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婊子是可以立牌坊的
每一个评这部电影的人,好像都得宣扬一下自己是多么多么地熟悉原著,此为第一个牌坊,我看来也不能例外。1998年开始看,放在宿舍枕头底下,封面后来都被磨没了。那本盗版《白鹿原》只所以让我印象深刻,首先当然是性,但翻了几遍后,也开始当正经小说看了。陈忠实的作品并不多,后来也有意找过他的其它小作品,感觉也很一般,一部《白鹿原》也成其不折不扣的牌坊了。
小说《白鹿原》气势宏大,读起来又激荡流畅,是部有水准的作品,最吸引我的是小说里时不时透着,神秘宿命对保守朴实却又难得安分于现实生活的年轻人的掌控。这本来可以作为电影《白鹿原》的基调,用白鹿两家的长辈与年轻人的冲突为主线,以人性为发力点,以史诗为卖点。而现在的电影《白鹿原》发力点仍是人性,卖点却是性,史诗基本上就是个噱头,成了名符其实的小娥传。
为什么呢?因为婊子是可以立牌坊的。
我记得陈忠实自己对田小娥的评价是这样的:她就是土地的象征,你种啥就长啥。这个被白鹿原人看成为婊子的叛逆者,看似始终在挣扎,又始终在顺着你。她不像年轻的男人们天天喊着革命,她知道自己的宿命,接受生活,享受生活,有自己的位置和生长方式,她确实值得立牌坊,白嘉轩的境界是在她下边的,她就是另一个朱先生。对于田小娥,电影很完美地表达了原小说的形象,只是限于时间,少了小说中的调皮。
剧组一开始就宣传这是中国最难拍成电影的小说,也就意味着,他们拍好就是等着广腚那伙人来删的,但又不想被封,所以他们选择了田小娥,而不是小说中有争议的“政治”人物,做为卖点。做为商业电影,名正言顺地树起了牌坊,其它的成了附属,这不算什么失败,电影最大的失败是明知会被人删,还把观众看的故事不连贯的原因推给广腚总局,这才是真正地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不厚道。
作为电影人的王全安是优秀的,《白鹿原》无论是画面还是音乐都有专业,包括演员。之前我总怀疑张雨绮演不了田小娥,看来王导亲自调教还是成效的,虽然面部表情有点僵硬,但肢体动作相当到位,下了不少功夫啊。