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1031南园漫笔：不必追问意义

陈春

一

黄老师说起旺仔涨价厉害，“原来83元进价，85元卖出，后来涨到87元出货，昨天打电话，直接进价涨到95元了，幅度比较大。老百姓走个亲戚，拿一箱就要百元大钞了。”我说自己对价格不敏感，也不会想到买这些，印象里旺仔牛奶是70多元一箱。“那你肯定是好久之前买过，早已经涨了，哎，物价越来越高了……我现在也有一个体会，凡是忽然销量很好的物品，估计是外面涨价了，我这里便宜，而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后来多了一个心眼，遇到这种情况先缓一缓，打听一下行情再说，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小本经营，有些利润总要跟上的。房租啊，啥的都在涨，真是扛不住……”黄老师爱人在老家镇上开个超市，原来靠近木头市场，后来市场搬迁，他们的店留在原地，市口不错，加上也有老主顾，回头客，生意还好。

在一个物价波动的时代，没有谁会安然无事，都不易。辛苦工作，勤劳生活，总是不会错的。

二

上午听了四年级的一节数学课《找规律》，执教者是倪老师，从中学到这里支教，是一位很钻研的老师，办公桌上有许多解题的记录，这是一个中学老师的好习惯。

听完课，他在水池边洗手，边笑着说：“我的课你记不了多少的。随堂课，没啥准备。”

我说：“这节课给我很多启发，每个人对课堂的理解都有自己的主观演绎，旁观者也都是在自己主观的理解层面试图和课堂建立某些关联，谈自己的看法，互相交流。”这节课里可以看出倪老师非常深厚的中学教学功底，逻辑性很强，对课堂的顶层设计是严密的，对数形结合思想的强调基本得到学生认可，即使是一个学困生，读完题目也能立刻在草稿纸上开始画图，画的对不对在其次，这个意识已经开始有了。对数及符号组合“意义”的高屋建瓴都是小学教师很难企及的。板书上几个梯度也是清晰地。课堂结束前的不到十分钟，倪老师布置了一个当堂检测，我建议他抽时间仔细看一看学生的作业状况，不仅仅课堂上举手核对答案。

和教师对课堂的主观理解相比，孩子的数学世界更是主观之极。“这两个月，你一定发现教育对象的落差，不仅仅是孩子身高等物理层面的差异，更有行为、习惯和精神层面的差异。”这一点倪老师确实也有了深刻的体会，“课堂气氛不一样，在中学里我要求学生安静听课，不允许分神，有些学困生他们即使不听，但也不会捣乱，也会坐在那里。小孩子似乎做不到，常常会停下来维护课堂纪律，一堂课总有三四次，今天你们来听课，情况还好一些，他们稍微安顿些……”说起这些切身体会，倪老师还是很真切的。

这里面有个转型的过程，都是真实的，需要彼此的一个价值认同和妥协。在听课的过程中，忽然有一点感悟，我在笔记上写了一个“道”字。道可道，非常道。无疑，这节课有别于我们小学教师纠结于单纯解题之“术”的细微。或许，从解题这个角度而言，由于没有显性的关系式可以直接的套用，孩子解题正确率并不是很高，就我坐的附近所见的几个孩子，对错各半。但部分孩子开始独立思考，开始有自己数形结合的解题策略，开始有自己的对话交流，假以时日，这些属于数学思想层面的所获一定是丰厚的。

小女孩在黑板上写“10÷2=5”的时候，倪老师评讲这个式子时说一定要读懂题意，才能使列式有“意义”，否则，便是无意义的符号堆砌，这个环节也蕴含了较为深刻的数学思想：抽象的符号意识是数学的一个基本的元素。四年级孩子不一定理解有些概念，但如果可以判断这个式子是“错误”的，并且可以讲明正确的式子和背后的道理，也就是完成题意符号化的目标了。可惜，那个小女孩没有进行自我纠正，倪老师给出了正确的式子做了比较，这一点在其他环节也同样是板书示范得多一些，这或许也是一个习惯的定式。

好的课堂之道和好的课堂之术之间，并非绝对的分界，若有达成的路径，不妨寻求之。

当倪老师在黑板上演绎“1”和“100，1000”的价值时，我在想，我们或许对于课堂之道的这个“1”也依然是所知甚少的，没有人可以说自己已经懂了“1”，而可以追问100，或者10000了。同事们对课堂的各抒己见本质上是一种头脑风暴，各自的主观价值判断，交流是有益的。

有一个跨界的概念蛮有趣，听听不同学科或者不同学段的课堂，从这些课堂里面寻找积极地力量，寻找到生命灌注其间的痕迹。

三

杨澜说朗朗的工作“有什么意义？”她说这句话有个前提，大意是说世界上没有钢琴的孩子太多，这也是个小众的东西，怎么会有影响力？立即遭到炮轰，实际上静下心来想一想，“意义”这个词本身也很暧昧，经不起连续的追问，例如有网友说你杨澜的工作有什么意义？还有人调侃，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这就是终极追问了，也不能再问了。

也曾经看到有朋友有困惑，感到职业倦怠，或者对一些自己坚持很久的东西感到了无力，“自己做这些有意义么？”这么问，本身已经把这件事划入了无意义的那一栏了。

那日在活动的午餐期间，遇到一些博友，感叹好久不来了，“那谁谁还在写啊，那谁谁早不来了，觉得没意义了呗！我也几年没去了。”类似的话都和真实，也无可厚非。生活的压力，工作的压力，都很大，也看不出这件事的用处，因此归为“无意义”也是理由正当的。

有时候，我们可以不必追问意义，只要自己觉得有意思就行了，动一些人类才有的感情就可以了。

四

读《阅微草堂笔记》几则，鬼狐也有人情。掩卷，想起，今日乃西方的万圣节之夜，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