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1006南园漫笔：都是片段

陈春

一

这几日，读蔡春猪的喜禾系列文字，嬉笑诙谐之后，总归是沉重的。如他所言，我们读他的文，还是有隔阂的，即使再设身处地的想象，也很难融入他的心底，我们所遇与他的所遇不是一样的。从某种意义上说，每个人的文字都会隔着一些什么，因为不会有完全相同的境遇去体会，即使在一些事情上有些类似，但终究会有区别。这或许就是文字的神秘性，要不然，所有的文字都是分成几类，一眼到底，就会无趣了。

喜禾是蔡的儿子。两岁诊断出自闭症，之后，蔡用他的文字记录儿子的生活，经常拿他儿子开玩笑，慢慢也适应了“上帝的错误礼物”。一扇门，一扇窗，蔡或许也在为灵魂寻找出口。喜禾也许会如同楚门，被父亲用文字直播着自己的生活，而他不会有任何的反应，他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的父亲同样在自己的世界里，并行不悖。夜深人静之后，一切诙谐，一切庄重，归于安静的时候，他们父子或许会四目相对，都想要看懂对方，都希望走出各自的世界。

有时候，读一段，会笑，然后又会流泪，不停地在各自的世界里穿梭。合上书本，眼前的秋凉如是，是一个现实的世界，藤蔓枯黄，流水潺潺，外面风雨要来，过后会是更凉的秋日，然后是冬天，如此，年复一年。喜禾，也会慢慢长大，也会有些变化吧，我们每个人都会有些变化，例如有了白发，例如有了欢愉或者痛楚。

二

湖南大学杨飞的一篇长微这两天流传开来，罗列的现象都是现实存在的。我在想这个从金融业原本可以做投行精英（据他微博自称）的男人十多年前转行高校任教，断然不会想到今年会去图书馆做管理员。虽然图书管理员也有成大事的，但那是乱世，现在是盛景。他的文字里所阐释的必然又都会被否认，如同皇帝新装里的小男孩，一说话，必然会遭到大人的斥责：“难道就你明白么？”照例的太平光景，不信，慢慢看。

高校学界的问题并非杨飞开始揭露，之前也有，更大的都有；也不会以他结束，之后还会有，因为本身已经习以为常。如一个石子，投入沉静的湖面，荡起一圈圈的涟漪，然后，微风吹过，又是平静，下一个石子，或许是张飞，再或者唐飞，呵呵，结果，唯一的，只是他们成了“名”人。

三

“菲特”来袭，瀚儿独自在外。

上午，他去观看通州高中九十周年校庆的典礼。九点多开始，恰逢雨，据称各项议程都缩减许多，必然给各方校友留下风雨中同行的深刻印象。风雨校庆，也是一个寓意：不经历风雨，何处见彩虹。奈何当此深秋季节，雨后没有彩虹，只有秋风萧瑟。

午间，瀚儿和几个小友一起吃火锅御寒凉，小聚了一下，餐后，又是大雨，凌同学的父亲送他们几个去车站候车。我想起若干年前同样的场景，也是初三，一个秋夜，在W住处的露台上，他的父亲为我们准备了几个小菜，然后就我们几个，自由的聊天，唱歌，吃的什么忘了，说的什么也不记得了，只记得天空中漫天的鱼鳞云，深蓝色的天穹背景上，一轮圆月当空。餐后，很晚，W父亲送我们回租住地，那时没有汽车，就是自行车，就是陪着一起走。在小城昏黄的路灯下，身影长长短短，至今想起，恍在眼前。再过若干年，不知道，瀚儿是否会记得今天的聚会，和这风雨之中的记忆。

都是时间之轴上的片段，唯一而不会变的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