小“1+X”课程体系非常好地体现了小学教育的规律,符合小学生成长的规律。
  成尚荣:谢校长讲了窦桂梅老师的个人魅力,但是谢校长更强调的,还是个人魅力背后的东西,那就是教育规律。谢校长进一步说,不能笼统地讲教育, 只有把这个规律把握好,个人魅力才是真正的魅力。主题教学正是窦桂梅校长把个人魅力、个人天赋与小学教育、小学语文教学的规律整合在一起,体现出真正的魅 力。谢校长用了一个非常好的比喻,那就是探照灯和顶灯。我们的“顶灯”在哪里,我们的直接的完整性在哪里?这是我们今后的主题教学要进一步研究探索的。让 我们的小学教育永远在孩子们的头顶上亮起照亮学生未来道路的那盏“顶灯”吧!  (记者 汪瑞林)
  《中国教育报》2015年5月26日第9版

学生发展核心素养六人谈【学生发展核心素养六人谈 一】褚宏启: 核心素养的概念与本质[url=]转载[/url]2016-04-12 15:23:24

褚宏启:北京教育科学研究院副院长,北京师范大学中国基础教育质量监测协同创新中心首席专家,北京师范大学教育学部教授、博士生导师。
    原文刊于《华东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2016年第1期“学生发展核心素养六人谈”栏目。
    近几年来,在教育实践领域和教育研究领域,“核心素养”成为非常时髦的一个热词,谈论教育问题时如果不涉及核心素养,似乎有落后之嫌。但是对于核心素养这一概念的内涵外延,看法并不相同,聚讼纷纭,莫衷一是。滥用、泛用该词的现象比比皆是,随意性很强,乱象迭出。对此概念进行梳理,正本清源,拨乱反正,很有必要。
    “核心素养”这个概念舶来于西方,英文词是“Key Competencies”。“Key”在英语中有“关键的”、“必不可少的”等含义。“Competencies”也可以直译为“能力”,但从它所包含的内容看,译成“素养”更为恰当。简言之,“核心素养”就是“关键素养”。
    “核心素养”最早出现在经合组织(OECD)和欧盟理事会的研究报告中。经合组织1997 年启动了“素养的界定与遴选:理论和概念基础”(Definition and Selection of Competencies: Theoretical and Conceptual Foundations,即DeSeCo)研究项目,此时并未在项目名称中直接使用“核心素养”一词,但2003 年出版最终研究报告《核心素养促进成功的生活和健全的社会》(KeyCompetencies for a Successful Life and a Well-Functioning Society)时,则使用了该词。为推进核心素养走进教育实践,2005年经合组织又发布了《核心素养的界定与遴选:行动纲要》(TheDefinition and Selection of Key Competencies:Executive Summary),以增强核心素养应用于教育实践的可操作性。
    欧盟的核心素养框架受到经合组织研究项目的影响。欧盟的一个研究小组在2002年3月发布的研究报告《知识经济时代的核心素养》中首次使用了“KeyCompetencies”这一概念,并认为“核心素养代表了一系列知识、技能和态度的集合,它们是可迁移的、多功能的,这些素养是每个人发展自我、融入社会及胜任工作所必需的”。2006 年12 月,欧洲议会和欧盟理事会通过了关于核心素养的建议案《以核心素养促进终生学习》(Key Competences for Lifelong Learning),标志着8项核心素养最终版本的正式发布。欧盟理事会与欧盟委员会联合发布的2010年的报告《面向变化中的世界的核心素养》( Key Competences for a Changing World) ,“Key Competences”一词竟然出现了381次,真真成为了“关键词”。
    在国际上,与“Key Competences”同样火爆的一个词是“21st century skills”,有人将之译为“21世纪技能”或者“21世纪能力”,从该词所包含的内容看,译为“21世纪素养”比较合适。实际上,英文中的Competences和skills,在描述人的发展的维度时,在词义上没有本质区别,没有必要为此大费口舌而耽误时间。而且在“具体”内容上,核心素养与21世纪素养也是大同小异。
        21世纪素养的研究始于美国。2002年美国在联邦教育部的领导下,成立了“21世纪素养合作组织”,该组织制订了《21世纪素养框架》,2007年该组织发布了《框架》的更新版本。新加坡和日本受美国影响较大,新加坡教育部2010年3月颁布了“21世纪素养”,日本国立教育政策研究所于2013年3月发布了题为《培养适应社会变化的素质与能力的教育课程编制的基本原理》报告,提出了日本的“21世纪能力”。
    仅从字面上看,“21世纪素养”比“核心素养”更具有时代感,更能反映社会变迁对于人的素质的新要求。本文认为,不可随意界定核心素养,根据以上分析,可以把核心素养简单界定为:为了适应21世纪的社会变革,人所应该具备的关键素养。更简而言之,核心素养即“21世纪关键素养”。
要理解核心素养这一概念,把握核心素养的本质,需要关注以下几点:
    第一,核心素养是“关键素养”,不是“全面素养”。
    有人认为,“核心素养”一词可有可无,因为核心素养只是素质教育、三维目标、全面发展、综合素质等词汇的另外一种表述方式,唯一的不同是,“核心素养”的表述好像更为时髦、更有国际范儿、更能吸引眼球,但本质上是换汤不换药、新瓶装旧酒。
    把核心素养等同于全面素养,显然是错误的。从词义上看,核心素养必须是“核心”的素养,核心素养之外,还应该有“非核心素养”。否则,所有的素养放在一起,就不是“核心”的素养了。核心素养不是面面俱到的素养“大杂烩”,而是全部素养清单中的“关键素养”。从此意义上讲,核心素养是素质教育、三维目标、全面发展、综合素质等中间的“关键少数”素养,是各种素养中的“优先选项”,是素质教育、三维目标、全面发展、综合素质等等的“聚焦版”。
    那么,如何聚焦?如何从众多素养中找到“关键的”素养?必须根据人的发展与社会发展的要求来确定核心素养。
    第二,核心素养要反映“个体需求”,更要反映“社会需要”。
    在以人为本的权利时代,核心素养要反映个体发展的需要,为个体过上成功的生活做准备。但是,个人的生存与发展不能脱离具体的社会环境。21世纪对于学生素养发展的要求,与我国古代或者西方古希腊时期大相径庭。个人的核心素养应该适应、促进21世纪的社会变迁与社会进步。
    从产生背景看,1996年经合组织正式提出了“知识经济”的概念, 1997年经合组织开始发起关于核心素养的研究。显而易见,核心素养的研究是为了应对21世纪特别是知识经济的挑战。经济是基础,经济形态的变革会带动社会其他维度相应变革。伴随着两大阵营对垒的解除,伴随着WTO的跨国界影响,伴随着信息技术革命的神速进展,世界在21世纪进入了知识经济、全球化和信息化时代,这种变局为“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核心素养是对这个大变局的应对,核心素养具有鲜明的时代性和全球化特征。
    核心素养框架的确定必须具有时代性与前瞻性。在核心素养指标的遴选方面,从全球范围来看,国际组织、一些国家和地区在核心素养的选取上都反映了经济社会发展的最新要求,强调创新与创造力、信息素养、国际视野、沟通与交流、团队合作、社会参与及社会贡献、自我规划与管理等素养,内容虽不尽相同,但都是为适应21世纪的挑战。
    从这个意义上看,核心素养是适应个人终生发展和社会发展所需要的“关键素养”,只有具备这些素养,学生才能成功地适应社会,在自我实现的同时促进社会的发展。
    第三,核心素养是“高级素养”,不是“低级素养”,甚至也不是“基础素养”。
    学生生存与发展,需要多种素养。但是,面对21世纪的挑战,这些素养的重要性并不是平列并重的。需要有优先顺序。这些优先选项是什么呢?创新能力、信息素养、合作能力、社会责任、交流技能等排在前列,这些素养事关个体能否更好因应21世纪的挑战,事关国家发展和民族振兴。我们的“应试教育”也培养了一些素养,如死记硬背(记忆)的素养、题海战术(应对考试)的素养等等,在新的世界大势下,这些素养都是低级素养,没有竞争力。核心素养是高级素养,学生的发展需要这些高级素养,国家参与国际竞争需要这些高级素养。中国的国民素质和学生素质需要更新换代,中国的教育目标需要升级换代,核心素养为更新换代指明了路向。
    核心素养之所以是“高级素养”,还有两个原因:(1)核心素养是跨学科的,高于学科知识;(2)核心素养是综合性的,是对于知识、能力、态度的综合与超越。
    核心素养作为“关键少数”的高级素养,甚至也不是基础素养。例如,身体素质对于人的生存与发展至关重要,可以视为基础素养。但因为“太基础”了,国外的核心素养框架中几乎都没有将之列入。另外,传统的“读写算”等基础素养,也未被纳入其中。
    第四,核心素养要反映“全球化”的要求,更要体现“本土性”的要求。
    我国的核心素养“热”,显然是受到了国外的影响。在全球化背景下,各国的学生核心素养的范围会有一定的甚至相当的共性,如对信息素养的要求;但因为国情差异,特别是各国发展面临的关键问题不同,核心素养的厘定和培育,也需要有内容差异和程度差异。就我国而言,有两个核心素养必须被大力强调:一是创新能力。中国教育最大的短板是所培养的学生创新能力不够,不能满足知识经济时代建设创新型国家的要求,不能适应国际竞争的要求。在一些地区和学校,我们的教育是在培养“会考试的人”,而不是“会创造的人”。二是民主素养。中国社会走向全面进步要求加快政治民主化进程,进而要求培养学生的民主素质。
    就我国而言,在新的国内外形势下,核心素养是对素质教育、三维目标、全面发展、综合素质等的聚焦强化版和升级转型版。核心素养为教育教学改革提供了重点更突出、焦点更集中的教育目标,为转变学生学习方式、教师教学方式、政府和学校的管理方式指明了方向。



【学生发展核心素养六人谈 二】[url=]转载[/url]2016-04-12 15:21:01

崔允漷:素养:一个让人欢喜让人忧的概念
崔允漷: 华东师范大学教育学部教授,博士生导师。
     原文刊于《华东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2016年第1期“学生发展核心素养六人谈”栏目。
        近来,当你谈到有关教育的话题时,如果不提及“素养(competence)”,大概就算是out或太low了。世界各国早在20年前,就在讨论如何培育“有素养的人”,使得个体能够在新世纪“完善的社会中成功地生活”。我国自“十八大”把立德树人作为教育根本任务之后,教育部门的重大举措之一就是组建专家团队,集中研究中国学生发展的核心素养;举措之二是组建普通高中课程标准修订专家组,集中研究“学科核心素养”。由此,我们经常感受到,大会小会言必称素养,新老媒体天天推送素养,论文课题全聚焦核心素养。甚至,有些习惯“起早”的学校声称已建构了学生核心素养的框架,并基于核心素养开发课程。仿佛“忽如一夜素养来,千学万校改得high”,以素养为标志的“教育梦”似乎马上就要实现。可是,这种现象只表明人们的“向善”之心,关于“素养”的一些学理问题其实还远没有澄清。
一、作为教育概念的“素养”是如何“膨胀”起来的?
作为教育概念的“素养”一词,自上世纪90年代以来,一直是一个时髦的甚至有点“膨胀”的概念,这与欧洲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简称OECD)的一个项目有关。1997年底,OECD和瑞士联邦统计署(Swiss Federal Statistical Office, SFSO)赞助了一个国际性的跨界项目,即“素养的界定与选择:理论和概念的基础(Definition and Selection of Competencies: Theoretical and ConceptualFoundations, 简称DeSeCo)”。该项目由社会学家、评价专家、哲学家、人类学家、心理学家、经济学家、历史学家、统计学家、教育学家以及决策者、政策分析师、贸易联盟、雇主、全国性和国际性组织代表共21人组成,于1999、2001、2003、2005年分别出版了关于核心素养的相关研究报告。当时,正值世界各国都在探索新世纪的教育改革方向之时,该系列报告的发表,犹如让在茫茫大海中航行的人们看到了一盏航灯,凭借OECD在政治、经济、教育领域的国际影响力,核心素养为21世纪知识经济时代、信息与全球化社会的教育指明了方向。随后,G8(八国集团)、UNESCO、EU(欧盟)等都相继采用21世纪的核心素养来设计所有教育阶段的课程,包括终身学习和成人教育。在这样的背景下,素养驱动的教育变革就在全球教育领域火了起来。
就我国而言,“素质教育”一词大概花了10多年才被大多数人艰难地接受,而与“素质”差不多同义的“素养”为何一下子如此“火热”?除了上述提及我国官方或政策的强势宣传之外,可能还有四方面的原因:一是有认知基础。20多年来,特别是以素质教育为旗帜的我国第八次课程改革的实施,使得人们在素质教育的价值层面上达成了最大的共识,因此非常容易授受“素养”一词。二是与传统接轨。“素养”一词在东方特别是中文语境中一直是比较称道的词,它本来就是一个教育概念,如文化素养、艺术素养等。从某种程度上说,作为教育概念,“素养”要比“素质”更易被人认同,因为“素质”还包括先天、非教育的因素。三是国际影响。如上所述,国际同行自上世纪90年代起都在讨论“素养”问题,我国教育学者为与国际教育话语体系接轨自然也会改变自己的教育话语。四是时机合适。最近几年,OECD在全球实施的、声称评估“阅读、数学与科学素养”的PISA进入我国,代表中国参加的上海15岁学生取得“两次摘冠,三项全能”的素养佳绩,这一鼓舞人心的国际评估结果极大地刺激了国人对“素养教育”的追求,也激发人们想“讲好自己素养教育的故事”。于是,“素养”的话语就这样在我国“膨胀”起来了。
二、如何界定“人人都在说着似懂实不懂的”那个素养?
大家热衷于谈论素养,并不等于清楚何为素养,只是抱着“素养总是好的”的态度参与言说。素养即competence本来不是一个教育概念,是哲学、心理学、社会学、政治学和经济学领域一直在用的一个术语。它有很多理论取向,但没有一个独立的概念框架。从英译中来看,按其原意,该词译成“素养”比较勉强,译为“胜任力或竞争力”也许更合适。该词能成为一个教育概念,且是一些国家或国际组织教育政策的高频词,是因为美国在20世纪60年代教育改革时最早使用过。1957年,当苏联发射第一颗人造卫星上天后,美国的教育成为众矢之的,人们把美国科技领先地位的动摇归之于公共教育的失败,于是,美国发起了一场最后波及全世界的教育改革,强烈要求教育应该发展国家的竞争力(competence)。随后,英国国家职业资格理事会(National Councilfor Vocational Qualifications)于1986年提出基于素养(胜任力)的学习(competence-based learning),来发展职业教育,提高学生的职业胜任力。澳大利亚则于90年代开始使用competence来设计课程改革,旨在提高学生的毕业资格(胜任力),强化能力取向的学习结果。
英国著名的专业知识与素养研究专家埃劳特(M.Eraut)曾经总结过关于素养概念的形成主要有三种学术传统:(1)行为主义心理学的传统,它给我们提供了非常详尽的素养行为的具体清单,它只聚焦任务分析的技术过程,却忽略了素养发展的社会和政治维度。(2)素养的发生学取向,旨在结合工作表现的优秀程度确定行为的总体质量,它更聚焦素养行为或表现的选择而不是培训或教育的目的。(3)基于素养和表现的认知建构,它起源于认知心理学的传统,旨在区分素养(competence)与表现(performance)。如著名的语言学家乔姆斯基(Chomsky)认为,语言素养代表引出言语所必需的认知结构和规则,而语言表现则代表当言语受外部因素影响时,言语实际上在发挥作用的方式。例如,工作记忆的有限能力可能会使演讲者忘记了一个长句子开始时说了什么,而引起该句子的中断是不合语法的,这里可以看出,语言素养可能是完美的,但语言表现是不完美的。
OECD尝试从理想的教育目的——成功的生活和完善的社会——出发,来回答“每个个体需要什么素养”。经过跨界团队深入的研究,2005年在《核心素养的确定与选择:执行概要》中明确提出三大类核心素养:互动地使用工具、与异质群体互动、自主行动,同时承认,由于国家、文化、价值观上的差异,核心素养的选择可以是多样的。尽管这里所说的“素养”是competencies,但我们在该报告中还获悉,用来指称“素养”的词还有literacy,ability,skill等,这些词汇到底是什么关系,存在什么样的学理逻辑,其实还是不得而知。台湾学者蔡清田教授努力区分这些词之间的关系,也得出了比较清晰的结论,但在课程视域下要真正理解“素养”,还是一件很难的事。《中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项目组认为,“学生发展核心素养,主要是指学生应具备的,能够适应终身发展和社会发展需要的必备品格和关键能力。具体包括9大素养、23个基本要点、70个关键表现。”我们从中可以看出项目组专家在素养本土化、课程化上的努力,但在价值取向与学理逻辑上还有待进一步的澄清。
列举了那么多的素养定义,只是因为还没有达成共识。如果此问题不解决,那么有关“素养”的话语即使丰富起来,那也只是“人人都在说着似懂实不懂的话”而已,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意义。
三、除了素养的界定之外,作为教育概念的素养还面临哪些挑战?
事实上,自从把competence作为教育概念以来,批评的声音从来没有停止过。威尔伯格(I. Willbergh)就认为,基于素养的教育会带来严重的问题,如为考试而教、课程窄化、内容碎片化、知识再生产、不平等增加、个人主义膨胀、民主教育崩溃、教师能力丧失、师生关系更糟。在后来的官方出版物中,我们看到了的确有人用skill,而不用competence来指代“素养”。如美国,2002 年在联邦教育部的主持下成立了“21世纪技能合作组织(Partnership For 21st Century Skills)”,该组织最后发表了《21 世纪技能框架》;就连OECD自己也在2012年颁布的《Better skills,Better jobs,Better lives:A strategic approach to skills policies》中改用skills(技能)了。此外,也有欧洲大陆学者强烈呼吁要用“教养(Bildung)”一词来替代competence,理由是“教养”作为教育概念有着更悠久的历史,更能体现教育的过程性与丰富性。
如果从素养本土化的角度来思考,其实,中文原有的“学养”或“修养”等词本来就是教育概念,从字面上就可以清楚地知道“该素养是通过修习而获得的,而不是天生的”。它们与competence的内涵在个体素养层面是吻合的,因为它们既涵盖了一个人所拥有的学识、所持的态度,也包括外显的行为得体、举止有度。比较而言,competence除了个体素养,还包括社会素养的内涵,而学养或修养则侧重个体素养,而忽略了社会素养。如果我们要把“学养”或“修养”当作教育或课程概念,重新赋予新的内涵,借鉴英语世界那种分析思维,厘清其概念结构或分析框架,以使我们能够回答:何以说明并证明该“学养或修养中的什么”是通过后天的课程学习而习得的结果?那么,我们就可以叙说自己的学养或修养理论的故事了。
当然,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将素养作为教育概念、作为学习结果的概念,其实都存在如下的一些理论问题:一是素养作为学习结果的概念,是超越学习内容的,在问责制的背景下,可能会导致内容的窄化、虚化甚至虚无,这不仅会涉及技术问题,还会涉及政治、伦理方面的问题。二是所有的素养都是与特定情境相依在一起的,人类不存在脱离情境的素养,将学校学习与真实生活、未来就业、服务社会等同是有问题的;三是当素养进入学校课程之后,在课堂教学或考试评价时,就会被分解成具体的知识、技能与行为表现,这种分解与复合的、整体的“素养”概念势必带来一致性的问题。就评价而言,评价总是离不开具体的知识、技能与表现,而不是整体的素养,也就是说,素养可能是不可测的,可测的是具体的学习结果或学业质量,素养只能是学业质量测评后的推论,是一种理论构念,而不是具体实在。从这个意义上说,PISA声称能够测评“个体面对未来挑战的核心素养”,如果说这不是大话的话,至多也只是一种教育梦。当然,这可能是课程思维导致的结果,我们不能否认素养在教育目的与价值层面的意义,也不否认PISA在技术层面的贡献,但
这需要另文探讨。
【学生发展核心素养六人谈 三】辛涛: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研究应注意几个问题[url=]转载[/url]2016-04-12 15:26:42

辛涛:教育部基础教育质量监测中心副主任,北京师范大学教授,北京师范大学教育统计与测量研究所所长
    原文刊于《华东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2016年第1期“学生发展核心素养六人谈”栏目。
       早在20世纪中后期,为进一步增强本国的竞争实力,提升人才培养的素质,世界各主要发达国家和经合组织、欧盟、联合国教科文等国际组织已纷纷开展核心素养的相关研究,并进一步将其研究成熟的核心素养模型融入课程体系之中,实现了从传统的重学科知识体系完备性、重知识结构轻能力培养的教育模式,向提升学生能力水平、促进其全面发展的新模式的转变。当前,我国高中阶段的新一轮课程标准修订工作正在进行中,我国学生发展核心素养模型的构建成为本轮课标修订中的重点工作之一。如何理解学生发展核心素养,怎么将其有效融入新的课标之中,成为近来基础教育领域讨论的热门话题之一。认真审视目前的讨论,我们认为以下几个方面的问题值得特别关注:
一、核心素养的含义辨析问题
每当新出来一个政策概念时,大家对这个概念的含义总会有诸多看法,从各种角度给予阐释。这和上个世纪90年代大家对素质教育的讨论非常相似。我相信这种讨论对于大家认识核心素养大有裨益。当然,在讨论一个政策概念时,充分考虑概念的政策指向应是首要的角度。在目前情况下提出学生发展核心素养,其政策指向至少包括三个方面:首先是在全球化、信息化的大背景下,我们究竟要培养什么样的人,这是全球这么多国家普遍重视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的一个根本原因;其次,贯彻党和国家的教育方针,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是整个教育战线一以贯之的要求,但是应该说我国的基础教育依然存在一些明显的问题,学生的社会责任感、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不足等问题依然突出;第三,从上世纪末以来,在我国持续推进的课程改革取得了突出的成就,但依然面临亟待解决的问题,如果通过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真正实现由传统的以学科知识传授为导向的课程和教学方式转向以促进学生全面发展为导向的课程和教学方式,依然任重道远。考虑到这些政策背景,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的内涵应该如何定义,具体要包括多少个核心素养,这个概念与国际上常用的competences、literacy、skill等概念究竟是什么关系等等,就是相对细节的问题了。
二、学生发展核心素养与学科(核心)素养的关系问题
目前在国家层面在不断的讨论和修改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的内容与框架,同时在高中课标修订过程中,具有限的信息各个学科都在提出自己本学科核心素养,或者学科素养。从国际经验来看,日本和我国台湾地区都是将学生核心素养的具体成文直接分解到不同的学科之中,特别强调跨学科的统整性,让大家一目了然地看到如何通过不同和课程共同培养出学生的核心素养,同时又看到不同课程在培养学生核心素养方面的侧重。在我国当前的政策语境下,由于学生发展核心素养和学科素养是并行开展的,这自然就涉及到一个需要关注的问题:学生发展核心素养和学科(核心)素养内在的对应关系是什么。这个问题处理得好,不但保证了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的落实,也有利于体现学科的独特特色与价值;如果处理得不好,可能会强化各学科的特色,造成学科和学科之间更清晰的分离,这既不符合现在国际上学科之间融合渗透的趋势,也在客观上将学生发展核心素养变成抽象的言词,而非撬动课程改革深化的杠杆。
三、学生发展核心素养与学业质量标准的关系问题
本轮新课程改革,特别是高中课标修订的两个突出特色是将学生发展核心素养和学业质量标准有机地融入新的课程标准之中,而且特别强调学生的学业质量标准是基于学生核心素养构建的。这与以前的课程标准有非常大的不同。学生核心素养主要是指学生适应未来社会发展以及终身学习的关键能力与必备品格,它必然是宽泛而宏观的能力,而质量标准是与学科能力紧密相关的,是学生核心素养在某个学科当中的具体体现。体现了学生核心素养的质量标准制定后可以在教育领域发挥极大的作用。一方面,质量标准较学生核心素养来说更加切合课程和学科教学,可以用来指导教师的教育教学实践;另一方面,质量标准较学生核心素养来说更加具体、可操作,所以,结合了内容标准后,质量标准还可以用来指导教育评价。
基于这种考虑,基于核心素养的现代课程体系应至少含有以下四个部分:(1)具体化的教学目标,描述了课程教学所要达到的目标,这一教育目标一定是具体的,落实到要培养学生何种核心能力和素养。(2)内容标准,即规定了核心学科领域(如数学、阅读、科学等)学生应知应会的知识与技能。(3)教学建议,即教育者应提供的教育经验和资源,以保证受教育者的学习质量,广义上的教学建议外延相当广泛,也被称为“教育机会标准”或“教学过程标准”等,可以包括课堂所讲授内容的结构、组织安排、重点处理及传授方式,以及学校公平性、教师专业发展、教育资源的分配等。(4)质量标准,即描述经历一段时间的教育之后学生在知识技能、继续受教育的基本准备以及适应未来社会等方面的能力上需要达到的基本水平。这里要避免出现两个标准的情况,即学科核心素养等级标准和学业质量标准同时并行。这样会给未来的教育教学造成不必要的震荡。
四、学生发展核心素养的细化与分段问题
基础教育课程改革是一项复杂的巨系统工程,应该说目前的教育研究对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的支持和支撑非常不够。以学生发展核心素养为例,它是指个体在接受相应学段的教学之后所形成的能够适应未来社会发展以及终身学习的关键能力与必备品格,这里就自然而然地产生了一个问题,仅以基础教育而言,学生在不同学段学习结束之后,其核心素养的表现究竟是什么。在比较长的时间以来,我们的很多基础教育的改革和政策的出台通常是基于对各地基础教育状况进行经验把握以及国际经验的梳理进行的,但是以这些手段很难回答学生发展核心素养在不同学段的表现以及相类似的问题。相关研究迅速跟进,进行真正实证范式的研究迫在眉睫。

【学生发展核心素养六人谈 四】张华:核心素养与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再出发”[url=]转载[/url]2016-04-12 15:27:45

张华:教育学博士。杭州师范大学教育科学研究院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
    原文刊于《华东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2016年第1期“学生发展核心素养六人谈”栏目。
       百年以来,我国最重要的课程改革有两次:一为1922年新学制与新课程改革;一为2001年新课程改革。1922年1月1日,国民政府颁布《学校系统改革令》,随后颁布《新学制课程标准纲要》,这标志着1922年新学制与新课程改革正式启动。本次改革一方面采用美国刚运行10年的“六三三”学制,一方面研制与新学制相适应的课程体系。美国教育哲学家杜威直接参与本次课程改革,他于1919-1921在华讲学期间,亲临课程改革会议现场并做主旨报告。胡适是“新学制课程标准起草委员会”五位委员之一,对本次改革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本次改革确立了七大“标准”或指导思想:(1)适应社会进化之需要;(2)发挥平民教育精神;(3)谋个性之发展;(4)注意国民经济力;(5)注意生活教育;(6)使教育易于普及;(7)多留各地方伸缩余地。这里每一个字都浸透着教育民主精神。因此,1922年新学制与新课程改革系我国历史上第一次教育启蒙和教育民主化运动,它既是民国时期新教育改革运动的有机构成,又是20世纪初世界教育民主化运动的重要组成部分。它是广义的“五四运动”的有机构成,又是“五四”启蒙精神在教育中的直接体现。它在我国教育民主化运动的漫长历程中发挥着奠基性作用,后世任何真正意义的课程改革都必须认真汲取其经验与教训。然而,由于我国社会发展的历史命运最终是“救亡”压倒“启蒙”,1922年新学制与新课程改革教育启蒙的历史使命并未完成。
       2001年新课程改革是我国在千年转换时期为实现素质教育理想、并最终完成教育启蒙和教育民主百年大业的又一次努力。它在价值观上提出了解放每一个学生、每一个教师和每一所学校的追求,在知识观上提出了自主、合作、探究的教育方法论体系,在管理上提出了“分权化”或“均权化”的课程管理体制,这一切均体现出2001年新课程改革的教育民主性质。它在宏观上是我国社会进入21世纪以后开启的第三次思想启蒙的有机构成部分(“五四”以后兴起的第二次思想启蒙发生于20世纪80年代,上海90年代进行的“一期课改”折射出第二次思想启蒙的诉求)。它是1922年课程改革的继承、延续与发展。谋个性之发展、追求社会公平与进步、强调普及教育与平民教育、倡导生活教育、追求教育民主,凡此种种,均为这两次课程改革的共同追求,亦是我国课程改革长久努力的方向。
       2001年新课程改革可大致划分为两个阶段:2001-2014为第一阶段,旨在构建我国素质教育课程体系;2015年以后为第二阶段,旨在构建我国信息时代课程体系。第二阶段的课程改革一方面继续坚持素质教育的改革方向和理念,一方面着重探讨信息时代的根本特点及其对个人、社会和教育发展提出的新挑战。为构建我国信息时代的课程体系,教育部自2015年初开始,既借鉴国际课程改革的先进经验,又直面我国基础教育的紧迫问题,确立了以发展学生核心素养为目标的课程改革方向。
       何谓“核心素养”?国际上研究“核心素养”最著名、最有影响的机构为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它对“素养”(competency)界定如下:“素养不只是知识与技能。它是在特定情境中、通过利用和调动心理社会资源(包括技能和态度)、以满足复杂需要的能力。例如,有效交往的能力是一种素养,它可能利用一个人的语言知识、实用性信息技术技能、以及对其交往的对象的态度。”而“核心素养”(key competency)则必须满足如下三个条件:(1)对社会和个体产生有价值的结果;(2)帮助个体在多样化情境中满足重要需要;(3)不仅对学科专家重要,而且对所有人重要。如所周知,OECD是为了“新千年的学习者”的需要而设定了“核心素养的界定与选择”(Definition and Selection of Competences)项目,简称“迪斯科项目”(Deseco),以及与之相适应的著名的“国际学生评定项目”(Program for International Students Assessment),简称“匹萨项目”(PISA)。OECD关于“核心素养”的内涵所强调的要点是:(1)它是一种高度综合而复杂的解决问题的能力;(2)这种能力能够满足个体和社会的重要需要;(3)这种能力既与特定情境相联系,又能在多样化的情境中具有广泛迁移性;(4)这种能力具有道德性,它能给个体和社会带来负责任的、有价值的结果;(5)这种能力具有民主性,它对所有人都重要;(6)这种能力具有21世纪信息时代的基本特征,它是“21世纪素养”。
       总结OECD、欧盟以及其他国际、地区、国家专门研究“核心素养”的组织的相关研究,我们可以对“核心素养”界定如下:所谓“核心素养”,是学生适应信息时代和知识社会的需要,解决复杂问题和适应不可预测情境的能力和道德,它由跨学科核心素养和学科核心素养所构成。为应对21世纪信息时代和知识社会的新挑战,当前全世界共同倡导的跨学科核心素养是4C’s,即合作(collaboration)、交往(communication)、创造性(creativity)和批判性思维(critical thinking)。核心素养不只是课程目标,还是一种崭新的课程观。
       作为一种课程观,“素养本位课程”意味着:在价值观上,它追求21世纪信息时代的新型教育民主,这种教育民主不只是“数量上的民主”,即满足于形式上提供“均等”的教育机会,更是“质量上的民主”,即为每一个学生提供高质量且适应其个性化选择的教育机会。无论教育过程还是结果,既关注每一个学生个性发展的独特性,尊重其个性选择的自由,又强调学生借助包括信息技术手段在内的各种工具与多元化、异质化的群体和个体自由互动和交往,是信息时代新型教育民主的基本内涵。在知识观上,它把学科知识的本质特性理解为批判性、假设性与实践性。分门别类的学科知识不是被学生接受、储存和内化的“客观真理”,而是被学生质疑、批判和在真实情境中应用的对象。学科知识原本是“批判性思维”的产物和在特定情境中“解决问题”的结果。以培养“批判性思维”、“问题解决能力”等核心素养为目标的课程必须把学科知识的批判性、假设性和实践性置于首位。在方法论上,它把教师和学生真实的探究、发明和创造视为基本教学方法。试图省掉探究过程,直接把学科结论告诉学生的教学方法,可能在单位时间里“高效”传授了知识,也可能大规模“生产”了知识技能的熟练者,却无法培养出以创造能力和交往合作能力为核心的“高素养者”。
        当前,我国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究竟该如何“再出发”?
        首先,要使我国课程改革走向深度国际化。2001年新课程改革的显著特点是“国际视野、本土行动”。课程改革“再出发”则需要进一步坚持这一原则,谦卑、认真地向国际课程改革的先进经验学习,并将之与我国的课程实践结合起来进行“转化性创造”。
       其次,要继承并发扬我国教育民主化的优良传统。曾几何时,我国教育改革跻身世界先进国家行列。以胡适、陶行知、黄炎培、晏阳初、陈鹤琴等为代表的老一辈教育家在他们很年轻的时候就创造出我国教育民主化运动的宏伟历史画卷。这集中体现在1922年新学制与新课程改革之中。课程改革“再出发”既需要继承我国教育民主化的宝贵传统,又需要汲取从孔子到朱熹、王阳明的我国漫长“智慧传统”的精华,以在信息时代实现教育民主化的百年梦想。
       再次,要构建我国素养本位的课程与教学新体系。比如,要遵循“少而精”(less is more)的原则选择并重构课程内容,实现课程内容的“素养化”。要大力倡导个性化学习与人性化学习,鼓励学生通过深度学习发展批判性思维、问题解决能力和创造性,实现学生学习的“素养化”。要大力倡导研究性教学(project work)与合作性教学(team work),实现教师教学的“素养化”。要积极尝试“真实性评价”、“档案袋评价”等鼓励学生自由表现和创造性发展的评价理念和方法,实现课程评价的“素养化”。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衷心祝愿我国广大教育者和全社会能够抓住课程改革“再出发”的机遇,用激情和智慧摆脱“应试教育”的泥沼,让每一个儿童和教师获得解放。

【学生发展核心素养六人谈 五】石 鸥:核心素养的课程与教学价值[url=]转载[/url]2016-04-14 13:03:21

石鸥:首都师范大学教育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课程与教学论研究所所长。
    原文刊于《华东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2016年第1期“学生发展核心素养六人谈”栏目。
       我国基础教育正从“知识本位”时代走向“核心素养”时代。这是一个全球性教育趋势。
       早在1996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即在《教育:财富蕴藏其中》的报告中,提出了21世纪公民必备的“基本素质”,即终身学习的四大支柱;欧盟2005年发表的《终身学习核心素养:欧洲参考架构》正式提出八大核心素养;
      经合发组织(OECD)于新世纪之交开展了“素养的界定与遴选”项目研究,将核心素养体系概括为“人与工具”、“人与自我”和“人与社会”三个方面。多数国家强调的核心素养涉及学会学习、自主发展、信息技术素养、团队合作等方面。
       核心素养是每个人发展与完善自我、融入社会及胜任工作所必需的基础性素养,是适应个人终生发展和社会发展所需要的必备品格与关键能力,是个体应具有的起基础和支撑作用的素养。
       核心素养不能说成是学科核心素养。“学科核心素养”容易产生歧义。核心素养指向人本身,唯有人,才可以用素质与涵养——素养——及其程度或水平来衡量,核心素养不能衡量或修饰学科。学科可以达成某些核心素养,但它不等于核心素养。
       核心素养是跨学科素养,任何核心素养都不是一门单独的学科可以完成的。任何学科都有其对于核心素养发展的共性贡献与个性贡献。学科的育人价值主要在于对特定核心素养的贡献,这是需要不断明晰化的过程。只有明晰本学科在特定核心素养形成和提升上的教育意义,揭示学科与核心素养的内在关联,才能发现学科独特育人价值。
       核心素养意义深远,我这里主要谈两点对课程与教学的意义。
       第一,核心素养为课程内容的确定提供了重要依据。当今课程实践中的最大难题就是知识太多,更新太快,我们有太多的东西要教要学,我们有太多的知识选择,但又感觉无从选择,很难选择,因为选择的依据并不清晰,“精选课程内容”往往成为空泛的口号。难怪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发出如此感叹:教育内容的确定问题大概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复杂和迫切。我们总说要把最有价值的知识传递给下一代,可是“什么知识最有价值”?斯宾塞的这一问题成为百年课程难题:是杜威全力推崇的实用知识还是永恒主义精心遴选的经典知识?是know what的知识,还是know why、know how、know who的知识?具体到特定学科中,是更多的古代史还是近现代史,是更多的欧洲史还是亚洲非洲史?是更多的陈胜吴广还是唐宗宋祖?是更多的唐诗还是宋词?是更多的鲁迅还是胡适?是更多的传统文化还是现代文化?任何一种划分标准之下的不同种类的知识都有其独特的价值,让哪种知识在多大程度进入课程是个非常棘手的问题。是什么让情况更为复杂?是信息时代的来临,人类创造的知识,以极高的速度增长、传播,知识无限,生命有限,学校生涯更有限,解决“生有涯”而“知无涯”的问题显得极为实际和迫切。
       传统上,我们是依据学科逻辑来确定课程内容的。以学科知识结构及其知识发展逻辑为依托的课程内容的确定与教材编撰,路径相对明确,但内容选择的困难程度日益加大,内容越选越多,所选内容对学生发展的价值却没有保障。
       只有更新教育理念,将课程内容的确定依据从知识在学科中的意义,转向知识在核心素养培养中的意义上来,也即转向能够最大程度促进和提升核心素养的那些知识,这样才能解决有限与无限的矛盾,解决内容精选的问题。在突出核心素养的思想指导下,课程内容的确定与教材编撰,将从单纯以学科知识体系为依据的路径,转向兼顾以促进学生核心素养的形成为依据的路径,这对学生发展的价值更大更明确更有保障。比如,依据学科概念的逻辑,科学发展史上的一些科学家可歌可泣的发明发现的事迹,意义并不大,但依据核心素养培养的逻辑,这些可歌可泣的感人事迹具有重要的育人价值。又比如,依据学科发展和学科概念体系,知识倾向的课程设计对于地心说日心说的知识是容易处理的,它的重心是关注这些知识本身的呈现及其学生的掌握情况;而依据核心素养的课程设计则认为,重要的不仅仅是教学生知道这两种学说有哪些基本知识点,还特别需要让学生通过学习能够真正领悟科学家不迷信不盲从,献身科学、为真理不畏牺牲的品质,培养其“科学态度与责任”这一核心素养。这才是人们特别需要的、唯一不变的贯穿所有时代的高贵品质。
       核心素养成为课程内容选择的重要依据,基于核心素养来组织课程内容、编写教材,这是课程理论与实践的重大进步。
       第二,核心素养能够引领教师课堂教学。随着素质教育的推进和课程改革的深入,有效教学成为课堂教学改革的重点。向45分钟要效率,不论是理论的探讨还是实践的尝试,都取得了阶段性成果。有效教学确实是极为重要的改革举措,但这显然不够,我们应该警惕只追求有效教学,不问有效的教学什么的全局性盲目的现象。教学的有效性不一定体现人才培养目标的实现程度,也不一定与内容的真理性相关联。一个人十分正确的掌握了低碳生活的知识,但他的日常生活可能完全是反低碳的。有效教学,既可以有效的让学生领悟人生而平等、生命至高无上、自由至高无上,也可以有效的让学生熟记“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教师们总在追求和打造效率高的课堂,我们获得了有效教学的美誉,但本质上我们并不追问自己辛辛苦苦的有效教学是为了什么。我们越来越被每个极小知识点里层出不穷的可能的考试信息绑架,我们获取它,却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如此。这种教育下,孩子们被培养出一种令人不安的本领:应考能力出奇的高。但核心素养呢?做人的本质呢?谁在乎。不是吗?疲惫的监考老师竟然在几十个学生的眼皮之下——这都是她们为之付出心血(现在是付出生命)的学生啊、在学生们追求分数的沙沙的考试书写声中无助而绝望的倒下。分数,考试,成为刺穿教师,也刺穿教育的长矛,更令人忧虑甚至恐惧的是,它同时也刺穿了我们孩子们的幼嫩心灵,它打击了我们的未来。
       我们痛心疾首的承认,我们以素质教育、课程改革的名义向知识本位宣战,但是,知识本位赢了。因为我们除了知识,没有提出更具体清晰的任何目标。今天,我们将以核心素养向知识本位宣战。
       核心素养的提出,让教师在厚重的书本和习题背后,在置生命而不顾的分数背后,看到了明确的让人成为人、以教育来成人的目标。目标在前,知识为我所有,知识助我成长,用教材教、高效率的教就有了清晰的方向。
       当然,从“知识本位时代”走向“核心素养时代”,虽然是一次历史机遇,但也伴随着严峻的挑战。比如尽管核心素养为课程内容的确定、为教师的教学、为教材的编写提供了良好的依据与方向,但是,究竟哪些素养才是核心的?学科在核心素养培养中的共性贡献和个性贡献是否真的清晰明了?究竟如何依据核心素养确定、组织和呈现课程内容,教师课堂上如何处理核心素养与学科知识体系的关系、如何编写促进核心素养提升的教材等等,仍然有许多问题亟待解决,有许多障碍亟待跨越。
       从知识本位转向核心素养本位,绝不是从知识教学效率不高、知识获得不多到知识教学效率提高、知识日益增多的变化,而是课程改革的质的深化与升华。在我看来,知识本位的学生发展,那是从小蝌蚪到大蝌蚪的变化,核心素养本位的学生发展,才是从小蝌蚪到青蛙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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