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228南园漫笔：欣赏小事物

陈春

一

今日课堂是“确定位置”第一课时，

简单实录如下：

话题从阿磊的阿姨来找他说起，请阿磊说清楚自己的位置，他想了一想：“我坐在第一大组，第二小排，第三个。”其他学生纷纷点头。又让帅豪说自己的位置，他没有跟风，而是说：“我是第四小排，第四个！”他说的比阿磊简单一点，问他为什么少了大组，他说：“我觉得不必要说大组，数小排和第几个就可以了。”有的孩子在思考他说的这句话的合理性。我让其他学生表示自己的位置，大部分选择了帅豪的，一找就找到了，确实管用。

渐渐，他们似乎感觉到在一个平面上，确定位置只需要两个数就可以了，阿磊的方案成为“过去式”。

“如果是美国小朋友汤姆来找阿磊，你这么写，他能理解么？”我指向中文字。孩子们先是笑了，然后安静下来，继而有孩子举手，“我们就用数字表示。”有孩子反驳：“谁知道你这个数字代表什么呀？”（这个质疑已经触及确定位置的规则制定）

“很显然，如果前后数字代表的意义不一样大家都会混乱，怎么办？”

引出“列”和“行”的概念，并且介绍数对的表示方法，也就顺理成章。

……

在巩固环节，用数对表示座位，“怎样用一个数对表示一列同学呢？”

开始有了争议，文俊只说：“我觉得用5列，但是后面不知怎么表示了？”

逸卿举手，让她表述，她说：“我可以用（5,0）表示！”看起来，这个想法带有某些普遍性，在深圳活动张齐华老师的同题课堂上，有一个男生也曾经回答用（6,0）表示第6列。

我问逸卿为什么想到（5,0），尤其这里的0怎么理解？

逸卿想了一想说：“要第5列同学站起来，后面这个行不能是确定一个数字了（她后来补充说不能是（5,1），（5,2）），不然就只能站起一个。”

有孩子反驳，“但是你现在还是用了一个数字啊，0也是数字。只是它不存在的，怎么会站起一列来呢。”

“用未知数！！”文俊忽然喊起来，他大概听了逸卿说“行”不能确定一个数，忽然领悟到了用未知数表示。

“字母，字母！！”

“（5，x）”“（5，a）”孩子们开始理解这种表达方式的价值。

……

课堂结束前，我们简要回顾，从阿磊的表述开始，美国小朋友汤姆的到访，到数对表示确定位置的简明，在这过程中，我们也明白确定规则的重要性，数学从不确定到确定，再到新的不确定，总是一个进步。

课后，听课老师也提出建议，例如在提示习题的时候，后面有两个孩子没有在指定的图上标示数对，他们选择了另一幅示意图，这些细节我都没有注意到，因为题目上有明确的要求，但我没有强调一下，或许在后面的课堂上还要照顾到这一点。

二

在三四年级的各科教师座谈会上，大家都说自己的想法，有方法（例如三年级黄老师口算的展开，对计算能力是有提升的），有思考（办公室研讨氛围，自由的请教和讨论经常有），当然也有反思。

反思的几点也是共性的：

一是学生在课堂上的好动似乎更强烈了。“方凳子坐不住，一堂课此起彼伏的声音……”严老师这话或许用了夸张的修辞手法，但这个班级孩子好动我也是见识过的。上次借班上课，和这些孩子有过接触，确实很活跃。

二是习惯很不好，包括读书、写字、背默等等。“是不是和孩子的低龄化入学有关，这几个班当时或许存在这个因素。这两年严格控制入学年龄，或许会好一些。”习惯的养成有一个过程，有的是养成了坏习惯，改过来也费时间，甚至效果也不一定好。

三是已经有部分学困生出现了，各个学科都有一点。部分是智力确实存在差异造成的，三年级有两个孩子确实与一般孩子有差异，但更多的是学习态度和学习习惯造成的，学困生低龄化会使孩子过早的丧失对于学校的兴趣，甚至对于这个叫学校的地方感到恐惧和麻木。

我旁听了研讨，在对话过程中也讲了几个观点：

一是把许多问题分成可改变和不可改变。从可改变的那些做起，做一点是一点，例如课堂教学先从同轨两位老师互听开始，不要把听与被听看成一件大事，应该成为日常的行为，听完也可以不评，当然也可以坦诚地说自己的观点，听课的目的是为了改进自己课堂的行为，这一课你听我的，下一课我听你的，互相汲取有益的东西，同轨的内容是一致的，互相听，有利于课堂的生态演进。

二是课堂是一个技术活。“气大伤身，伤肝，对自己身体很不利”，老是提醒也不是个办法，孩子到学校来，带来的不仅是灵魂，还有他的身体，你希望他灵魂在课堂，对于身体似乎无能为力。那么有没有想一想，问题出在哪里？我举了老李的麦苗，向着热源生长，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从语调、语气、站位、时间的安排等等，这些都是有课堂技术支撑的，我们一起寻找一些有理念的技术。

三是把孩子看成生命的过程。应试教育之下无幸福感可言（老师都苦笑赞同！）但善待这些生命是我们目前可以做到的唯一有职业价值感的事情，一个孩子，他可以不是尖子生，但他依然是整个家庭的希望，他的生命轨迹和我们在这几年间是重合的，很快就会分开，如何在这重合的几年间让他有一点向上和向善的念想，而不是充满恐惧的生活，各人有个人的办法，没有统一规定的。

这样的对话交流本身是积极的，对话才可以了解，才可以互相启示。

三

上午的思想品德课，是一个聊父母的难处的话题，没想到阿磊、逸卿、佳艳等孩子都流泪了起来，别看平时大大咧咧，天真烂漫，而一旦叙述起来，孩子们是有感悟的。逸卿说的是自己小时候有一次骨折，妈妈从上海连夜赶回来，自己原本没有哭，结果看到妈妈从门外进来，身上还被雨淋湿了，就哇哇大哭起来了。“妈妈抱住我，安慰说不要紧的……”逸卿说的时候，眼泪在打转，其他孩子也都有自己和父母的故事。

佳艳说自己小时候，拼音不好，父母就在地板上放了许多卡片，和她做游戏，陪着她一起学习，现在她非常优秀，或许适合当时的这种陪伴有直接关系的。而另一些孩子，目前已经属于单亲家庭，且从小不在父母身边，就学业这个指标而言，普遍的差异也非常明显。这些原本都是有研究数据的，我们只不过又看到一些事实而已。

四

瀚儿晚上回家，聊起一些学校的事情，学业紧张是明显的，约定明天早晨打一场球赛，运动是最好的休息。休息的时候，读了两篇文章，其中一篇《学会欣赏小事情》他以为不错，人生能记住的无非是细小的场景，不信让你回忆某人，闪现的都是细节。

晚上瀚儿做千字文一篇，基本一气呵成，他说上次传给瞿老师的文字，老师打印出来做了评点，两篇稍可以，一篇不行。他写文字都是真性情，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