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102南园漫笔：慢慢读吧

陈春

一

早晨，检查了孩子们的“我所经历的数学史”作业完成情况，实际上也就是复习阶段的一个策略，看看孩子们对哪些知识感兴趣，有什么易错遗漏的，大部分都写了，但写得好的不多，剩下几个孩子没有写，问他们原因，回答“不会写！”于是，找了几个写得好的范读了一下，其中一个孩子写了蚂蚁太空历险记，另一个写了两个小老鼠的数学王国游记，语言生动，情节也蛮有趣，更重要的是把1-3单元的知识点放在这个情景里面，在对话里面出现一些问题，然后自问自答，这种形式上的变化对于许多孩子来说还有点陌生，慢慢来，他们内心终究会喜欢童话和故事，由他们自己创作自己的数学史是一个尝试。

当然，孩子们的时间总是有限的，在上次经历五（1）班一天的课堂过程（从早晨一直跟班到晚上放学，经历语、数、外、美术、体育、音乐的课堂）也感到孩子们时间上的紧张，课余的时间不会太多去做这些事情。若是有几个感到其中的乐趣，想去写一写，倒也是无妨的。

二

体育黄老师过来谈起给上次区里几项比赛获奖的孩子发一些纪念品，看看本子上写点什么话为好，我拟了几句供他参考，总是激励的话。现在，我们常常忽视了许多仪式，从大人的角度看这些都是无足轻重的，发个本子发支笔就算了，还写什么字啊。我想黄老师是理解孩子的，因为他本身就是运动员出身，从小学开始大大小小的运动奖项拿了不少，知道这种领奖的仪式对于孩子的心理激励作用，“我现在还记得，80年代在大连参加全国大学生运动会，身上穿的一件印有‘江苏’字样的背心，这件背心和其他买的背心没有质料上的差别，就是因为这两个字，穿起来就感觉不一样，现在还珍藏着，所以现在给孩子们发的奖品本子上也要写点字，也算纪念。”黄老师的字在我所认识的老师里面写的字是一流的，非常规范的馆阁体楷书，也确实有收藏的价值。

有时候，老师的个体经历和心理影响会对他的教育行为做出选择，一件事可以这么做，也可以那么做，往往就是一念之间，例如给孩子发奖这件事，若没有黄老师这样的经历，很可能就被淡化仪式，最多拿个本子，找个时间捎给孩子，再多说一句这是你运动会上的奖品，好好收着，这已经是不错了。不会想到写字，不会想到在一个集体的场合公开的表彰，这个行为的理念就是简约化，没当回事。但对于孩子来说，这是一件他这个阶段人生中的一件“大事”，他在拼命的奔跑，他在灵活的抢球，他努力的赢得胜利，这些付出背后需要一场庄严的仪式来给予肯定，为什么大型运动会后的颁奖仪式都会做的很隆重，意义也就在这里。

想到那日听云顶学校杨坚校长演讲时说起的“舞台加宽，给更多的孩子站立在上面；灯光加亮，更多孩子接受聚光灯的照耀”，大概也是对这份仪式感的尊重和理解，许多符合教育本意的行为都是差不多的。

黄老师很认真做这件事，对孩子是多么有益的事情。也和他聊起上次关于游戏的创造那篇文字，被《师道》刊发在2013年的12期上，用的就是“南园漫笔”这个栏目名称，是赵老师在博客上寻过去的，平淡的记录。

三

家友的家在贵州罗甸，他匆匆过来说：“陈老师，你能不能把期末考试的试卷先给我，我爸爸妈妈准备带我回老家了。大概12号就回去……”我告诉他，这里的期末考试定在21日，因此12号走的话就会缺席本次期末考试，而我无法给他试卷，因为本次测验全区统一，较为严格。只能让他带回去几份平时练习的期末测试卷，嘱他在临走前来拿，现在还不好给他哩，孩子也表示理解，然后我们坐下来一起聊聊。

他告诉我，老家的房子在一座山上，问他是山腰还是山顶，他说是顶上，画了一个草图，有盘山路通上去。

“家门口能通到汽车么？”我问他。

“可以的，山上还有不少人家，也是一个村落，我们的山下也有学校，也是楼房，蛮大的一个操场呢……环境很好的，空气也清新，树很多，有溪水，清澈的很，这里的树少，楼房多，马路多，不同的。”家友说起老家的情形，脸上洋溢着轻松的神情，可能每一个人说起自己的故乡，都会有如此的神态。

等孩子离开，上网查了一下罗甸，果然是一个风景秀丽的好地方，家友来自这么美好的自然景观里，身上的淳朴自然也是外显的。他说起自己父母在这里打工，很辛苦，眼睛竟然有些湿润，能体谅父母的孩子，内心一定是善良的。他的学业成绩一般，早几年随父母辗转各地，基础不扎实，到这里之后稍微稳定一些，但逢年过节都要早早的离开，春节开学来又会晚一个星期，大概要过了正月二十之后，例如这次，又要比正式放假早十几天，这些都是孩子学业障碍的因素，加上多年的流离生活，孩子学习习惯不好，常常有拖拉作业，或者课堂注意力的分散，本学期略有改观，但毕竟还需要时日纠正，生命的顿悟需要慢慢来啊。家庭的因素在许多方面对于孩子成长是起了很大作用的，面对孩子纯净的眼睛，有时候也感到一些无奈，他们终究在自己的环境里慢慢长大。上次已经毕业的洋洋来学校看我，他已经在某个企业做事了，若是朋友们还记得四年前的《纪事》文本，对这个孩子也许还会有一点印象，洋洋来自安徽的某个城市，流动到这里的时候年纪已经比同班的孩子大了两岁多，但他生性温和，阳光，为当时的班级做了不少有益的事，十月的一天他忽然来到学校来看我，才知道他详细的近况，看得出他依然比较开朗，我带他到学校里走了一圈，新合并的校园比原来大了一倍，他也很感慨，很怀念在这里的生活，我和他站在深秋的阳光里，像朋友似的交流。

而眼前的家友又是这么清澈的目光，希望他比洋洋在校园里面待的时间更长一些，毕竟青春年代，有一个安静的氛围思考和学习是重要的事情。

四

 晚上，文芳导读第三章《传统与教育》，这个章节在本周也做了摘记，写在摘记本上。这个习惯或许也是我个人的一个“传统”，说不上好还是不好，即使电子书本上的复制黏贴非常容易，阅读软件也非常人性化，配备了各种各样体贴的方式，包括书签笔记之类的空间，但我依然喜欢用笔写下看到的一些句子和段落，或许手写的过程中只能逐字逐笔划的完成，因此更像是我自己在记录作者的发言，一字一句的，而不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手写的时候我或许更在意一些具体的词汇，例如55页第二行“这一技术防止了再一次自我封闭的恶性循环，手写本永远不能像印刷品那样方便的传播知识与科学。书本接替了教师的权威，徒弟离开了师傅，自修者也开始玩上了第一小提琴。科学转化成了研究，学者也成了研究者。”弗赖登塔尔若是在现在再看这段话似乎还会补充几句，不妨替他补全：“随着网络的普及，书本也已经成为一个单调的例子，因为那些编教材的人不知道信息传播的速度、广度以及深度，都超出了自己理解的范畴。学生对于知识的获取以及表达知识的理解，都已经无需一定经过书页，自修者不仅学会了提琴，并且把自己的弹奏和演唱迅速的通过‘微云’获取无数的听众，而未来技术的发展更不是我们目前所能想见，如果仅仅依照书本，我们的创造力早已看不到光亮了。”

 第60页“每一个人都在睡觉而仅有一个人在讲，这种状态就是教学。”这是否就是黄老师编唱的《心太软》新版的一个现实基础呢。

当然，第三章整个章节或许更多的是针对当时大学教育再提出一些观点，对于现在也还是有参照价值。

慢慢读，思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